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墓室
作品:《供清奉酒》 月色撩人,酒吧里人满为患,赌博的筹码拍在桌上,蜜色美人举起蕾丝扇微掩唇边,隔壁桌的络腮胡笑得一抖一抖。
咚!木制酒杯重重砸下吧台,红葡萄酒溅到旁边人的亚麻衣领上。
“喂!玄酒,喝醉了就别硬撑,亢奋个什么鬼。〞一个俊俏的男人此时露出嫌弃的表情,皱起眉毛揪着衣领搓了搓。
黑发男子半趴在桌子上,右眼的平刘海挡住了眼里迷离的雾气。
“嗝,别这么扫兴嘛,阿清,我们今天,嗝,可接了个大单,难得喝酒。酒保,再来一杯玛格!"玄酒左手撑桌,高高举起空酒杯,“一起不醉不归!喝!”
说完又倒了下去。玄清扶额叹息,又是无奈“啧,你这酒鬼,行了,我就不喝了,…不然谁送你回家”后面那句玄酒当然听不到,他已经沉浸在酒精里无法自拔。
狂风舞动着残枝,黑夜席卷了整个天空,这是一个雨夜,长筒靴踩在水坑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黑袍男子架看一个烂醉如泥的人推开酒馆的大门,不久就没入黑夜。鸦的眼睛闪烁猩红的光。
不久前
点亮蜡烛,尘埃弥漫。
四面墙上布满蜘蛛网的壁画,坚硬厚实的石板拼成的长方体摆放在中央,金杯玉铂珍珠名画统统散落在地,让人无从下脚。
长靴男子叠起手里的纸张扇了扇脸前“咳咳,好多灰。”随行的同伴用脚翻动地上的杂物“你说死都死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真是浪费”。
两人举着烛台上前,壁画细腻的颜料勾画出一副朝拜图,圣子居中,四周的七天使俯身伸手朝拜。栩栩如生的翅膀,金线勾勒的羽毛,皮肤的细纹,银白的发丝。七天使面露敬色,嘴唇微张,口中仿佛念念有词。
从远处看,祢赛亚的权杖、头顶的冠冕、右手戴金戒、壁画最亮眼的便是这上面镶嵌的三颗宝石,一看便是用沙金混着方解石绘制。
“愿你的王国来临、像在天上一样”
金纹希伯来语刻写在壁画底部,黑鸦血红的眼盯着宝石,如贪婪的窃贼追逐宝藏。
明明是一副高雅圣洁的圣贤图,却在这墓穴黑暗的笼罩下显得如此诡异、暗恶。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这几百年未曾见光的墓室,两人静默打量这一切。
左边的壁画是身骑黑马的骷髅,预言中代表死亡的第四位审判者。
右边则是一副红月夜里倒立的金宇塔。旁边也刻着写希腊文,不过其中很多都模糊不堪,碎成小石块落在墙角。“可怜的………真相………其中………一封信?”玄酒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勉强辨认出几个字词
“应该是墓主最后的致辞吧,这边好像都喜欢这样干,净整些有的没的。不过这画比我老家教堂里的好看多了,可惜是在墓里,只有咱俩能看到,要是能挖回去,指定卖个好价钱。”玄酒啧啧看了两眼
玄清扫了两眼,把烛灯移回石棺“你如果想背着一块墙皮回去的话,我是不会帮你的,但现在请把注意力转移回正事上。"
“哎哎,别那么急嘛。”某位来干正事的人弯腰举灯围着石棺转了几圈、石棺上刻有一条条封闭的环形,但并不见有能打开的地方。
“话说这一没缝二没把,硬橇吗?〞玄酒凑近石棺侧面,厚重的灰坐下隐约有些刻纹。他伸手搓了搓,露出一群纠缠的倒8型蛇纹。
“又是这道纹,整条主墓下来墙上都刻有。好眼熟啊……免费学院课的时候好像见过,是一样的吗,那群秃顶大胡子就是科普这些什么狗屁美学。”玄酒碎嘴吐槽。“斯……所以是什么来着。”
“莫比乌斯环,代表着无限大,也有循环的意思”玄清不知何时在他身旁蹲下。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样的话,好像这一圈都是这种纹路,等我擦干净点看看。”玄酒随手从陪葬品里址了件锦衣袍子,使劲拍打石棺的四面。
顿时尘士飞扬犹如一团浓雾,险些连手里的蜡烛都熄灭,玄酒赶紧腾出一只手梧住口鼻,可依旧被得咳嗽连连。快速擦完了一園,顾不得灰尘弥漫他猫着腰查看刚擦完的蛇纹。
蛇纹一个接一个绕了石棺一圈,当转到第三面时,赫然出现一个正8型蛇紋。这个蛇纹的四周有正方形细缝。
“咿?这里有个不一样的,有缝意思是可以按下去吗。”
玄酒自信满满一戳,
“看来毫无反应”玄清的声音缓缓从角落传出。
“哎哎哎,那是怎么?!不是,阿清你别干站着呀。”
“要不按下去转一下。”
“有这么简单?”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虽抱有迟疑,但玄酒还是照做了,当正8变为横8,所有蛇纹亮起金光,绕着石棺一圈向内四去,形成一条两指宽的细缝,石盖缓缓上升,开了。
“可以啊!”玄酒笑眯眯搓手“你是怎么知道要这样干的。”
“你也知道这墓里到处都是这种图标啊!也不知道你这一路东摸西看到底看了个什么,看到不一样的,把它变成一样的不就行了……”玄清说罢把手附上石棺。
开棺!
