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哈丹

作品:《窑火逆凰:六指狂妃撩翻病弱世子

    苏瓷看着这一切,将一块切好的羊肉,放进萧执面前的盘子里。


    萧执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肉,慢慢地吃着。


    只有坐在沙烈身边的青禾,还僵硬地坐在那里。


    她看着那两个男人,一个暴烈如火,一个沉静如冰,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权谋的游戏,可以这样**不见血。


    宴会的篝火渐渐熄灭,人群散去。


    狼神谷的夜晚重新被寒风与寂静占领。


    沙烈一言不发,扯着青禾的手腕,将她从那片狼藉中拖走。


    他的步子极大,青禾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那身华美的月白色皮裙,此刻成了累赘。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些或好奇、或轻蔑、或嫉妒的目光,如芒刺背。


    皇帝赐婚,皇后义妹,这些名头何其尊贵,可压在她一个小小婢女的身上,却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沙烈主帐。


    他松开手,青禾踉跄了两步,扶住一旁的箱子才站稳。


    青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沙烈脱下那件绣着金狼头的黑色长袍,露出里面贴身的短衫,结实的肌肉轮廓在火光下若隐隐现。他没有看她,径直走到兵器架旁,取下一件东西。


    青禾的呼吸一滞。


    是那把**。


    白狼骨的刀鞘,绿松石的刀柄。


    祭台上,他用这把**划开了自己的手掌,立下了那个血誓。


    沙烈拿着**,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青禾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她以为,他要用这把刀做些什么。


    然而,沙烈只是将**连同刀鞘,一起扔到了她怀里。


    “收好。”


    “这是女主人的信物。”


    青禾低头看着这把凶器,又像是一件圣物,脑子里一片空白。


    沙烈见她呆呆地站着,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耐烦。


    “听不懂话?”


    青禾一个激灵,连忙将那把**紧紧攥在手里。


    刀柄上的绿松石硌着她的掌心,冰凉坚硬,让她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沙烈没再理她,径自走到那张巨大的熊皮卧榻边,和衣躺下。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似乎片刻间就睡着了。


    青禾茫然地环顾四周,这顶大帐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他的印记。


    墙上挂着的弓箭,角落里随意丢弃的盔甲,桌上喝了一半的酒囊。从今往后,这里就是她的地方了?


    她走到火盆边,缓缓蹲下身子。


    她将那把**抽了出来,锋利的刀刃映着火光,也映出她那张茫然又苍白的脸。她仿佛还能闻到上面淡淡的血腥气,那是他的血。


    这个男人,用他的血,将她的人生,强行拐进了一个她从未想象过的方向。


    ......


    苏瓷的帐篷里,灯火未熄。


    萧执靠在床头,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寝衣。苏瓷正小口小口地喂他喝着一碗温热的羊奶。


    “你觉得,乌雅是真的信了,还是在配合我们演戏?”苏瓷轻声问。


    “一半一半。”萧执咽下羊奶,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恨沙烈是真,但她不蠢。她知道凭她那几百人冲进来是送死,我给的台阶,她不能不接。”


    他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


    “今晚这场戏,是演给所有部落头领看的。沙烈需要一个敌人来立威,乌雅需要一个理由来蛰伏。我们各取所需。”


    “只是苦了乌雅。”苏瓷叹了口气,“她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让她演这种戏,心里一定不好受。”


    萧执沉默了片刻,握住了苏瓷的手。


    “妇人之仁。”他嘴上这么说,握着她的手却紧了紧,“瓷儿,在这片草原上,想活下去,就不能只讲道义。有时候,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苏瓷反手回握住他,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


    从流放路上,到幽州,再到京城,她哪一步不是在刀尖上行走。


    “我只是在想,”苏瓷带着一丝担忧,“沙烈这个人,喜怒无常,行事全凭喜好。青禾跟着他,不知是福是祸。”


    “他既然肯在狼神面前立誓,至少说明,他对青禾是认真的。”


    萧执淡淡道,“草原上的男人,或许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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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神明,也信血誓。这比南朝那些文人墨客的甜言蜜语,要可靠得多。”


    他顿了顿,“况且,青禾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跟在你身后的小丫头了。这片草原,会逼着她,长成一株能迎着风雪的红柳。”


    苏瓷没有说话,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了萧执的肩上。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透,苍狼部的号角声便沉闷地响彻了整个山谷。


    沙烈要召集所有部落头领议事。


    主帐之内,火盆里的炭火被重新拨旺。


    沙烈换上了一身劲装,坐在主位上,神情肃穆。


    他的目光扫过底下坐着的十几个部落头领,这些都是在昨夜的叛乱中活下来,并选择向他臣服的人。


    气氛压抑。


    “乌雅带着她的人跑了。”沙烈开门见山。


    “昨天宴会上的事,你们也都看见了。这个女人,冥顽不灵,三番两次挑衅我苍狼部的威严。说吧,都说说,该怎么处置?”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头领便站了起来。


    “少主!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没什么好说的!咱们直接点齐兵马,踏平她的赤蝎部,把她的脑袋割下来当酒壶!”


    “没错!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其他部落还以为我们苍狼部是好欺负的!”


    主战的声音立刻占了上风,一个个头领义愤填膺。


    仿佛不这么做,就无法彰显他们的忠心。


    沙烈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目光落在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者身上。


    “哈丹,”沙烈开口,“你怎么看?”


    被点到名的老者,正是哈丹。


    他是大长老麾下最受信任的亲信之一。


    在这一次清洗中,他见风使舵,第一个带人向沙烈投诚,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哈丹颤巍巍地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少主,老奴以为,乌雅虽是女流,却不可小觑。”


    “赤蝎部的狼崽子们,对她忠心耿耿,个个都是不要命的疯子。我们刚刚经历内乱,勇士们也需要休养生息,此时再起刀兵,恐怕……会损耗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