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73章

作品:《拯救我的异瞳竹马

    暮色四合,荒山野岭间的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如流萤般窜向夜空。


    二十来个身着粗布麻衣、袒露着黝黑胸膛的汉子围坐成圈,个个仰头灌酒。


    “真想不到,我陈三还能有这喝酒吃肉的一日,真好!真好啊!”


    虬髯大汉率先扯开破锣嗓子,将海碗重重砸在树桩上,溅起的酒液洒在他浓密的胸毛间,“来,咱们兄弟还干一个,再熬一年多,就可以回家去了。我还以为,我这脑袋要搬家了呢。”


    众人皆笑,他身旁的疤面汉子咧开缺了半颗牙的嘴大笑,抓起酒坛直接往嘴里倒,酒水顺着下巴、脖颈流进衣襟,浸湿了前襟补丁:“要我说啊,咱们能在这里喝酒,多亏了魏兄弟想的那个办法,咱们一起敬魏兄弟一杯。”


    魏紫山被拥在人群之中,端着碗扫过每一个人:“这也全靠大家对魏某的信任,大家有福一起享,来,喝!”


    有人小声道:“那个金瞳儿,好像没有来吧?”


    大家前后左右看了看,皆摇了摇头。


    魏紫山已经把一大碗酒全干了,有了一丝醉意。他踉跄几下,嗤笑了一声:“不必管他,他既然不愿意来,那便随他。一个金瞳儿,来了也是晦气,还不如不来呢。”


    有人附和,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


    可有人依旧不太放心:“若是他同领班告状,那咱们该如何是好呢?”


    魏紫山从腰间摸出半只烧鸡,撕下鸡腿往嘴里塞,油汁顺着指缝滴落在篝火旁的碎石上,毫不在乎道:“任他去告,咱们这么多人,你们觉得领班是信我们还是信他?”


    人们立刻大悟,慢慢勾起嘴角,心里也踏实了。


    “来来来,喝喝喝!”


    火光映得众人面孔通红,醉意上头的汉子们拍着大腿唱起俚俗小调,跑调的嗓音惊飞了林子里栖息的夜鸟。


    有几人嫌碍事,干脆脱了草鞋,光着脚踩在发烫的土地上,借着酒劲互相推搡。


    偶尔有人踉跄着栽进同伴怀里,换来一阵笑骂,却又迅速搂着彼此继续痛饮。


    直喝得月上中天,篝火渐弱,仍有断断续续的笑声在夜幕里飘荡。


    官道那边,江不辞沉着脸,迟迟不肯走。


    魏紫山出的这个馊主意,在白天倒是可行,可他没有考虑到还有夜间赶路的人。


    江不辞势单力薄,只能搬了几块大石头来做路障,然后自己守在一边,提醒一下过路人马。


    这是个笨办法,但是个最稳妥的办法。江不辞站在一旁,像一座雕像,时刻不敢松懈。


    好在夜里出行的人实在算少数,江不辞守了半天,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他松了口气,打算坐到一旁的大石头上休息一会儿。


    也是赶巧了,江不辞刚走过去准备坐下,就见一个马车远远飞驰而来。


    江不辞赶紧站起身来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马车撞在石头上,又在冰面上滑出去数十米,然后侧翻在地上。


    江不辞眼睫一颤,赶紧跑过去救人。


    驾车的男子没什么事,只是慌慌张张想将马车扶起来。见有人来帮忙,他忙道:“我娘子还在马车里,求你,救救我娘子吧。”


    江不辞没吭声,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掀马车上。车与马匹已经分离,车不少地方断裂,想整个掀起来并不容易。


    江不辞咬着牙,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终于一个爆发之力,将车翻了起来。


    那男子终于把他夫人抱了出来,又是探鼻息,又是摇来摇去,可那女子已经晕迷了过去,半天都没有醒过来。


    江不辞在一旁缓了缓劲儿,一直也没有看对方的夫人。直到那个小郎君抱着人,求到了他的跟前来:“恩公,我与夫人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我夫人受了如此重伤,还请恩公好人做到底,带我们去找个郎中吧。”


    江不辞一直低着头,听到他说话,这才慢慢抬起眼来。


    他先看到的是这郎君抱人的手臂,嗯,有些细了,估计是没什么力气,很明显能察觉到在打颤。


    江不辞再往上抬,去看他怀里抱着的人。


    虽说看人家昏迷的夫人不是很礼貌,但他到底得看看这位夫人伤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月光慢慢打下来,正好映在那女子的脸上,也映出了她额头的伤口。


    江不辞蓦得顿住,下一刻,慢慢瞪大了眼睛,一遍又一遍再次确认那张脸,声音又低又哑:“她……她是你夫人?!”


