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黄大仙脸上的喜悦都还没绽放，就被一道雷霆劈成了焦炭。


    李煜嘴角一抽，回头看向涂山栩栩。


    涂山栩栩摊手，“别看我，可能是你气运太强，对方承受不了，讨封看人，但自己没有足够的气运，也没资格乱讨。”


    “等等，好像还没死。”小黎睁大眼睛看着前方。


    赵灵儿小声道：“那个黄大仙没死，他生机正在迅猛的提升，按照人类的寿命都快有五百年，不马上要有千年了。”


    李煜闻言定睛看去，只见那焦炭之中有白色光芒不断闪烁。


    忽的他精神一动，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根奇怪的丝线。


    丝线的另一头就在那焦炭中。


    咔嚓咔嚓...


    脆响传来，更耀眼的华光闪烁。


    李煜眯眼，片刻之后，华光消失，一个一米五几的小老头恭敬的站在那块焦黑的土地上。


    李煜看到黄大仙的模样大失所望，他还以为对方会幻化成一个美女呢，不对是帅哥。


    “栩栩，小黎，妖精化形不是可以随便改变相貌吗？”


    涂山栩栩摇头，“谁告诉你可以随便改变，相由心生，妖和人一样，，每一只妖都有独一无二的相貌，化形不过是一个修饰的过程。


    你所说的改变相貌，不是化形，而是幻化。”


    “也就是说栩栩你本来美的冒泡？”


    涂山栩栩骄傲的抬起头，“那是自然。”


    小黎补充道：“狐族在各大妖族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他们盛产俊男靓女，不过栩栩姐姐的容貌即便是在狐族，那也是绝顶的存在，煜君，你捡到大便宜啦。”


    “我也这么觉得。”李煜很是认真的点头。


    涂山栩栩心中欢喜，但还是傲娇道：“谁要你觉得，我本来就是最美的。”


    “是，是，栩栩最美，你天下第一美。”


    残缺都拥有88的涂山栩栩，说她天下第一完全没有问题。


    “煜君，你就别奉承姐姐了，人家黄大仙还等着你呢。”小黎提醒。


    李煜扭头，才看到那幻化为人形的黄大仙正跪在地上，等待他的指示。


    “我下去问问情况。”


    李煜纵身下了马车，来到黄大仙前方。


    “仙人！”


    黄大仙看到李煜过来，连忙叩首。


    他此前已经对讨封有所准备，猜测要是成功，自己会有大好处。


    但他没想到好处会如此巨大。


    别的妖精讨封成功，能延寿五百年就不错了。


    他直接延寿了两千年。


    而且他有感觉，向李煜讨封的好处还不止这些。


    所以他对李煜是恭敬无比。


    “我不是仙人，我名李煜，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说说你的情况吧。”李煜道。


    普普通通的书生？


    黄大仙瞟了李煜一眼，您要是普普通通的书生，这世界估计就你一个书生了。


    “大人，小人名为黄三，是生活在这一带的黄鼠狼，传承自郭北县土地庙，本可继承土地之职。


    但在百年前，一株千年树妖得道成精，封锁了郭北县周边的道路，控制万千女鬼，引诱迷惑男子以此吸食精魂修炼。


    郭北县土地联手对敌，却不敌那树妖法力，陨落的陨落，逃走的逃走，小人幸免于难藏于此荒凉之地，一来是给过往之人提醒，积攒阴德，二来也是想等一个有缘人，能助我脱离苦海。”


    黄三坦诚，不敢有丝毫隐瞒。


    李煜闻言，忍不住问道：“那树妖可有名字？”


    黄三道：“具体名讳小的不知，只是那些女鬼都称呼她为树姥姥。”


    ‘还真是树姥姥啊...’


    李煜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郭北县有了，树姥姥也有了。


    那聂小倩和燕赤霞还远吗？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李煜看向黄三。


    黄三叩首，“但凭大人吩咐。”


    李煜想了想，道：“我此次准备前往郭北县，若是机缘除了那树妖，你就继续留下郭北县做土地，有空的时候多留意白芍县的动向就行。


    如果一月后树妖还在，你就自己决定是去是留，如何？”


    “谨遵大人吩咐。”


    李煜点头，想了想对身后的栩栩他们道：“栩栩，笔墨纸砚帮我拿过来。”


    “好。”


