10. 第十章

作品:《手撕白月光剧本后神君黑化了

    对于他的到来,神女似是习以为常,未有任何表示。


    而褚洛白呢,亦非常熟门熟路,自然地坐到她身旁,并未打搅她与花草间的谈话,只是默默变出了张硕大的三界舆图,然后对着那图愁眉不展的。


    肆景注意到,舆图上的三界并非“魔、神、人”,而是“天、人、地”。


    标注的年号也不是“厄元”,而是“天元贰百年”。


    大抵是被他愁眉苦脸的模样扰了兴致,神女自行停下了对话,侧首轻问:“才下战场没多久,就又想着出征了?”


    褚洛白低沉道:“本以为玉折渊伏诛,魔族四散,三界便能安稳。是我一时手软,忘了除恶务尽。”


    怪不得他对杀玉折渊如此有信心,原来是之前就杀过。


    “魔即是恶吗?”神女澄澈的眸中盛满了疑惑。


    这个问题她知道如何作答,褚洛白在现实中与她说过,为魔,未必行恶。


    然而,在这个属于天元的梦境中,告诉她这个道理的神仙,却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只见他猛地扬手,一道光幕在两人面前倏然展开,映照出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残破的村落映入眼帘,简陋的屋舍大半坍塌,焦黑的梁木歪斜刺向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绝望伸出的枯爪。


    村中的土路,早已不复原貌,成了一条条暗红近黑、粘稠板结的河床。血浆深深沁入泥土,于表面凝结为一层丑陋的硬壳。


    死亡随处可见,尸身以各种扭曲的姿态静固在那里,诉说着临死前极致的恐惧与痛苦。


    有的被利爪撕开胸膛,内脏散落一地,引来苍蝇嗡嗡盘旋。


    有的则只剩下一滩模糊的血肉和碎骨,难以辨认生前模样。


    最刺目的,是角落里一个倾覆的摇篮,旁边静静躺着一只小小的、属于婴孩的残臂…


    神女不忍再看,移开了视线。


    “这里原叫昌黎村,本是个宁静祥和、与世无争的桃源之地。”褚洛白的声音因悲愤而微微颤抖,带着刻骨的恨意:“魔族残兵逃至此处,佯装孱弱,骗取村民救济。待他们恢复后,便恩将仇报,将整个村子屠戮殆尽!即使溃不成军,仍旧难改本性。”


    他收起幻象,神情肃杀,斩钉截铁道:“魔,即是恶。”


    宁静祥和、与世无争的桃源之地?若不是才刚去过那儿,她还真就信了。


    献祭魔族,是他们村求来的,能以一人之命,换得一村富饶,他们求之不得。若无利可图,这帮村民岂会救济魔族?


    魔是恶,而那些村民,也绝非善。


    神女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不再询问缘由:“你打算何时动身?”


    “明日我便向父君请旨,与人皇一起,清涤昌黎村魔族残党。”


    “好。”神女平静应下。


    对于这种反应,褚洛白显得有些失落:“你怎不担心我一下?”


    神女浅浅一笑,那笑容纯净得不染尘瑕:“我未感知到任何不详之兆,可见你定能凯旋而来,没什么可担心的。”


    “你倒是心大。”


    “这你就误会我了。”神女指尖轻轻拂过身旁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动作带着天然的亲昵,“我们草,是没有心的。”


    “若是无心,”他笑着执起了她的手,“又如何能观得风景之美?”


    然后,他们就这样牵着手,彼此无言,静静欣赏着景色。


    原来,这就是他老喊她看风景的缘由。


    “阿景。”褚洛白忽地开口喊她,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待我回来,我们便成亲,可好?”


    神女微微一怔:“成亲?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吗?”


    她与灵萍神女发出了同样的疑问:他们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他神色暗了一下,松开手,惶促道:“抱歉,是我…”


    话未说完,神女便嫣然一笑,他瞬间转忧为喜:“你又戏弄我。”


    “怎么,不乐意?若不乐意,那可真得好好考虑清楚,一旦成婚,再想反悔可就晚了。”


    “你这是…答应了?”


