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课业分走了向似锦大部分的注意力，她的那部分迷茫，也顺势埋藏在了忙碌之下。


    意外之喜，并没有对两人的现状起到决定性的变化。


    但平淡如水的生活中，细小的改变却仍在发生——


    那将他们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的谣言，在娱乐信息的爆炸迭代中，如同褪去的潮水般，趋于宁静。


    林千礼又回到了无人问津的阶段。


    消失的关注度，让他可以像个真正的男友一样陪着向似锦。


    他们一起出门、逛超市、看电影、互相接彼此放学。


    温馨而平静的生活中，向似锦却陡然发现，林千礼似乎在她面前开发出了与过去二十年截然不同的一面——


    “林、千、礼！”她伸手推了推他毛茸茸的脑袋，一字一顿地说：“你松开我！你把我手压住了！我都用不了鼠标了！”


    闻言，像只人形大狗一样圈住向似锦的林千礼，只是将圈住肩膀的手，下滑到了腰上。


    他用脸蹭了蹭她的脖子，嘟囔道：“……不要。”


    “太热了！这才春天！”向似锦说。


    但林千礼选择了充耳不闻。


    太、黏、人、了！


    拗不过他的向似锦，只好接受了他黏黏糊糊的拥抱。


    因为只要她再拒绝，那么她可能连正常工作都无法进行下去了……


    旧时回忆里的林千礼，不仅是个战五渣，还是个学习能力欠佳的学渣。


    但最近向似锦发现，他学习的技能点好像点在了与她不同的地方。


    就和接吻一样，他在情-事上也乐此不疲。


    总是会在情动时，开始问她，这样舒服吗？那样舒服吗？这样会不会更好一些？那样会不会更有感觉一点……


    每一次他念叨，向似锦都觉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直到她忍无可忍，一掌拍向他的脸，他才安分下来。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


    在林千礼的多方尝试和不懈努力下，他们越来越合拍了……


    嗯，就是对她的腰好像不大友好。


    北城正式进入了雨季，春雨绵绵的街头，行人步履匆匆。


    今天轮到了她来接林千礼放学。她撑着伞，随意地站在树下。


    这条是D大附近学生相对较少的小吃街。


    在谣言时期，担心彼此的他们总是约好了在这儿碰面，这个习惯也就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向似锦下午没课，忙完了兼职就赶了过来。


    鼻尖涌进小吃街的香气，她的肚子配合地叫了一声。


    从老远，走来了两个手挽着手的女生，她们热火朝天地聊着——


    “喂，你说这个大佬他贪了多少才进去的啊？”


    “估计得有这个数，这都革职查办了，调查清楚了，得进去踩缝纫机咯。”


    “啧啧啧，你看见了吗？听说他还和娱乐圈不少人有情-色交易呢，你说……会不会我们学校……”


    “呸呸呸，这话不兴乱说啊，我们吃瓜就好，少掺和这些事。”


    小吃街的喧闹声将她们的声音覆盖，向似锦听不清具体的内容，但仍是止不住被她们的笑脸所吸引。


    两人从向似锦身边掠过时，她终于听清了对话——


    “我肚子饿了，我想吃前面那家的烤冷面欸……”


    “你想屁吃吧你，前两天老师还要你控制体重，你忘啦？！”


    “哎呀，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啊！”


    “得了吧，你吃饱了就会呼呼大睡！不许吃！”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拉扯着，一会儿往大路边靠，一会儿又倾斜着朝小吃摊靠近。


    朗朗的笑声毫无防备地闯进向似锦的耳中，她怔怔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苦涩的笑意。


    人来人往。


    向似锦又撑着伞等了好一会儿，迟迟没见林千礼。


    她看了眼手机，轻皱眉，“这个时间不是应该下课了吗？”


    发送的消息没有回复，她又试着拨去了电话，但长时间的嘟声后，只换回了一阵忙音。


    “有事耽误了？”


