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闲松穿过人群，找了个靠窗位置的绝佳观影位，洋洋得意，“啧，我就说我的挚友绝不会给我丢人。”


    洛维坐在一旁，闻言笑了，“你倒是很有信心。”


    何闲松笑得猖狂，“当然，自从我买上了这支股票，还没输过。”


    洛维看不得所以人都比他开心，开始泼冷水，“偷偷溜出来看比赛，可是要扣工资的。”


    何闲松满不在乎，“无所谓，反正我这个月被冯溪扣得已经没有工资了。”


    而模拟仓内，余晖机甲舱连中两击，她从地上爬起来右眼皮狂跳。


    虽然想过难打，但没料到会如此出师不利。


    气血翻涌上头，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果然啊，她还是不喜欢输。


    从武器槽继续拿出一把刀，双刀在手，在季恒出色的枪法下她干脆抛弃了用枪，不太明智地想要用冷兵器一决高下。


    注意到余晖武器的转变，季恒这次没有继续追击，他在原地站了一会，似乎在等她率先出手。


    季恒和洛维不同，他谨慎得多。攻击全面，防御完美，一出手就是杀招。从各个方面来看都很难找到他的漏洞。


    然而再完美的石头也总会有裂缝，人也不例外。


    余晖双刀并用，格挡开迎面而来的子弹，这次强势地逼近到他身侧。


    长刀裹挟着强风向前突进。


    刺啦一声，刀刃划过举起的机枪，在表面擦出火光。


    余晖攻击凌厉，速度极快，刀起刀落间季恒已经被逼得后退了一步。


    但是几刀下去，却仍不能触碰到机甲舱，季恒的防守依旧滴水不漏。


    这时，余晖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她手腕一转，将刀锋指向握枪的手臂。


    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在机甲舱上，打不到机甲舱她就打别的，只要制造的劣势足够大，那在这场一刻都不能停歇的战斗中，胜者就只会是她。


    长刀即将落下的瞬间，季恒警铃大作，他马上扭转身躯，回手撤步将肩膀向后一带。


    刀锋擦着机甲外壳发出叮叮的声音。


    季恒躲了过去。


    余晖眼眸微动，她平静面容上的浅笑这次绽放得更大。


    调转方向，手臂一抬，刀锋离开手臂后径直砍上机甲舱。


    闪躲了这么久，还是被她抓到了。


    接着她另一只手紧接着补了一击，大概在和她相同的位置上，出现了一条差不多大小的裂口。


    而这时，季恒肩上的能源炮也蓄力完成，余晖拉满推进器，闪身朝天空飞去。


    跃起的脚下，炸出剧烈的轰鸣。


    余晖在硝烟散去后，缓缓落下，脸上充满戏谑，“礼尚往来，还满意吗？”


    季恒皱了皱眉头，轻笑一声，“玩够了？”


    余晖摊手，“差不多。”


    季恒后撤一步做出蓄力的动作，“那该结束了。”


    语音落下，余晖调试的能源炮也瞄准发射，呼啸的爆炸封住季恒的去路，只见一道身影飞上天空，不等看清，那个影子便俯身朝着她冲过来。


    拉满推进器，余晖纵身一跃同时朝天空飞去。


    两道身影分分合合，在空中拉出几条纠缠的线，谁也不肯后退，谁也不会认输。


    季恒追在余晖身后，紧跟不舍，对方的速度时而加速时而放缓，让他始终无法追上的时候又带着些戏弄。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被气笑了，随即一个加速扭转方向，开枪堵住她的方向，转而迎面挡在她唯一的去路上。


    余晖挑了挑眉，“哟，这么不经激啊，我还以为你挺沉得住气呢。”


    季恒也被激起了胜负心，纵身挥刀砍过去，接连几击都透着杀气腾腾。


    僵持间，余晖一直很有耐心，虽然她有意激怒季恒，打破他的平和，结果也确实成功了，但对方却出乎意料地冷静。


    她如今找不到一丝空隙。


    思索间，季恒双手轮换间，动作迟缓了一瞬。


    余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朝着那处迅速出手，刀锋极速向前，誓要刺入他的机甲舱。


    然而，就在举刀的下一秒，余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糟了......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几乎是同时，季恒笑着说：“看看是谁先沉不住气。”


