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听得津津有味，唯一受苦的可能是赵灵儿。


    涂山栩栩是妖，短时间改变瞳孔的颜色很容易。


    但对赵灵儿来说就有些困难了。


    她翻了一晚上的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嫌弃李煜。


    所以李煜格外的照顾了她。


    清晨，旭日刚刚从东方升起，李煜几人就已经收拾好卫生行李准备出发。


    “大人，这是多的银两。”


    掌柜的亲自送来剩余的房费。


    李煜出手阔绰，在补给了必要的物资后都还有剩余。


    虽然不多，掌柜的也没有私吞。


    李煜摆手，“昨晚我们住的还算满意，食物也很不错，剩下就当是赏钱了。”


    “多谢大人。”掌柜的也没有矫情推辞。


    在荒郊野外冒着巨大的风险开店，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碎银几两吗。


    客人赏赐，他没理由不要。


    李煜也不是故意装暴发户，如果没必要，他不喜欢打赏，穷习惯了，他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


    但昨晚住的的确很满意。


    应该是非常满意。


    荒郊野外平平静静的度过一个温馨的晚上，那种幸福完全值得打赏。


    三女重新回到马车内，洗漱干净重新出发，三女的心情也很不错，叽叽喳喳的闲聊着。


    李煜这位老车夫没有参与，驾着马车朝郭北县驶去。


    店小二看见他们的前进方向欲言又止。


    掌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看了，好好工作，再过两个年头钱存的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叔给你在钱塘找一房亲事，你看如何？”


    店小二感激道：“谢谢叔父，只是，只是，就这么死了好可惜啊。”


    “哼，你小子，还担心其他人来，对了，昨晚胡大仙是不是来过，他说什么没用？”


    “没，大仙看了一眼就走了。”


    “没起冲突就好，要是没了胡大仙，我们这生意可进行不下去。”


    “叔父，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


    店小二道：“那胡大仙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就为了那些糕点？”


    “嘘，小声点，别让大仙听到了，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大仙愿意帮助我们，肯定是有对他有利的帮助，糕点不过是掩人耳目。”


    “可是大仙一不杀人，二不吸食他人阳气，我们对他有什么利？”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我们客栈建在这里，有客人吗？”


    店小二想了想，认真道：“方圆几十里就我们一家客栈，客人虽不多，但三五日都有人过。”


    胡来老板道：“那如果没有这间客栈，还会有人来吗？”


    店小二摇头，“大概是没有的，就算有应该也很少。”


    “这不就对了，人，就是大仙需要的利。”


    “啊？”店小二不是很懂。


    老板淡淡一笑，拍着店小二的肩膀道：“侄儿啊，今天叔就再教你一课，食人之妖必带腥，需要委蛇相处，尽快逃离。


    而非恶之妖必带异香，多有求于人，与之要好生招待，获益匪浅。”


    “食人之妖，非恶之妖，多谢叔父指点。”


    店小二不知，就是老板此番话，让他后半生多次险象环生，最后享尽荣华，寿终就寝。


    ......


    阳光明媚，李煜驾车一路前进，走了不到二里地，忽的他一拉缰绳，马车停在了路中央。


    “煜君，怎么了？”


    涂山栩栩和小黎都探出头来，随即眼睛一眯，皆是看向道路前方。


    就在马车前不远处，一只黄皮子站直了躯干，双手抱拳，对着李煜他们不断行礼。


    “黄大仙？”


    “莫非就是胡来客栈的黄大仙？”


    “我们没找他麻烦，他还主动送上门来了，他想干嘛，栩栩姐姐你知道吗？”


    “不知道，咦，等等，我好想知道他想干嘛，没猜错，他是在讨封。”


    “讨封？”小黎一愣，这是一个对她熟悉但又极其陌生词汇。


    讨封是妖精非常独特的一种修行方式。


    妖精修炼，主要有三种方式。


    第一食人吞阳，人乃万灵之首，吞噬人类精血可以有效的助长妖精的修炼。


    这也是大部分妖精选择的道路，也称人道。


    第二是仙修，走的的返祖仙道，依靠吞噬日月精华，慢慢用寿命堆积，最终成为妖神。


    这类妖精不出则已，出则必是大妖。


    涂山栩栩就是仙修大妖。


    第三类名为神修，是收集人间烟火，走的神道之路。


    这条道路同样急速，只要有人供奉，修为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土地神。


    大多数土地上就是道修的妖精。


    而讨封就是道修的一个前提。


    妖精修炼到一定程度会有一个明显的瓶颈，仙修者依靠时光不断积攒力量，最终打破瓶颈，渡劫化形。


    但能做到这一份的妖精，无不是万中无一。


    更多的妖精并没有这样的天赋和毅力。


    所有妖精先祖想出了一个办法。


    人不是万灵之首吗。


    如果他们获得人类的修行气运，是不是就可以冲破瓶颈。


    讨封由此而来。


    妖精以讨封的名义，向人族借取气运，从而打破瓶颈，炼化横骨，获得开口说话以及化形的能力。


    也只有化形后，妖精才能继续修炼神道。


    李煜眼前的黄大仙就是一只神道修行的妖精，他帮助胡来客栈，实际就是在寻找适合讨封之人。


    胡来，已经说明了情况。


    小黎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在南疆妖怪很多，讨封她自然知道。


    陌生是因为南疆的妖怪几乎不会用讨封的方式成长，他们更偏向于走人道和仙道。


    因为神道看似捷径，实际处处受限于人。


    不符合南蛮的个性。


    再有，南蛮地区灵魂人物只有一个，那就是大祭司。


    你要是出现一个神道，你就看大祭司灭不灭你吧。


    因此，神道修行的妖精，还是中原地区最多。


    “大人，您看我像神吗？”


    路边，黄大仙紧张的询问（腹声）。


    以他的目光只看得出来车上的几女都非凡无比，特别是哪个一袭白衣的女子，如果没看错，对方是一尊大妖。


    还是大妖中非常特殊的存在，气运之妖，也就是祥瑞。


    能以祥瑞为妻，黄大仙知道，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崛起的机会了。


    错过了这个村，世上再无这个店。


    所以哪怕他知道自己所求可能被拒绝，可能被一巴掌拍死。


    但他还是来了。


    这是他深思熟虑了一晚上的决定。


    他，不要继续做一个话都无法说的野妖。


    李煜眯着眼，没有立刻回答。


    讨封的传说他也知道。


    讨封看似对人族没有什么利，白白损失气运，但其实不然。


    下棋，你不能只有光杆司令，也不能只看大将，有时候一个小兵也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特别是能过河的小兵。


    念头急速转动，李煜有了决定，缓缓开口道：


    “我看你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