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临风共月,小满万全
作品:《师妹如此多娇,竞折腰》 皓月当空。
郁明河随手扯下一片竹叶,放在唇边轻吹,那竹叶“噫噫呜呜”发出了断续的声响。只是那声音实在是呕哑嘲哳难为听。
他察觉不到,吹的起劲,还很好心的又折了片叶子递给棠离:“试试吗,小水?你若是不会师兄可以教你。”
......
棠离摇了摇头:“不用了。”
郁明河失望道:“好吧。”
过了会儿,他看了眼仍握在棠离手中的剑,笑道:“这剑虽不算多好,没想到在小水手里也挺威风。”
棠离道:“多谢师兄,‘肝胆’已然很好了。”
“肝胆?”
“好特别的名字。”郁明河从石阶上一跃而下,他拔出斩春风,神采奕奕道:“那么,敢不敢和师兄对练几招?”
棠离猛然抬眼,也从石阶跃下。她的眼中也闪烁着些光芒,抬头道:“怎么不敢呢?”
“师兄,我绝不会让你。”
郁明河还没反应过来,肝胆剑势奇崛,瞬间朝他奔涌而来。
他眼睛也亮了亮,提剑上前。
......
一柱香后,棠离跪坐在地上,有些气喘吁吁。像这样没什么顾忌、没什么复杂多余的想法、只酣畅淋漓地练剑,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郁明河也挨着她坐下,三三两两的光点浮动在他黑沉沉的眼眸中,他激动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小水你......剑法原来这么厉害吗?”
棠离掀起一只眼皮,冷淡答:“没赢你,也算厉害吗?”
郁明河更开心了,笑弯了眉眼。
但他却故作震惊:“原来你想赢我!难怪刚刚来势汹汹。”
废话。
棠离转过头:“不追求输赢,还比什么剑。闹着玩吗?”
郁明河笑:“正是。难得小水和我是一样的想法。我儿时实在有些张狂了,比剑从未输过,根本不知道天地有多宽广。直到后来输了一次,才逼着自己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又找补道:“不过我还是很厉害的,目前只输给过一个人。”
棠离“嗯”了两声以示敷衍。
敷衍后又觉得不太好,于是补充了一句:“放心,后面定会有其他人赢你。”
山风阵阵,将棠离的发丝吹得乱七八糟,后来干脆拂到了郁明河脸上。
郁明河很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轻轻拨开她的头发,又很认真地把她搬过来面对面坐着。他此刻兴奋的有些不正常,眉眼里尽是黑沉沉的偏执。
“小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赢我。我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了。”
棠离目光也毫不躲闪,势在必得:“是吗?”
月光亮,而少女的眸光却更胜一筹。
郁明河被这光彩震的哑然,半晌又释然笑道:“我儿时养过一只雪白的狸奴,很是可爱。今天以前,我以为你就像那只狸奴。”
“你错了,郁明河。”
月色中,夜风中。棠离骤然打断他的话,淡然却坚定:“你现在不能正视我,但我总会让你正视我。”
郁明河眼神柔和下来:“这样的人并不多,但是小水,我已经在正视你了。”
“不过下次麻烦给我点面子,叫我‘师兄’好吗?”
......
再一日便是天悬宗的入门大典,天悬弟子经过层层选拔后终于各有归处。
寅时三刻,东方骤亮。九霄云场传来阵阵钟鸣。
又闻天际传来铮鸣。接着,数万把飞剑从远处冲天而起,朝九霄云场聚集而来。
这些都是天悬宗从前的弟子。
剑阵到达云场后,又如潮水般散开。声势很是浩大。
棠离昨夜里一直睡得不大好,此刻饶是身处周遭这么气势磅礴的仪式中,还是不免有些倦怠。
头昏脑涨间,有什么东西戳了戳她的脸。她恍惚间睁眼,又看见了郁明河那张灿烂的脸,他一改昨夜的专注认真,就又变得有些轻佻起来。
郁明河握着一枚玉牌在她面前晃了晃:“等师兄发完弟子玉牌再睡,行不行?”
