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最后一周，林溪收拾行李时，特意把家乡的明前茶装进小铁罐，又翻出年前写的几篇短文草稿——那是她答应开学念给大家听的故事。手机在桌上震动，是苏晓冉发来的消息：“我明天上午到学校！带了三大袋牛肉干，记得来接我！”紧接着是季棠的自拍，背景是堆满画纸的书桌：“我的‘寒假作品集’完成啦，等你们回来验收～”沈念则发了一张火车站的照片：“已进站，明天见！”


    林溪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消息，指尖划过对话框里的每一个字，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柔软。窗外的玉兰花已经打了花苞，她突然想起开学时铺满梧桐叶的小路，原来分别一个月，春天已经悄悄赶来了。


    第二天下午，宿舍楼道里又响起熟悉的喧闹声。林溪刚推开宿舍门，就被一个带着牛肉干香气的拥抱撞得后退半步——苏晓冉穿着亮黄色卫衣，头发剪短了些，精神得像只刚归巢的小雀。“我回来啦！”她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立刻打开拉链，“快尝尝我妈新做的牛肉干，比上次的更入味！”


    季棠和沈念几乎同时出现在门口。季棠的画筒斜挎在肩上，帆布包上沾着点点颜料；沈念背着相机包，脸上还带着旅途的薄红。四个女孩挤在小小的宿舍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寒假的趣事，行李箱被随意踢在角落，牛肉干的碎屑掉在地板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们身上，连空气都变得热闹起来。


    “我寒假去了乡下外婆家，”沈念打开相机，翻出照片，“你们看这张晨雾里的老桥，是不是很适合当摄影社的外拍素材？”季棠凑过去，指尖点着屏幕：“桥下的芦苇可以画水彩，光影感特别好。”苏晓冉咬着牛肉干：“下次外拍带我一个！我可以当你们的‘移动道具’，比如举着芦苇跑两圈？”林溪笑着拿出茶叶罐：“先喝茶醒醒神，我带了新茶，泡开后有兰花香。”


    收拾宿舍时，她们发现门上的新年日历已经被寒假的日子撕去了大半。苏晓冉突然指着三月的某一页：“下周六是女生节！我们去秘密基地野餐吧？”季棠眼睛一亮：“我可以烤曲奇饼干！”沈念点头：“我带相机拍春天的花草，还有我们的野餐照。”林溪翻开笔记本：“我准备几首关于春天的诗，到时候读给你们听。”


    女生节那天，阳光格外温柔。四个女孩提着野餐篮穿过梧桐道，枝头的新芽绿得发亮，去年的枯叶还在脚下沙沙作响。秘密基地的小木屋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沈念在门口挂了一串风铃，季棠铺上格子餐布，苏晓冉把篮球扔在草地上，林溪则用保温杯泡好了新茶。


    “你们看这个！”季棠从画筒里抽出一张画，是寒假时画的四人肖像：雪地里堆雪人的苏晓冉，灯下织围巾的林溪，举着相机的沈念，还有趴在画架前的自己。画的角落写着一行小字：“寒冬会结束，我们会重逢。”沈念立刻举起相机：“这张画必须拍下来，放进我们的相册！”苏晓冉抢过画纸：“贴在宿舍墙上吧！每天都能看到！”


    野餐时，林溪读起了新写的短文，讲的是寒假里帮邻居奶奶修补旧书的故事。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低头的侧脸上，苏晓冉咬着曲奇饼，听得忘了咀嚼；季棠握着画笔，在速写本上悄悄勾勒她的轮廓；沈念调整着相机角度，想把这瞬间永远留住。


    “对了，”沈念突然想起什么，“摄影社下个月有‘春日人像’征集活动，主题是‘青春与热爱’，我们一起去拍一组照片吧？就拍我们在各自社团的样子。”苏晓冉立刻举手：“我要在篮球场拍！穿我们队的球衣！”季棠笑着说：“那我在画室，背景是我的画具和未完成的油画。”林溪看向文学社的方向：“古籍室的阳光特别好，书架当背景一定很有感觉。”


    那天下午，她们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云慢慢飘移。苏晓冉教大家辨认星座，季棠说每朵云都像一幅画，沈念讲着摄影构图的技巧，林溪则背了一首关于春天的诗。风穿过梧桐枝桠，带着新芽的清香，风铃在小木屋门口叮当作响，像在为她们的约定伴奏。


    回宿舍的路上，苏晓冉突然停下来，指着枝头的梧桐花：“你们看，去年我们来的时候，这些花都落了。”林溪抬头，细碎的白色花瓣正从枝头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雨。“所以呀，”她笑着说，“春天会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像我们会记得彼此一样。”


    季棠突然拉住她们的手：“我们拍张合照吧！就站在这棵梧桐树下。”沈念举起相机，倒计时的声音里，四个女孩笑着凑近彼此，背后是刚刚抽芽的梧桐枝，眼前是正在展开的春天。照片定格的瞬间，林溪突然明白，有些牵挂不会因距离褪色，有些约定会在时光里慢慢发芽，就像这年年岁岁的梧桐，总会在春天如期抽出新绿。


    而她们的故事，才刚刚走进最温柔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