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醉酒

作品:《不争宠的皇后突然无敌了

    花园里,孩子们得了特赦令,被允许在假山莲池间玩耍。


    庄逸辰眼珠一转,神秘兮兮地拽住楚昭宁的衣袖:“想不想玩点新鲜的?”


    “什么新鲜的?”楚昭宁眯起眼睛。


    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有什么好玩的?无非是捉迷藏、踢毽子之类的游戏。


    但她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庄逸辰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听说大人们在前院玩曲水流觞,把酒杯放在小溪里漂流,停在谁面前谁就要作诗。”


    “我祖父书房藏着荔枝酒,甜滋滋的醉不了人。咱们偷些来,也在后园小溪玩,如何?”庄逸辰兴奋地提议。


    楚昭宁暗自摇头。


    这群孩子最大的不过七岁,最小的才三岁,喝什么酒?


    但转念想到前世埋头实验室的日子,从未体验过这种文人雅趣,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好啊,但得小心别被抓住。”她眨眨眼。


    庄逸辰没想到这个三岁的小女孩不仅不害怕,反倒跃跃欲试,顿时对她刮目相看。


    他当即召集了楚景茂等五六个孩子,猫着腰溜到前院顺走一壶果酒和几个荷叶杯。


    然后带着一群孩子来到花园一处人造溪流边。


    荣恩公府的花园东南角有一段人工开凿的溪流,不过五六米长。


    清澈的水流从假山间倾泻而下,汇入莲池。


    两岸铺着光滑的鹅卵石,几株金桂飘落花瓣,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正适合孩子们的游戏。


    楚昭宁指挥孩子们围坐在溪边较为平坦的石块上,自己则选了一块略高的石头,方便观察全局。


    “我来说规则。”庄逸辰折了一枝桂花当令旗,神气地宣布规则。


    “杯子停在谁面前,谁就要表演一个节目,可以是背诗、唱歌、跳舞,或者,喝一口酒。”


    庄逸辰拿出一个银杯,倒入少许琥珀色的果酒,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入溪水中。


    孩子们屏息凝神,看着银杯随着水流缓缓漂动。


    “停在我这里了。”五岁的镇北侯孙女徐明兰惊喜地叫道。


    小姑娘麻利地捞起酒杯,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要表演节目。”庄逸辰提示道,“唱歌、跳舞、讲笑话都行,不然就要喝一口酒。”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徐明兰清了清嗓子,奶声奶气地唱起《采菱曲》,稚嫩的童音收到一片叫好声。


    几轮流转间,银杯时而在石缝间打转,时而被浪花推着前行。


    有的孩子摇头晃脑背着诗,有的扮着鬼脸学猴子捞月,更有胆大的直接仰脖饮尽杯中琼浆。


    楚昭宁瞧着那些复饮者餍足的神情,不觉咽了咽口水。


    当银盏第三次停在她面前时,她再按捺不住,举杯轻啜。


    甜润的果香瞬间在舌尖绽放,带着杏脯的甘美和梅子的清冽。


    她懊恼地想,早知这般可口,前次就该一饮而尽。


    日影西斜时,楚昭宁已饮尽两盏。


    身侧的楚景茂双颊酡红,正对着溪中倒影傻笑。


    她自己也觉天旋地转,恍惚见庄逸辰接过银杯,然后就沉睡过去了。


    在醉意朦胧中,楚昭宁还在思考着,乙醇是如何通过血脑屏障影响神经递质。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桂花的甜香混着酒气萦绕在鼻尖,她的思绪渐渐飘远……


    “天爷啊!孩子们在这里!”


    尖叫声划破花园的宁静。


    楚昭宁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但没有醒来。


    她感觉到有人轻轻拍她的脸,酒精的作用让她无法回应。


    “昭宁!元哥儿!”这是沈知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


    楚昭宁想回答,但只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呢喃。


    她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熟悉的熏香味道告诉她这是崔令仪的怀抱。


    “怎么回事?”崔令仪的声音罕见地失了冷静。


    “回夫人,像是喝醉了。”翡翠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地上有酒杯和酒壶。”


    楚昭宁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被轻轻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哭声,其他孩子正在被各自的家长发现,有几个已经开始撒酒疯。


    “我的老天爷!”李氏颤抖的声音传来,“庄逸辰!你怎么能带弟弟妹妹们喝酒?”


    庄逸辰醉兮兮地笑了笑,“我来,表演,表演剑舞……”


    丝毫不知道等他酒醒后将面临的是什么。


    十几个醉醺醺的小家伙被各家大人半哄半抱地领了回去。


    有的哭闹着要再喝一杯,有的咿咿呀呀说着胡话,还有的干脆趴在父亲肩头呼呼大睡。


    相比之下,宁国公府的两位小祖宗安静得反常。


    崔令仪轻轻抚摸着女儿发烫的小脸,眉头紧锁。


    “这两个怎么这么安静?”赵萱萱担忧地问。


    楚昭宁在半梦半醒间听到这些对话,她想告诉大人们不必担心,果酒的酒精含量不高,睡一觉就好。


    但三岁的身体不听使唤,她只能微微动了动手指。


    崔令仪探了探两人的脉搏:“呼吸平稳,脉搏正常,应该只是睡着了。”


    “真是万幸。”沈知澜长出一口气,但随即又皱起眉,“等元哥儿醒了,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还有昭宁。”崔令仪无奈地看着熟睡的孙女,“姑娘家家的,怎么就那么皮呢。”


    回府的马车上,崔令仪将楚昭宁轻轻搂在怀里。


    小丫头双颊酡红,像染了晚霞,长睫低垂,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浅浅的影。


    她偶尔咂咂嘴,唇角微微翘起,仿佛梦里正偷尝着什么琼浆玉露。


    “这孩子,”崔令仪对沈知澜低声道,“平日里懒懒散散,没想到闯起祸来倒是不落人后。”


    她瞧着闺女这副模样,既好笑又无奈,心里隐隐浮起一丝预感,往后怕是要替她收拾不少烂摊子。


    沈知澜看着怀中同样熟睡的楚景茂,苦笑。


    她们自然不知道,此刻楚昭宁的梦里,既没有诗词歌赋,也没有刀光剑影。


    而是一坛坛发酵中的酒醅,正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她托着腮,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糖化、发酵的化学反应式,甚至琢磨起了古代酿酒工艺里的微生物代谢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