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终于耗尽了老人最后支撑的力量。


    本源燃烧八成！


    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如同被狂风折断的老树，重重地、毫无缓冲地摔倒在地上……


    砰！


    那沉闷的声响，如同砸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大长老！！”


    “老师！！！”


    现扬，悲声震天。


    数十万人哭倒在地，巨大的悲伤如同海啸般席卷。


    屏幕前，哭声更是撼天动地，无数人瘫倒在地，悲痛欲绝……


    连一向愤世嫉俗的欧阳轩，也死死咬住嘴唇，悄悄别过头，手指用力抹掉了眼泪。


    另一边的亚拉索，也同样红了眼眶，嘴里微微抽泣着。


    就在所有人以为老人就此长眠之际，那具枯槁的身躯，竟然再次顽强地、一点一点地……撑了起来！


    他离白曜，仅剩四百米。


    这一次，他没有再看白曜。他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无比眷恋地回过头。


    目光，如同最温柔的夕阳，缓缓扫过身后那片他深爱了一生的土地，扫过那黑压压跪倒一片、哭声震天的军阵。


    扫过那无数双泪眼婆娑、充满悲痛与不舍的眼睛。


    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了每一个大夏儿女的脸上……


    他的嘴角，艰难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似乎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可最终却只化作一个极其微弱、却饱含着无尽祝福与期许的表情。


    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消散在风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孩子们……


    “你们……都是好样的……


    “不要……为我悲伤……不要……为我哭泣……


    “把目光……看向明天……


    “明天的……太阳……会很美……”


    这最后的遗言，是对生的期许，是对未来的嘱托，是对这片土地最深沉的祝福。


    话音落下，他带着一种近乎神迹的顽强，迈出了第九步！


    本源燃烧九成！


    这一步，将他彻底推向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他的嘴唇不停地蠕动着，似乎还想说什么，想再叮嘱些什么，想再看一眼这片热土和挚爱的人们……


    但，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生命的光辉在他眼中急速流逝，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弱的、随时会熄灭的灰烬。


    然而！


    就在这生命的绝唱即将归于沉寂的刹那！


    一股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猛烈气势，骤然从大长老那枯槁的躯体内爆发出来！


    那是他最后的本源，是他燃烧灵魂发出的最后光芒！


    这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洗涤灵魂、撼动天地的悲壮与不屈！


    他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猛地仰起头，对着苍穹，对着这片他守护了一生的山河，发出了一声震撼寰宇、穿云裂石的嘶吼：


    “大夏！永不朽！！”


    这声嘶吼，耗尽了他的一切，也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火焰！


    “大夏！永不朽！！”


    白启第一个发出了回应，用尽全身力气，接过了那尚未消散的余音。


    “大夏！永不朽！！” 白渊紧随其后，声音哽咽却充满了力量！


    “大夏！永不朽！！” 各大搬山境大佬、雪山之巅的数十万武道者。


    所有人！


    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境界高低。


    在这一刻，都将心中无尽的悲伤、痛苦、愤怒与不舍，化作了这五个字！


    汇成了一道足以撕裂苍穹、震撼寰宇的声浪洪流！


    这声浪，冲破了邪灵族的森冷气息，冲破了死亡的阴霾！


    屏幕前，亿万人同样泪流满面，对着屏幕，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大夏！永不朽！！”


    悲伤并未消失。


    但它被一种更强大的、源自血脉深处的信念所包裹、所升华。


    这是对逝者的最高礼赞，是对生者的最强激励，是对大长老的牺牲最悲壮、最响亮的回应！


    在这震天动地的声浪中，大长老的嘴角，终于缓缓地、无比清晰地向上扬起。


    那是一个极其欣慰、极其满足、也极其安详的笑容。


    他仿佛看到了，在这悲壮的呐喊声中，在那汇聚成河的泪水之后，一个更加团结、更加强盛、充满无限希望的大夏未来，正在冉冉升起！


    他迈出了第十步，终于来到了白曜面前。


    白曜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上前去，将摔倒在地上的大长老抱进了怀里。


    他能感受到怀中的躯体冰冷、枯槁，生命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


    大长老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意识，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着。


    一道微弱到极致、唯有白曜才能听见的传音在他脑海响起：


    “孩子……大夏……对不起你……


    “陷害你的……幕后指使者……是……三长老……


    “答应我……先别告诉你爷爷……


    “大……大夏不能乱……


    “如果大夏一乱……亿万同胞……都将陷入浩劫……


    “等……等你能扛起一片天地时……再去……复仇……


    “大夏的未来……靠……你们这代人了……


    “我老了……不中用了……


    “不要……为我伤心……


    “你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这最后的遗言，如同惊雷在白曜脑海中炸响。


    他死死咬住嘴唇，鲜血从嘴角渗出，重重点了点头！


    大长老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承诺，那枯槁的脸上，最后一丝牵念似乎放下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微弱的力气，颤抖着抬起那如同枯枝般的手掌，似乎想要最后抚摸一下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孩子的脸颊。


    然而，手臂只抬到一半。


    那最后一丝支撑的力量，终于彻底消散了。


    手臂，无力地、轻轻地垂落了下去。


    那双曾饱含智慧、威严、慈爱与不舍的眼睛，也在同一刻，缓缓地、彻底地……闭上了。


    天地同悲，山河失色。


    唯有那“大夏！永不朽！”的呐喊。


    依旧在天地间，在每一个大夏儿女的心中，悲壮而嘹亮地回荡着，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