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去日苦多5
作品:《被迫失忆后和男神拯救世界了》 人生和意外的确是不知道哪一个先到来的,这甚至是祝庭小的时候由祝其衍告诉他的道理。
得益于白色大楼内部训练的原因,祝庭虽然不像有超忆症的时槿那样对于年少的记忆可以追溯到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第一个瞬间,但他能记得从三四岁记事起的几乎所有事情。
正如每一件坏事都有个看起来美好的起始,祝庭记事里的三四岁,父母的关系并不糟。
袅晴是一个花儿一样明艳、聪明、强大的女人,而祝其衍正好弥补上了袅晴身上缺少的细心缜密,袅晴忙于白色大楼的事情不太能照顾到祝庭,于是陪伴在祝庭身侧更久的反而是那个沉默话少的父亲。
祝听潮更是几乎没见过,两个小孩中似乎只有祝庭在被当成他们的小孩长大。
父子俩一大一小常常在家门口的草地上一起站着,等袅晴回家,祝庭记得木讷的男人那会还没有学会巧舌如簧和政治野心,只是远远地看着袅晴回来,眼底藏着羞涩和幸福地迎上去给妻子提包捏肩,夕阳无限好,祝庭少年老成地站在屋檐下吃棒棒糖,这是他对于幸福和家庭一个最早的印象。
好景不长,祝其衍突然有一天不再等待袅晴回来,整个人变得阴郁、暴躁、易怒。
那是祝其衍在原来的维格亚党里做了去塔纳托斯探索回来之后,也就是在去主张修建了塔纳托斯的地下城之后。祝庭看见这个过去可靠的男人变得面目全非,他总是听见这个男人在沙发上痛苦地捂着脸,喃喃:"为什么要骗我?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袅晴回来后他去一遍遍盘问,最后袅晴叹了口气,让他想走就走,不要在孩子面前吵架。
祝其衍旋即红着眼离开了,在一个中央城的阴天,雷声阵阵,是在酝酿更大的灾难。袅晴见他走了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也没有把房间里的灯打开,雨全部落下来的时候她跪倒在地上抱住了祝庭。
祝庭肩膀的衣服被滚烫的眼泪浸透,当时那场眼泪并没有滴入已经在经受情感剥离训练的石头心里,但袅晴的话他记得很清楚,袅晴说,是我不好,不应该骗他。
之后祝庭不仅很少见到袅晴了,更少见到祝其衍。
直到袅晴意外去世那年,他看见葬礼上远远地打着把黑伞来送行的祝其衍,眼神炙热的海厘在他旁边和他说了几句话,年幼的心里猜测到了什么。
后来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版本,海厘接替袅晴成为了白色大楼新的掌权人,祝其衍在维格亚党的首相位置上越坐越稳,几年后开始大举抵抗白色时代、抵抗造梦者的旗帜,祝庭在那两年活得动荡,以进入塔纳托斯避风头作结。
但那场内战想起来是非常漏洞百出的,比如为什么只让才刚十八岁的祝庭带领其他小辈进入塔纳托斯,而海厘一直在主城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又为什么只是普通人的祝听潮莫名失踪,以及派来监视他甚至是杀害他的时槿,他后来调查过时槿的父母都是波尔维多党的人,没理由对他进行迫害。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那几年波尔维多党出现了内鬼,并且这个内鬼权位极大还很会蛊惑人,让许多人在煽动下帮他做事。
祝庭又用了几年把这个线头揪出来,绝望地意识到从一开始海厘就是祝其衍的棋子,杀害袅晴后祝其衍扶持他上位,海厘手中的人命不仅这一条,最开始沈清严家那场大火或许就是他们的提前演练,而沈清严因为有个废渊来的又腿脚不便的妻子而长期被孤立在人群以外,这场大火更是被以意外之名掩盖过去。
祝其衍的野心在袅晴死后越发膨胀,这场战争祝庭知道迟早会到来,只是时间问题。
但他在看到那么多同伴死后也不得安生的尸体后越发清晰地回想起更早的年少,记忆里的晨光和夕阳里祝其衍笑着和穿着长裙的袅晴在庭院里跳双人舞,袅晴是浪漫的,她常常在那个时候编出让一院子花卉都绽开的幻境,一家三人在花海里徜徉,无尽接近春天和爱的海洋。
袅晴也让他不要忘记祝听潮,她说取名时就是希望他们彼此惦记,祝庭有一双海洋一样的眼睛但看着和祝其衍一样木讷,因此祝听潮叫听潮,而祝庭的庭是庭院里长植草木花朵的庭,他应该保护祝听潮这个像袅晴一样花儿般的小女孩。
这些本应该被他淡忘了,却在最近如有预兆般被他再次想起。
花,花,花。
彩色的,真实的,虚假的。
袅晴躺在血泊里的花。
此时此刻隔着玻璃墙看见祝其衍已经腐烂的手背,皮肉也如花般绽开。
他该觉得祝其衍这是害了那么多人的自找报应,是所谓天道好轮回,但他只是站在那里,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人的生命不应该如此轻易地结束。