他走过棠离,继续往后将玉牌塞到林鹤衣手中。
可无人知道的是,此时正一阵清风携着密语传进棠离耳中。
那是最真实桀骜、锋芒毕露的郁明河,声音带着些晨起的沙哑。他打趣道:“这点程度就困,还想打败我吗?”
棠离眨了眨眼。很好,她清醒了。
几个长老絮絮叨叨,大体说了一下每日的必做功课和必行修炼,每月一次的考核等等。太阳已经升的很高,尉迟枫早已站不住,好在大小姐做事向来随心所欲。
她站在队列第一位,只好转身向棠离单方面找认同感:“烦死人了,老头屁话太多了。”
棠离手动把她转过来的身体再转回去:“快结束了,别找我说话。”
尉迟枫很大声地“哼”了声,彰显自己的不满,却也乖乖站住了。
不过不到半柱香,尉迟枫的胳膊往后一伸,手里攥着团揉在一起的布条,转头飞速动了动口型:“往后传。”
......
棠离把纸团接过,塞进口袋里。
无事发生。
快到午时,长老们的喋喋不休终于结束,这场甚是煎熬的入门大典终于结束。
涂因一从长老席上下来就直奔尉迟枫。他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一把拉起尉迟枫的小辫子:“你刚刚在干什么?净给为师丢人了。整个云场,就你站也站不好,还左顾右盼!”
尉迟枫不服气:“别拽我辫子!谁知道你们废话那么多啊!一句话颠过来倒过去的说,说完一遍又一遍!谁能受的了啊!”
涂因“哦”了一声,讲解道:“那位你口中话最多的,就是你之前心心念念想拜入门下的掌门。”
“而你们真正伟大的好师父涂因长老,你们猜怎么着?”
可惜无一回应。
林鹤衣暂时没时间理他。他有点强迫症,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袖。
尉迟枫、赵萤直截了当:“不想猜。”
棠离没说话,她也不想猜,又怕说出来伤人心,干脆不接茬。
此时郁明河又风风火火地赶来:“师父,订到啦!”
“玉鼎斋的小满宴,我订到啦!”
涂因垮着脸道:“取消!我要去取消!我的心已经被伤透了!”
郁明河不愧是涂因最满意的徒弟,他简直给足了面子:“不要啊师父!小满宴可是很难订的!我们所有人都很期待!晚上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多开心啊!”
棠离也点了点头:“嗯嗯,我们想去的。”
赵萤能屈能伸:“晚上要一起喝酒吗?师父,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
尉迟枫勉为其难接受了。
林鹤衣还在整理自己的衣服,直到赵萤拍了拍他,他才如大梦初醒般:“什么?我都可以的呀,不用管我。”
过了会儿,他又慢吞吞反应过来:“你们刚刚说玉鼎斋吗?其实可以不用预定,这也是我家的。我请客好啦……”
*
玉鼎斋是天悬宗有名的酒斋,也是修真宗门间名号响当当的宴席酒楼。
和天悬宗弟子就餐的普通饭堂不同,这里专门为特殊场合设各色宴席。不仅如此,玉鼎斋还有很多各有特色且独具魅力的场地。
其中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一处名曰“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的室外造景。在青葱巨树旁环着特意造出蜿蜒曲折样貌的溪水,这水引自山上的清泉,水中游鱼细石,皆可直视。
树下有石几一方,听说这石实际上是一整块奇珍的红玉石,冬日生暖,夏日生凉。
树枝盘虬卧龙,枝干极其粗壮,树梢上悬着上千盏巴掌大小的长明灯,每盏长明灯下又坠着夜明珠各一颗。
夜间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此境也正因此盛景而得名。
名字取得看似文绉绉,实际意思大条又粗糙——树上挂的东西太多了,鸟儿绕好几圈都找不到地方落脚。
此时夜色已深。
这千盏长明灯及夜明珠现出十分耀眼的光芒,星星点点。此处又是天悬山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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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背靠险崖。于是远远望去,这里的光点仿佛也聚拢,和河汉相连,勾连起了牛郎织女。
长明灯下,杯盘狼藉。
尉迟枫撑着下巴瘫在桌子上,她此刻实在有些醉了。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那树上的星火,醉醺醺问:“我,我是来到仙界了吗?”