    向似锦嘟囔了一会儿，就决定进校去找林千礼。


    但刚走了两步，前方就闪现了一团熟悉的黑影。


    他疾驰着朝向似锦奔来，冲到了她的面前，是林千礼。


    他微微蹲下，双臂环过她的腿，猛地将她抱了起来。


    骤然的腾空，让向似锦惊得瞪大了双眼。


    她看向他，注意到了他湿漉漉的发丝，和脸上那无法忽视的灿烂笑容。


    向似锦扶着他的肩，稳住了手中的伞，问：“你怎么没带伞？”


    林千礼没吭声，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然后超级大声的，在她的唇上“吧唧”了一下。


    他奔来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此刻，那些目光化作滚烫的热意，扎向了向似锦的耳垂。


    吻落下的瞬间，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哇哦~”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揶揄的轻呼声，打破了这份僵持。


    向似锦双耳通红地将伞往下盖了盖。


    她压低了声音，说：“林千礼，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阿锦。”林千礼反而收紧了环抱她的手，“我可以上台表演了！！我有角色了！！”


    “什么？”向似锦一愣。


    “表演系的老师给我推荐了一个话剧的角色！！”


    他的眼中闪着象征期冀的星光，“刚才下课以后，我临时去见了那场话剧的导演！我通过试镜了！！阿锦！！”


    “真的吗？！”


    “真的真的真的。”林千礼笑着应道。


    尾音落下，街边的路灯亮了。


    暖黄的光线倾泻而下，穿透轻薄的雨幕，洒在了伞布之上。


    林千礼的脚边，是被光照亮的积水潭。


    四目相对，恍惚间，她听见了彼此雀跃到同频的心跳声。


    向似锦扑进他的怀中，“太好了！！”


    “而且还有个好消息……”


    “嗯？是什么？”


    “我官司也有进展了。”林千礼温声道：“刚才律师也联系我了。表示如果进展顺利，在暑假之前就会下达判决。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很有可能会被判无条件解约……”


    点点的红，正在侵蚀他的眼尾。


    他沙哑的嗓音，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便哽咽了。


    握住伞柄的手，在微微发颤。


    向似锦怔怔地看着林千礼，她不知道这一个接连一个的好消息象征着什么，但她感觉，春天好像真的要来了。


    她跟着他红了眼。


    见状，林千礼却笑了，语气故作松快，“阿锦，你哭了？”


    “才没有！”


    她刚别过脸，一个湿热的吻就落在她的脸上。


    向似锦错愕地回头，林千礼仍在看她。


    他又凑上前，啄了下她的唇，低声道：“阿锦，我爱你。”


    轰鸣的心跳声堵住了“我爱你”三个字。


    她迫切地想要回应他的感情，可耳边却响起了——


    “年轻真好啊，还能感受到爱情的美好……”


    闻言，向似锦身体一僵。


    她循声看去，只见一米开外的树下，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笑颜盈盈地看着他们，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老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挥了挥手，说：“哎呀，你们别在意我，我就是路过，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她便拄着她的拐杖，晃晃悠悠地走了。


    向似锦整个人石化了。


    许久，她才从那种巨大的羞赧中回过神来。


    越想越气，她敲了下林千礼的脑袋，说：“现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


    “嗷！”林千礼单手揽着她的腰放下，另一只手捂住了脑袋，“阿锦，你这样真的会把我敲傻的！”


    “敲的就是你！”她气冲冲地朝街口走去，“最好变成大傻子！”


    身后传来了林千礼的轻笑声，没走两步，背着书包的肩一空，掌心被握住。


    他与她十指交扣，咧嘴傻笑，“那就请聪明的阿锦带傻子千礼回家咯。”