起码他还没有等到那句抱歉。
祝其衍似乎是感受到了这阵沉默但灼热的视线,呼吸面罩下的眼睛缓缓睁开,神采不再的眼眸看过来。
祝庭捏住了对病房内通讯的那个小麦克风,无比冷静又理智地迎着他的视线说出了这一趟的来意,旁边祝其衍的助理几次想劝阻都没能让他停住话头。
当然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时槿在一旁用武力威慑住了守卫病房的人。
祝庭一口气说完了,时槿看过去发现他的手指在轻微地颤抖,最后轻轻地呼出那口气,分明是感到痛苦。
她想过去牵住祝庭的手,事实上也这么做了。
祝庭惊讶地看了眼她握上来的带着薄汗但温热的手,时槿更用力地握住了他,眼神看着病房里的祝其衍,毫不顾忌地在祝其衍面前展示了现在的立场。
祝其衍的眼神在祝庭脸上停留许久,又在时槿身上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两人握住的手上。
他疲惫又苍老的脸上很慢地露出了个笑,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又杂乱无章地传出来:"……现在我还能怎么说不呢,儿子。海厘那边我已经说清楚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看见这两天外面总是阴天,太后悔了,之前应该带你再在晴天走走的,聊聊天,虽然你不会想和我聊。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会做得比我好得多,无论是事业,还是爱……咳咳。"
"我也很想她,无时无刻。"
"滴滴滴!——"祝其衍话音一落,旁边的心率仪忽然大声地报警,心电图上祝其衍的心跳慢慢地微弱、到一条平整的直线,祝庭被这动静吓得不轻,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回到小时那种孤立无援的状态里。
直到片刻后有人拉拉拉他的手,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走吗?"
很多医护人员全副武装地跑进去进行抢救,掀开白色盖被,时槿看见祝其衍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祝庭的目光从病房移开,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这一切闹剧从这个人开始,又以如此荒唐的方式收场了。
时槿目睹了这一场惨淡收场的悲剧,这会跟在一直沉默地走着的祝庭背后,两人都穿着最严苛的防护服,身体之间不仅隔着空气,还隔着厚重的衣服、头盔,她知道这会说什么都不好,所以只是一路安静地跟着祝庭上了飞梭,返航。
她这几年不止一次地感觉人的生命无比脆弱,只能做到在当下尽量去珍惜,而其他的谁也说不准。
时槿想起了那个似乎是目前唯一出路的环形场,以及时空跃迁会产生的无数未知,坐在无脚鸟副驾驶上的她攥了攥拳,看着舷窗外的暗流层出神。
"怎么了?"祝庭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来很多了,只要他想基本上情绪就会很受控地由他收缩展开,此时注意到时槿的情况他问道。
时槿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只开口说了刚刚的事情:"刚刚的事情我很抱歉,没想到会这样——"
祝庭摇摇头:"他是间接害死我母亲的凶手,这些年在他身上死的我的同胞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他说话间却不由得捏住了驾驶座的把手,闭了闭眼:"我只是觉得他走得太轻松了。"
时槿垂着眼,手伸过去覆盖在了祝庭的手背上:"我爸妈离开的时候我也是同样的感觉,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有释怀,包括乔思圆的事情,所以我没有办法安慰你淡忘,但我保证会一直在你身边。"
祝庭被她一番话触动了,眼神温柔地看过去,对上那双同样柔和的眼眸时恍然觉得回到最初在蓝鲸的子飞梭上时。
真奇怪,他最近越发容易想起过去了。他顿了下,翻过手和时槿十指相扣:"我也会在你身边的。"
时槿笑笑,在出了暗流层进入钢铁之城时她终于开口问出了那个想问的问题:"如果我们真的回到了过去,忘记了对方和一切怎么办?"
祝庭如获珍宝的把她的手牵起来,珍重地在她手背上烙下个吻,轻轻说:"那我也会找到你的,无论在哪里,记不记得,什么身份,我都会找到你的。"
祝庭眼睫颤动,又说:"你在中央城的房子里见过苏怡了吧?"
