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无路(四)
作品:《五殿下追妻记》 次日一早,万姝丹早早醒来。她估摸着这个时间谢青还未醒,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在门口停了下来,将手放在门上,犹豫几番,还是推开了门。
楼下,驿卒们已经开启了新的一天的。
见到万姝丹下来,老王有点意外,“女郎这么早就醒了?”
万姝丹绞着手指,低着头,似是窘迫。
老王登时觉得是自己说错话了,用布巾擦了擦桌子,说:“是我说错话了,女郎……”
万姝丹小走几步,下了两级木阶,忙说:“不是的。其实只是乍然到一个新地方,有些没睡好,略微不适,才出来走走透透风。”
老王瞧着万姝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半放下心,说:“女郎坐这儿歇会儿。”
万姝丹见他去了后厨,这才环视起这家驿站。晚上总归光线不好,也没看清什么。白天来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驿站,也不知道谢青是如何认识这里的人的,是只谢青与这人相识,还是整个御史台,亦或是御史台中的部分人?
不得而知。
正当这时,老王端着一个托盘从后厨走来,“这是百花醴,女郎喝了暖暖身子。”
谢青也从房间出来了,他一点也不意外这个时间万姝丹会出现在大堂里。
老王又去了后厨。
谢青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醒这么早,睡好了吗?”
万姝丹几口甜水下肚,顿觉舒适不少,因此话音也柔了下来,“当然。什么时候出发?”
谢青说:“吃过饭就走。你很着急?”
万姝丹嗤笑,“别说得你不急一样。你心里早就有猜测了吧?那名县尉连夜奔驰京城,没准三殿下的人此刻也在赶往洛州的路上了呢。你难道甘愿后人一步?”
谢青悠悠放下杯子,“洛州是三殿下的管辖之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先人一步吧?”
万姝丹想了想,竟觉得他所说有几分道理,“那你走这一趟是为何?”
谢青低声说:“刘文死在了京畿之地,许灿死在了洛州地界,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万姝丹摸了摸自己的鬓角,“你是想说三殿下领洛州大都督,四殿下任京兆牧。这事儿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谢青摊了摊手,“我只是觉得有些凑巧。所以才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热闹可以看。”
万姝丹问:“那你觉得,三殿下和四殿下本人会来吗?”
谢青说:“谁知道呢?不过,连你都来了,他们也说不准会来呢。”
午时左右,二人来到了泉县外十里的板桥亭暂坐歇脚,见亭长正悠闲地在前院里晒太阳。
万姝丹笑着说:“您在这里躺得舒适?”
亭长睁开一只眼,见二人衣着不凡,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小娘子莫要取笑我了,我这一把身子骨,前些天差点累垮咯。趁着这几天人少,赶紧歇歇。”
万姝丹往大堂看了一眼,“听说前些日子春闱,上京的学子还不少呢。”
亭长站了起来,拍拍衣衫,“可不是!不满您说,我这亭里,那是日日人满为患,连我都要忙前忙后。那可真是着实忙了好些日子。这也倒罢了,朝廷的命令,我们也只有遵从。可问题是,白天忙也就算了,晚上还睡不好,真是日夜都没个消停。谁经得住这么熬哇?如今清闲了,可得让我休养回来,否则哪天嘎嘣儿一声没了,我的家由谁来养呢?”
万姝丹好奇地问:“怎么白日里忙,夜里还不轻闲?”
亭长拍手叫到:“俗话说这政令之下,人生百态,真不是假话!朝廷体恤学子,为学子行便利。这有的流民就打上主意了,趁着天黑来,以为我没睡醒,不看勘合就放人进去?那怎么可能!规矩就是规矩,没有勘合就是不能入住。结果呢,就出现了半夜里,拿着勘合的流民,真觉得我老花眼了,看不出他一身不合适的衣衫吗?明显就是抢过来的!流民嘛,有些识字不多的,被我一问那勘合上写的什么,答不出个所以然。我能放他进去?自然是不能,不仅不能,我还得把他那抢来的勘合没收了!”
亭长将二人引至大堂,继续说:“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这一两年,有些地方收成不好,流民自然就多了。碰上那几个穿着也得体,谈吐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的流民,我也就放进来了。”
万姝丹问:“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流民,而不是学子的?”
