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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妖神大人不好哄

    满听无声地哭,松月凉什么也没说,只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满听闷闷的声音传来,“松月凉,你的衣服湿了。”


    “没事。”


    满听松开手,退开了些,她的眼睛和鼻子都红彤彤的。


    为了缓解自己突然察觉的尴尬,她开始没话找话,“你去换一下,我帮你洗了?”


    松月凉没应声,只问:“没有什么想跟我说?”


    满听攥紧了薄被,摇了摇头,“没有,没什么可说的……”


    松月凉觉得她现在就像是一只脱壳不久的迷茫的受伤的小妖兽,只能将自己重新裹回了壳里。


    “带你去个地方?”


    满听慢半拍地问:“现在?”


    她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应该快要凌晨十二点了。


    “现在。”松月凉又道,“去不去。”


    他说的是肯定句,用的是句号。


    满听听出来了,就算自己回答不去,松月凉也会自动忽略掉那个“不”字。


    “去哪?”


    “闭上眼睛。”


    满听闭照做,没多久,松月凉道:“好了。”


    满听动了动有些酸涩的眼睛,再慢慢睁开。


    入目是倾泻的银河,直直地落到了湖面上。


    她身下,是一片竹筏,很大,轻轻晃动着。


    松月凉坐在她身边,一条腿随意屈着,一条腿随意伸着。


    风一吹,他的睡袍摇摇曳曳。


    “好看吗?”


    “好看。”满听的鼻音很重,她盯着松月凉,又重新说,“好看。”


    “咳咳……”松月凉转头看她,“我问的是风景。”


    满听的心思被拆穿,别开了脸,没回答,只问他:“这是,落日湖?”


    “准确来说,是落日湖的勿忧境。”松月凉抬头看天,“你没发现这里看不到月亮吗?”


    满听的眼睛微微睁大。


    “没有月亮,银河能看得更清楚。”


    满听直接躺下,盯着星空发呆。她抬起手,试着看能不能摸到星星。


    松月凉问,“喝点儿?”


    “?”


    满听不解地看向他。


    松月凉敲了敲身侧的竹制矮几。


    矮几上,有一小坛酒,两个碗。


    “白酒?”


    “勿忧,很好喝的。如果明天律启知道你喝了勿忧,要羡慕死了。”


    松月凉说着就打开了酒塞,酒香瞬间就散了出来。


    他倒酒的姿势很是优雅,倒完后,端了一碗递给满听。


    “碰一下?”


    “不用……干了吧?”


    松月凉挑了挑眉,跟她碰了一下,“你应该忍不住。”


    满听半信半疑,轻啜了一口。


    很香,但是她觉得自己没尝出什么滋味儿,又尝了一大口。


    勿忧不辛不辣,喝下去之后整个人感觉轻了很多。


    满听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碗。


    松月凉一直看着她,这才将自己手里的一碗饮尽。


    “好喝吗?”


    满听很是乖巧地应了,“嗯。”


    “还想喝吗?”


    满听更乖巧地应了,“想。”


    松月凉轻笑,看来是喝多了。


    满听喝完第三碗,抓住了松月凉的手,“松月凉,我又梦见那一天了……”


    勿忧能浸润到人心底最深的地方。


    松月凉认真听着,心越来越沉。


    一坛酒见底,满听讲完了她的梦。


    “松月凉,我很难过。”


    “说出来就不难过了。现在睡一觉好不好?”


    “不好,我想看星星。”


    “好,我陪你。”


    “松月凉,这一颗是不是北极星?”


    “对。”


    “松月凉,这一颗是不是土星,它带着一个呼啦圈。”


    “是。带着一个呼啦圈。”


    “松月凉,你说,我妈妈是不是已经变成星星了?不对,你说她已经进入下一个轮回了,你说她会很幸福。”


    “嗯。我保证。”


    “松月凉,谢谢你。”


    松月凉侧身朝着满听,用手臂撑起上半身,将她的手握住,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小满,你不用跟我说谢谢。”


    满听有些迟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点了点头,“哦!”


    “困了就睡吧。”


    喝了勿忧还强撑这么久,已经很累了。


    “好。”


    满听乖巧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就睡熟了。


    松月凉面上没了笑意,小心翼翼将人带回了拨云处。


    律启乱七八糟地睡在床上,枕头和被子全被踹在了地上,睡得正香。


    “律启。”


    一个声音传来,床上的律启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律启。”


    这个声音再次传来,律启伸手在耳朵旁挥了挥。


    “起来吃烤肉。”


    律启“噌”地坐了起来,动了动鼻子,睁了一只眼,“哪有烤肉?”


    “滚下来。”


    “……”律启不情不愿地捡起地上的枕头,抱着下了楼。


    看到端坐在前厅的松月凉,他不满道:“度西,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的山头来发神经干什么?”


    松月凉只问:“陈贵最近怎么样?”


    “陈贵?”


