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雷霆行动,利剑破晓

作品:《名义:我祁同伟的爷爷不是农民

    夜,死一般沉寂。


    汉东省委大院,


    副省长赵立春的家。


    往日里,这栋楼下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只为能踏入这扇门,见他一面。


    而今夜,楼下空空荡荡,只有几盏路灯投下惨淡的光,显得异常冷清,甚至带着几分萧索。


    书房内,没有开灯。


    赵立春枯坐在那张象征着权力的紫檀木大班椅上,一动不动,像一尊即将风化的雕像。


    窗外的月光,冰冷如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阴沉可怖。


    一下午,他就把自己关在了这里,一言不发。


    “族谱除名”。


    这四个字,像钢针似的反复扎进他的脑海,将他经营一生的权势、尊严和傲慢,碾成了齑粉。


    京城赵家,那个他引以为傲的根,那个他权势的源头,彻底抛弃了他。


    他不再是赵家的族人,而是一枚用过即弃的棋子。


    一枚弃子。


    桌上的私人手机,从傍晚开始就疯了似的响个不停。


    那些曾经对他点头哈腰、极尽谄媚的同僚和下属,此刻都变成了嗅觉灵敏的猎犬,用各种旁敲侧击的言语,试探着他这头“老虎”是不是真的倒了。


    他一个都没接。


    他知道,那些人不过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昨天还能为他赴汤蹈火,今天就能在他身上狠狠踩上一脚。


    指望他们?


    可笑。


    他缓缓拿起桌上已经冰凉的茶水,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现在,他唯一能幻想的,就是自己深耕汉东数十年编织的那张巨网,或许还能兜住他,保他一条命。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划破了书房的死寂。


    赵立春浑浊的眼球动了动,看清来电显示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是他的心腹大秘,李达康。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般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颤抖着手,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省长!出大事了!不好了!”


    电话那头,李达康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与恐惧。


    “瑞龙……赵瑞龙他……他被反贪局的人从山水庄园抓走了!”


    “什么?!”


    轰!


    赵立春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中的紫砂保温杯脱手而出,“哐当”一声砸在名贵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尽管早已预感到暴风雨将至,可当这道惊雷真的在耳边炸响时,依旧让他心神俱裂,魂飞魄散。


    祁同伟!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


    他竟然真的敢动手!而且快得让他连一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赵立春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就在半个小时前!”李达康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们像疯了一样,直接踹开了山水庄园的大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人带走的!


    听说……听说瑞龙的几个保镖,全……全都被那个祁同伟当场废了!


    骨头都打断了!”


    赵立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踉跄着扶住书桌,才勉强没有倒下。


    他太了解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了。


    那就是个被酒色掏空了的银样镴枪头,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被祁同伟那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角色抓进去,别说半个小时,恐怕连十分钟都撑不住,就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像倒豆子一样全都吐出来!


    而那些事情,那些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秘密一旦捅出去……


    想到这里,赵立春的后背瞬间被冰冷的汗水彻底浸透。


    不行!


    绝对不行!


    那些东西,那些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证据,绝对不能落到祁同伟的手里!


    “李达康!你听着!”


    赵立春的眼中爆发出困兽犹斗般的疯狂与狠厉,


    “你现在,立刻,马上!


    来我家!用你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我会交给你一些东西……”


    “省长,我……我怕来不及了……”


    “少废话!这是命令!”


    赵立清几乎是在用生命咆哮,“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只要你能将东西带走,他们就定不了我的死罪!快!”


    挂断电话,赵立春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书房那扇紧闭的门,双眼布满血丝,心里在疯狂地祈祷,在无声地呐喊。


    快一点,李达康!再快一点……


    然而,命运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等来的,不是秘书李达康的身影。


    而是一阵急促、沉重、且极富节奏感的敲门声。


    “咚!”


    “咚!”


    “咚!”


    每一声,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脏上。


    每一声,都像是地狱传来的催命符。


    赵立春浑身剧烈一颤,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惊恐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谁?!”


    他嘶哑地吼道,声音里却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恐惧。


    门外,一片死寂。


    数秒之后,一个冰冷、平静,却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赵立春同志,我们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


    是祁同伟!


    这三个字,像一道最终的审判,彻底击碎了赵立春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缓缓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到墙边,抬起头,痴痴地看着那副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猛虎下山图》。


    画上的猛虎,依旧目光如炬,威风凛凛,仿佛随时会破画而出,择人而噬。


    可画外的人,却已经从高高在上的“汉东王”,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颤抖着伸出手,将沉重的画框取下,露出了后面那个黑色的、泛着金属冷光的嵌入式保险柜。


    他知道,这里面没有黄金,没有美钞。


    这里面藏着他一生的罪恶。


    是他亲手为自己打造的,通往地狱的门票。


    门外,祁同伟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他眼神一冷,对身后的法警下达了命令。


    “撞门!”


    一声令下,两名身强力壮的法警立刻抬起沉重的破门锤,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向那扇代表着副省长威严的防盗门!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砰——!”


    又是一声!


    在巨大的撞击声中,赵立春缓缓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国家暴力机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过去所有引以为傲的权谋、关系和手段,都只是一个笑话。


    “轰隆——!”


    厚重的防盗门被轰然撞开。


    祁同伟一马当先,带着陈海和陆亦可,如利剑般冲了进来。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保险柜前,面如死灰,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赵立春。


    “赵立春。”


    祁同伟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跟我们走一趟吧。”


    赵立春没有看他,只是转过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黑色的保险柜,声音沙哑地开口:


    “成王败寇,我认了。”


    他抬起头,终于直视着祁同伟,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不甘与怨毒。


    “只是我没想到,我赵立春英雄一世,最后,竟然会栽在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祁同伟面无表情,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你不是栽在我手里。”


    “你是栽在了你自己亲手写下的那些账本里。”


    说完,他不再废话,径直走向保险柜,伸出手,吐出一个字。


    “钥匙。”


    赵立春脸上闪过一丝屈辱,随即化为惨然的苦笑。他从从身上取下多年随身携带的钥匙,随手扔给了祁同伟。


    祁同伟伸手稳稳接住,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拧。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簧声响起。


    保险柜的门,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成堆的现金。


    只有几十本厚厚的、封皮已经泛黄的账本,和一沓沓用牛皮纸袋密封好的文件。


    每一本账本,都详细记录了一笔笔权钱交易,一条条人命官司。


    每一份文件,都代表着一项被权力无情践踏的民生工程。


    这些,就是赵立春盘踞汉东数十年,编织起来的,那张笼罩在整个汉东上空的罪恶之网。


    如今,这张网,被祁同伟,亲手撕开了。


    陆亦可戴上白手套,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罪证一一清点,封入证物袋。


    她的手指,因为极度的激动和振奋,而微微颤抖。


    有了这些东西,赵立春的案子,就成了铁案!任谁也无法再翻动分毫!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和短暂的争执声。


    一名法警迅速跑上楼,立正报告:“祁局,我们在楼下抓到了一个人!他自称是赵立春的秘书王亮,鬼鬼祟祟的,正准备上楼,被我们当场控制了!”


    祁同伟和陈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冷笑和庆幸。


    只差一步。


    如果他们再晚来十分钟,这些足以掀翻汉东官场的铁证,恐怕就要在这间书房里,付之一炬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当冰冷的手铐,锁住赵立春的手腕时。


    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