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认门

作品:《狩猎1979:我带全家顿顿吃肉

    把早准备好,鼓囊囊的沉重大麻袋往车后座一捆,绑结实了,这才一偏腿跨上车座。


    麻袋里是他给刘贵留的好东西。


    老大几块连皮带骨的熊腩肉,两只顶肥厚的前掌,还有两块大如海碗,坚硬厚实的熊波棱盖。


    车子压得吱嘎作响,他蹬着脚踏,驮着这份沉甸甸的情谊,直奔县城北门。


    村里人目送着陈冬河骑车远去的背影,那眼神里的羡慕都快淌出来了。


    那“二八大杠”,是村里数一数二的金贵物件,后座上那鼓鼓囊囊的麻袋,更是不用问都知道的“硬货”。


    陈冬河现在的变化,就像老树发新芽,让人又惊又喜。


    那两只肥硕的母野猪就是铁证。


    都是带崽的凶物,膘肥体壮,没伤着肚子,子弹都打在脖颈和心窝子上。


    这份准头和狠劲儿,没个老炮儿的本事根本拿不下!


    村里人心里明镜似的,陈家小子是真出息了。


    照这样下去,不用几年,进山打大围,指不定他就能当上炮头,成为人人羡慕的狩猎总指挥!


    陈大山此时已被几个相熟的老哥们团团围住,烟袋锅子吧嗒着,七嘴八舌地问:“大山哥,你偷偷教冬河啥绝活了?藏得够深的啊!咋练出来的这身手?”


    王秀梅那边更热闹,被几个大婶大娘亲热地拉到屋角旮旯。


    有人低声打听:“老姐姐,你家冬河跟李家那闺女……处得咋样了?”


    “要是还没定准……我家侄女开春就十八了,干活一把好手,盘儿亮,身段也好……”


    话里话外,透着热乎劲。


    就连在一旁忙着拾柴火的二姐陈小雨,也被一群年纪相仿的半大姑娘小伙子围住了,你一句我一句,羡慕地问着陈冬河打猎的事。


    谁都看明白了,陈冬河不是嘴上花哨,是真有本事。


    现在跟他家走近些,往后想吃口肉,哪怕花钱,找村里人也总好说话,说不定还能沾点便宜。


    这年月,人情就得这么攒。


    当然,人群里也免不了有那么一两个盘算着占点小便宜的,但这都是少数。


    更多的人心思像山里的泉水一样清亮纯朴。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好在陈家沟这片林子,多是些实在的松柏。


    ……


    车轮碾过冻硬的土路,蹬了大半个钟头,县城的灰砖城墙便远远在望。


    陈冬河赶到了城北门口。


    大冷天,门口进出的行人不算多,他一眼就瞅见刘贵了。


    这人裹着件旧棉袄,背对着城门洞,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背上背着个空落落的山背篓,上面胡乱盖着些枯草烂叶做遮掩,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左右扭着,嘴里呼出的白气又急又短。


    “贵哥!”陈冬河在几步外刹住车,一条长腿支在地上稳住车身,“等急了吧?”


    “哎哟,冬河!可算来了!”刘贵猛地转过身,脸上的焦灼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喜色冲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几步抢上前,飞快的说道:“没没没,我也刚到没一会儿……你瞅瞅。”


    他警惕地左右扫了一眼,才侧过身,小心翼翼掀开背篓里的草叶,露出里面那个用厚厚油布包裹严实,半点血腥味不露的物件。


    正是那颗价值连城的熊金胆。


    “妥了!”陈冬河拍了拍自行车后座那个同样鼓鼓囊囊、分量十足的大麻袋,“家伙什都带来了。走,哥带你认个硬门路去。”


    刘贵愣了一下:“去哪?不去县城那中药铺子吗?我打听了,他那儿收价还……还中。”


    他其实心里没底,但估摸着药铺总比卖给普通贩子强。


    陈冬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咱不走那窄道儿,跟我来就是,保管你开眼。”


    两人不再多话,陈冬河推着沉重的车子在前头引路,刘贵背着背篓紧跟在后面。


    穿街走巷,拐了几条僻静的小道,越走刘贵心里越是犯嘀咕。


    这冬河的路子也忒野了点?


    县城啥时候藏着这么个收山货的地儿了?


    可看着陈冬河熟稔地绕过几处看似普通的院墙,来到一个稍显老旧的黑漆木门前停住,他也就把疑问压回了肚子里,只剩好奇。


    笃笃笃——笃笃!


    陈冬河抬手,用一种特有的节奏,轻三下重两下,敲在门板上。


    门吱呀一声,只开了条寸许的缝儿,半张警惕的脸探出来。


    眼风锐利地扫过陈冬河,又迅速瞥向他身后的刘贵。


    看到是陈冬河带了人过来,那张紧绷的脸立刻像化开的冻梨一样舒展开:“哎哟,是冬河兄弟!快请进!”


    门开大了些,露出了一个比外面看着宽敞不少的院子,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而不腻的药草清香。


    靠墙立着好几个大竹匾,晒着些参须、枸杞之类的山货药材。


    院当中,一个穿着黑棉袄的精瘦老头,正弯腰拨弄着一捆刚剥下来的新鲜树皮。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正是奎爷。


    他那对细长眼睛如同淬了火的刀尖,瞬间锁定了陈冬河,老远就扬起了洪亮的嗓门:


    “哟!冬河老弟!我这左眼皮跳了一早晨,原来是贵客临门!稀罕稀罕!这回又寻摸到什么好山珍了?快让老哥哥开开眼!”


    话说着,人已经热情地迎了上来,小眼睛眯缝着,精光却粘在陈冬河的车后座和身后的刘贵身上。


    “奎爷,您精气神是越来越足了,这耳朵也灵!”


    陈冬河熟稔地笑着寒暄,侧身指向身旁有些局促的刘贵,介绍道:“这是我亲哥,刘贵。贵哥,这位就是咱这地面上一等一的鉴赏家,奎爷,童叟无欺。”


    他特意加重了“鉴赏家”和“童叟无欺”几个字,既是给奎爷戴高帽,也是给刘贵吃定心丸。


    刘贵心头猛地一跳。


    奎爷?


    居然是道上鼎鼎大名的奎爷!


    他以前跑山时听老辈人提起过,这位可是早年间在黑市上翻云覆雨的主儿。


    后来洗手上岸专收奇珍,路子硬得很!


    他万万没想到,陈冬河跟这样的人也搭得上话,而且能直接领人“认门”!


    而且看对方熟络的神情,显然彼此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份能量和信任,让刘贵对陈冬河的佩服和感激,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