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采购

作品:《狩猎1979:我带全家顿顿吃肉

    买工作这大头一出去,陈冬河掂量着手里剩下的钱,加上之前存在手上的,还剩三千多块钱。


    检票员这饭碗,自然是给二姐陈小雨预备的。


    二叔一家五口,全靠他那不到三十块的微薄收入勒紧裤腰带过活,这份轻省差事给二叔反而不合情理。


    而二姐陈小雨……上辈子自己欠她的,怕是倾尽天河之水也还不清。


    如今隐约知道她心里似乎有了个老实汉子,虽然根底还不明朗,但有这份皇粮身份垫着,再加上二姐这十里八乡数得着的标致模样,将来过了门,婆家人也得高看她一眼!


    “奎爷,顺手再麻烦您个事儿。”陈冬河举起自己光秃秃的手腕晃了晃,“想弄块表,再淘辆自行车骑骑,新的旧的不论,轱辘能转就成!”


    奎爷“哎”了一声,拉开桌下那个抽屉摸索了一阵。


    先是掏出七张印着齿轮麦穗的工业券,又在抽屉更深的地方摸索,翻出一个灰扑扑、边角都磨破了的旧手绢包。


    小心地打开,露出一块带着沧桑印记的金属腕表。


    表蒙子上划着几道纹路,但里头的三根指针依旧稳稳走着,不疾不徐。


    “表呢……”他语气带着点珍视,“这块洋玩意儿,是七六年那会儿,我拿二百斤顶好的细粮跟人换的,那会儿就值个百八十块了。”


    “牌子是啥宝玑,洋字码儿,金贵着呢!这些年一直没舍得出。”


    陈冬河心头巨震。


    宝玑!


    这表如今看着黯淡陈旧,可要再过几十年……那是能上拍卖行的古董珍宝。


    他强压住几乎要撞破胸膛的激动,接过来,指肚细细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壳和玻璃表蒙上的痕迹:“奎爷,这可是正经的好东西!您拿着,两百块!”


    “哎呦喂,老弟,使不得!真使不得!当年就花了一百多斤上白面……”


    奎爷两手乱摆,连连推拒。


    陈冬河不由分说,硬是将二十张簇新的“大团结”塞进奎爷粗粝的手心。


    “拿着!您帮我跑前跑后办这么多事,还让我白捡这么大个便宜,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说罢,迅速把表和工业券收进贴身口袋,那动作快得生怕别人反悔似的。


    揣着鼓囊囊的钱夹和新到手的宝贝,陈冬河直奔供销社。


    凤凰牌自行车,崭新锃亮的三角大梁,在供销社角落闪着低调沉稳的光。


    六张工业券外加一百八十块现金,这昂贵的交通工具便归了他。


    油盐酱醋茶,家里快见底儿了,各样都补充了些。


    两条崭新的白毛巾,带着一股新棉布的干燥味道。


    两个印着红双喜的搪瓷脸盆。


    一对提溜乱转、瓶胆外壳锃亮的暖水壶。


    零七碎八的东西,堆在自行车后座那简易的铁架子上,像座摇摇欲坠的小山。


    刚付完钱,柜台前转身准备推车,眼角余光却无意间扫到柜台最底层的一个角落里。


    一柄刀身充满原始暴力流畅弧线的弯刀,斜斜地躺在那儿,刀鞘灰朴,毫不起眼。


    陈冬河心头一动,俯身凑近了细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廓尔喀弯刀,俗称狗腿刀的经典轮廓。


    刀身抽出一截,刃口靠近护手的地方,隐约可见层层叠叠繁复精美的水纹状暗纹。


    虽年代久远,却无丝毫锈蚀痕迹!


    那是大马士革钢特有的锻打云纹。


    “同志,那把刀……”陈冬河指着角落问。


    柜台里,一个围着蓝布围裙的女营业员,正百无聊赖地用鸡毛掸子,掸着货架上的浮灰。


    听见询问,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待瞄到他手里推着那辆崭新的凤凰二八大杠,前后还挂满东西,这才脸色稍缓。


    “哦,那东西啊,进口的老军刀,搁那儿有些日子了。三十二块,外加一张工业券!”


    甚至都不等陈冬河开口回话,她又用下巴朝旁边挂着的一排黑黢黢砍刀点了点。


    “嫌贵?这边有正经柴刀,便宜,五块钱一把。”


    陈冬河眼神就没离开那流淌着冷冽暴力美学的刀身,脱口而出:“就它!要了!”


    他几乎是立刻掏出兜里仅剩的最后一张工业券,外加三张“大团结”和两张零钱,啪地拍在柜台的玻璃面上。


    营业员明显愣了一下。


    这把刀在她这角落里蒙尘大半年了,问的人确实不少。


    可一听这价钱,加工业券的苛刻条件,十个有十个扭头就走。


    今天可算碰上个愣头青……不,爽快人!


    “行,等着!”


    她嘴上动作倒也利索,展现出了高超的职业素养,麻溜地开票、点钱、收券。


    自行车加这一堆杂货,还有这把昂贵的刀,哗啦啦出去两百四十多块。


    这几乎是他昨天交给老娘后,身上藏的所有私房钱。


    脑子里瞬间浮现老娘王秀梅掐着腰数落他“败家子”的样子。


    陈冬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感觉后脖颈一阵发凉。


    推着这辆过于惹眼的崭新座驾和“战利品”离开供销社,拐进一条僻静得连狗影子都没有的小胡同。


    左右瞄了瞄,确认没人,心念一动,那满载的自行车连同所有东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冬河空着双手,慢悠悠地从另一头踱出来,像个刚溜达完的闲人。


    踱到街角那家开了十几年的老李记包子铺,猪肉白菜包子那浓烈的荤香像只无形的手,霸道地往人鼻孔里钻。


    陈冬河掏出钱和粮票:“李师傅,五十个猪肉白菜包,带走!”


    本想再买点烧刀子烈酒,进山打猎驱寒壮胆都是好东西。


    可一进卖酒的柜台,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售货员头都没抬,硬邦邦甩出一句:“酒?酒票呢?”


    得,计划泡汤。


    看来想实现烧刀子自由,至少得等几年彻底取消票证再说了。


    走到县医院门口,他找了个无人角落,悄无声息地把那辆跟张铁柱借的破旧二八杠放了出来,吱吱嘎嘎地骑过去。


    目标明确——压脉带,也就是医生用的橡胶止血带。


    这玩意儿卫生所管得紧,量少难搞,县医院耗材消耗大,没准儿能淘换点报废品。


    找到护士站,一个梳着两根油光水滑小辫,脸上还有几点雀斑的年轻护士正埋头整理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