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酸梅
作品:《师姐忧愤而亡》 她任由他牵制着她的手,没有再动作,反正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的,索性便放弃。
燕彻的眼眸亮盈盈的,像是倒映着一汪湖水,又像是含着眼泪,就算知道他大概又在故作委屈,心底还是会不免泛起心疼。
胥兰璀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在那道伤口上吹了吹,笑眼弯弯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现在不痛了吧?”
她凑近时带来的气息转瞬即逝,几乎像是错觉,燕彻不可避免地紧蹙起了眉头:“还是好痛。师姐再吹吹,或者帮我上药吧,好不好?”
轻柔的气息再次拂过,燕彻垂着眼睫,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她。
胥兰璀停了下来,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她的语气罕见的柔软,几乎像是低语:“别总是和人打来打去的,受伤了多不好。”
燕彻扣住她的手缓慢收紧,他歪了歪头,询问道:“受伤了师姐会心疼吗?”胥兰璀毫不迟疑地说:“当然会,受伤了我会心疼。”
燕彻笑容灿烂,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那我以后天天和人打架,师姐是不是就能一直心疼我了?”
他的神情不似做假,眼眸诚挚地像在发誓,听得人一阵胆战心惊。
一时间,她瞳孔微滞,无话可说。
燕彻也没有逼迫她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将她的手从脸上拉下来,将桌上的油纸包勾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哄人一般地开口:
“好了,我哄你玩的,不要总是冷冰冰的,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猜猜,这是什么?”
胥兰璀收回了思绪,配合地试探了一句:“马蹄糕?桂花糕?还是糖炒栗子?”
每说一次,他就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浓了:“是蜜饯果子,有樱桃煎,还有酸梅和杏子干,是在城东买的。”
他拆开了麻绳,捻起一颗酸梅,递到她嘴边:“你尝尝,会不会太酸了?”胥兰璀就着他的手吃掉,细细尝了尝:“还好,不酸。”
燕彻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真的吗,那个店小二说有些酸,最好不要吃太多,不然会把牙酸掉的。”
胥兰璀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酸不酸,绝对不酸的。”
她神色笃定而认真,燕彻干脆利落地拿起一颗,抛进嘴里,下一刻却被酸得眉头紧皱:“好酸!”
胥兰璀紧紧地盯着他,直到他吃下去,才终于忍不住将脸皱成一团:“唔……真的好酸。”
燕彻抬眸,悄悄地看向她,嘴里那颗酸酸的梅子味道渐渐变得奇怪,他竟从中尝出一丝淡淡的甜味,像含了一口蜜糖兑的水,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胥兰璀察觉到他的目光,视线转到他的脸上,笑容旋即收起,继而染上忧色:“你的伤怎么样了?快坐好,我给你上药。”
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按到椅子上坐下,从梳妆台上抱起一只精致的檀木箱子。这是她出门时随身放在芥子囊中的药箱,今晚刚拿出来,没成想立刻就派上了用途。
胥兰璀快步将药箱放到桌上,打开了药箱上的铜制锁扣,箱子里散发出淡淡的草药香木————里头有两个装着药草的香囊。
她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眉头蹙得更紧了:“可能会疼,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吗?”燕彻闻言,神情有些失望,只能如实说道:“没有了,只有这一处。”
早知如此,他就让姜彦打重些了,反正那缺心眼的也看不出破绽。
他或许还能借此撒撒娇,惹她心疼,但也不能太重,他不想让她伤心。
胥兰璀望着他,不知他心中所想,反倒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几天就不要和人打架了,等到修补法阵那日必定不轻松。”
她拿出一团棉球,伸手掰过他的脸,轻轻沾了沾伤口上的血迹。她微微俯下身,他们的距离在一瞬间拉近了;近到能听见交织的呼吸,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热意。
燕彻的身体很烫,体温灼人,胥兰璀几乎有种被灼烧的错觉,她恍惚地沉溺在他温柔的目光里,四肢莫名发软,头脑也晕乎乎的。
燕彻眼疾手快地伸手揽住了她:“小心!”她慢慢地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脸颊后知后觉地一红:“知道了。”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理智告诉她应该离开,上药这种小事他自己也可以。
于是她的动作一顿,燕彻立刻紧张了起来:“师姐,你怎么了?”他一刻不停地看着她,生怕错过她的一点情绪,心也在此刻高高悬起。
“没事。”胥兰璀强装镇定地说,她将沾了血的棉球放到一边,从青色的瓷瓶里倒了些药,细心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这几日不要碰水,待回你把这瓶药带回去,早晚各涂一次。”
药粉清凉浅淡的味道在房间中弥漫,又被窗外吹来的晚风卷散。
说话间,她觉察出他的手正无意识地轻抚着她的腰背,像是安慰似的,动作轻缓而温柔,引得人皮肤一阵战栗。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燕彻缓慢地松开了手,移开了视线:“抱歉……是我冒犯了。”胥兰璀摇摇头:“没事,也——”
说到一半,她停顿了一瞬,燕彻疑惑不解地抬头,问道:“也什么?”胥兰璀脸一红,低声解释道:“也挺舒服的,我不讨厌。”
这回轮到他脸红了,燕彻期期艾艾地嗯了一声,装作无聊一般玩弄着桌上的小药瓶,胥兰璀上前按下了他的手:
“别玩了,这药可是上好的金疮药,可贵了,洒了我心疼。”
燕彻颇为好笑地挑眉:“小山主家大业大,怎么还心疼一瓶药呀?”胥兰璀点了点他的额头,将药塞进他的芥子囊中:“里头都是天南海北的珍宝,好的快,还不落疤,涂个两三天就完了。”
燕彻闻言,瞬间正色起来,他将药瓶重新拿出来,塞回她手里:“不行,这药你留着,你受伤多,以防万一。”
胥兰璀哂笑一声:“你师姐不缺这点东西,你生得这么俊俏,也是脸刮坏了,那群女修该伤心死了。”
燕彻认真地追问:“那你会伤心吗?”胥兰璀自然地点点头:“我会伤心的,所以你要好好上药,千万不要留疤,知道了吗?”
