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第 130 章

作品:《小霸王折腰记

    纸箱中其实没有多少东西,无非就是一些日常的必需品,笔啊、水杯啊、毛毯啊。


    向似锦将她在Luminé的全部身家都带了出来,但最重要的东西,没带走——她的梦想。


    那大概是在她和边从瑾同时通过实习考核,正式成为Cassandra手下一员的秋天。


    Cassandra挑了一个周末,带着两人去了一场国内有名的摄影师作品展。


    在参展时,她和边从瑾两人,像母鸡带着的小鸡一样,堵在了摄影师的生平介绍上——


    上面写着,他在28岁成为了国内某知名杂志最年轻的首席摄影师。


    向似锦看着,扭头问边从瑾,“Luminé最年轻的首席摄影师是谁?”


    “不知道。”边从瑾摇头。


    向似锦眉头一皱,小声嘀咕,“……不是Cass吗?”


    “不是我。”Cassandra说:“我不是摄影师出身。Luminé历届首席摄影师里,最年轻担任这个职位的应该是Viven,成为首席那一年,她30岁。”


    “1、2、3……”向似锦开始碎碎念。


    边从瑾见状,抬手碰了碰她,“你在嘀咕什么呢?”


    “我在算,我距离三十岁还有多少年。”


    边从瑾白了她一眼,“这东西要算吗?你现在快20岁,还有十年。”


    “啧。”向似锦啧了一声,“你不懂,一年一年点,更有仪式感。”


    “有什么仪式感?”边从瑾追问。


    “我想好了!”向似锦兴奋地嚎了一嗓子。


    嚎完下一秒,她猛然意识到她还在展内。


    于是顶着其他观展者的白眼与怒目连连鞠躬道歉后,才猫着腰,一脸心虚地闭上了嘴。


    边从瑾笑话她,“啧啧啧,这就是你的仪式感吗?”


    “你乱说!”她压着嗓子,说:“我要成为Luminé最年轻的首席摄影师!这是我新的目标!”


    “咦……”边从瑾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我也要!”


    “你要啥啊要,你的梦想不是要当Cass的左膀右臂吗?”


    “这梦想实现了啊。”她答。


    “我觉得没有吧。”Cassandra一反常态,促狭一笑,“我的左膀不是Aviva吗?右臂在哪儿呢?”


    “这儿呢!”边从瑾被向似锦感染了不少,一听,学着她就蹦了一下。


    见状,Cassandra眼尾的笑意更浓了,“还得接着努力啊,从瑾。”


    “是吧?”向似锦得意地摇头晃脑,有样学样,“你还得接着努力啊~~从瑾~~”


    “我不管!”边从瑾一听就急了,伸手就去抓她,“我的梦想今天就变了!”


    她们小声嘀咕、她们嬉笑打闹。


    回忆是美好的。


    向似锦蹲坐在公寓的楼梯间,脚边放着的是被雨水打湿的纸箱。


    她垂眸,苦笑了一声,“我不甘心。”


    尾音荡起她掩藏的情绪。


    再度开口时,嗓音中染上了与雨季一样的潮湿,向似锦说:“从瑾,我不甘心啊……”


    北城春季的雨,并没有持续多久。


    阵雨来势汹汹,就像那不可控制的网络环境,在向似锦与林千礼的身上掀起了腥风血雨;


    但阵雨去也匆匆,就像总会有新的花边新闻,将“耻辱柱”上的旧人丢下,挂上新人。


    一周后,天晴了。


    两人的生活开始归于相对的“平静”。


    他们暂时接受了现状,选择回到学校继续学业。


    在边从瑾的介绍下,林千礼认识了一个业内专打娱乐圈解约官司的律师。


    为了凑够高昂的律师费,在没课的时候,他开始兼职了。


    只要他会的,什么都干,舞蹈老师、声乐助教、乐器家教等等。


    因为网上的谣言大多没有贴照片,所以不关心花边新闻的人,自然也就不认识林千礼。


    当生活被课程、兼职、官司挤占的时候,那些痛好像才有所缓解。


    转眼,暑假将至。


    “你真的要回家吗?”向似锦蹲在行李箱前,看着在收拾的林千礼,问:“其实不回去也可以的,我妈能理解的。”


    “上次过年你只在家里待了不到一个周。”他背对着她,“向阿姨应该很想你。”


    说着,他学着她的模样,也蹲了下来,“虽然我是很想一直和你腻歪在一起,但我也不能太自私了,阿锦。”


    “切,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官司还有进展吗?”