谢青一旁插进一句,“依我看,准是后来有学子拿着公验来了,那名字与之前流民所拿勘合上的名字相同,籍贯也相同。”
亭长被揭穿了,也不尴尬,他接下话,“就是这么回事!不过这能怨我吗?那是真瞧不出来,勘合又在他手上,只能放进来呀。那些被我没收的勘合,若是有人来询问,回答都对得上,我也就还给他了。剩下那些没人认领的,都统一交还兵部了。”
万姝丹挑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原来亭长是个大好人。”
亭长比了个请的手势,“嗐,什么好人不好人的,只是听皇命行事罢了。皇上有意为学子行便利,咱们这些人也不能反着来呐。只是政策之下,什么状况都有,这种时候就得靠咱随机应变了。那黄麻纸上,也不会什么都写上去呀。您歇着,我去后面看一眼。”
待亭长走后,万姝丹嘴角挂着的微笑慢慢放了下来。
被谢青瞧见了,“你可真是,变脸如翻书,这么熟练,看样子没少干这种事情吧。”
万姝丹嗤了一声,回他一句,“你也不遑多让啊,有什么好说的。”
从板桥亭出来后,万姝丹骑在马上,略有感慨,“没想到进了洛州还碰上这样的亭长。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谢青看着官路两侧,“掺半吧。事情没准都是真的,至于是不是按他所说那么做的,就有待商榷了。而且,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他方才说夜间睡不安稳,你以为只是被流民吵得吗?依我看,这里多半晚上有赌场,当然还有暗门子。别看都是进京科考的学子,里面不乏有赌徒。有些家世的更容易沾上这个,有些商户子更是离不开这个。”
万姝丹露出意外的神情,“他们都是考试选拔出来进京参加春闱的,如何还有这种习惯呢?”
谢青眼里没什么表情,“正经程序,都是给寒门百姓设置的。京城的国子监知道吧?国子学置生员三百人,收取三品以上官员子孙;太学置生员五百人,收五品以上官员子孙;四门置学员五百人,收七品以上子孙。在秘书省呢,还设置了小学,专门培养皇族子孙、功臣子弟。(注)京城如此,地方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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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出现了馆学,是‘专门’提供给州县豪绅乃至世家的。其实说专门提供并不应当,只是馆学收费很高,百姓基本是读不起的。于是私塾就产生了,都是大家凑钱请的先生教书。进学有难易之分,自然重视程度就不同。都是同龄人,凑到一起当然什么都玩得出来。”
万姝丹问:“你也说重视程度不同,那些好学之人该如何处呢?”
谢青说:“要么另寻他处,要么将就一晚上,要么觉得好奇加入,要么坚定信念不从。还能有别的吗?”
万姝丹凝神思索一瞬,“照这么说,京城之况就更胜了。桥行街那边青楼和赌坊不在少数。却不知谢御史有没有去过?”
谢青面上闪过一丝厌恶,被万姝丹捕捉到了,她悠悠一笑,“没想到谢郎君克己复礼,竟然不近女色?”
谢青递来一眼,又转去找什么东西了。
万姝丹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你在找什么?”
谢青本不想理她,转念一想又没什么必要,“茶摊。在长亭里听不到什么风声,在茶摊这种地方总该有些动静吧?不是说泉县闹鬼死人了吗?这都快到县城门口了,也没有听到只言片语,废话倒是听了一箩筐。”
果不其然,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就有一个支起来的小茶摊。
二人下马入坐,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旁人的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闹鬼那事儿。”
“早就听说了,不过闹了一日,现在也没有动静了。谁知道怎么回事。”
“死人了呢!”
“死人?在哪儿呢?”
“早就运回县衙了,还能露天曝尸不成?”
“不过我只听说闹鬼,不知道在哪儿呢?”
“你没听说过罗南山那座山祠的传说?”
“哎知道知道,就在那儿吗?”
谢青适时问了一句,“罗南山山祠有什么传说?”
那人瞧了瞧谢青与万姝丹,说:“二位外地来的吧。其实也没什么,总归一片地方就有那么一个闹鬼的地点,这山祠早就在那儿了,不过没什么人祭祀,也就落败了。落败了的山祠嘛,就容易出些传闻。若是真要让我说出具体是什么,还真说不清。只是像什么夜晚的鬼叫、人影之类的。”
另一人接道:“他说得不错。但是这一次却不同,有人亲眼看见了一个红影!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就在罗南山脚下的孟村和王庄子村。不止一个人看见了。结果第二天就死人了。”
万姝丹问:“死者是谁呢?”
有人说:“听说是外乡人,有说死了一个,有说死了两个,具体的情况只有县衙知道了。”
谢青问:“那山祠在罗南山哪里呢?”
“你们要干嘛?不会要去那山祠吧?可别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呢!”
谢青开始忽悠:“是这样的,我二人其实是专门写些神鬼传奇话本的,这次特意来这里走访走访,准备写好以后去京城卖个好点的价钱。”
“哼,这世间真有不怕死的人。”
“那罗南山就在王庄子村以南十里,在东条关的西北。挺好认的,那山祠后不远处有一片杏李林,没闹鬼之前,村子里的人常去那里摘杏子、李子。可以去村里找人带你们上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