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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妖神大人不好哄

    满听和松月凉走后,律启又鬼鬼祟祟走到传送门前,好半天才伸手推开,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茶室里安安静静,没有人,好像之前看到律双清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律启松了一口气。


    这才对嘛,律双清都已经上天了,怎么会在自己的茶室呢?


    他一定是因为要回去上族学,心理压力太大而出现了幻觉。


    律启关上门,面对还没收拾的厨房,隔空抓了三个小弟过来打扫卫生。


    松月凉只说让自己收拾厨房,没说让自己亲自动手。


    但是澡还是要自己亲自洗的,松月凉说他敢穿着吃了螺蛳粉的衣服去族学,就敢把他一直泡在落日湖里。


    律启“切”了一声,“脾气真是越来越臭了,也不知道小满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拨云处,靠在门上看着满听收拾书包的松月凉打了个喷嚏。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律启这个变态臭的杀伤力也太大了,我现在还是觉得身边的臭味儿挥之不去。”


    满听道:“衣服都洗好晾出去了,澡也洗完了,你应该是心理作用。”


    她手里的动作微顿,看向松月凉,将手中的笔袋晃了晃,“我真的可以用中性笔?”


    印蛇族的族学里都是用毛笔的。


    她是个人类,还用对与他们来说这么……不规范的东西,会不会太扎眼了。话说回来,她的毛笔字又确实有些拿不出手。


    “没人敢置喙你。”


    律启那个大嘴巴,应该早就把他对小满的心思昭告天下了。


    “……”


    满听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那种不讲道理的插班生。


    “按照你的习惯来。你是去学习的,用效率最高的方式。夫子们不会在意这些的。”


    满听安下了心。


    “早点睡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律启的……”


    松月凉觉得,律启确实应该有点正形才是,都自立山头了,至少也得起个像样的名字吧?


    满听问,“明天一早你要送我去上学?”


    “对!”


    松月凉没心思管律启的山头叫什么了。


    他的眼里盛满了笑意,“不止明天。以后每天送你,每天接你。如果你中午不想在族学吃饭,就回来吃。”


    “那不行。”满听摇摇头,“还是要跟同学们多接触,搞好关系。”


    “……”


    松月凉眼里的笑意瞬间就用完了。


    印蛇族族学的人一定也都喜欢小满,青城师大那帮人就够烦了……


    他现在有点烦。


    满听将书包拉链拉好,端端正正放在椅子上,眼神迟迟没从书包上挪开。


    是个期待入学的新生没错了。


    松月凉放下心,他原本还担心小满对于去妖族族学上学这件事有抵触心理。


    “晚安!”


    满听的视线从书包上收回来。


    “晚安!”


    松月凉回到房间,追完了所有在追的小说,又捧起一本书看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没有困意。


    他想,虽然他跟小满之间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


    但是……


    他突然坐直了身子,微微偏头。


    隔壁满听的房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小满,哭了吗?


    很快,松月凉就意识到,满听是做噩梦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下一秒就悄无声息站在了满听的床前。


    在梦里,满听又回到了那一天。


    小满听和陈二在山里采了些野果子,还有秋菊花,有说有笑往家里走。


    今年雨水丰沛,野果子长得很密,他们两个也试过了,野果子还很甜,能吃好长一段时间了。


    秋菊花采的朵朵完好无缺,泡在水里一定很好看,还能去火消肿,对于不能下床的妈妈来说,很是有用。


    两人靠近家门的时候,里面传出了陈贵歇斯底里的声音,和妈妈细弱的断断续续的哀求。


    陈二拉着小满听躲在垮塌了一节的院墙和一堆杂物的夹缝里。


    陈贵打牌输了,喝多了就会回来骂满姨。这时候他们往前凑,只会让他下手更狠,满姨也会更遭罪。


    陈二小声道:“小满,跟我去找我爸妈,让他们来阻止。”


    小满听这次像是被吓傻了,没有回应。


    常年被锁的房门大开着,陈贵伸手掐着满姨的脖子,恶狠狠地问:“臭婆娘!说!今天是不是有男的来敲你的门了?”


    满姨的声音细弱又艰难,“呃,没——没有——”


    陈贵啐了一口,“不可能没有!我在牌桌上听得真真切切!说你是不是爬着去给他开门了?”


    似乎是没了力气,他掐着满姨的手松了松。


    满姨艰难地摇了摇头,“没——没有——”


    陈贵一巴掌扇上去,“还不承认?如果不是野男人敲门,你身上为什么这么脏?分明就是下地了。”


    似乎不解气,他换了手又重重扇了一巴掌上去。


    满姨哀哀解释着,“水——我只是想喝水没——没扶好……”


    陈贵甩了甩发酸的手掌,“为了喝水摔了?平时怎么没见你为了喝口水就摔了?”