    他旋即抬腿，猛地一击踢上余晖腰侧。


    天旋地转间，余晖感觉自己急速坠向地面。


    没有时间调整姿势，也没有时间重新打开推进器，她就这么继续下落，一直到重重砸在地上。


    飞尘漫天，一时间画面里看不清人影。


    季恒继续补刀，他挥刀朝着地上的人，势不可挡地砍去最后一击。


    画面内外，一时间，所有人都认定，比赛就此终结。


    然而尘土散去，地上，倒下，空无一人。


    怎么会？


    这么短的时间，人去哪儿了？


    季恒抬头环视了一圈，巨大的不安在心里蔓延。


    随后他像预知了什么一样，脚步缓缓挪动。


    身后，喷薄欲出的炮火已经对准他蓄势待发，极近的距离下，只剩下一声呼吸，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但是对面的人却迟迟没有按下发射键。


    季恒颇有些无奈，但眼底里还是流露出一丝甘之如饴，他的音调带着温柔，“你赢了。”


    余晖心满意足，没有犹豫，手指一动。


    画面霎时间被强烈的光亮包围，随即极速变暗。


    比赛结束。


    转播室里，所有的颜色都消失后，空气中的安静却仍没有消散。


    一群人张大着嘴，迟迟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拿钱！”


    何闲松的狂笑在一群人呆滞的目光中，不合时宜地响起。


    他刚才趁着间隙和十几个人押了盘赌局，如今结果一出，不仅大获全胜，还赚得盆满钵满。


    光脑上的余额飞速挑动，何闲松摸了摸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对自己投资的眼光十分满意。


    他果然是个经商小天才。


    一群人指了指屏幕，看了看同伴，又张了张嘴巴，仍是难以置信。


    “季队，输了？”


    “这是，真的？”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开始响起，随后这群人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们该不会，要换队长了？”


    抱着沉甸甸的光脑，何闲松无视身后一群人哀怨的眼神，跑到模拟室里和余晖分享喜悦。


    余晖刚从模拟仓出来，心情不错，她站在季恒的设备跟前等他。


    却没成想，刚低头里面的人迎面站了起来。


    极近的距离里，季恒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落在余晖脸上。


    变化发生得突然，她静静地看着他，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也不知过了多久，睫毛在吹拂中有些痒，她后退一步，伸手揉了揉，而季恒见状紧跟着低头，“怎么了？”


    何闲松一跑过来，撞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大喊着余晖的名字，眼睛一捕捉到两人的身影，随即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旋转着转身狂呼，“我不是故意的，什么都没看见。”


    余晖闻声抬头，面带不解，“什么？”


    何闲松捂着眼暗戳戳转了转头，见余晖朝他走过来，松了口气，“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太高兴了。”


    他拍了拍光脑，想起正事，“我今天靠你赢了不少钱，晚上请你吃饭。”


    余晖刚好肚子饿了，抬脚就准备去食堂讹他一顿，但没走两步被季恒叫住，“等等，先去转播室。”


    转播室里其他队伍的人已经走了，二小队的队员不约而同地都没有离开。


    季恒看着这群熟悉的面容，让余晖走到身前，清了清嗓音。


    “从今天开始，余晖就是二小队的队长。”


    余晖被架过来，一头雾水间听到这个爆炸性新闻，怔在原地出神了好几秒，“你说什么？”


    季恒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是队长了。”


    唐微天这时候也走了上来，“赢了比武的人就是二小队的队长，这是惯例。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余队长和季副队长。”


    余晖虽然早就知道，但她总以为有转圜的余地，毕竟让她这个刚来的菜鸟来带队，实在是......不太现实。


    现在不带任何预告就被安上这个头衔，余晖感觉肩膀霎时间重得有些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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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感觉，怎么和当时在16去当局长那么像......


