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孟阅川状似无奈。


    他在旁边，宋响干脆给苏秀英打的视频。铃声响了挺久才被接通，画面一片黑。


    “妈？”她叫了声。


    “诶，在呢。”苏秀英的声音有些远，“我在包饺子，等会啊，我去洗个手。”


    “好。”


    宋响抱着手机往身边一看，孟阅川坐得端坐。今天休假，他随便穿一件灰色卫衣，领口有些大，歪歪扭扭地套在脖子上，他正低头调整。


    “好了，很帅。”她帮他理了理帽子。


    “谁帅啊？”苏秀英洗完手过来，拿起手机就看见镜头里的孟阅川，她一愣:“小孟啊。”


    翻转摄像头，苏秀英的脸出现在宋响手机屏幕里。


    宋响把手机往孟阅川那边放了点，他露出一个笑:“阿姨好。”


    “好啊。”今天星期天，他们待在一起，还打了个视频过来，苏秀英迟疑:“你们谈朋友了？”


    “是。”宋响点头，“就这个月的事。”


    搭在腿上的手小指被勾住，她一瞥，嘴角微微扬起。


    听宋响肯定，苏秀英脸上一喜，立刻堆起笑:“好好，在一起好。”


    她最担心的就是宋响不找对象，在外没人照顾她，如今知道她谈了，对方还是知根知底的高中同学，心里难免开心。没忍住多交代他们要好好照顾着对方，要互相理解。孟阅川耐心听着，时不时应两声。


    宋响听不了几句就打断了:“好了妈，我们都知道了。”


    苏秀英睨她一眼，知道她不想听，也没再继续说，她抬头看墙上的日历:“马上就国庆了。”


    宋响嗯了一下，听她低声问:“今年回不回来？”


    她往年只有过年才会回来住几天，今年她们的关系缓和一些，苏秀英希望她回来又不确定她想不想回。


    她问得小心，宋响看着心里有点复杂，抿了抿唇说:“会回去。”


    “好。”苏秀英笑起来，眼角几道皱纹，“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嗯。”


    挂了电话，宋响往孟阅川身上一倒，拉了好长一声叹息。


    “国庆回临城？”孟阅川问。


    宋响头抵在他腹肌上:“对，好久没回了。”


    “我只有过年才会回去。”


    “那就回去看看。”孟阅川把她堆散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捏了捏她的耳垂。


    刚才听她和她妈妈说话，能听出来她们的关系有些生疏。之前她跟他讲过她家里的事，知道她们的矛盾，也理解她的心结。


    他想到早上跟叶昭青打电话说的话，把宋响往上抱了点，让她枕在自己腿上，说:“我国庆跟你一起回临城。”


    “啊？”宋响对上他的视线，“你回去干嘛？”


    她记得他妈妈是住在深城的。


    “去看看外婆和舅舅他们。”他妈妈娘家在临城，他读初中时叶女士跟孟至武离了婚就把他的学籍转到临城去了。


    “行。”宋响算了下日子，问:“还有两天就放国庆假，我们几号回？”


    “二号吧。”孟阅川说，“留一天给我们休息和整理行李。”


    叶女士国庆也会回去看母亲，他握住宋响的手腕摇了摇她的手:“我妈到时候也会去临城，你想去见见吗？”


    “好啊。”宋响没有犹豫，爽快地应下了。


    孟阅川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答应，愣了愣:“真的？”


    “你想让我去见吗？”宋响拿下他的手，扯着他的手指玩。


    孟阅川笑:“当然看你，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


    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他知道现在就见家长太快了，所以只是问问她，要不要去当然得她决定。


    “见呀，我对你妈妈还挺好奇的。”宋响说。


    “好奇？”


    宋响放开他的手指，侧身在他硬邦邦的腹肌上戳了一下:“你长这么好看，我很好奇你妈妈得漂亮成什么样？”


    孟阅川下意识收紧腹部，又被她说得脸热。


    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不可言说，他轻咳一声，把她抱起来。等她坐好，在她唇上贴了一下，“她听见你这么说肯定很开心。”


    宋响突然被提起来还有些懵，她看向面色尴尬的孟阅川。视线下移，在某个被撑起的地方定住。他穿的是黑色的宽松卫裤，精神起来还是挺明显的，宋响眉一挑，戏谑地对上他躲闪的眼睛:“你……”


    还没说什么，她的嘴被一把捂住，孟阅川语气带着些恳求:“别说。”


    宋响把他的手拽下来，不满:“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孟阅川怀疑的眼神飘过去，她说话某些时候说话太直了，看她刚才的表情就能猜到她又要说他招架不来的话。


    “好吧。”宋响读懂他的眼神，耸耸肩，又盯着那个地方看，“你怎么样？”


    “……”孟阅川闭了下眼:“没事，等一会儿就好。”


    宋响没什么经验，担心道:“不会憋坏吧？”