    “假期应该不会有进展了,他们打定了主意要拖着我。”林千礼平静地应道:“不过你朋友介绍的律师很给力,她帮我申请了一份临时的工作许可……”


    “嗯?”向似锦问:“这个意思是……”


    “对。”他点了点头,“这个意思就是我可以不用受原来的合同限制,继续工作。虽然,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可能也没什么人会联系我,但是总归得试试,所以……”


    “你想去演戏。”向似锦接话道。


    闻言,林千礼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他沉默了许久,解释道:“大一刚开学,表演系的老师有一次来我们专业借学生。机缘巧合之下,那个老师觉得我演戏有点天赋,所以在她的申请和协调后,我拥有了去表演系蹭课的机会。本来我只是想去试试,看看自己会不会喜欢演戏……”


    向似锦一边听着,一边盘腿坐在地上,说:“然后你就发现,比起唱歌、跳舞,其实你对演戏更感兴趣,对吗?”


    “对。”他笑了,“阿锦,这种感觉很奇妙。一开始我只是好奇,所以试着去做,起步得很艰难,但当我克服了其中一个难点后,我就会有一种成就感。慢慢的,我越来越适应表演,这种成就感越来越多。再之后的表演训练里,我也会遇到坎坷,会产生消极情绪,觉得很累很痛苦。但当我忙完一天,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想的不是——明天我不想继续了,而是,明天我要怎么做才能更完美。”


    “就像高二那年的话剧表演一样。”


    林千礼的眼睛亮了,“我戴上角色面具,尝试与面具合二为一,感受角色的人生、角色的悲喜、角色的灵魂……”


    “千礼。”向似锦笑着看他,“这就是热爱。”


    “我对摄影就是这种感情。”她的手撑在身后的地板上,耸着肩,“真好啊,要是袁老师知道,她的随口提议,能成为你找到热爱的启蒙,一定会很高兴。*”


    “你呢?”他将目光投向她,眼神真挚,“你支持我吗?阿锦。”


    “当然。”向似锦应道:“就像你支持我找到自己的热爱一样,我同样也支持你,也为你找到自己的方向而感到高兴。”


    理想中的未来总是过分美好。


    就像刚从Luminé离职的向似锦,总以为她还有退路。


    她消沉了两星期后,试着撰写自己的简历,然后投到了各大与Luminé类似的杂志社,但这些简历,要么杳无音信,要么……是痛快拒绝。


    直到她将在北城的中大型杂志社都试了一遍后,才恍然意识到,这条路从她离开Luminé后就被堵死了。


    刚意识到这一点的向似锦完全无法理解。


    她无法想象,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究竟有多闲,才会百般针对两个学生。


    后来,她才发现,不是他们闲,而是因为他们有权。


    想要争夺他们手中好处的其他人,就会为之送上祭品——她和林千礼就是。


    向似锦看着林千礼再度开始收拾行李的背影,无声地笑了。


    她知道,他也一定知道。


    但爱人、家人的存在,本就是互相支持帮助,而不是泼冷水的。


    现实再残酷,天总会晴。


    向似锦起身,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中叠好的衣服,“那你暑假回家,是有什么打算吗?”


    “有。”林千礼说:“我需要和我妈谈一谈。”


    ·


    “你在说什么?!”


    久违的宁城夏季。


    燥热的温度,随着夜晚的降临,沾染上了蝉鸣和粘腻。


    林家客厅内,是正襟危坐的一家人。


    邓琼安瞪着双眼,又重复了一遍,“你刚才和我们说,你这个暑假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当群演。”林千礼说:“去婺城。”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她拔高了音量,“你知道你现在……”


    “我没有在开玩笑。”没等邓琼安说完,林千礼就打断了她,“您应该也很清楚,我现在没有开玩笑。”


    是的,他面色平静,眼神坚定。


    谣言时间至今,也过去快三个月了。


    母子俩除了那一通不欢而散的电话,再也没有其他的沟通。


    而再次见面,原以为可以和他好好谈谈官司的邓琼安,却先一步被告知了新的“噩耗”——


    “你想好了吗?”林舟问。


    “嗯。”林千礼应道:“去婺城住的房子,我已经提前联系好了,机票的话,今天……”


    “不行!”邓琼安粗喘着气,“我不同意!”


    “妈,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他抬眸,镇定地与母亲对视,“我是来通知你们的。”


    “通知?!”一听这话,邓琼安就炸了。


    她气得站了起来,林舟拉都拉不住,“林千礼,你什么意思?我是你妈,你现在和我说话,竟然用上通知了?你才20岁,翅膀就硬了?!”


    “我为什么用的是通知,您不知道吗?”林千礼说:“因为凡是我想要和您商量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成功。所以,我不会再听您的话,我要去走我自己的路。”


    “走你自己的路?你的官司还没打完,烂摊子还没收拾完。”邓琼安抬手指着他,“你向阿姨之前和我说,我这些年逼你逼得太紧了,我反思了一下,我确实可能有点这个毛病。所以,之前你一直想着在D大好好学习,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好好学,学完放暑假了,回家了,我们一家人再好好商量下该怎么去解决现在的危机。”


    “然后,现在你回家了,你告诉我你要去演戏?还去演那些谁都能干的群演?!”