    “你相信我,我不会——为了小满,我不会——”


    “你还敢提那个赔钱货!”陈贵突然发狂,松开了满姨,“我打死你——”


    陈二察觉出了不对,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失去支撑,满姨的骨头们就像是断开了连接,只靠皮肉撑着,散在了地上。头不正常得后仰着,嘴角溢出的血顺着颧骨和眼眶流了下来。


    小满听撒开手里的野果子和野菊花就要往里冲。


    陈二眼疾手快把她拉住,死死抱住了她,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斥道:“小满,你不能进去,我们去找我爸妈……”


    野菊花和野果被两人踩烂,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小满嘴里呜呜咽咽,眼里满是绝望。


    来不及了。


    满姨若有所觉,朝两个孩子的方向看过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用尽最大的声音喊:“不要过来!”


    房内传出了刺耳的声音,陈贵抽出了堆在墙角的一根铁管,借着酒劲儿,重重朝满姨的身上砸去。


    满姨瞪大了眼睛,嘴角的血突然汹涌而出,染红了半张脸,染红了一片底板。


    陈贵一个激灵,酒就醒了。


    他手里的铁管“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他颤颤巍巍伸手,探了探满姨的鼻息,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


    陈贵拼命摇着头,一点点往门外蹭。他扶着门框站起来,反手关上房门,惊弓之鸟一样在院子里左顾右盼。确定自己没有听见人声之后,将院门关好上锁。


    陈二死死抱着小满,小满的嘴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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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他的手。他忍着,死死咬着唇。


    陈贵返回房间后,陈二才低声开口,“小满,满姨说了‘不要过来’,你不能过去。如果陈贵知道你看到了,一定会打死你的。今天的事儿,你要烂在肚子里。在没有能力自保之前,谁都不能说。”


    陈贵不知道在房间做了什么,出来打了一盆水。过了一会儿,房门大开,满姨换了一身衣服,静静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一样,水泥地面刚擦过,湿淋淋地。


    陈贵朝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返回去将一盆血水端出来倒了,将一身血衣塞进灶火台烧了。


    小满听的嘴里斥满血腥味儿,她呼吸微滞,直接晕了过去。


    陈二眼中的泪不断低落,祈祷着陈贵不要注意到这个角落。


    陈贵心虚,做完这些后,将满姨房间的门锁好,出了大门,又把大门锁好,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过几天,货场街家家户户都知道,陈贵买回来那个媳妇,在床上瘫了好多年,终于是油尽灯枯,去了。


    自那之后,陈贵隔三差五的将她叫回家,二话不说就打。他心虚,他总觉得这个赔钱货知道什么甚至看到了什么。


    小满听在坟前哭了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


    耳朵坏了,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耳朵还是没好起来。


    小满听一天天长大,她记得妈妈的话,要努力把自己照顾好,努力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每当她觉得生活好起来的时候,每当她觉得生活充满希望的时候,总会梦回那一天,她永远走不出那一天,她憎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她觉得自己亏欠妈妈。


    她始终无法原谅过去的自己,她过得越好,就越觉得亏欠妈妈。


    每次梦回再醒来,她就会重新把自己封闭起来。


    松月凉拧眉,他已经在满听的手中写了一个安神咒,但是毫无作用。


    他试探着入梦,被挡了回来。


    原本不想暴露自己“夜闯闺房”这件事,但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只能直接开口,“小满。”


    小满听在坟前坐着,周围灰蒙蒙的,越来越冷,她抱着自己,迷茫着,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直到一个温柔又坚定的声音传来,“小满。”


    小满听站起来,跌跌撞撞朝前迈了一步。这一步落地,面前的场景变换,她走出了货场街,她长大了些。她又朝前迈步,这一步她走到了福利院,她又长大了些。她转身,又迈了一步,这一步走到了青城师大,她真正的长大了,可以更有尊严的生存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又朝前迈了一步,这次,她身在寂静的度西岭。


    “小满。”


    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满听看向了拨云处的方向,她闭上了眼睛。


    “小满。”


    满听努力睁开了蓄满了泪的眼睛,鼻音浓重。


    “松月凉……”


    “我在。”


    满听身上似有千斤重,她动了动,没能起身。


    松月凉弯腰,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拿过了桌上的杯子喂给她,“先喝口水。”


    满听喝了小半杯水,身上恢复了知觉。


    她侧身,埋进松月凉的怀里,环住了松月凉的腰。


    “我刚刚做梦了。”


    松月凉将她圈在怀里,轻轻顺了顺她的后背。


    “我知道。”


    “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