夜色沉沉,清澈如水的月光洒进窗内,照亮梳妆台上的铜镜,天色已经不早了,胥兰璀强硬地将他从桌上扯起来,连人带剑地赶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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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快去睡觉,明日我还要早起呢。”
房门“啪”地一声合上了,燕彻静静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再转身离开。
清晨的风总是轻柔而温暖,旭阳初升,惠风和畅,胥兰璀在梳妆镜前穿戴好衣饰,便将桌前擦好的银剑悬在了腰间。
风雨前夕难得平静,心脏咚咚直跳,胥兰璀勉强平复了心跳,应墨夷宫主的请去静心宫一趟。
待出了门,她才发现父亲和兄长几人已经在楼下坐了许久了。
胥兰璀深呼一口气,沉声道:“父亲,大师兄,兄长。”师无愁站起身,略带忧色地捏捏她的肩:“阿云,你的伤还没好,要是实在不行……”
胥解忧放下茶盏,打断了他的话:“阿云已经长大了,父亲也总有老去的时候。兰将,你不能永远保护她。”
师无愁犹疑地开口:“可是……若实在不行,我和师兄能替她,还有燕彻,他的修为精进不少,妹妹也不是非去不可。”
胥解忧的神色稍冷,陆莲舟见势不妙,连忙从中调停:
“师尊说的对,兰将说的也不错,阿云是受伤不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比旁人强些,她可以应付的。”
胥解忧的脸色缓和了片刻,他按按额角,淡声道:“把庭兰叫下来,列阵的时候他可以从旁协助,宁陵山就没有庸碌之辈。”
陆莲舟点点头,趁机推了师无愁一把:“兰将…”师无愁没有办法,只能冷着脸将燕彻带了下来。
大堂的气氛生硬,好在一行人很快御剑往静心宫飞去,短暂的矛盾也随即抛之脑后。
等到他们在静心宫前停下,燕彻已隐约猜到了实情。
大殿门前聚集了各门各派的修士,除了随行的长老,大多是他在山下就有耳闻的青年才俊。
他和其中几人交手过,除了剑修,还有几位精通阵法、符箓的符修。
山上的风有些料峭,胥兰璀的声音飘忽而冷清:“庭兰,你猜得不错。今天只是商讨法阵的阵形。”
听到她的话,燕彻微微讶异:“师姐,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胥兰璀神秘地眨了眨眼:“我当然知道啦。”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克制的喜悦,不过几秒,又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掩盖:“你身上还有毒,伤也没好,你真的可以吗?”
胥兰璀不太在意地耸耸肩:“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你别担心。”燕彻的语气急促起来:“什么叫别担心?要是魔族那群疯子趁火打劫,你应付不了,你会受伤的。”
胥兰璀温柔地一笑,说出的话却自信而狂妄:“我是伤了,又不是死了,你放眼瞧瞧,这儿哪个年轻修士能打得过我的,除了墨夷襄。不对……
那个梅姑娘也挺厉害的。但总而言之,魔族那群疯子没本事,杀不了我。”
她的声音很轻,半步以外的师无愁听见了,很无可奈何地侧头望了她一眼。胥兰璀竖起双手,假意投降:“好吧,我阿兄也厉害。”
师无愁摇了摇头,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燕彻的呼吸声杂乱无章,显然是气极了:“胥云裁,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要是真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