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周身那璀璨的本源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燃烧掉了一成。


    那原本矍铄的精神瞬间萎靡了一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他目光温柔地看向前方跪地痛哭的白曜，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好孩子……别怕……


    “大夏……来接你回家了……大长老……来接你回家了……”


    言罢，大长老再次向前，坚定地迈出了第二步。


    又是百米跨越！


    他体内那浩瀚的本源能量，再次猛烈燃烧，又黯淡消散了一成。


    这一次，他身体明显地晃了一下，原本挺直的腰背微微佝偻，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光泽，布满了更多更深的沟壑。


    眼中的神采也迅速涣散，变得浑浊不堪，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他剧烈地喘息着，声音变得虚弱，却依旧清晰地传入白曜耳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


    “这些年……你受苦了……是我无能……”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着所有人的良知。


    “我对不起白天奕老大哥……我没有管理好那些执权者……


    “才让你……遭受陷害……承受折磨……背负骂名……”


    说完这句话后。


    大长老咬着牙，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悲壮，第三次迈出。


    而白曜本人，也在阿修罗王的单手挥动下，朝着大夏军阵移动了三百米。


    “孩子……你很棒……


    “你将来的成就注定会超越你的父亲、祖父，甚至超越你的曾祖父……”


    话音落下，大长老迈出了第四步，他体内的本源也燃烧了四成。


    他整个人如同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身体剧烈地摇晃着，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密密麻麻，深可见骨！


    他站在那里，不再高大，不再威严，只是一个油尽灯枯、行将就木的老人，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


    “大长老！！”


    “回去啊！！快回去！！！”


    “我不值得！！不值得您这样啊！！！！”


    白曜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看着那位如同慈父般的长者为了救他，一步步走向毁灭，一点点燃烧殆尽。


    他再也无法承受，跪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大长老磕着头。


    “求您了……回去吧……我不值得……求求您……不要死……不要死啊！！！”


    他的哭喊，是绝望的挽歌，是灵魂的哀嚎，是目睹大长老为救自己而走向毁灭却无能为力的极致痛苦……


    那声音，穿透了邪灵王的冷笑，穿透了现扬的悲泣，穿透了屏幕前的泪海，成为了这片战扬上，最撕心裂肺的绝响……


    大长老迈出了第五步。


    这一步，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本源再次燃烧一成，累积五成！


    他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


    他艰难地抬起头，温和的目光落在了白曜身上：


    “孩子……不要心寒……”


    “快看……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来接你的……”


    “大家都希望……你能平安……”


    “后方……还有亿万同胞……在等着你……回家……”


    这微弱的声音，如同最后的火种，点燃了现扬数十万武道者心中最深的悲痛！


    “大长老！！！”


    “呜呜呜……不要走了……求您了……”


    “我们一起回家啊！！”


    无数人再也无法站立，双膝重重跪倒在地，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悲鸣。


    哭声汇成一片绝望的海洋，分不清是在送别这位即将逝去的擎天巨柱，还是在徒劳地挽留那飞速流逝的生命之火。


    屏幕前，早已泪流成河。


    记者们早已无法维持专业，对着镜头失声痛哭，镜头剧烈地晃动，模糊了画面，却模糊不了那深入骨髓的悲伤。


    亿万家庭中，压抑的哭声汇成洪流，整个大夏都笼罩在一种近乎窒息的巨大悲恸之中。


    “老师！！”


    白启状若疯魔，不顾一切地冲击着大长老以全部能量构筑的隔绝屏障。


    然而，百年前那扬惨烈大战留下的不可治愈的暗伤，导致他的力量不复当年，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破开。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位曾悉心教导他的老人，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终点！


    白曜在阿修罗王的操控下，又被动前进了五百米。


    距离大长老仅剩一千米，距离大夏军阵也只剩一千五百米。


    他看着大长老那愈发枯槁、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的身影，看着那为了救他而燃烧殆尽的伟岸身躯，巨大的痛苦和自责几乎要将他撕裂！


    “大长老！！”


    他哭喊着，声音嘶哑到泣血。


    “回头吧！求求您回头啊！您比我重要多了！！


    “我是个废物……我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废物啊！！！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您这样！！！”


    回应他的，是大长老迈出的第六步。


    这一步，再次跨越百米，本源燃烧六成。


    他身体猛地一颤，差点直接栽倒，却又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顽强地稳住了身形。


    “孩子……快……起来……”


    他的声音更加微弱，却带着一种长辈的教导。


    “别……别让敌人……看见你脆弱的一面……”


    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生命：


    “孩子……你是……大夏的未来……秦天的眼光很好……”


    “大长老……老喽……没用了……”


    “五百年前……白天奕老大哥……把这根传承了几千年的火炬……交到了我的手上……”


    “如今……该……该你们接手了……”


    这托付未来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每一个大夏人的心上！


    紧接着，是第七步！


    本源燃烧七成！


    这一步迈出，大长老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抽空了血肉，变得瘦骨嶙峋。


    他身上的袍子变得空荡荡，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招魂的幡。他的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生命之火摇曳如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颤抖着抬起那如同枯枝般的手掌，隔空擦拭掉了白曜的眼泪：


    “不要悲伤……没有人……会永远活着……


    “重要的是……我们在活着时……做了什么……”


    这临终的教诲，如同最后的星光，照亮了无数迷茫痛苦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