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壮和赵山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召集当年那些人？师父（祁先生）这是真的要出手了！


    周大壮嘴唇哆嗦着，老泪差点又掉下来，他上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师父！您放心！我周家上下，但凡有能用得上的地方，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都无偿供您调配！绝无二话！”


    赵山河也不甘落后，他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腰板，语气铿锵有力：“祁先生，我赵家虽然比不得周家盘根错节，但在军中的一些老关系还在，产业也有几分薄力，只要您一句话，我赵山河豁出这把老骨头，也得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他们太清楚祁峰的能耐了。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者，当年随便点拨几句，就让一群毛头小子日后成就非凡，如今他要亲自出手整顿，那华国的未来，简直不敢想象！飞黄腾达都不足以形容，那必然是龙腾九天，傲视寰宇！能参与其中，是他们的荣幸，更是家族的福分。


    祁峰听着两人的表态，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挥了挥手：“这些都来日方长，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我出世的消息，悄悄递到那些人耳朵里。记住，别声张，让他们心里有个数就行。”


    “是！”周大壮和赵山河异口同声地应道，神色肃穆，仿佛接下了什么神圣的使命。


    解决了正事，周大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几分讨好的笑容，凑到祁峰面前：“师父，您看您这别墅环境多好，山清水秀，灵气……呃，空气也新鲜。我想着，就在您这附近也买一栋别墅，以后也好常来给您请安，伺候您老人家。”


    他这话一出，赵山河眼睛顿时亮了，立刻道：“哎？这主意不错！祁先生，我也在这附近买一栋！我跟大壮老哥也好做个伴，平时还能一起给您跑跑腿！”


    周大壮一听不乐意了，扭头瞪着赵山河：“你凑什么热闹？我是师父的徒弟，在这儿住天经地义，你一个外人跟着瞎掺和啥？”


    “嘿！周老头你这话就不对了！”赵山河梗着脖子反驳，“我是祁先生的后辈，住得近点怎么了？再说了，多个人多个照应，难道不好吗？”


    “谁要你照应？我自己就能照顾好师父！”


    “你那老胳膊老腿的，能照顾谁？上次是谁在院子里崴了脚，还不是我让人送的药？”


    “那是我不小心！你少翻旧账！”


    “我这是实事求是！”


    两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老头子，为了在祁峰附近买别墅的事，又开始像孩童般吵了起来，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祁峰端着茶杯，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两个老家伙，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副德行。


    他放下茶杯，轻咳一声：“行了，要买就去买，别在我这儿吵。这附近的别墅多着呢，够你们折腾的。”


    听到祁峰这话，两人顿时不吵了，脸上都露出喜色。


    周大壮连忙道：“还是师父明事理！”


    赵山河也赶紧接话：“祁先生英明！”


    说完，两人又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在心里盘算着，回头一定要找个离祁峰这别墅最近的，绝不能被对方比下去。


    这争来斗去的劲头，比起刚才抢茶时，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行了，没事就各忙各的去吧！”


    祁峰看着眼前这两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老头子，一个梗着脖子瞪对方，一个叉着腰哼气，活脱脱两个抢地盘的顽童，无奈地摆了摆手。阳光落在他银白的发丝上，映出几分看透世事的纵容。


    周大壮闻言，立刻收了架势，对着祁峰拱手：“那师父您歇着，我这就去安排递消息的事，顺便……瞅瞅附近的别墅。”说到最后几个字，他还不忘斜睨赵山河一眼，带着几分得意。


    赵山河哪能忍？当即也拱手道：“祁先生，我也先告辞了，军中那边还有些老关系得捋一捋，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他特意加重了“院子”二字，暗讽周大壮买别墅太张扬。


    “你看院子？我看你是想跟我抢近的！”周大壮顿时炸毛。


    “谁抢了？附近又不是只有一栋房子！”赵山河不甘示弱。


    “行了。”祁峰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了点催促，“要吵出去吵，别在我这儿碍眼。”


    两人这才悻悻收声，却还是互相瞪了一眼，一前一后出了院门。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又传来压低的争执声——


    “我告诉你赵山河，离师父那栋远点！”


    “凭啥？你住得近我就住不得？”


    “我是徒弟！你是外人！”


    “外人怎么了？外人也能成为徒弟！”


    “你还能要点脸不，都多大岁数，还想拜师？”


    “怎么？


    在祁先生面前，多大岁数都是小辈！”


    声音渐行渐远，祁同伟在一旁看得直乐：“爷爷，这两位叔公，可真有意思。”


    祁峰端起茶杯，望着院门外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淡笑：“他们啊，吵了一辈子，也护了一辈子。”当年周大壮在战扬上受重伤，是赵山河背着他跑了三十里地找医生；赵山河被人构陷，是周大壮豁出前程保下他。这吵吵闹闹的背后，是过命的交情。


    他呷了口茶，目光投向远处的天际。那些散落各地的“种子”，听到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而这盘沉寂了五十多年的棋，终于要开始落子了。


    风穿过庭院，带来远处的喧嚣，也带来了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


    祁峰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节奏缓慢，却仿佛敲在时代的脉搏上。


    ……


    周大壮和赵山河刚走出祁峰别墅的大门，脸上那股子争强好胜的劲儿还没散去，脚下的步子却已是急不可耐。


    “云涛！”周大壮回头喊了一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现在就去查，这附近所有待售的别墅，不管价格多少，立刻给我拿下一套！越近越好，最好是能跟你祖师爷这栋挨着！”


    周云涛刚把车开过来，闻言愣了一下：“爸，这么急？”


    “能不急吗？”周大壮眼睛一瞪，“你祖师爷是什么人物？能在他跟前多待一天，都是咱们家的福气！赶紧去办，办不好你也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