不出意料,尸体并没有散发难间的恶臭,有股幽幽的香料味,但因为时间过长染上了些香朽味。
白骨森森被亚麻布缠绕包裹,这是典型的净人墓。净人的入验方式很简单,死后将尸体的肉剔除干净,将白骨洗净抹上香料,用棉麻包裹,披上祈铸巾。
按理来说棺内是不会有陪葬品的,但这尸骨胸腔上摆放着个金杯,正面刻着六芒星。“没错了,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圣杯"
由象牙雕琢黄金镶边这重达2磅的高脚杯。从锻造结束历经千余年,却没有丝毫磨损。象牙通亮光滑,金动璀璨夺目,独特的切割和完美的镶嵌,散发奢华高贵和永恒的光泽。
“简直有钱到没边,真不敢想象拿着它喝酒会有多爽。”玄酒不经赞叹出声。
“死人的东西也敢用?”玄清戴上皮质手套,小心翼翼的把杯子装进特定的袋子。
这就是拾圣者的工作,每天奔波替雇主进入各种墓室与禁地拿回指定的东西,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不奇怪,也是在用命换钱,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死呢。
所以————
“完事!赶紧把东西送到,回去我要大吃一顿!”玄酒兴奋地举起手中的袋子扬了扬,
仿佛里面己经是闪亮亮的金币。所以有钱赶紧花呀!
“你最好不要喝得烂醉,上次吐我衣服上的的事还记得吗?哥!〞最后一个字说得格外重。
玄酒搓搓鼻子“哪里的话,我可是千杯不倒的。”
—————然而、当天晚上
“我.、我没喝醉“玄清扶着酒鬼回到家时已是深夜,把湿掉的斗篷摘下,看着一身酒气的玄酒就头疼。
好不容易给床上的人换了身衣服,自己终于可以洗个热水澡。
水把头发冲塌下来,水面反射着自己一双淡蓝玻璃珠般的瞳孔。
是啊,是挺让人头疼的,可他不得承认,这样的日子他很喜欢。
偶尔夜半,思绪总会飘荡回那个小镇,那个牧场,母亲照看着刚出生的羔羊,父亲抽着水烟教他骑马。生活质朴安宁而充实。每每日落时分,一家三口点着蜡烛在木屋内共进晚餐。一切都那么温馨又美好。那时幼小天真的他,以为蜡烛永远温暖,直到
直到战争的来临,
硝烟四起,到处破壁残肢。父亲被倒下的城墙压死,他躲在马槽堆里,看看身穿重甲的士兵把马跟母京拖走,她淡绿的瞳仁因恐惧与绝望而急剧缩小,通红的血丝遍布眼白,昔日顺滑的的长发因挣扎变得糟乱。
她死死盯着马槽堆,用尽所有力气把唯一的通道堵住,期望她的孩子能够活下去。
他低头,水从下巴流走,那刻的痛苦狠狠烙印在心口,一辈子跟随他。水渐渐变凉了,空洞的眼睛盯着流水流向那个方井孔。
“再来一杯,唔~“床上的烂酒鬼又开始讲胡话了。玄清胡乱用毛巾擦干水,穿了条裤子出去。
是夜,月下的猫头鹰因捕不到猎物而咕咕乱叫,转过头看向窗后的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