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初遇,春风得意马蹄疾
作品:《殿下他又在搞学术》 林渊高中状元的那日,长安下了第一场春雨。
金銮殿上,皇帝为展示自己惜材爱才,当即赐宴三日,命百官入席,亲封林渊为“侍讲学士”,入翰林院,掌机密、理政文、草诏命,虽属文官,却是实打实近臣之职。
而最关键的是——此职需不时入宫授课、辅佐皇子习政,议政奏事,常与兵部、枢密、尚书各司衔接,恰好与镇守西北的靖安王——萧御殿下,有了频繁来往的理由。
“林侍讲年纪轻轻,实乃朝堂栋梁。”
“既是国之宝才,当配清雅之居。”
皇帝一挥手,便将位于宫外的闲置旧王宅赐予林渊。府不大,却独雅,院内一棵老梨树,花期未至,枝条间却已隐隐吐蕊。
林渊搬进去的那日,长街灯火,喜报与贺帖堆满前厅。
一时风光无量。
第二日晨光熹微,林渊习惯早起研读朝章奏疏。刚移步至庭中,便看见满树梨蕾簇拥,花瓣欲绽未绽,轻风一吹,带着淡香,似梦初醒。
“倒是清净。”他轻声道,“若能长住于此,也不算辜负这身寒窗苦读。”
林渊初入翰林,便成了这座朝堂的风口浪尖。
状元新晋,皇帝赐宅,翰林授职,百官齐贺——但贺礼里递上的不止是折扇玉佩,更有暗藏心思的试探。
他接过太子府送来的一对羊脂玉笔时,对方便客气道:“殿下说,林大人日后若有不解之事,翰林院中太子门下诸人,自当鼎力协助。”
没多久,礼部尚书那位向来与四皇子亲近的上司也笑眯眯送来一尊青铜书镇:“殿下赏识才俊,林大人,听我一句劝,理应与明主同道。”
林渊一边赔笑道谢,一边手心沁汗如雨。
他不过刚搬进这处皇赐府邸的第三日,还没认全翰林院的大门朝哪开,就已成了朝堂几方势力的“香饽饽”。
这朝局表面太平,实则水深如渊。
太子党,礼法正统,根基稳重;四皇子党,清新进步,野心隐隐;而大皇子一系,却几乎没人公开提及。
因那位大皇子,名唤萧御,乃是“靖安王”,亦是陛下唯一的封王之子,手握北疆五十万铁骑,从未入朝争权。
百官暗里私言——那位殿下为人冷峻,幼时母亡,未受宠爱,自小便由当朝摄政王萧子恒收为义子,长于军营,一手刀枪,一身战功,非皇室中人,更似帝国之刃。
午后风暖,林渊实在无力再周旋于层出不穷的官宦寒暄,换了便服,独自骑马出了城门,去西郊寻一处清静地散心。
而就在那片开满春杏的官道远处,一支浩浩荡荡的铁骑队伍,正缓缓驶入城门。
金甲铁蹄,旗帜猎猎,阵列整齐如一,毫无喧嚣,唯有寒光倒映阳光,犹如雷霆压境。
“靖安王回京述职了!”
“不愧是北疆军,整齐得像一块铁!”
“听说大皇子半年没回朝了,他治军严酷,北境百姓都说有他镇守,才得安生……”
“你没发现吗?他跟陛下说不上几句话,却年年把战功卷得天响,像是……根本不在意皇权。”
林渊听着百姓交头接耳,抬头望去。
铁甲之间,一骑独出,白披风卷着北地寒雪之气,银鞘长剑斜挂,马上一人傲然而立,身形挺拔如松,眉目沉静,眼神清冷——像是一块从雪域琢出的冰玉,锋利得毫不掩饰。
林渊下意识收紧缰绳,只觉心跳一滞。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不是他在典籍中熟悉的谦谦君子,也不是朝堂上虚伪逢迎的面具官员,冷静、孤独、却又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就在那人骑马经过林渊所在人群时,目光忽地一扫,停在了他身上。
萧御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站在一群百姓中却穿着白衣的青年。
气质出挑,眉目干净,眼里还带着一点惊愕与……愣神?
他没多犹豫,勒马侧立,声线低沉地开口:
“又是哪个党派塞出来的?连瞻仰都带着算盘。”
话不大,但周围人瞬间安静。
林渊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话是对他说的。
他没有生气,反倒向前一步,拱手抱拳,语气平稳:
“草民林渊,今岁状元,奉陛下旨意任翰林院侍讲学士,近日方到职,今日偶至西郊,并无意图冒犯殿下。”
马上的人看着他,一双眼睛在金阳下微敛。
林渊的声音不高,却稳。眼神也不躲闪,不卑不亢。
“状元?”萧御淡淡地重复了一句,随后扯起一抹几乎称不上笑的表情,“年年有状元,也年年都拉帮结派,终究都进了哪个皇子的门。”
“希望林大人不要也一样。”
他语气冷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锋利,“若真有心为国为民,便别做他们的棋子。”
林渊沉默片刻,然后点头。
“谢靖安王提点。林渊虽不才,愿尽己之力,不负朝廷所托。”
这一次,萧御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再说话。
片刻后,他拨马而过,长袍卷风而去,只余金甲与白马如流云散开。
林渊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身影远去,掌心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