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论剑大会

作品:《仙门公敌自救攻略

    “小衍,你怎么迟到了?这可真少见。”


    宋无咎一转头,瞧见程衍忽地从旁冒出,正平复着呼吸,显然是才一路奔来的,不免惊讶。


    “我……哈哈,先不提这个了。这里好多人啊,等等演武就从这里开始么。”


    “嗯。”


    四下熙熙攘攘,身着校服的各家修士。粗略数来该有数百人,正三两成群地聚在一处谈笑。对于仙门而言,一宗弟子门生能有百人者,已是相当枝繁叶茂了。招收过多甚至会反被嘲笑不加甄别一味扩充门生,鱼龙混杂最后搅浑了修真界的水。


    代表凌霄宗而来各位弟子也聚拢在大师兄宋无咎身侧。见程衍带着那个孤僻的孩子迟迟赶到,众人倒没说什么,却也没什么表示。


    她习惯了,也不在乎,转向宋无咎悄声问:“我来时听说各派仙长们一早就见了面,闷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也不知是在说什么呢,现在还没结束么?”


    “都这个时候,当然早就散去了。你啊,常年对这些杂事不闻不问,不知道也很正常。其实也没什么,无非还是那些老话而已。”


    宋无咎笑道。


    近年来人间战乱频繁,作为仙门百家虽名义上作为修士不当插手凡尘俗事,明哲保身为上。


    可有些规矩说来容易,做起来又当真能保得下么?倘若如此,这世上又怎还会有那么多不规矩的人和不规矩的事,平添许多仇恨与悲剧。


    断断续续打了数年,战事反倒愈燃愈烈,各地商路中断,许多门派名下产业也大受影响,直接关系到上上下下的吃喝用度是一。这火烧至各仙门脚边,为将当兵者可不管前面是城池还是仙府,为此甚至也曾有过一二动了刀拔了剑的冲突。


    各家会深感急迫也并不奇怪了。


    程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倒是从不认为走上修道之路就意味着要与世隔绝,不与外界同人烟了。可天下大势纷纷扰扰,动辄便是百万人众一夜血流成河。多少人的血才能汇成一条河?她想象不出,只觉得这背后的意义未免太过可怖,岂是她一人之力可撼动的?多想无益,各人只肖扫的干净自己门前的雪,就已是不易了。


    “但说再多,这种事又不是咱们管得了的。听说是现在这个皇帝的亲哥哥谋反,从边境一路打回中原来,倒也是个厉害人物。可无论怎么说,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闹到这种样子何必呢。”


    “你日日读书,还没看过么,哪朝哪代没有呢。修道之人已是六亲缘浅,何况这些皇室宗亲。”


    “再浅也没见谁学成以后提着剑杀回自己家里去啊!怎么想都太………”


    “不奇怪。哪个修士不想得个天下第一。能登临九五至尊叫四海宾服,在这样莫大的权力面前,血缘又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么?”


    宋无咎幽幽地道,话语里听不出情绪,程衍莫名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却也没反驳他。只是悄声叹息:


    “如果是我,可不要为了这虚名沾得满手血。”


    怎知宋无咎表情怪异地看了她一样,才大声笑道:


    “假若以你的修为,日后长出歪心思,只怕宗门内可真是没人制得住了。”


    “师兄!你怎么胡说,我哪里会!”


    正说着,高台之上,一身着蜀山派校服的修士缓步而出,高声宣布论剑大会演武将于次日辰时开始,门生已将拟好的对阵名录送至各派下榻之处,还请检阅确认,如有疑问或异议,需在子时前提出。


    众人齐齐应是,一时间声浪也颇高,见无其他琐事,便就各自退场了。


    薛平嚷嚷着要好好逛一逛这蜀山,瞧瞧与本门三清山比可否高出一筹。这一回代表凌霄宗前来的修士之中,便有他一个。


    程衍无事可做,也没兴趣在别人家中乱走,先回了屋。哪知坐还没坐定,就见沈渊磨磨蹭蹭地,又蹭来她房间看书。


    “我不想和他们说话。”


    “但是你也不能永远都这样一个人呆着啊,这样不行的。”


    “我不是一个人。”


    “什…”


    “你不是在这里么?


    “好吧。那你也不可能永远只和我呆着啊。”


    “为什么不能?”哪知道他居然当真很困惑,甚至带着些不安的惶急:“你要去哪里么?”


    “我哪里也不去。有空也该多出去走一走,交些,呃,同龄的其他朋友?”