赵萤一边往嘴里送下一口酒一边把尉迟枫扶起来。
她眼睛也很亮,执酒临风对涂因夸赞:“大小姐喝醉了我可没醉。来,大……大小姐,我们一齐敬一下林鹤衣,感谢他请我们来这~么好的地方喝酒!吃饭!”
涂因喝的脸蛋子通红,直接将酒杯扔了出去:“滚……滚他妈的,认错人了。”
酒杯正好砸到低着头的林鹤衣,他抬头时脸颊上全是泪水。
几人纷纷被吓到,就这么醉醺醺你一言我一语宽慰。
赵萤更是手忙脚乱:“小林子,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不对,你怎么被砸哭了……”
林鹤衣眼泪止都止不住:“悠悠苍天,何薄于我!为何不赐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我想当大英雄!我想当大英雄啊!!!”
尉迟枫也滚过来,滚到林鹤衣脚边,拉了拉他的裤腿。
她喝醉酒的时候终于现出了几分素质,会安慰人了:“谁说瘸子就不能当英雄了?”
但林鹤衣哭的更凶了。
可能是林鹤衣喝醉了的样子太不符合常理了,他平日里清清爽爽的,此刻却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他哭的伤心,于是涂因就没忍住笑的愈发开心。
他醉眼朦胧看着这几个闹腾的最欢的徒弟,又看了看醉的趴在桌上眯着眼的棠离,不知道醉没醉反正一直笑眯眯打量着他们的郁明河。
不禁问:“你们,都是为什么来天悬宗啊?”
赵萤端着酒杯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她“啪”的一声直接跃上了玉桌。
夜风没吹散她的酒意,却让她又醉了几分。
“你以为……你以为我想来吗?要不是扮男装喝花酒逛青楼,结果……被我娘抓包,非要我过来修身养性!我才……才懒得来!”
棠离今晚喝得实在太多了,此前一直趴在桌上做伏尸。
听到这里突然抬起了头,她双颊通红,举起手,比了个大拇指。
“女中豪杰。”
复又把头歪下去,眼睛眯起,继续做伏尸。
赵萤对着这具伏尸拱了拱手,谦虚道:“明河兄,过奖过奖。”
又颠三倒四的往桌子下面倒去,顺便蹭掉了几个盘子。
不想和尉迟枫碰了个头顶头,把尉迟枫撞得往旁边歪,一边歪一边喊:“娘亲!娘亲……啊!”
尉迟枫话音未落就被赵萤一把搂在怀里。
谁知道赵萤是真撒酒疯还是装疯,一边拍着尉迟枫的脑袋一边安慰:“娘亲在,娘亲在这里。”
……
涂因没办法再理睬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徒弟,那头林鹤衣哭的一直在抽抽。
他又摆出了师父的姿态,问郁明河这个看似最正常的徒弟。
“你呢明河?你和为师说说,你为什么来天悬宗啊?”
郁明河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诧异:“这还用说吗?我想当魁首,天下第一啊。”
棠离瞬间继续诈尸,她抬起头,又伸手比了一个倒着的大拇指。
“手下……败将。”
接着又歪倒在一旁。
郁明河此时确实有些微醺,夜风一吹,连空气都带着些粘稠的醉意。
他可能真的醉了,竟然在朦朦胧胧中,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庞。
可还没等他分辨清楚这张脸到底是什么模样,赵萤又作起了幺蛾子。
她直接摆平了乱叫“娘亲”的尉迟枫,又不知怎么哄好了嘎嘎乱哭的林鹤衣,最后拽着涂因的袖子,过来拍郁明河的肩膀。
“阿水,咱姐几个,一起喝一个?”
郁明河不愿意和醉鬼一般见识,但他不扫兴。
给自己斟了杯酒,又替一旁的伏尸斟了杯酒,继而摇了摇她。
“醒醒,手下败将们请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