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好亮

作品:《月迷津渡

    总觉得这话很奇怪,像是有大坑。易月闭嘴。


    沈津渡轻嗤一笑“这时候脑子倒转的快。”


    易月跳过这个话题“你说,你来拿月饼?”


    沈津渡“是啊。”


    易月“名单里没有你。”


    说完这句,她就意识到自己犯蠢了。


    易月“你是拿多出来的月饼。”


    之前小林哥也提到,避免出现损坏什么的,所以多备了一些,剩下来的会有人拿走。


    易月有些尴尬了,她意识到刚才若是她耐不住给了别人,那就是在拿他的东西送人。


    易月“但他们现在还没有发,都要拿走了吗?”


    沈津渡“不着急,等晚点我拿回去。”


    易月“好。”


    沈津渡说完这话“仓库门开着吧,我去找点电线。”


    “我来找。”易月将打勾好的名单叠好放在桌子旁边,跟了过去。


    下班前小林哥他们回来了。


    易月将东西给他。


    “哟,这家也来过了,刚才忘了提醒你了,每次都会闹一通,这次居然拿着一盒就乖乖跑了,没等我?”


    易月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是沈津渡。”


    “小沈总?他来了?”


    “嗯。”


    “这小子最近跑我们村够勤快的,他不怕村长抓着他让建厂。”


    易月刚想说他是帮自己修电线,转头就看见沈津渡拎着一坨黑色从走廊过来,他的手腕微微撩起,还有一些烟尘。


    “?”小林哥“这是跑我们这儿来挖地基了?”


    沈津渡白了他一眼,他一向不委屈自己的情绪。


    沈津渡“剩下的月饼我带走了。”


    “我说一个大老板的怎么那么抠啊?就这两盒月饼不留下给我们。”


    沈津渡“加紧赶工,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加班费吗。”


    小林哥无语。但生意当然是为了利益。他能够临时帮忙已经很给面子了。开玩笑罢了。


    小林哥“一起吃点?”


    沈津渡“不了,还要修灯去。”


    ??


    易月不是怀疑沈津渡。但听到电线拉咯咯作响,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


    “不行的话,明天我让张姐找人来修?”


    沈津渡从铁器堆里抬头,眼神也冷冷淡淡的。


    沈津渡“瞧不起我?”


    易月摆手没有。


    人家能来反复帮她,已经是意外。


    沈津渡语气轻松“嫌弃就嫌弃呗。”


    这人好像根本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


    “小林哥那边需不需要解释一下?”


    沈津渡“解释什么?”


    ……好像也真的没什么要解释的,他的确是来帮她修灯的。可他们似乎不知道这是他的院子?


    易月还想问什么,手机在这个时候铛铛铛的响起。


    “生命啊生命是否——”


    易月看到上面跳跃的头像,手指一顿。


    沈津渡头也没抬“要我出去你就说。”


    “不用的。”易月说完就走开了一步点开了通话。


    “喂。”


    少年温柔的声音穿透着空间落入耳中。


    易月声音闷闷的“有事吗?”


    “你还好吗。”


    易月“嗯,好。”


    “你怎么会突然离开海城。”


    易月“就是……该离开了。”


    对面沉默了片刻“这件事,你是不是欠考虑了。”


    易月“家里都知道。”


    “但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易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她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让别人不满意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这安静像是光在慢慢熄灭。


    沈津渡“聊完了吗?”


    话音落下,屋内一事明了,灯照在了头顶,将快要熄灭的光一下子盛放。


    易月抬头有些恍惚。


    沈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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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抱着手臂看她“?”


    “谁在说话?”电话那头也打破了沉默。


    易月“我还有点事情先挂了。”


    说完她就立刻关上了手机。甚至没有去听最后的回答。


    易月“好亮。”


    沈津渡“?比之前亮了吗?没道理啊。”


    易月笑笑。少女的笑容如同夏日夜晚盛放的昙花。


    轻轻柔柔,稍纵即逝。


    沈津渡神色深沉下来。


    易月却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谢谢啊,这些你拿回去吗?还是我明天直接送回村里?嗯?”


    易月抬头,沈津渡移开视线“你放在这儿吧,这线路实在太老了,之后估计还得换。”


    易月“好。”


    沈津渡“你是不是对谁都说好啊?”


    易月“什么?”


    沈津渡“对任何人都说好,那就是都不好。”


    易月一时有些绕不过弯了,随后想起他是不是在说下午的事。


    易月“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不拒绝别人,习惯了不惹别人生气,从小到大教他们的也都是一样的话,要乖巧要懂事,要遵从集体的意志,要懂得谦让,要懂得考虑别人的想法。


    虽然这套理论让她遍体鳞伤,可早就已经深入皮肉,拔掉之后也是鲜血淋漓满目疮痍。


    沈津渡“你把这种当习惯?”


    易月“那我该怎么办?不要去管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我有资格吗?”


    沈津渡“呵,你自己的事情你都没资格决定做不做,那谁才算有资格?”


    说起来总是那么容易的。易月觉得有些难受。是一种看到了绳索,可是却无力攀登的痛苦。


    易月“谢谢你的帮忙,我送你出去吧。”


    沈津渡眼睛微动,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就像是敲开了一道口又把门给紧紧闭上。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沈津渡“我先走了,出什么问题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