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凛悄悄往唐草草身边靠了靠，两人的影子在玻璃上重叠。


    路过触摸池时，唐草草伸手碰了碰滑溜溜的海星，秦凛把她的手从水里拉出来，用纸巾仔细擦干：“海水凉。”


    唐草草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那里映着满池星光，比水母更亮。


    走出海洋馆时，秦凛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水母吊坠，链条末端还缀着颗小小的珍珠，像水母吐出的泡泡。


    “给你的。”秦凛把项链戴在唐草草颈间，指尖不小心蹭过她的锁骨，“比草莓糖更适合你。”


    唐草草摸着吊坠无奈，原来他连江野送糖的事都记着呢。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确实好看，不过送礼物的人更好看～。”


    秦凛的耳根彻底红透。


    从海洋馆出来时，暮色已浸透了天空。


    “接下来去哪？”唐草草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路灯在他下颌线投下浅浅的阴影。


    秦凛拉开车门，眼底藏着点期待：“保密。”


    车子驶过沿海公路，晚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在车窗上。


    唐草草看着窗外倒退的灯火，被导航终点的名字惊了一下。


    星落餐厅是出了名的高空景观餐厅，以浪漫氛围和难订著称，她上次刷攻略时还念叨过“这辈子大概没机会去”。


    “你怎么订到的？”电梯上升时，唐草草盯着镜面里映出的自己。


    秦凛按亮顶层按钮，同时回答唐草草：“托朋友帮忙。”


    他补充道，“我知道你喜欢靠窗的位置。”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唐草草倒吸一口凉气。


    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星星点点的灯火沿着海岸线铺展。


    餐厅里只亮着暖黄的烛台，每桌都摆着新鲜的白玫瑰，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温柔得能溺死人。


    侍者引他们到最角落的位置，窗外正好能看见远处的灯塔，光柱在夜空中缓缓扫过。


    秦凛为她拉开椅子时，唐草草才发现桌布上绣着细小的水母图案，和她的吊坠如出一辙。


    “你太用心了。”她指尖抚过桌布的纹路，心跳比在海洋馆时更乱。


    秦凛坐下时说道：“菜单你看看，他们家的香草烤鲈鱼不错。”


    秦凛推过来的菜单上，几道唐草草爱吃的菜旁都用铅笔做了小小的标记。


    上菜时，唐草草发现每道菜都避开了她不爱吃的香菜，连饮品都是她偏爱的少冰柠檬蜜。


    侍者端来甜点时，唐草草看着巧克力熔岩蛋糕上用白巧克力写的“L??T”，不由问道：“这是你要求的？”


    秦凛没否认，只是切了一块蛋糕递到她盘里：“尝尝。”


    叉子碰到蛋糕的瞬间，温热的巧克力浆流出来，裹着里面的草莓果肉。


    唐草草刚咽下一口，就听见秦凛的声音在爵士乐间隙响起：“江野上次去值班室给你送了草莓糖。”


    “嗯？”她抬眼，看见秦凛正搅动着杯里的柠檬水，语气保持着刻意的平淡。


    唐草草笑得更厉害：“所以这才是你订这家餐厅的真正原因？”


    秦凛抬眸，烛光在他瞳孔里跳动：“不全是。”


    他放下杯子，“主要是想告诉你，比起那些偷偷摸摸的谢礼，我更擅长光明正大对你好。”


    唐草草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冷冰冰的男生连句“麻烦了”都吝啬说，如今却会为了点小醋意，费心布置这样一场浪漫的晚餐。


    唐草草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腕间的红绳：“秦凛，你知道吗？”


    “什么？”


    “你吃醋的样子，比水母还可爱。”


    甜点快吃完时，侍者送来一个小盒子，说是“主厨赠送的餐后礼”。


    唐草草打开一看，里面是枚小巧的银质钥匙扣，上面挂着个迷你的小狗吊坠。


    “这也是你安排的？”她晃了晃钥匙扣。


    秦凛看着她眼底的笑意，也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


    窗外的星光落进唐草草眼里，和颈间的水母吊坠交相辉映，像把整个秋夜的温柔，都收进了这方小小的餐桌旁。


    离开餐厅时，夜风带着凉意卷过来，唐草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秦凛立刻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将晚风隔绝在外。


    “不用，我不冷——”唐草草想把外套还给秦凛，却被他按住手腕。


    “披着。”秦凛用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两人沿着沿海步道慢慢走，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时而交叠，时而并行。


    路过一家卖热饮的小摊，秦凛停下脚步：“等我。”


    他很快拿着两杯热可可回来，递过来的那杯多加了棉花糖，粉色的糖球在热饮里慢慢融化，甜香漫出来。


    唐草草吸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甜得恰到好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多加棉花糖？”唐草草歪头看他。


    秦凛喝着自己那杯可可，目光落在远处的灯塔上：“上次周航点饮料，你抢了他手上那杯有棉花糖的。”


    唐草草愣了愣，那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他居然记得。


    唐草草心里像被热可可烫过，暖烘烘的。


    她偷偷往秦凛身边靠了靠，肩膀蹭到他的胳膊。


    秦凛没躲，反而放慢了脚步。


    走到一处空置的长椅旁，秦凛拉着唐草草坐下。


    海风吹起唐草草的发梢，他伸手帮唐草草把碎发别到耳后。


    “唐草草，”秦凛开口，声音被晚风揉得很软，“下次江野再送糖，你能不能……”


    “拒收？”唐草草故意接话，看着他再次泛红的耳垂。


    “不是。”秦凛转过头，“留给我扔。”


    唐草草笑得肩膀发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秦凛，你怎么越来越幼稚了？”


    秦凛没躲，任由她捏着，反而抓住唐草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的心跳又快又稳。


    “因为是你。”他低声说，“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想幼稚。”


    唐草草看着他，忽然凑过去，抱了抱秦凛。


    然后她像偷了糖的小孩，立刻缩回椅子角落，心脏砰砰直跳。


    海浪声、风声、远处的灯塔转动声，都成了此刻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