    孟阅川额角一跳:“不会。”虽是这么说，但一直被她这么好奇盯着太奇怪了，他还是起身去了卫生间，宋响看着他僵直的背影，觉得他有点见外了。


    *


    周三就放国庆假，周一上班碰上的同事个个心情看起来都不错，咧着嘴跟宋响打招呼。


    进了办公室，殷淼还没来，宋响把包里的几个一字夹放在她桌子上。


    今天宋响家连面条存货都没了，早上孟阅川没机会贤惠，只能送她来上班的路上给她买早餐。一盒牛奶喝完，殷淼进门。


    “姐，早上好。”


    “早上好。”


    小长假前的殷淼朝气蓬勃，一进来办公室都亮了。她坐下来把包放好，看见桌上的夹子，疑惑一下，拿起来问:“姐，这是你放的吗？”


    “对。”宋响正在看资料，闻言抬头，看着她手里的夹子，解释道:“是汪瑞雪让我还给你的，我前几天遇到她了。”


    “哦。”殷淼点头，把这几个一字夹跟上次宋响给她的那些放好，问:“她现在怎么样？”


    宋响移鼠标的手一顿:“挺好的，更漂亮更精神。”


    “那就好。”殷淼弯起眼睛。


    回临城的机票孟阅川买的是二号上午十点的，前一天晚上他们把行李收拾好了，当天上午出发去了机场。


    飞机落地临城，叶家的司机在外面等着，他是叶家的老人了，看见宋响，和蔼地笑了笑，问孟阅川:“女朋友啊？”


    “是。”


    “你好。”宋响微笑着朝他点了下头。


    “好好好。”司机把他们的行李搬进后备箱，说话带着临城亲切的口音，“女仔看着可乖。”


    宋响大方道:“谢谢叔。”


    上了车孟阅川让司机先送她回家，宋响报了自己家的地址，偏头问他:“阿姨什么时候到？”


    “她比我们晚两个小时。”孟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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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周日晚上他就跟叶昭青女士说了宋响想和她见面的事，她乐不可支，当场就定了机票，还跟宋响加上了微信，两个人都能说，没一会就聊了一堆。


    宋响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跟他闲聊:“阿姨为什么在深城定居啊？”


    “她说那边气候好，好吃的也多，待着舒服，就跟她闺蜜一起在那里买房住下了，两个人没事还能出去旅旅游。”


    “这样啊。”听起来好爽，宋响在心里替她和舒汶依接了。


    她家在临中附近，周边都是学校，从幼儿园往里递增，临中在她家小区斜对面。


    司机这一路开过来，笑着问她:“你从小到大上学都是在这一片吧？”


    “是啊，可方便了，上学都没怎么骑过车。”路过初中，前面有个十字路口，刚好是红灯，车子停下。宋响看着学校里面高挂的红旗，抬手给孟阅川指了一栋教学楼，“我初一就在这栋楼的三楼。”


    初二的楼被挡住了看不见，她又指初三的:“我初三在五楼，每天最痛苦的就是爬楼梯。”


    孟阅川跟着她的手看那些楼，听见她说的话，想象起她初中时的样子。


    她上初一时十三岁，那时候刚升初中的学生大多数会背一个大书包，里面放了满满的书，每天背着上学放学，好像生怕自己的书被偷走。


    他清楚地记得她高中时候的书包，粉色的，侧边挂着一个有点丑的香肠娃娃，十三岁的她是不是也有一个差不多的粉色大书包，装着一个学期的宝藏，每天压在她小小的肩上被拖来拖去。


    上了初三，她的教室在五楼，她最讨厌爬楼梯。高中时他好几次吃完饭遇到她，走在她身后，看见她上楼梯前把手搭在舒汶依的肩上，让舒汶依带着她爬，爬完一层，舒汶依不动了。站了几秒，她自己哐哧哐哧跑上去。


    不知道她初三是不是也这样，爬楼梯像是完成一个大工程。


    绿灯了，车子启动，那些教学楼被甩在后面，宋响收回视线，听见身后一道很轻的鼻息声。她转头，看见孟阅川弯起的眉眼。


    “笑什么？”她伸手在他唇边点了一下。


    孟阅川抓住她的手，脸上笑意未散:“在想你初中是什么样。”


    “想知道吗？”宋响放下手，回想了一下自己初中的样子，记得不是很清，但她还是说:“反正一定很漂亮，我家里有照片，回去可以拍给你看看。”


    “好。”孟阅川真挺想看的。


    到了小区门口，他跟着她下车，把她的行李箱搬下来。


    宋响握着拉杆，望了眼斜对面的临中后门，问:“你知道我家离临中这么近吗？”


    “知道。”孟阅川看着她，“我家也往这个方向走，有次回家在车上看见你进这个小区。”


    他笑道:“当时我还羡慕你来着。”


    宋响不解:“嗯？”


    “家里离学校这么近，早上就可以多睡一会儿，晚上也可以早睡。”孟阅川说。


    “是哦。”宋响被逗笑，“你还羡慕这个？”


    孟阅川挑眉:“当然，高中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睡久一点。”


    相视笑了一会儿，他上前抱了抱宋响:“好了，进去吧。”


    宋响:“嗯，拜拜。”


    走了两步，她回头。


    孟阅川站在身后含笑看着她，看她停下来，眼神询问。


    宋响弯唇:“明天要不要去临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