    那郎君眨了眨眼:“对……对啊,我们才成亲不久……”


    江不辞闭了闭眼,一时之间难以完全接受,可现在这个时候,救人要紧。他低头看看那郎君颤颤巍巍的手臂,出言道:“恕在下失礼,救人要紧,令夫人……能不能由我来抱?”


    那郎君蹙了蹙眉,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还是我自己来,劳你帮我指个路。”


    江不辞只好道:“好,咱们快走。”


    这郎君看着也是个清瘦的,却咬着牙抱着人往前走,脚步不慢,也走得很稳。江不辞提心吊胆地在前面带路,会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好在是能跟上的。


    此地极偏,找个郎中并不容易。不过好在流放到此地的囚犯中有一人通医术,自己也盘下了一间小药铺,人们有受伤或染寒病的,都过去让他瞧瞧。


    江不辞带他们来到药铺门口,看见里面掌着灯,舒出一口气来,帮忙将人送进去。


    “刘兄,刘兄,快,帮她看看!”江不辞指挥着将人送到木床上,朝里面大喊。


    刘易水打着哈欠从里间掀帘出来,一看是江不辞,笑了:“哟,你小子还是第一次到我这里来。”


    江不辞没那闲心同他说些有的没的,着急道:“刘兄仁义,这位娘子当时坐在马车里,路滑,马车侧翻,估计是撞到了头,现在都还没有醒,有劳刘兄好好给她看看。”


    刘易水抱着手臂,一直在观察江不辞的表情,突然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行啊,救她可以,但你要给我这个数。”


    江不辞看了一眼,这意思着他这半个多月都白干了,但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我答应你,先救人,一定要把她救活。”


    刘易水高兴地扬了扬眉:“好说好说,我先给她包扎一下伤口。”


    两人到外间来等着,那郎君偷偷甩了甩麻掉的胳膊,又朝江不辞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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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几眼。


    江不辞知道他在看什么,平静地回看过来。


    那郎君拱了拱手:“多谢恩公救我夫人,在下瞿篱,再次谢过。”


    江不辞垂了垂眼睫,回了一礼:“在下江不辞。”然后便无话了。


    瞿篱暗中观察着,也为里面躺着的阮清殊而担心。


    他不知道旁边这人看似平静,心绪却已翻涌成浪。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刘易水从里间出来,手上沾着血,指挥江不辞道:“给我打盆水,我要净手。”


    瞿篱赶紧道:“我夫人,我夫人她……”


    “她额头处的伤口我已经包扎好了,不过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也不能确定。”刘易水洗手的动作一停,看向瞿篱,“你们两个是外乡来的吧?找好了住处没有?”


    瞿篱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我与夫人是来探亲寻友的,不想出了这等事,住处……处住还没来得及找呢。”


    刘易水倒是热情:“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先住在我这里吧。一来我这里有一间空着的房间,二来此地较偏,你们也不好去找住处,三来尊夫人还没有醒,在这里方便我来医治……”


    瞿篱激动地拱了拱手:“多谢,大恩大恩,多谢多谢。”


    刘易水笑着摆了摆手:“人在里面,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瞿篱赶忙跑了进去,外间便只留下了刘易水和江不辞。


    刘易水顺着江不辞的目光看去,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不是兄弟,真看上有夫之妇了?”


    江不辞剜他一眼,淡声道:“没有。”


    “没有看上?”刘易水表示非常怀疑,“我看人从来没看错过……”


    “她不是有夫之妇。”江不辞抿了抿唇。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自我欺骗吧。”刘易水挑了挑眉,伸出手来又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他们在这里住一日,还要再加这个数。”


    江不辞脸一黑:“奸商,贪得无厌!”


    刘易水两手一摊:“那我可就不让他们两个住了哦,你想想,外面天寒地冻,此地又偏僻,那位小娘子又伤得这么重……”


    江不辞脸更黑了:“食住的费用也算在我这里,不许让他们走。”


    刘易水偷偷翘了翘嘴角:“哎哎哎,你干什么去?”


    江不辞闭了闭眼:“回去取银子啊。”


    *


    屋里烧得炭火很足,瞿篱坐在床边上,看着依旧没有清醒迹象的人,伸手帮她掩了掩被子。


    此事发生得过于突然,瞿篱现在脑子里依旧乱乱的,一方面为阮小娘子担心,一方面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若自己不把车驾得这么快就好了,若不这么着急去赶夜路就好了……不过现在想这些都为时已晚,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阮小娘子,希望她能够快一点醒过来。


    想到这里,瞿篱慢慢俯下身,贴近阮清殊的耳朵,轻声说道:“清殊,对不起,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你不是还有想见的人没见到吗。”


    帘外,江不辞死死盯着掀开的一角,手不住打着颤。


    从他的视角看去,他在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