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大理寺来了个女命师

    季殊荣愣了一瞬,不知秦观林问这个做什么。


    “不爱读史,只常看些古籍。”


    “没事的时候翻翻吧。”杯子里的茶已经喝尽,秦观林说着就起身,“知史以明鉴,识古而至今。这世上,从来没有新鲜事。”


    “你这无书,可去我那寻着看。”


    连同茶杯一块放下的是一把钥匙,秦观林没有多说些什么,很快就离开。


    季殊荣坐在椅子上,那把钥匙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她想不注意到都难。


    可不知为什么,她没来由地觉得疲惫。


    季殊荣伸手从钱袋里掏出六枚铜钱,然后放进一旁的空茶碗里,盖上盖子,摇晃数下尽数倒出,将六枚铜钱码放得整整齐齐。


    摇卦,这是季殊荣平常用的术数当中较为严肃的一种,只不过她从来都是漫不经心地起卦,每一次起卦都不算得多认真。


    她只是觉得,随意一点还好哄哄自己,就算卦象不好,也可以说是自己刚才没认真,然后就当做这卦没出现过。


    季殊荣盯着桌面上的那六枚铜钱看了一会,伸手将它们重新装回茶碗里,再次摇卦。


    铜钱碰撞着茶碗内壁,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小院里响到卯初才停歇。


    季殊荣则瞪着眼睛直到天明,看着朝升的太阳,终于肯承认事实。


    无论摇多少次,卦象怎么变,都不吉。


    从一开始,大学士的案子就是一滩浑水,但凡聪明些的,都不会去碰这件事。


    就她倒霉,怎么也躲不掉。


    起身前,季殊荣伸手又摇了一卦,看到卦象后才安心起身回房换了件更得体的衣服。


    按照规矩,她今日不休沐,偏偏秦观林也不给她安排别的事情,明明大理寺的案子都已经堆成山了,也没让她去帮着处理。


    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他也真是不嫌累。


    秦观林不喊她,季殊荣也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找活干。


    哪有上赶着当牛马的。


    正好趁着今天有空,她得去大学士府上走一趟,先会一会那个作证的婢女。


    刚向秦观林报过行程,秦观林就把严豪扔给了她。


    “你现在好歹是官身,出入要有人跟着,怎么也得撑撑场面。”秦观林说着看了严豪一眼,“季大人在的时候你听她调遣,我这里你不必操心。”


    “明白,我会护好季大人的。”


    说着,严豪就咧着嘴冲季殊荣笑了起来。


    季殊荣有些不爽,被这两人就这么摆在了需要保护的位置上,可她也无可奈何。


    她连秦观林的都不如,秦观林好歹会点功夫,她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真要是遇上歹人,跑都跑不掉。


    去钱大学士府的路上,季殊荣把自己的想法和严豪说了。


    “严豪,你教我武功吧。”


    严豪却说:“季大人不必多虑,秦大人交代过了,绝不会让季大人涉险。”


    季殊荣眉头一皱,早知道秦观林事事有规划,却也没有想到他连这事都想到了。


    “好歹教几招防身的好应应急,你和秦观林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我身旁。”


    严豪被季殊荣说动了,但还是没直接答应下来。


    “我来教不合适,回头我和秦大人说一声,他肯定乐意教你。”


    季殊荣张口欲言,最终哑了火。


    一想到秦观林要来教她,总有些过意不去,似乎什么事都在麻烦他,可又不好拒绝。


    一路纠结到钱大学士府门前,门上漆着绿油,挂着七尺丧幡,大门旁贴着一张斜角纸,写明了死者的信息。


    门户气派,可见往日也是一副热闹景象,如今倒是有些冷清了。


    人走茶凉,世事如此。


    严豪上前与家丁交谈,严豪还没开口,家丁就先发了话。


    家丁一作揖:“我家主人这些日子不方便见客,贵客还请回吧。”


    他们二人都身着官袍,大学士府的家丁不至于认不出来,可见这些日子前来拜谒的人不少,主人家都疲乏了。


    这倒是让季殊荣有些意外,毕竟头七都还没过。


    按照规矩习俗,停灵七天后方可下葬。


    这七天内,亲朋好友,往来同僚,都可上门吊唁。


    红白喜事,人生大事,通常情况下,没有闭门谢客的道理。


    严豪也觉得古怪,回身看向季殊荣,后者缓步上前,问道:“大学士府如今是谁当家?”


    家丁回话:“回大人的话,老爷走后,家里一应大小事务都落到了夫人头上。已经遣了书信让少爷们回来,只是还要些时日。”


    算着日子,钱家的人这两日就该到了,更不应闭门谢客,否则光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就能压垮整个钱家。


    到底是在朝为官的人。


    季殊荣掏出腰牌递过去:“老夫人或许会想见我一面,麻烦通传一声,若是老夫人不见,我便告辞。”


    家丁看了看季殊荣,腰牌上写着“大理寺”三个大字,与这几日见过的其他腰牌倒是不同。


    家丁犹疑地问:“大人是为了我家老爷的案子来的?”


