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


    裴烬雪猛地将摇星抱上桌，人挤进她腿间，扣住她后脑勺撬开唇舌，一只渗着凉意的手掌跟着抚上她的腿，急切又霸道。


    “咚咚——”敲门声响起。


    “摇摇……是我……”是陆凝川的声音，“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偏这时摇星脑海里系统机械音也蹙然响起。


    【主线亲密任务触发，请宿主滋啦……主滋啦……和滋啦……男主滋啦……】


    【嗞啦滋啦——数据错误——】


    【重新连接中……】


    【重连成功。】


    【系统监控到该世界已处于稳定可持续状态，根据模拟程序运行结果，若继续执行亲密任务，将导致某个人物出现毁灭世界的风险，现发布宿主的最后一项任务，为了世界稳定，宿主务必完成。】


    【请宿主让陆凝川进屋倾听他吐露心声，并将与陆凝川的感情线真正画上句号。】


    最后一项任务？那不是完成这个，就解放再不受系统桎梏了？


    同样听到的066，跟着激动道：【快快！赶紧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哈哈哈，天降鸿运啊，曾经只听别的分系统提过这传说，没想到居然给我们碰上了！】


    【一定要完成啊！再有什么也忍忍，最后一个了！！！】


    066像是生怕摇星搞砸，反复强调，还想过来盯着，被摇星一顿输出才歇了心思。


    裴烬雪发觉摇星的走神，以为她是因陆凝川的关系，眸色骤暗，手直接探进衣内。


    摇星一抖擞，喘着气按住他手腕：“裴、裴烬雪，让我跟他聊聊。”


    裴烬雪眼神冷漠，声音冷得彻骨：“不让。”


    说罢就要俯身继续，摇星以逃命的速度跳下桌子，环住裴烬雪的脖子，深吻他。


    这是摇星第一次这么地主动吻裴烬雪。


    裴烬雪明显一怔后手臂勾住摇星的腰，顺着她推的力道后退，以同样的吻回应。


    裴烬雪被按进狭窄的衣柜，他不在意，只要她不见陆凝川，她想怎样都可以。


    然而下一秒，舌尖传来麻痹，瞬间蔓延四肢。是封住听觉、视觉、感知及行动力的临时禁制。


    她主动吻他竟是为了给他下禁制。


    摇星知道此举肯定会引来裴烬雪的不满，也的确瞧见他眼里顿时翻滚起的浓墨，但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了，她在他唇上贴了下：“乖乖等我，别闹，很快就好。”


    摇星抽身，迅速将衣柜门合上，在柜上又设下一层隔绝气息的结界。


    整理好衣容，摇星站到门前，最后瞥了眼衣柜，打开了门。


    裴烬雪在摇星开门的刹那就解开了禁制，他没动，只垂着眼睫待在黑暗里，任外面的声音一字不落钻入耳朵。


    “摇摇……”陆凝川以为摇星没出声是不愿见他，此刻门开见到她，嗓音发堵。


    “进来吧。”


    摇星正要让陆凝川坐，想起方才在桌子上发生的事，话又咽了下去，她侧过身面对陆凝川：“你想和我说什么？”


    陆凝川原本有万千话语，可在进来时不小心掠过精心布置过的双人寝殿，那些话语就突然失了颜色。


    “摇摇……如果我们没有分开五年……如果我当初没有犹豫，是不是……结果会不同？”


    陆凝川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笃定：“你上次说你对我只是个过客，不是，摇摇，我爱你。”


    “我比你以为的，甚至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爱你。”陆凝川顿了顿，“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想少时在人间的嬉闹，想天阙山屿峰的夜，想梨花坞时，想我们踏足的每一个地方，你说你喜欢他，可摇摇，我真的没法相信当初那些都是假的，我不相信你对我就没一丝喜欢。”


    “摇摇，我可以等，你现在喜欢他，那我就等到你不喜欢他的时候，我只求你到时能回头看看我……”


    摇星心里叹了口气，认真看向他：“陆凝川，你将来会遇到真正值得你这样的人。”


    “可我只想要你！”陆凝川急声打断，“摇摇，我不求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我能等，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没有关系！只要，只要你回头，我就在。”


    “不要等，你也等不到。”摇星望着陆凝川轻颤的眼，声音冷淡，“陆凝川，无论说多少次，我都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是徒劳。”


    “我们别再见面了，除非有一日你放下。”


    陆凝川面色苍白，整个人仿佛站立不住，但摇星仍是说了下去：“往后你还是叫我全名吧，我不想其他人误会。”


    摇星偏开头，没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摇星听到陆凝川沙哑哽咽的声音：“我能……抱下你吗……作为最后的……”


    摇星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陆凝川踉跄离开了。


    系统机械音在他身影消失的一瞬响起：【恭喜宿主完成终极任务，此后宿主将作为小世界的一员拥有自己的人生，系统感谢您为此做出的努力，愿您前路璀璨，万事顺遂。】


    【系统卸载倒计时10、9……2、1……】


    彻底归寂。


    摇星倚着桌沿，叹了口气，为系统解绑，更为方才对陆凝川的冷漠。


    但她不后悔，即便没有系统任务要求，她这次也会选择以决绝的态度来拒绝他，她必须得让他完全放弃，她不能耽误陆凝川。


    摇星沉浸在思绪中，当跟前站了个人，才堪堪回过神。


    “你自己解开了？”摇星先是诧异，之后想了想以他的能力的确不可能长时间困住。


    裴烬雪没回答这个问题，他目光在摇星脸上沉沉压过，声音暗涩：“你在难过。”


    “啊？”