    一个半月后，剧院的彩排结束。


    向似锦作为观众，在现场观看了首次话剧的公演。


    场馆内的人并不多，当观众席暗下时，舞台的灯光亮起了。*


    男主人公推开了了家门，走进屋内——


    这是个描述了美国梦幻灭后，一个普通人最后的24小时。


    林千礼在剧中，饰演着主人公的大儿子。


    一个将父亲视作偶像与榜样、被父亲寄予厚望，却在不断成长的过程中，见证了父亲宏伟形象的陨落，彻底迷失在了人生路上的迷惘者。


    他尝试自救、尝试和解，却总是失败。


    向似锦安静地看着表演，借着主人公饱满有力的表演，她能身临其境对方的纠结与无措。


    而当林千礼上场后，她恍惚发现，她竟这样被他一颦一笑的表演牵动着情绪——


    “您看看我行吗？！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就是一个跑码头、给农场打工的！我一小时挣一块钱！”


    他在舞台上拔高了音量，嗓音中溢满了嘲讽，“您听见了吗？我什么都不是！您也一样！”


    他步步紧逼，而身为父亲的男主人公却频频逃避。


    目光闪躲，神色慌张。


    林千礼一把抓住了父亲的胳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为什么永远都不肯听我把话说完！！”


    他颤抖的手中抓着一只钢笔，歇斯底里地喊：“我偷了东西，我一辈子都在偷东西！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泪水从眼眶溢出，本是无色的液体，在情绪的渲染下，却仿佛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向似锦遥遥地望着他的泪眼，在他的声泪俱下中，她看见了更多——


    那是在话剧中挣扎、崩溃、屡次尝试与父亲沟通无果后，痛苦绝望的比夫；


    似乎也是那多年来，次次与母亲交涉失败，孤注一掷般摊牌的林千礼；


    还有……在这四季更迭的一年中，被不断打压、控制的梦想与追求，此刻正借着一句句歇斯底里的台词破土而出。


    他在演戏，好像又没在演戏。


    滚烫的泪水坠落，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向似锦慌忙回神，抬手间，触到了一脸的湿。


    跌宕的情绪终究回归平淡的终章。


    林千礼整个人瘫软在地，泪水宣泄时，情绪却变得异常平静。


    他麻木地看着父亲，说：“……我求你了，放过我，也刚过你自己吧，爸。”


    “我们就是两个普通人，就让我们……做自己吧。”


    舞台上的光影还在轮换。


    但向似锦仿佛被困在了林千礼最后绝望的对白中，久久难以回过神。


    直到整个观众席的灯光亮起，她才后知后觉——话剧结束了。


    向似锦松了口气，跟着人流走出了剧院。


    她提前在约好的地方等着，半小时后，林千礼风尘仆仆地朝她奔来。


    他一靠近，就发现了向似锦有些泛红的眼眶。


    他想也没想，将她一把揽进怀中，揉着她的脑袋，玩笑道：“哎呀，我的小阿锦，这是被我精湛的演技感动哭了吗？”


    向似锦将埋在他的肩头，说：“你胡说，我明明是被男主感动哭的。”


    “噢~”林千礼一脸意味深长地逼近她，两人鼻尖相碰，“可是我总觉得你这个眼泪好像是为我……嗷！”


    林千礼一蹦三尺高，一脸惊恐地捂着腰，嗔怪道：“阿锦，现在腰可能不随便乱掐了。这会影响我们晚上……”


    “你……！”他刚说两句，向似锦就能猜到他的下半句。


    她上前一步，捂住了他准备口出狂言的嘴，还不忘朝四周看看有没有人。


    “……的和谐。”


    气息洒在掌心，林千礼还是嘀咕地说完了后半句。


    向似锦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嫌弃地收回了手。


    手刚落下，林千礼就牵住了她，“走吧？回家？”


    她轻哼了一声，表示默许。


    清朗的月色穿透云雾，两人的肩上沾染着些许朦胧的银。


    临近地铁站，向似锦才缓缓停下脚步，唤道：“林千礼。”


    “嗯？怎么了。”


    “普通人也很好。”她目光恳切，语调温柔，“在这个世界上，天才和幸运儿是少数，普通才是常态，但普通人也可以活得并不普通。”