    邓琼安的语速飞快,像连珠炮一样砸向林千礼。


    他坐在原地,深呼吸着,试图平复情绪,但指尖的震颤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见他沉默,邓琼安更生气了。


    她喊道:“你说话啊!”


    林舟开口道:“琼安,你情绪别那么激动……你给千礼……”


    “我没问你!”但他刚出声,就被邓琼安斥了回去。


    “我要去演戏。”林千礼说。


    “现在是你要不要去演戏的问题吗!林千礼!”邓琼安步步紧逼,“你现在官司缠身!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会闹成现在这样,你在北城做了什么?如果那些谣言是假的,你的经纪公司又为什么要和你解约?!他们是傻吗?娱乐圈每天那么爆出那么多的绯闻,怎么就专挑你了!”


    “……您真的想知道吗?”林千礼抬眸,与母亲对视。


    他握紧的拳头,在膝上微微发颤。


    “当然。”她说:“我是你妈。”


    “好,妈妈,那我就告诉你,这段时间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千礼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邓琼安的面前,说:“去年,《NextLevel》节目结束,经济公司找到我,要和我签约,在我还在考虑的时候,你告诉我,让我抓紧现在的人气,不要犹豫了。于是,我签约了。这一年,这个公司都没有给我安排多少的工作和资源,起初,我以为是我的人气不够、能力不够,所以我听从他们的安排,成为你口中那个‘老实听话’的小孩,直到后来,我发现……”


    “我发现,他们签我,不是因为看中了我的能力,想要培养我,而是因为,有人顶替了我的出道名额,为了安抚我的粉丝,他们才选择的签约。他们签了我,就想借此雪藏我。”


    林千礼原来也并不知道这些,直到他无意间,在公司,听见了他人的闲聊。


    邓琼安有些难以置信,反问道:“你说什么?平白无故的,他们为什么要雪藏你?”


    “很难理解吗?”他与她四目相对,笑了,“因为我无权无势,因为我挡了他们要捧的人的路,因为我是千千万万个追梦人中最普通的那一个,因为碾死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因为他们想,所以他们这么做,妈妈。”


    往日那总是明亮得像汪着一泉春水的眼睛,此刻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林千礼说:“不过没关系,在签约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有点想要去试着演戏了,所以我觉得,他们怕我和他们力捧的人在同一个赛道抢占资源,那我正好换一个赛道。但我们签了合同,我只能在他们的渠道下,去触碰演戏这一块。然后,您知道吗?”


    “在谣言发生的一天前,经纪人找到我,说圈内一个大人物要见我。”


    他太平静了。


    平静到全然不似过去与邓琼安争论时哭喊的模样,他一滴泪都没流,眼眶都没红。


    那不是平静,而是麻木。


    邓琼安突然感觉心像被刺了一下。


    “他们带我去了一场饭局,在饭局上灌了我一瓶白酒,好像还灌了几瓶红酒……”


    他微微偏头,皱眉思索着,“妈,你知道吗?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我那么能喝,吃了一点东西的胃烧得不得了。我想摆手,说我喝不下了,但是我不能说,所以我跑去洗手间吐,但吐又吐不出来,只能忍着。”


    “我忍啊忍,忍着又喝了几杯。你知道我为什么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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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吗?”


    在邓琼安错愕的目光中,林千礼又笑了,“因为他们告诉我,只要今天这顿饭,伺候好了这个大人物,他就能给我一个角色的资源,我就可以不用一直在家里等消息了,我想,那我肯定拼命去争取啊……”


    “我以为的伺候,是陪他喝尽兴,你知道,他们说的伺候是什么吗?”


    他扶住了邓琼安的肩膀,与母亲对视,“那个大人物说,让我陪他去睡觉,让我和他上-床,让我成为他包养的情人。噢,不算情人,我只是他千千万万个玩具中的一个,是他现阶段最想要得到的那个特别的玩具。”


    成人的世界是残酷的,邓琼安一直是知道的。


    可她盲目又天真地认为,她能够保护好她的孩子。


    “妈,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该为了那个大得不得了的舞台,去和他上-床啊?”


    林千礼笑着,一滴泪却无声地从眼尾滑落。


    泪水一路下坠,坠到了邓琼安的心里,砸得铿锵作响。


    他根本不想要她的回答。


    “在对方提出要求的一瞬间,其实我是有犹豫过的,妈妈。我想,只要我答应了他上-床的条件,我就可以站在你一直想要站在的舞台上了……”


    “不要再说这两个字了!”邓琼安终于吼出了声,眼睛也慢慢红了。


    “为什么?”他问:“这就是您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现在我告诉您了,妈妈,您为什么又不高兴了呢?”