    裴烬雪指腹捻上摇星微垂的眼尾，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没说。


    裴烬雪五脏六腑像是有火在不断焚烧，他用尽意志力才克制住没打断他们，可人走了，她依然没来找他。


    陆凝川“爱她”、“等她”的深情让她感动，所以现在难过？


    他爱她，然而当陆凝川先说出口的那刻，他就已失了先机，如鲠在喉。


    苦涩混着酸楚，在裴烬雪胸腔发酵升腾，让他眼眶透出红。


    裴烬雪喉结滚动，阖了阖眼，肩膀抵上摇星腹部，直接扛起她。


    门被无形的力量“砰”地合上，隔绝一切的结界瞬间展开。


    裴烬雪沉默把人抛上床，身体随之覆下，他将摇星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用刚取下的腰带绑住，还叠了层束缚的法术。


    摇星一惊挣扎：“裴烬雪？”


    裴烬雪膝盖固定住她，用不知道哪里来的红丝缎，在摇星的震惊视线中蒙住她双眼。


    “裴烬雪？！你疯了！”


    裴烬雪低下头，重重吻向她耳后，脖颈，锁骨……


    “裴烬雪！！”声音近乎吼。


    裴烬雪动作一滞，墨色的眼瞳很快闪过一层泛光的水泽，他扯了扯唇角，解开摇星手腕。


    摇星掌心抵上他胸前推他，却听到裴烬雪哑然开口：“若我们没在桑支城相遇，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就会是他，是不是？”


    那股颓丧太过明显，摇星的手瞬间软下来。


    “每回想到桑支城那晚，我都怕。”


    “要是当时我选择了退一步……”裴烬雪声音发颤，“我就永远没了资格……那样的日子……”


    摇星不再推他而是伸手去拽蒙眼的缎带，但一只手按住她。


    “别看……我不想，让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


    裴烬雪望着摇星，眼底漫上一层悲凉，又被他强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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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话音忽地一顿，他攥紧拳，自嘲笑了笑，“在陆凝川之后说这些的话，似乎很没意思。”


    裴烬雪松开手，直起身抬脚欲下榻，摇星屈肘坐起身，几乎贴上他，她就这么覆着红缎，掷地有声：


    “你不用和陆凝川，或是别人比什么，在我心里，你独一无二，即便没在桑支城相遇，我也不会和陆凝川在一起，我不喜欢他，从前、现在、未来，都不喜欢。”


    “我不会离开你，我想和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摇星抬手抚上裴烬雪的眼，对着隐隐绰绰的轮廓漾开一抹笑，音调柔和：“裴烬雪，我爱你。”


    摇星能感觉到裴烬雪骤然停滞的呼吸，却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不到他的回应。


    再次去扯红缎时，裴烬雪的呼吸扑到她鼻间。


    “摇摇……是你惹我的。”暗哑的声音中裹着浓得化不开的危险。


    裴烬雪一把掐住摇星的腰，按到床上，唇舌跟着吞噬她，双手所到之处，衣服寸寸撕裂。


    最后仅余摇星左腿上蜿蜒而下的腿饰。


    失去视觉，其他感官变得敏感……


    裴烬雪将人捞到地上铺得厚厚的毯子上，提着她的腰。


    眼上的红缎不知何时滑到锁骨处，又被震散落到地毯上，最后染上污渍，那些破布碎片亦是差不多待遇。


    真正结束的时候，摇星累得眼睛都要睁不开，穿到这个世界后，她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疲惫感，而且是完全被掏空的晕眩。


    裴烬雪轻笑，掌心蕴开灵力，帮她按摩。


    摇星恨得牙痒痒，她特么就不该心软，结果让这个男人得寸进尺：“你、给我、滚出去！”


    她呼吸不稳，扫了眼她精心装扮如今却乱糟糟的寝殿，气得胸前起伏不定：“出去吹你的西北风！”


    裴烬雪吻了下胸前，摇星吃力抬起手把他脸扇开。


    “我以为你很享受。”低沉的嗓音里哪还有半分先前的苦涩，有的只是餍足后的暗哑。


    摇星气不打一处来：“你滚不滚！不滚，明天也给我在外头吹西北风！”


    裴烬雪抬腰，喉间忽然发紧，缓缓吸了口气：“不是要我滚？”


    摇星耳根发热，这又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最终，裴烬雪还是被赶出了摇星的寝殿，在又一次后。


    倒是出来时，意外撞见宴席上的一个少年。


    妖族最小的皇子，十五岁，脑子缺根筋，宴席上追着铉羽叫“姐夫”的小白龙。


    “你为什么会在这？！”少年一脸惊恐，显然是认出他。


    裴烬雪冷漠回：“偷、情。”


    “……”


    难得起了个大早，想趁前夜宴席守备宽松的机会出宫的某皇子，觉得自己撞破惊天大秘密，生怕被灭口，吓得一溜烟滚回了自己殿。


    裴烬雪勾唇，笑意漫进眸底。


    他退后几步靠在断了半截身子的石龙上，姿态散漫地仰头欣赏起清晨的月亮。


    他想起年少时天阙山里那轮孤冷的月，虚空境里那轮残缺但温暖的月，埋骨海崖底那轮让他痛苦的圆月。


    而眼前的这轮半弦清月，今后会成为他最深刻的月亮吧。


    晨雾渐散，赤红朝阳挣脱黑暗跃出地平线，山川草木瞬间镀上暖光，天地陷入一片耀眼的金红。


    裴烬雪微怔，忽地想和摇星一起看这景象。


    心有灵犀般，寝殿门“吱呀”打开，摇星在漫天金光里缓缓走向他。


    裴烬雪牵过她搂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共同见证万物的苏醒。


    “我爱你。”


    他看向摇星，眼里盛满柔暖的光。


    “从晨晓到暮色，日日年年，比岁月亘古。”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