    律启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那个人渣啊。我安排了小弟每天都去吓一吓。”


    见松月凉面色不对,他又赶忙补充,“但是不能吓太狠。按照人类的法度,真吓出病来,不管是精神出问题还是身体出问题,就能保外就医,便宜他了就。你放心,我会让他在执行死刑之前一直绷着所有的神经,生不如死,每天活在恐惧症。等他该死的那天再下猛料,‘啪——’,不用劳烦国家动手,他就会肝胆爆裂而亡。下去之后我会跟底下的朋友说,让他没得投胎,好好招呼,让他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律启说罢就抱着枕头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松月凉大半夜来问陈贵,一定是小满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好半天,松月凉才开口,“你给这山起个名字,给这房子围个院墙,总是山头山头,你以为你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呢?”


    见刚才的话题揭过了,律启松了一口气,几步跨过去坐在松月凉对面,将枕头垫在了桌子上。


    又恢复了平日的吊儿郎当,“那咋了?”


    “小满天天用你这开门见学……”


    律启直接打断了松月凉,“呦!小满开始用了,我这就开门见学不是开门见血了呀?”


    松月凉懒得理他,“反正你给我收拾好。”


    “我没时间!我要回去上族学,我不得好好守着小满?她听课来我睡觉,她吃饭来我吃饭。她玩耍来我玩耍。这些琐事儿……”


    律启眨了眨眼睛,“妖神大人帮我吧,我绝对相信你的品味。也能让小满看看你的品味不是?”


    反正这山头以后就是他的了,早晚都得收拾。


    “……”松月凉无视了他的小算盘,“明天不去族学了!你有一天的时间干活。”


    “?”律启掏了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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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说一遍?”


    “明天不去族学,你不开心吗?”


    “不是,度西,你讲真的啊?你能不能有点原则?我都跟那些老学究说好了?你不能让小满给他们留下一个第一天上学就旷课的印象吧?”


    “小满的状态,明天不适合过去。”


    “就说是我的意思。”


    律启正色,所以松月凉刚才问陈贵那个人渣,是因为小满出事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


    “喝了勿忧,睡下了。估计要睡到明天中午。”


    律启倒抽一口凉气。


    “勿忧境的勿忧吗?勿忧啊勿忧!”


    “我也想喝!我都多少年没喝到过了。你现在竟然这么云淡风轻地跟我说,‘喝了勿忧’三个字。”


    “你果然重色轻友,在我面前甚至都不遮掩一下了,你都不跟我天下第一好了!”


    “……”


    “滚。”


    律启瘪瘪嘴,“这是我的山头。”


    “……”


    “明天一早去族学给小满请假。然后给你一天的时间,把你的山头收拾好,起好名字,院子也起好名字。”


    “院子我已经想好名字了,就叫安乐窝。”


    松月凉忍无可忍,越过桌子,一巴掌拍在了律启的头上。


    “你是想让我每天跟小满说,‘我送你去律启的安乐窝’?”


    律启捂着脑袋,不服。


    “这不是挺好。”


    “……”


    松月凉深吸了一口气。


    “那叫安乐坊?”


    “……”松月凉冷笑,“怪不得律双清那么努力地考了天界的公务员,她就是为了摆脱你。”


    律启被噎住了,他委屈巴巴反驳,“好好说话。不要人身攻击。”


    松月凉道:“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因为被精准扎心,律启抱着枕头在桌前直接坐到了天亮。


    他蔫儿蔫儿地回房间换衣服,蔫儿蔫儿地打开了传送门,蔫儿蔫儿地跟老学究们说明了情况。


    族学的夫子们难得见他这么“沉稳”,都啧啧称奇,并让他继续保持。


    律启:“……”


    他蔫儿蔫儿地返回了茶室。


    茶室里,冷静又美艳的女子临窗而坐,茶香袅袅,看来已经等了很久。


    “卧槽!”律启揉了揉眼睛,“律双清?你你你……”


    律双清转头看向他,“别说脏话。”


    “不是,这是我说不说脏话的问题吗?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茶室?”


    “你的传送门在这,我在等你。”


    律启警惕道:“等我做什么?”


    可恶!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退婚吗?


    等她提出来,自己要用什么方式回应才能显得高大威猛?


    退婚的事情说清楚后,自己是不是应该对她考上天界公务员即将跻身仙班表示祝贺?


    可恶!


    早知道今天就穿帅点儿了,也不知道昨天没睡会不会长黑眼圈。


    “我来问你,咱们两个什么时候能结亲。”


    律启懵了,“结……结亲?”


    “对呀!你最好是快一些准备。”律双清一本正经,“我应该是进入发*情期了,到了晚上会不舒服,会很不舒服。”


    发*情期?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是能这样直接说出来的吗?


    律启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律双清,你……是不是女人,你羞不羞,这种事情你也说得出口。”


    “?”律双清不解,“这不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吗?跟你有什么不能说?跟你有什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