    “不需要。”


    他拒绝的坚决。见一时讲不通,程衍也没了办法,只好暂且随他去了。


    论剑演武第二日起,至第三日下来,待程衍赶至校场之时,场上一位剑湖宫弟子正与宋无咎持剑相斗。


    这是最后一场了,胜者将问鼎此次论剑演武,而蜀山掌门为此准备的则是一卷吐蕃密宗门派而来的骨制法器,用它盛着补品补药喝下,可修为大增,珍惜异常世所罕见。但最重要的,还是这演武之下“天下第一”的名号。在下一回论剑演武开始前,获胜之人便是公认的修真界第一剑修。


    这四个字虽简单,背后却是任何人都无法不为之神往的,用剑者,又有谁能拒绝登临剑道之颠,享誉天下呢?


    程衍到时,二人已斗了一阵了。她拉着沈渊的手,在凌霄宗弟子之间寻了个人少的地方,转向场中。


    眼见宋无咎连战三日仍气势不衰,一手太极九剑虽未臻极境,仍使得出神入化,招招生风。


    对面的剑湖宫修士所用则是其门派独传碧影剑法,招如其名,灵动飘忽,翩若惊鸿,脚下身法如若乘风叫宋无咎一连数招扑空,出剑更是快而无着,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全然无法预测。


    一旁围观的旁门修士之中有人窃窃私语:“过去论剑演武优胜都是凌霄宗弟子,今年这回,我怎么瞧着对面那位更强啊。”


    “他们家都霸占这第一名一百多年了,还不够啊,轮也该轮到别人了吧,也该换换天了。”他身侧的人不屑地接话道。


    程衍对这些是是非非无甚兴趣,却也知凌霄宗常胜不败的神话之下,盼望它输的人虽不敢高声言语,但绝不会少。


    谁让人们总是爱看些强者落魄的戏码的。


    可有一点他们说的却不错。那就是宋无咎此刻实在处于下风。


    接连进攻不得,反被对方纠缠而上无法脱身,他此时已被迫得无施展余地了,只好略显狼狈地转攻为守,再从那如影般琢磨难测的剑路中伺机反击。


    可惜对方似乎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她出剑忽转凌厉,将宋无咎逼到了校场边缘。眼见再无后退的余地,他没了办法,也只好转变路数舍弃防御,开始以剑对剑。


    “师兄太急躁了,这样不行的。”


    程衍越看越心焦,忍不住喃喃道。如此境况,强攻反会暴露弱点给对手绝佳的机会。最好的办法,想来还是继续保守防御,消耗对方精力与法力,静待时机为佳。毕竟对方也是人,这样接连不断的强攻绝不可能维持太久。


    她却不知迟迟无法突破境界,日以继夜的焦虑之下宋无咎心态已经失衡。对恐惧失败好似一条挽住了颈间的缰绳,愈加收紧,


    他不能输。凌霄宗独占鳌头已百余年有余,他作为凌霄宗大师兄,几乎公认的下一代掌门人,若是今日断在自己手里,该是何等耻辱之事!


    临行前父母也已再三叮嘱过他,此去只有胜,没有败!他大口喘着气,只觉得心跳如擂鼓阵阵,浑身的肌肉都在痉挛抖动。


    他不能输,不能——


    对方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眼见着长剑抓准那个一刹那的空隙劈砍而下!


    围坐观战的诸门派弟子齐齐惊叫出声,却不是为这一剑排空而来如海潮的气势。


    而是宋无咎的手剧烈颤抖着,却已经无法抬手防御。


    这一剑劈下,只怕会断了他这条手臂。


    “糟了,师兄!”


    来不及思索,程衍长剑已经出鞘跃至场中,金铁交击的铮然嗡鸣刹那间穿透了整座蜀山,拦下那势如破竹的一记劈砍。


    对方似乎也愣住了。诧异地看着这个突入场中的不速之客。


    程衍收回手来,转身试着搀扶宋无咎,言语之中禁不住关切:


    “师兄,你没事吧?”


    没想到宋无咎低着头,大口大口平复着呼吸,却也不看她,只是死死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像是要将它捏碎。


    毫无疑问,他输了。


    若不是程衍出手相救,他此刻这条手臂也许都已不在了。他本该感激,像对待恩人一样感激自己这个天资傲人的师妹。


    可是他的喉头像是被一块石头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他非但输了,断送了凌霄宗百年来的不败纪录,还输的这样难看,被后辈当着众仙门的面救下狼狈不堪。


    程衍试着来搀扶他,她的手温暖而带着一股叫人安心的力道。可他却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按在皮肤之上灼烤一般,一把打开了程衍的手,将她推开。


    “师兄?”