    邓琼安又沉默了。


    见状,林千礼缓缓地松开了搭在她肩上的手,耸了耸肩,说:“最后,我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而我拒绝这个要求所要承担的后果……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


    他回过身,与面色凝重的林舟四目相对。


    见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的打算,林千礼深吸了一口气,说:“官司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我已经解决好了。我应该这周结束就会出发去婺城,暑假结束后直接回北城继续上学。”


    “爸爸妈妈,你们保重身体。”


    是夜。


    林千礼躺在床上,窗户被拉开。


    片刻之后,一阵温热躺了下来,无声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两人沉默着,任凭彼此的呼吸在空气中交融。


    向似锦将脸埋在林千礼的背上,轻声道:“人,象的肩膀给你靠。”


    他仍是沉默,然后,身体微微发颤。


    那与邓琼安对峙时强忍的情绪,在听见她声音后,终于找到了豁口。


    他转过身,手臂穿过腰侧,一把捞起了身后的向似锦。


    突然的腾空感让她没忍住轻呼出声,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床的内侧,林千礼从身后拥住了她。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然后……哭了。


    滚烫的热泪打湿了颈侧的皮肤,也打湿了睡衣。


    那是一种隐忍多年的情绪,在数种压迫下平静无声的爆发,痛彻心扉。


    向似锦垂眸,沉默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许久,哭声与颤-栗渐止。


    林千礼沙哑着嗓音,问:“什么象?”


    猛不丁的提问,向似锦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偏头与他通红的眼睛四目相对,眼底写满了困惑,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脸又被他推了回去。


    林千礼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是说,人,象的肩膀给你靠吗?我问你,是什么象。”


    “大象啊。”向似锦笑了,“还能是什么象。”


    她絮絮叨叨地和林千礼解释着她是怎么和小猪玩到一块去的,又是怎么有的这个外号。


    林千礼轻笑了一声,说:“这样啊……”


    他将下巴搁在了她被泪水打湿的肩头,说:“象,你的肩膀好结实啊……”


    “那当然。”向似锦得意地应道。


    她一边轻轻地拍着林千礼环在她腰上的手,一边随口哼起了歌。


    但舒缓的歌,从她的喉间溢出时,就变调了。


    “阿锦,你唱歌,跟那个拉锯似的。”


    她默不作声地掐了下他的腰,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叫你说我唱歌难听。”向似锦白了他一眼。


    “哼。”他轻哼了一声,“阿锦,你这习惯不好,老是强闯民宅,像那个……采草大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向似锦被他逗得哈哈直乐。


    好一会儿,她才收敛笑容,开口道:“和叔叔阿姨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林千礼将她抱得更紧了点。


    “嗯。”她任凭他抱着,问:“那你是不是也要和我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林千礼说。


    见状,向似锦利索地在他怀里调了个个,两人四目相对。


    她朝床尾指了下,说:“你是不是该和我老实交代,地上行李箱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见他装傻,她又往里躺了一点,距离更近了。


    终于,在她近距离的眼神与气息攻势下,林千礼缴械投降。


    他红着耳朵,错开目光,“好吧,我下周去婺城,我想去他们的那个影视基地,看看有没有机会,学点东西。”


    “不带我?”向似锦问。


    “……阿锦。”林千礼说:“婺城那边的房租不便宜,我为了省钱,看好的房子很小,就一间……”


    “一间怎么啦?”


    “条件可能也不是很好……”他继续嘟囔,“而且我可能需要一整天都蹲在那外面排队,也陪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陪啊。”


    “可我不想你一直闷在屋子里等我。”


    “谁告诉你,我和你去了以后我就会一直窝在屋子里的。”向似锦往下挪了挪,仰头,抓到了林千礼闪躲的目光,“拜托,我是摄影师,我去婺城可以采风,而且,那边的影视资源也不错,万一也有我的机会呢?”


    林千礼还没说完,向似锦就有一箩筐的话等着他——


    “那里风吹日晒的……”


    “我什么时候怕过这些?”


    “其实你应该留在北城找的,北城机会比婺城、宁城都要多。”


    “我都已经回来了,就不会去后悔已经做过的决定。”


    可林千礼似乎铁了心。


    她往下挪,他的眼睛就往看上;她往上挪,他眼睛又往下瞟。


    一来一回,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玩变种的打地鼠。


    向似锦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掐住了他的脸,将脸往外扯。


    她一边扯,一边气鼓鼓地说:“你到底带不带我!”


    “疼疼疼——”林千礼开始龇牙咧嘴。


    “带不带我!”她逼问。


    “阿阿阿锦,你先松开……”


    “带不带我!!”


    “带带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