    唐微天说完后，就带着队员鼓掌，而底下这群人也没什么意见的样子。


    余晖仰头叹了口气，唏嘘了几声这次很快就接受了。


    不就是当领导嘛，她这次有经验了。


    为了安抚受惊的心情，晚上余晖大吃了一顿，狠狠榨干了何闲松的钱包。


    休息了几天，很快就来到了周末和季恒约好去他家吃饭的日子。


    余晖在傍晚时分穿上何闲松赞助的衣服，顺着导航指引敲响了季恒家的大门。


    门铃响了一会儿，大门依旧紧闭，余晖正想拿出光脑给季恒发信息，门从里面打开了。


    “来了。”孟雁站在门侧，给她让路。


    见到老熟人，余晖不由得笑了，“孟副局长，别来无恙。”


    孟雁带着她边走边问，“新工作满意吗？”


    余晖眼皮跳了跳，不想理他，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愤怒。


    季恒的家是一栋高档公寓楼，二百平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一会来到客厅，季恒正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余晖虽然之前在季恒家住了很久，但还是第一次见他围着围裙做饭的样子。


    两人视线交汇，季恒点了下头，余晖淡淡笑了下，随即便跟着孟雁坐下。


    趁着总司令还没到的空隙，孟雁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余晖最近的情况，虽然大部分事情他都从季恒那儿听说过，但是从余晖嘴里听她亲口说，感觉还是不一样，有种幸灾乐祸的趣味。


    余晖大概也察觉到了孟雁的恶趣味，说了几句就开始敷衍他，最后干脆跑到厨房和季恒一起端菜。


    门铃再次响起，孟雁开门回来，余晖看着走廊尽头，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步履敏捷地走过来。


    原来这就是总司令。


    余晖在网上搜索过季瑞的照片，但是他真人看起来却更年轻。


    “小余是吧，我早就想见见你了。”季瑞越过季恒，主动和余晖握手，拍上她的肩膀。


    “司令好。”余晖没想到季瑞本人这么亲切，和电视里充满威严的样子截然相反。


    季瑞闻言摆摆手，“叫季叔。”


    余晖笑了笑，“行，季叔。”


    打完招呼，几人在饭桌前坐下，季瑞先去洗手了，一时间没人敢先动筷子。


    “吃吧。”季瑞坐下后，时不时给余晖夹菜，吃饭时问了她好多问题，小到维艾星当警察的经历，大到从拉鲁脱险的情况，事无巨细。


    听完又充满怜爱地仔细宽慰了她一番，一顿饭吃下来，余晖有些受宠若惊。


    甚至于感觉她才是这顿饭的主角，而旁边的季恒和孟雁只是来当陪衬的。


    而余晖时不时向两人投去疑惑的目光，则都被他们屏蔽了。


    饭吃的七七八八，季瑞放下筷子，慈爱地看了余晖一眼，而后又朝着季恒意味深长道：“我很满意。”


    余晖目光在两人中间流转，头转得像个拨浪鼓，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究竟错过了什么，只好不停地朝孟雁使眼色。


    孟雁忍着笑，怕自己破坏气氛，喝了口水后干脆不看她。


    而这时，一阵光脑的提示音打破了宁静，季瑞看了眼，起身道：“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就在他没走几步时，孟雁也从后面跟上，“我也有点事，您捎我一段。”


    眨眼间，饭桌上的人少了一半，余晖也放下筷子。


    她看着季恒，发出了灵魂疑问，“怎么回事？”


    季恒抿了口水，不紧不慢道：“司令对你很满意。”


    余晖揉着额头，有些无奈，“然后呢？”


    季恒依旧漫不经心，但是握着杯子的指节有些用力，“你想知道？”


    余晖点点头，她望着对面的人正要张嘴，空气中突然响起急促的铃声。


    季恒接起光脑，对面传来唐微天焦急的声音，“副队，要出任务了。”


    空气中灼热的温度一下子冷却下来，两人对视一眼，拿起衣服不约而同地往外走。


    回到基地，队员在唐微天的带领下已经整装待发，余晖在来的路上看过了任务细则，此时站在一众人前，眉头难以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