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次进山

作品:《狩猎1979:我带全家顿顿吃肉

    “哎哟我的儿!昨天就不该把那些钱给你!你瞅瞅,这晋城跑一趟,咋就又跟搬家似的拉回这么多东西?”


    她指着白面袋子,眉头紧锁:“咱庄稼户,有点棒子面窝窝头能填饱肚子就知足了,哪能顿顿都吃这金贵的细粮?你这是把卖熊的钱,都换成这了?”


    “娘,”陈冬河放下东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却很认真,“您和我爹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拉扯我们姐几个不容易。”


    “往后啊,咱家日子就该好过点。儿子有能耐了,不只是吃细粮,还得让桌上经常有肉有菜。”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低声道:


    “娘,我想着,等忙完这几天,去趟大姐家看看,捎点东西过去,也给大姐充充脸面,别让她在婆家太难熬。姐夫家里,那光景……”


    提到大女儿,王秀梅脸上的心疼化作了浓浓的哀愁,她深深叹了口气:


    “你大姐当年也是傻,一门心思就要嫁个老实人。人是老实,家里事都由得你姐做主。”


    “可家里那一大家子!俩半大弟弟,三个待嫁的妹妹,张嘴等吃的年纪……”


    “一顿饭恨不得分成两天吃,那日子,跟黄连水里泡着有啥区别?”


    陈冬河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大姐倔强要强,大姐夫木讷寡言。


    前几年公婆相继病故,留下的弟弟妹妹全压在大姐两口子肩上。


    两人一直没敢要孩子,就为着拉扯这一大家子。


    想到这里,他声音轻了些:“娘,别老埋怨大姐了。姐夫家穷成那样,听说咱家出事,姐和姐夫硬是东挪西凑弄了五十多块钱过来,听说都是借的。”


    “姐夫送钱时还说,让咱家不用愁,他还。这份情,咱得记着!”


    王秀梅抹了下有些湿润的眼角:“娘也是心里头憋得慌。你姐命苦啊……那熊瞎子肉挑好的切一大块,还有你买回来的那罐麦乳精,都给你姐带上,让她也补补身子。”


    “上回看到她,瘦得都快脱相了,就剩下骨头架子撑着了。”


    听着老娘的絮叨,陈冬河心里暖融融的,母亲这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赶紧说:“娘,麦乳精您二老留着,那是儿子孝敬您和我爹的,回头我再买新的给大姐送去。您看,今天儿子又挣了多少?”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采购之后剩下的五百五十块钱,厚厚一沓全塞到王秀梅手里。


    在母亲震惊的目光中,他解释道:“那头熊卖了整一千一百块。不过我琢磨着,老用村里的枪也不是长久之计,传出去不好听,也怕人家说道。”


    他像是想起什么,快步走进里屋,假意翻找,实则从空间里取出了那支莫辛纳甘和一百发子弹,抱着走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我就自作主张花五百买了这把水连珠,还给配了子弹。”


    陈大山一直坐在桌边没言语,此刻目光却牢牢被那支步枪吸引。


    他放下手里的烟袋锅子,伸手拿起枪,先是掂量掂量,又熟练地拉动枪栓,眯着一只眼对着门框虚瞄了一下。


    布满褶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嗯,这钱花得不冤,是杆好枪。”


    “好是好,可这也太贵了!”王秀梅攥着那叠钱,看着桌上的枪,又是喜又是愁。


    “娶媳妇儿,十块钱的大团结用个五六张顶天了。这一枪就崩掉半拉家当……”


    “加上昨天卖那些野味儿,咱家都成庄户里的财主了……”


    “可这钱哪来的容易,是拿命上山搏的!”


    嘴里这么说着,她下意识地把钱攥得更紧了。


    陈冬河看二姐坐在炕沿边听着,眼神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又看看扒拉着桌角、眼巴巴望着那包糖的小妹,认真说道:


    “娘,爹,听儿子的。这钱您二老收着,想咋花都行。二姐的婚事也放宽心,要挑她自个儿中意的、人品过关的,咱不急着催。”


    “小妹年纪正好,明年春天怎么也得去学堂念书,她都快九岁了。”


    陈大山吧嗒了两口烟,在王秀梅开口前,重重地点了下头:“嗯,听三儿的。”


    “女娃子认俩字不就行了?那学有啥好上的……”


    王秀梅忍不住反驳,声音低了些,可触及儿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后半句咕哝声也咽了回去。


    “半年就得交几十块的学费……你上山那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


    二姐陈小雨原本低垂的眼帘下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她当年也渴望能多念几年书,可家里供不起。


    陈冬河察觉到二姐的情绪,眼珠一转,凑近她,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压低了声音道:


    “二姐,我咋听说……你心里头有主儿了?是哪家的小子啊?”


    “胡咧咧啥!”陈小雨像被火烫了似的,猛地抬起头,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声音都拔高了,眼神却有点慌乱。


    看着她这么大的反应,陈冬河的笑意更深了。


    上辈子二姐出事后,那个沉默得像石头,最后却差点闹出人命的汉子,就是二姐心尖上的人。


    那汉子现在在队伍里当兵。


    “真没有?”陈冬河装着糊涂,继续逗她,“那你这岁数在村里可不小了,爹娘再不急,保不准哪天媒人就踩着门槛来了。”


    “到时候爹娘被村里人一说,念叨起老姑娘,啧啧……要不我让二狗子帮着打听打听好青年?”


    陈小雨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死死盯着陈冬河的眼睛:“老三,你是不是……知道点啥?”


    陈冬河清了清嗓子,同样压低了声音,几乎用气声说:


    “姐,你就别瞒着了。前阵子傍晚河边洗衣服……那是刘家洼的?人家不还在队伍上么?”


    “放心吧,我不跟爹娘说。你啥时候心里有谱了,自个儿跟他们透口风去。”


    他又笑着补充道:“我刚才可都给他们垫好话了,二姐的亲事,不催!”


    “去去去!”陈小雨羞恼地一把将他推开,脸上红云密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少在这儿编排人!”


    她扭过身去,手里却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陈大山和王秀梅虽然听不见姐弟俩嘀咕些什么,但见小儿子笑得促狭,二女儿又羞又恼红了脸,心里倒也舒坦。


    如今家里彻底缓过劲儿来了,二女儿的婚事确实可以好好的合计合计,当然也不用太急。


    小妹陈小玉的注意力则一直黏在桌上那包花花绿绿的糖纸上。


    刚才二哥塞给她的两颗大白兔,是她这辈子吃过最甜的东西。


    从前只听别人描绘过它的滋味,今天放进嘴里才知道,那甜味竟能直直钻到心窝里,比过年才吃上几口的炖肉还让人着迷。


    她小心地抿着仅剩的糖纸,把最后一丝甜味也舔得干干净净。


    陈冬河注意到小妹的眼神,又笑着剥开两颗糖递过去:


    “喏,小妹,再给你两颗。可不许多吃,吃多了牙里长小虫子,会把小牙牙都钻黑的!”


    吃过晌饭,估摸着十点多钟。陈冬河没耽搁,拎起那条狍子肉,又背上他那杆三八大盖:“爹,娘,我去把村长大伯的车子还了。”


    他推车出院门,朝着村尾走去。


    心里盘算着,进山得找个好地方,他知道林子深处有群大家伙。


    弄一头回来给村里分分肉,再把枪名正言顺地还给村上,省得日后有人拿这事儿嚼舌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