    “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神女笑眼盈盈地回望着他,眸中星光点点,答案不言而喻。


    他欢喜地将她拥入怀中,然而,沉浸于喜悦中的他,未能察觉到对方陡然骤变的神情。


    只见那片刻前还明媚如阳的笑容,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忧虑,抑或是困惑与不安。


    那神情颇为复杂,不知全貌难以解读。


    总之,绝不是即将与心爱之人相守时,该有的表情。


    -


    肆景睁开眼睛,房内已被晨光照得微亮,已到了第二日清晨。


    方才那段,应不是梦境这么简单。


    她抬手看了看腕间的生死契,难道又是因为它?


    侧过身,看见褚洛白倚在窗边,面沉如水地望着天边,像是彻夜未眠。


    而他的感伤,正透过生死契丝丝缕缕地传递到她心间,沉甸甸的,那是因失去而产生的悲憾。


    她出声问:“你在想什么?”


    褚洛白转过头,嘴角牵起一个弧度:“在想一些美好的事。”


    “你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美好。是可忆不可追的往事?”


    他笑容僵硬,挪开了视线。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在天元嚷着魔即是恶的褚洛白,并非那个神仙公子哥,是眼前这个,正在追忆往昔的褚洛白。


    而那个与她长得一样的神女,便是他口中的阿景。


    至于她为何能窥见他们的过往,是生死契的关系也好,是她真是阿景的证明也罢,她都不在乎。


    于她而言,这是一件于她有利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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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的越多,就能越了解他。越了解他,就越方便利用他。


    就像现在,她已从那片刻的记忆中,得知了他些许底细。


    他不属于厄元,他来自一百年后的另一个纪年。


    而他的阿景,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想嫁给他。


    “你呢,”他问,“做梦了?”


    “你怎么知道?”


    “见你愁云满面,应该不是个好梦。”


    “我梦到你食言了,”她说,“没能遵守约定,带我离开这里。”


    “这便是你梦寐不忘,最担忧的事?”


    “是。”


    “放心,你会如愿以偿的。”


    他嘴上说着宽心的话,可她的心头那团郁堵非但没有消散,还愈发严重了。


    不行,得赶紧制止他继续感伤下去,不然难受的是她。


    她起身,来到他身旁:“关于你那可忆不可追的美好往事,我有些想法,你可愿一听?”


    他微微侧首:“洗耳恭听。”


    “凡人常说往事不可追,是因他们寿元有限,能力也有限,所以才会来不及弥补,徒留遗憾。”她客观地帮他分析道:“而上神你,寿与天齐,神力无边,弥补的办法多的是,试错的成本也承担得起,大可放手一搏。竭了心尽了力,便没有什么遗憾是弥补不了的。”


    “有道理。”他扯出了个敷衍的笑容:“为了开导我,你也是费心了。”


    不费心,胡乱掰扯了这么大一段话,费的是劲儿。


    但,他既提到了“心”,那她便顺势来好好费个心,就着这个“心”,来玩弄下他的心。


    “你又误会了,”她以轻快的语气,模拟天真的姿态,“我们草,是没有心的。”


    她屏住呼吸,将全身的感知都凝聚于胸口,准备迎接那即将汹涌而至的情绪。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骤然攥紧,痉挛了一下后以极快的速度撞击着胸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猛烈到发麻。


    很不错,这句话起到的效果,远比她设想的还要显著。唯有强烈的震动,方能击碎这块白洁无瑕的玉。


    震颤过后,喜悦如期而至,可正当它要漫散开来时,被一种莫名的忧虑抑制住了。


    “阿…景?”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喊她,他的语气中带不确定的探寻。


    她需要当他的阿景,因为只有成为阿景,才能利用他的感情。


    只是眼下她对他们的过往了解得还不够,需谨言慎行,才不会露出马脚。


    她学着他的阿景,朝他绽开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投入他的怀中,轻轻环住了他。


    当他迟疑的双臂缓缓举起,同样环住了她时,她知道,自己已有了胜算。


    随着这个拥抱越来越紧,紧到她的呼吸也随之变得紊乱时,她知道,她的胜算正在逐步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