    听到李煜的话，涂山栩栩他们就知道李煜准备作画了，迅速来到车后的物品箱中拿出笔墨纸砚，甚至还有一张可折叠的桌案。


    马车的空间有限，他们能装载的物资本来就不多，但李煜的笔墨纸砚不能少。


    因为这可是他们最好的赚钱工具。


    他们远途不可能带太多的金银珠宝，钱财只会越用越少。


    所以必要的时候就需要李煜重操旧业，卖画赚钱。


    当然，学涂山栩栩曾经劫富济贫也可以。


    问题是他们有赚钱的手段还劫富济贫就过分了。


    桌案放好，小黎摊纸，赵灵儿磨墨，涂山栩栩作为大姐姐看着。


    黄三看了一眼，很奇怪李煜想干嘛。


    不过感受到三女那独特的气息，他还是赶忙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


    这三位姑奶奶随便谁都不是他惹得起的，加起来，属于看一眼就会爆炸。


    在黄三等待中，赵灵儿很快研好了墨。


    李煜拿起毛笔，深吸了一口气，下笔如神。


    盏茶时间没有，李煜停笔。


    涂山栩栩为他清洗毛笔，方法简单粗暴，那就是一口吃下全部的墨水。


    “栩栩姐姐，你又吃独食。”小黎撇嘴。


    涂山栩栩满意的打了个嗝，这才说道：“笔墨之气你们蛮人无福享受，留给你你也吃不了，最多染了一嘴的黑，你实在想吃，下次你可以试试。”


    涂山栩栩喝墨，非喝墨水，而是李煜残留在笔墨之中的道蕴。


    这能很好的提升她对天地的感知。


    蛮族依靠血脉之力，喝再多的墨水也蹦不出一个屁来。


    涂山氏为什么会成为亲近人族的祥瑞。


    原因就在于人族的很多力量对他们都有效果。


    事实上人族作为万灵之首，全身都是宝贝，血肉、灵魂、阳气等都可以作为修炼资源。


    在蛮荒时代，很多魔兽妖族都是以人族为食。


    直到人族崛起，成为天地霸主后，这种食物链才有所改变。


    但不同种族之间相互吞噬依旧存在。


    人类也不例外。


    什么虎骨酒，虎鞭汤，各种妖兽野兽，人类也吃的不少。


    所以从种族宏观角度上来看，妖吃人和人吃妖没有区别。


    当然这里面就牵扯到一个问题。


    什么是好妖，什么是坏妖。


    在普通人眼中，只要是妖都是坏的。


    因为妖性和人性大不相同，迥异的本性会制造很多矛盾。


    所以普通人看来，妖都是坏的。


    而在修士眼中，鉴别好坏更加粗暴简单。


    那就是看妖身上有没有杀人所留下的戾气。


    戾气越深，说明杀的人越多。


    也就是所谓的坏妖。


    至于妖本性坏不坏，大多数修士不会管。


    甚至有的修士认为妖性难改，所有的妖都是坏的。


    看似好也是装出来的。


    言归正传，李煜停笔后，等待了片刻，等到墨迹干了，对黄三道：


    “你且起来。”


    “是，大人。”


    黄三起身，虽然他身高不高，但起身后还是能看清桌案上的画作。


    他神色一愣。


    因为画作中分明画的就是他。


    不，是他没有化形时的样子。


    李煜提起画卷。


    黄三认真一看。


    画中的确是他，而且就是刚才他路边讨封的画面。


    只不过讨封的对象空白一片。


    黄三疑惑的看向李煜，不懂其意。


    李煜道：“此画画的是你的根本，是你的初心，你的虔诚是我愿意封赏你的原因，如果未来某天你遇到岔道了，或者面临难以抉择的问题，就看看这幅画。”


    “接着。”


    黄三有些慌乱的接住画卷。


    “坚守本心，方能为神，再会。”


    李煜走了，没有拖泥带水。


    留下了黄三望着画卷怔怔出神。


    画卷中的黄大仙是他，但也好像不是他。


    他得到了力量，所以他有些飘了。


    但画中的他始终虔诚。


    忽然间，黄三醒悟过来。


    他明白这幅画的作用了。


    这幅画分明就是他最后的退路。


    人有魔障，妖亦有。


    妖族的寿命是漫长的。


    太多太多的妖怪在漫长岁月中迷失了本性，失去了自我。


    而李煜送给他的画，是把他最珍贵的本性留存了下来。


    “坚守本心，方能为神。”


    黄三喃喃，只感觉李煜真乃神人也。


    想要答谢李煜，环顾四周早已没有了李煜的身影。


    他小心翼翼的收起画卷，向着李煜离去的方向匍匐跪下，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大人恩赐，小妖必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