    她不自觉地收紧了与他十指相扣的手，“他们都笑普通人的痴心妄想，但我觉得……认命才是最可怕的。执着与努力，是我们每个人为自己想要的生活付出的最大诚意。”


    “你一定一定会被人看见的。”


    月色下，向似锦眼中含泪，唇上带笑。


    林千礼怔愣地看着她，片刻后，用更深的力道回握住她。


    “嗯。”他点了点头，说：“我们阿锦，也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那必须的。”闻言，向似锦昂起了下巴，“我们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林千礼首场的话剧表演，虽说还难掩新人的稚气，但那扎实的台词和动人的哭戏，还是在剧院内获得了一致的好评。


    为了更好的宣传，在暑期来临前的几个月，他都会协调好时间，跟着剧团，去不同的城市巡回演出。


    最后一场巡演结束后，剧院节选了几场精彩的桥段，发布在了网上。


    其中，就有林千礼那段独白。


    于剧院而言，这就是一种变相的宣传方式，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林千礼的这条视频，会一反常态引发了舆论。


    节选用的是最后一场的表演，比起首场，这一次他的独白更是声声泣血。


    那恰到好处的颤音，与肢体动作，哪怕隔着一个屏幕，都让观众共情了。


    视频收获了不少的评价——


    “这个演员……好眼熟啊，我怎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了……”


    “我的老天奶，这个哭戏也太逼真了吧……咬字也好清晰，把我看哭了呜呜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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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话剧还会重映吗！！啊啊啊啊我想去现场看！！”


    “……好帅啊，嘿嘿嘿嘿嘿。演得又好，长得又帅嘿嘿嘿嘿……诶，我的口水怎么流下来了。”


    ……


    “嘶，这人是……林千礼？？”


    “互联网还真是忘性大哈，劣迹艺人复出，还能有这么多好评啊。一个个的眼睛都瞎了吧。”


    “谁说他是劣迹艺人了？！我看你主页，你梁瀚云家的吧！你家正主现在都火烧尾巴了，还忙着拉踩别人呢！”


    “扯别人做什么！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一年前那些黑料，你们都没看？！”


    “那些黑料有一张他清晰□□的正脸照吗，你就说！”


    讨论声渐起，视频的流量也愈来愈大。


    沉寂了一年的谣言，随着林千礼的复出，再次卷土重来。


    当向似锦后知后觉意识到的时候，舆论已经发酵了整整一周——


    收到小猪的消息时，她正在收拾去婺城的行李。


    “象啊！你家宝宝熬出头了！！”


    “老天奶啊，我就说吧，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当时闹得那么凶，我都差点怀疑我自己了！呜呜呜，还好我坚定自己的内心！”


    “我看了下，他演得真好啊……还是你眼光好，挑了个潜力股，正主争气真是太好了QAQ不像我的正主，还在哪个山旮旯里钓鱼呢……上次我看他发微博，那家伙，都黑成碳了呜呜呜。”


    小猪自说自话了好多，弄得刚打开手机的向似锦有些啼笑皆非。


    “你这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说了那么多？”


    噔噔噔——


    连着三条的博文推送到了向似锦面前，一看是微博加林千礼名字的组合，向似锦就猛地打了个寒颤。


    她咽了下口水，回道：“这个软件我已经卸掉很久了。”


    于旁观者而言，那谣言只是生活的调味剂，转瞬即逝；而对身处漩涡的当事人来说，却度日如年。


    那段时间，她只要一睁眼，就要面对99+的私信辱骂，现在想来，向似锦还是害怕，甚至为此戒掉了网购。


    看穿了她的顾虑，小猪的消息很快发了过来。


    “你放心看，是惊喜！”


    怕她不相信，小猪又补充道：“如果我骗你，我下辈子就是哼哼哼！”


    “噗。”向似锦被她逗笑了，“你现在不就是吗？”


    “好哇！你个向似锦，你取笑我！！”