    “到任不久,还未来得及拜见。”


    家丁拱手作揖:“请大人在此稍后。”


    家丁拿着腰牌转身就进了大门,人刚进去,漆着绿油的大门就再度关上。


    季殊荣则回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钱学士的府门开在大街上,不在坊内,可见其在官场的地位尊崇。


    而这样一户人家,在家中有人的情况下,光天白日里居然要紧锁门户,换做任何人都会怀疑这家出了事故,要躲躲风头。


    季殊荣左右看了一圈,也不见有人往这边看过来。


    她问严豪:“近日有听到什么传言吗?”


    严豪一看眼前的学士府,摇头:“没听说过。”说着,严豪往学士府瞥了一眼,“不过这倒也正常,钱老曾任相国,如今的相国吕相也是他举荐上去的,后来年纪大了,赏了个闲职,之后就在家养着。”


    季殊荣意外地看着严豪:“你怎么知道的?”


    严豪却忽然住了嘴,斟酌片刻后开口道:“大人,大理寺好歹也是官署,往来的官员也不算少,毕竟不少事都是各部联办的。”


    季殊荣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会跟严豪说这些的,大概是秦观林。


    如果是在大理寺,严豪估计会直接告诉她,可他们现在是在大街上。


    在门口稍后许久,方才的家丁才一路小跑出来,双手递还腰牌。


    “大人久等了,我家主人在厅上等您,请您随我来。”


    家丁在前面带路,两人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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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从前院走到后院,在一道小门前停下,小门关着,门口守着两名家丁,门内还有两名婢女守着,时时刻刻等着吩咐。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衣着明显华贵一些的婢女,只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的职阶比那两名看守的婢女高出许多。


    家丁冲着严豪施礼:“后院男客不方便进去,还请这位大人随小的去偏厅用茶。”


    华衣婢女对着季殊荣福身施礼:“老妇人备了茶,请大人随我来。”


    严豪眉头一皱:“我们奉令前来查案,你家虽有难处,可我们也是为钱学士一案而来,哪有不出来见客的道理?”


    后院深深,单季殊荣一个人进去,还能不能出来就不好说了。


    华衣婢女神色冷淡,不卑不亢地说道:“还请两位大人见谅,老夫人心伤神透,这几日食不下咽,见客都已是勉强。听了两位大人是为了老爷的案子前来,这才强撑着身子骨起来见客。若是二位觉得不合适,就请改日再来吧。”


    “如此就劳烦姑娘带路了。”


    严豪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季殊荣用眼神止住:“你去偏厅候着就是,左右也就半个时辰左右,我提了人就去找你。”


    严豪不再言语,只是记好了半个时辰后要是还没见到季殊荣,他就得回大理寺调人了。


    入了小门便是一条小径,穿过一扇月洞门后才看见后院的花园,移步换景,美不胜收。


    华衣婢女领着季殊荣穿过游廊,从甬路进了一处院子,将她带到正房门口。


    “夫人,季大人带到。”


    “请她进来吧。”


    闻声,华衣婢女推开正房的门,浓郁的熏香味扑面而来,季殊荣愰神了一瞬才看到坐在上座的老妇人。


    面色红润,只是神情忧愁,看着可不像是身体不佳的模样。


    季殊荣上前见礼:“见过李夫人。”


    李夫人垂眼打量着季殊荣,眼里藏不住的惊讶:“竟然是个姑娘……”她叹了口气,“抬起头来,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二十了。”


    “才二十岁……”李夫人长叹出一口气,手中的佛珠转了两圈,嘴里低声念道:“造孽啊……真是罪过,罪过。”


    一时间,季殊荣竟不知如何接话。


    从李夫人的身上,季殊荣察觉不到悲伤的情绪,反倒是无奈和愧疚更多一些。


    房中静默许久,李夫人眉头微蹙,闭目念了遍经后才缓缓开口:“季大人请坐,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李夫人的目光在季殊荣身上停留,那目光是同情,明显得让人没有分毫怀疑的余地。


    季殊荣收敛思绪,在下首落座:“请夫人节哀,早日找出真凶,以慰钱学士在天之灵。”


    李夫人闻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赞同也不反驳这话。


    这态度太奇怪,可季殊荣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夫人看她的目光总让她遍体生寒。


    “咳……李夫人,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那日作证的婢女春桃,若是方便,还请将人交出来,我好带回大理寺仔细审问。”


    “她死了。”


    三个字轻飘飘地从李夫人口中吐出,她定定地看着季殊荣,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就在前天,春桃不慎失足溺水而亡,人已经被父母领回去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