    “我无事。”


    为什么,为什么她抬手间轻而易举的事,自己日思夜想,苦苦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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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几乎呕心沥血仍不可得,却还要今日为她所救。


    他是大师兄,是未来的掌门人,所有人眼中他都不可以失败,可这天却偏像跟他开了个大玩笑似的,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他是个无用之人,一个依靠后辈的废物!


    程衍惊讶之中,第一次见宋无咎这般失态,抿了抿嘴唇,一时也没了主意,正想说些什么安抚他的情绪,怎知对面那修士再次挥起长剑,指向程衍:


    “很好。你比他强,你来做我的对手。”


    “我?可我并非参与演武的修士,这一回无论怎样,你已经赢了,就算了吧。”


    “不。我就要你。”她摇摇头,“你来与我打。对手相当,这才叫赢。”


    话音才落,她已持剑攻来,


    宋无咎黯然退回凌霄宗中弟子之中时,却听薛平依旧那副怪声怪调的模样,嘴上说着,眼里却看着场中的程衍:


    “输就输了。谁让师兄没有好运气,不能得蒙掌门青眼呢?人家有个好师傅,咱们拿什么比。是不是?”


    他正说着,怎知脊背间忽生寒意,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看见一双骇人的如墨般漆黑的眼正恶狠狠盯着他。


    而当日程衍三剑击败剑湖宫肖无心,问鼎蜀山论剑,将凌霄宗百余年不败纪录在众人眼前成为了现实的消息,转眼便传遍了修真界。尽管许多人仍不知她的名字,但凌霄宗那无名的剑道天才却已是人尽皆知。


    夜深人静。


    沈渊踩着青石板从藏书阁向着家走去。才从蜀山赶回他却一刻也不愿歇息。只觉想追上那个人的身影,他还要变强,变得更强。如今这般远远不够!


    可他走了几步,忽觉些许异样。


    夜风拂过林叶带起阵阵沙沙声。月光皎洁,天地间却早已浸入黑夜,寂静得连一声虫鸣都不见。


    又是沙沙声。


    他忽地警觉,可是已经晚了!


    两人从树上突地扑下,手中拍下两张符咒,将他的脚步死死限制在原地,再一人手持困龙索从阴影中走出,呵地嗤笑一声,将他手脚捆了个结实,跌坐在地。


    借着月光沈渊辨认出了这个人的脸。


    此人正是薛平。


    另外二人却不认识。他虽不与旁人交际,可宗门上下每个同门的脸与姓名,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没有这二人。薛平何时与别门弟子混在一起,还做起这种不入流的事了?


    只听得薛平语调尖酸地开口:“早看你个小崽子不顺眼,今夜可算落到老子手里了。当你是什么货色,还敢当众叫板?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的东西。”


    “你们——放手!身为名门修士私自斗殴欺辱同门,不知羞耻么!”


    “同门?谁和你是同门。我们可都是正儿八经拜山门拜进来的弟子。你算什么。爹娘老子全死绝了,靠扒着女人胸口混进来的东西,也配自称是老子同门?”


    沈渊并不理他这故意激怒自己的污言秽语,只是狠狠盯着他,手脚不断来回挪动,试图挣脱,不忘低吼道:


    “你们两个不是凌霄宗门人,你们究竟是谁!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


    暗夜之下,他那双眼显得更似野兽般凶恶,叫三人不防被吓了一跳。


    有一人哈哈笑着,拍了拍薛平的肩膀:


    “他还要跟咱不客气。你倒是动一个啊。要我说,把天天跟他混一起那女的绑来呢。”


    “绑她?你绑得来现在就去。不怕把你鼻梁骨都打歪。挡得住她两剑么。”薛平不屑地冷哼一声。


    “这倒是忘了。”那人一拍脑门,又转向沈渊,笑嘻嘻的:


    “不绑人,换个玩法。那不如咱俩换换,你俩人天天住一起,不会背着人也夜夜睡一起了吧?小小年纪够享受啊。换我也去爽爽呗,晚上乌漆嘛黑谁知道是谁?天天清心寡欲的,我这憋都憋疯了。”


    这话一出,三人皆是捧腹大笑。薛平一脚踢上来,却见沈渊竟并不再挣扎,低着头,一时看不清表情。


    他心中忽地一动,像有些难言的感应似的。果真,那双如若野兽般悍然的眼中满是杀意,正狠狠盯着三人,嘴角绷紧,整个人像只咬牙切齿的豹。


    “你找死………”他这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彻骨的冷意如若霜寒。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突然发现,绑着沈渊的那根困龙索不知何时已经开了。


    次日清晨。


    “说,为什么打架,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程衍难得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