    小猪又一连发了好几个扛着四十米大刀的表情包后，开始催促她点开博文。


    应允后，向似锦盯着软件的加载条，如坐针毡。


    她盯着链接，反复地深呼吸，最后还是点开了。


    她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扫向了评论区——


    层出不穷的彩虹屁映入眼帘。


    他们夸林千礼小小年纪却演技精湛，与老戏骨同台搭戏，竟一点也不露怯；


    也有的人，认出了林千礼就是一年前谣言缠身的主人公，但时过境迁，评论区竟是一片为他喊冤的讨论。


    在不断刷新的评论中，向似锦眼尖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兔子头像。


    她鬼使神差地点进了她的主页，发现置顶的内容，是一组林千礼在《NextLevel》出道时的舞台照，编辑时间是一周前。


    她微博的内容很少，简单地就翻完了。


    最新的博文，是今天的，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原来是我错怪你了。”


    向似锦眼帘微颤，退出了对方的主页。


    手机的界面还停留在更新的评论中，一年前，她不断地替林千礼澄清，但无论怎样，她只能收到更为恶劣的攻击。


    而一年后，他们自发地聚在一起，做到了曾经的她做不到的事情。


    向似锦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眶热热的。


    林千礼收拾完他的行李后，蹲到了向似锦的面前。


    见她走神，挥了挥手，“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向似锦红着眼，将手机递给了他，但林千礼却没接。


    他沉默地与她对视了片刻，起身坐到她的身后，圈住了她。


    他握着她的手腕，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借着她的手粗略地将那些评论翻了翻。


    向似锦喊他，嗓音中含着隐隐的兴奋，“林千礼。”


    “嗯？”


    “你真的被人看见了！”她靠在他的怀中，有些雀跃。


    但一扭头，却对上了他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神情。


    向似锦奇怪地开口：“你怎么了？”


    “没事。”林千礼吻了吻她的耳朵，轻声道：“这些消息我早就知道了。”


    “啊？”


    林千礼轻笑了一声，“舆论刚开始发酵的时候，导演和老师就和我说过了。她们都夸我来着，说我表现得相当好呢。”


    他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向似锦静静地打量着他，他……是在高兴的吧？


    但问题开口，又是另一句，“你不高兴吗？”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反问道：“阿锦，你高兴吗？”


    “我高兴啊。”向似锦脱口而出，“你努力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拥有了一个话剧的角色，一个角色就能让你被大家看见，我觉得超级幸运，也超级高兴！”


    “是嘛。”他跟着笑了，“你高兴的话，那我也很高兴。”


    吻猝不及防地落在肩头。


    向似锦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奇怪的回答，人就忍不住一颤。


    她扭头去看他，“你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你、你刚刚明明就……偷袭！”


    “阿锦，我这不叫偷袭。”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他咬住了她的耳朵，“我这是正面进攻。”


    “正面进攻个鬼……”


    尾音被急促的轻呼取代。


    背部贴上柔软的地毯时，向似锦“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啊！！这行李又收不了了！


    迷离间，她听见林千礼说：“放心~我帮你收行李~”


    七月初，两人再次踏上了前往婺城的旅程。


    那场出色的话剧表演，于林千礼而言，就像一块石头抛进了他如死水般的演艺生涯，水面泛起涟漪时，他被更多的业内人士看见了。


    低谷期一封封杳无音讯的简历，在此时一一收到了回复。


    他们热情地邀请他，向他抛来了橄榄枝，但最终，林千礼还是按照他的原定计划，选择了几个在婺城的剧组，并商量好了见面时间。


    夏季的婺城，被高温笼罩着。


    长达一个半月的多方衡量，林千礼选择了一个小导演但剧本过硬的纪实年代剧。


    参加试镜后，他成功拿下了其中一个配角的戏份。


    戏定在九月中旬开拍，剩余的暑期，林千礼如常蹲在浮光影视城周边，接一些碎活，并学习经验。


    八月中，刚演完一个龙套角色的他，正蹲在墙角吃盒饭。


    就在他专注地盯着面前的鸡腿时，一道黑影挡住了他身前的光线。


    “哟——好久不见啊，千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