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哥哥,如果是你,你会去救她吗?
作品:《夫君迎青梅入府?我带崽高嫁将门!》 “芷宁,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我不必在这里了。”男人难得的没有哄着,而是沉下了脸。
周芷宁睁大了水眸,呆愣住了。
展行卓从来没有用这样不耐烦的语气跟她说话。
泪水扑簌簌地滚落,她掀开被子下床。
只是还没站稳,身子就摇晃,跌坐下来。
她哭得凶狠:“你果然是嫌弃我了,我走就是了,绝不连累你!”
她又挣扎着要起身。
展行卓将她拽了回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脑袋埋在她肩头,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
低沉地说:“芷宁,别闹了……”
周芷宁微微侧头看他,泪水跌落在他脖子里,她哽咽着问:“你是不是在怪我……怪因为我,姚青凌跟你和离?”
男人身子微微僵了下。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已经很累;姚青凌坚持要和离,他没有去哄,还是在这里悉心照顾了她们母子一夜,还想要他怎么证明?
若是姚青凌……她是不会让他这么累的。
脑中又浮现“姚青凌”三个字,展行卓下意识地要将她从脑中驱赶出去;她要走,便走就是了。
姚青凌不是什么好女人,她伪善、自私、狡诈、恶毒、贪财、善妒……她有一千一万个缺点。
她只是伪装成他喜欢的模样,束缚着他;是一条讨好大长公主的狗而已。
周芷宁见他不说话,很怕他的犹豫是被她说中了。
试探着问:“她去了国公府?你把她追回来了吗?”
展行卓:“……”
周芷宁心里颤得厉害,咬了咬嘴唇:“行卓哥哥,你若要她留下,我可以去找她说清楚的。如果她还是不肯,那我带着骁儿去北方……去找父亲……也算是一家人团聚了。”
泪水又滚滚而下,哭得颤抖。
展行卓一想到北方的天寒地冻;每年都有北方官员呈报冻死多少牛羊,大雪压塌多少房屋,又有多少人无声无息死在雪下,直到化冻才看见尸体……
他当然舍不得周芷宁吃那种苦;她这么娇弱,还没到北方便会死在路上。
男人轻轻擦拭周芷宁脸上的泪水。
她真像是水做的,只这么擦两下,满手都是她的眼泪。
他粗声粗气道:“我追她回来做什么。她既然容不下你和骁儿,那她走便是。她存在的意义,只是因为你。”
“行卓哥哥……”周芷宁漆黑的瞳孔在盈盈泪水下微微晃动,嗓音娇软得让人心都跟着一起软了。
男人看着她眼睛,只觉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身影。
不像姚青凌,眼里心里只有权势,只有钱。
怎么又想到她!
男人心乱,立即将姚青凌从心里也摈弃出去。
他柔声说:“你去与老师团聚,那我与谁团聚?”
“芷宁,如果连你和骁儿也走了,那我便没有亲人了。”
他不会忘记,他留在南方,被萧王留作质子时,只有周芷宁与老师陪着他,度过那段惶惶不安的岁月。
从那时起,他心里的亲人,就只有老师一家;他爱的人,也只有周芷宁。
周芷宁因为他这些话,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划过一抹欢喜;心里也终于安定舒服了。
——只要有那些回忆在,展行卓就不会不爱她。
从男人怀里起身,她仰着头看他:“那你同意与青凌和离了?”
展行卓微微蹙眉:“还未在文书签字。”
但姚青凌那么坚决,他若不签,在外人看来,岂不是他不舍得她?
这只会助长她的气焰!
周芷宁想了想,坐正身子。
展行卓以为她不高兴,说:“我本回来就要在文书上签字,但丫鬟说你不肯喝药,便先过来看你了。”
周芷宁摇了摇头:“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我是对青凌的做法生气。行卓哥哥,你做错了什么,青凌要这么对你?”
“这几年,你哪里做得不好?私产、俸禄,统统都交给她;新府也是给她掌管的;别人三妻四妾,有通房丫鬟,青楼楚馆夜夜笙歌,可是行卓哥哥,你哪一样沾了?”
“所有人都说你爱妻如命。”
“只是因为我吗?可是,我与你并未逾越。”
“姚青凌却因为这个,坚持和离;她挣了个好名声,行卓哥哥却要因为那一纸和离书,被人指指点点,以为你做错了什么,才要对她让步补偿。”
“行卓哥哥,你在官场晋升困难,若再多一条闲言碎语,只会更难。”
展行卓沉默着。
周芷宁提醒了他。
他并未做对不起姚青凌的事,相反,他对她那么好。
是姚青凌贪婪,不知足。
这些年,她住着他的房,花着他的钱,仆人伺候着,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旁人也不敢再欺负她。她倒是耀武扬威起来了。
又想,她借用他的名义,国公府的名义,做的私事还少吗?
他对她那般好,她恩将仇报!没有半分夫妻恩情!
展行卓深吸口气,冷笑起来:“姚青凌就是这么算计别人,贪得不可理喻。”
临走,还要给他使绊子,害他。
“不是和离,是我要休了她!”
男人握起掌心!
周芷宁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行卓哥哥,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你就是心软,人太好,那些人才总想着让你退让。”
这句暗示,又一次地让展行卓想起大长公主对他做过的事。
姚青凌是母亲驯养的狗,她的狠心绝情,都是跟母亲学的。
她那么狠,绝不会因为他的退让,就对他心怀感激。
周芷宁见他攥得发白的拳骨,眼底划过一抹得意微光。
姚青凌的嫁妆虽然不是很多,但那些钱运往幽州城,双亲和哥哥们的生活就能好一些;她还需要不少钱财打点,把案犯余孽这个身份改了;最好,能早日让全族都回来。
……
京城大牢。
本来便有风声传出来,蔺拾渊可能很快释放;门阀士族反对,又将释放的风声压下去了;再到闹市公开审判,蔺拾渊在民间获得极大的声援,释放的风又吹来了。
可谓是峰回路转。
但对蔺俏而言是好事。
牢房对蔺拾渊越发恭敬,如今探监都不需要打点银子,只给两壶酒便能进去。
蔺俏带了好酒好菜,陪哥哥说话,说京城里发生的事。
“……永宁寺死了好多人,听人说,焚烧尸体的烟笼罩了整座县城,三天未散;尸油渗到土里有三尺厚。”
“她夫君没有去救她,那天晚上,他救的是别的女人……”
“那么惊险万分,少夫人却能从穷凶极恶的流匪手里活下来,她可真厉害……不愧是将门虎女。可能因为这,她夫君觉得她不需要他去救。”
蔺拾渊拎着酒壶,一口酒一口肉,当说书听。
他脑中浮现闹市游街那一日,一道模糊身影。
他并未看清她的脸,连她穿了什么衣裳,梳什么发髻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形,高矮胖瘦;却始终记得她的字字铿锵。
——“处死一个对国家有功的将军,以平息瀛国人的愤怒,换取所谓的和平,这难道不是懦弱的表现吗?”
——“边境四国虎视眈眈,今日瀛国咬一口,明日越国咬一口,永无宁日……”
——“我以为的不可杀降,是我们强大到想抓就抓,想放就放的时候,再谈不杀降,也不迟……”
蔺拾渊敛着眸,依然为当日那番话而震撼。
可惜,这样的一个女子,却被囿于高墙之内,嫁与那样一个平庸昏眼的夫君……
男人抿了一口酒,心情沉郁。
蔺俏突然问:“哥哥,如果是你,你会去救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