时槿被他提醒才忽然想起这回事,苏尔尔都还没机会和苏怡见面,她瞪大了眼道:"见到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苏怡就是苏尔尔一直在找的姐姐,还没机会来见一面。"
祝庭明显是知道这件事的:"苏怡之前偷渡来主城,被白色大楼的人抓住了,我看她太可怜就救了她,但还是没办法把她的病治好。我们第一次见面确实是在那个喷漆墙那里,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多想……苏怡那里有一份这几年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时槿惊讶了下,旋即说:"苏怡她可以来钢铁之城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是我做的人工智能,我这边程序允许就可以让她出现在任何我的设备或者房子里。"祝庭解释道。
"那可以让苏尔尔和她见一面了!"时槿豁然开朗,说。
祝庭点点头。
于是回到钢铁之城的临时营地不久,时槿就通过祝庭那边拉线牵桥远程让在灰宁区的苏尔尔和苏怡见上面了。这还得归功于祝庭在那边帮自卫军购置了许多医疗设备,因而苏怡放下了维持房屋防护罩的任务,以医疗设备的人工智能形式和苏尔尔见上了实际的一面。
"我现在幸福得觉得可以立刻死去了。"苏尔尔口无遮拦,抱着勉强维持实体的苏怡开心得流眼泪。
时槿简直想远程给她呼一巴掌,骂道:"少说不吉利的,你们在那边不要出门了,有出现病毒传播案例一定要立马隔离,听到了吗?"
"Yessir~"苏尔尔乐道,在这小孩眼里爱高于一切,根本没把时槿的话放到心里。
时槿无奈,但见她那么快乐自己也不由得笑了。
在画外的苏怡突然走过来深深地向时槿鞠了一躬。
"哎干什么?"时槿和苏尔尔同时惊讶了下,时槿在人来人往的实验大厅里本来蹲着的,这一下都差点蹦起来了。
苏怡神色很郑重,尽管她因为生病早故的原因现在看起来已经比苏尔尔小好几岁了,她说:"谢谢你一直照顾尔尔,真的很感谢。对了,祝庭在我这放了好几年的礼物我已经传到你的天穹里了,你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打开,遇见你们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感谢你们。"
时槿很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打了个哈哈就挂掉了通讯。
祝庭从回来就忙得马不停蹄了,在和靳方圆他们对接做覆盖面更广的环形能量场,三方势力联合起来后效率很高,当场就由祝庭和青尧行等人拍定了将这个装置落实在钢铁之城里,于是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忙于搬设备、组装以及做最后的试验。
时槿回来时看见钢铁之城已经寸草不生了,足以见到这个病毒蔓延的速度和破坏性,留给众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回来后还给叶瑞歌又发了好几条讯息,希望能第一时间得到她出来的消息,但都石沉大海。
时槿心里堆着杂七杂八的事情,就这么走到了昨夜休息过的祝庭的房间。
朗朗白日,窗户外阳光倾泻,今天并不像祝其衍说的,反而是个难得的晴天。她关上门,就这么靠着床垫滑坐到地上,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
她做了会心理准备,点开了那份显示格式未知的文件。
然后她发现,这是一封写了很多年的信,或者说是日志,里面详细记录了祝庭从多年前的塔纳托斯到他们前段时间重归于好之间的种种对她说的话。
日志里被祝庭加入了自己的情绪,时槿就这么沉浸在他的灵魂里,随着日志里和她的每一次接触、分离而动荡,她被吸入这样一片海洋里,来时路有时幸福有时冷清,断带的两人彻底分离的前几年则满是痛苦。
时槿不知不觉看得泪流满面,再一抬头时外面已是夕阳落下了。
她深吸口气,再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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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腿都麻了,在原地适应了半天才重新拾起对腿脚的感知。
时槿走出去,血红色的夕阳在远处落下,她把眼泪擦干,忽然非常地想见到祝庭。
……
准备的日子过得非常快,应该说是全人类精尖的科技人才聚集在一起的效率是非常快的,不过短短三天,一个足以覆盖整个主城的、大小有一千平方米、以靳方圆一行人研究出的主环形场为核心的能量场建设完毕,在修建过程中又有不少人不幸被感染而丧命,因而所有人都干得越发勤奋。
现在不仅仅是乔恩方家可以看见一些过去现在交织的数据流了,全钢铁之城随处可见,这些发疯干活的科学家将能量场铺设在了路上每个角落,正中心是普伦勒,尽管那里被感染最严重到草木植被都已经消失,但因为地理位置还是成为了整个能量场的正中心。
时槿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做后勤,她没有什么物理知识,就帮忙接替了医疗部给回来营地的每个人做检测的任务。
显而易见的是在这几天死亡人数和感染人数都急剧上升,虽然没有官方的调查,但就凭时槿检测出来的都已经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了,一楼那个巨大的显示屏红色代替绿色。
很多科学家的、建筑师的、医生的生命流失在指尖,更别提毫无防护的普通人,祝庭说的没错,这场灾难就好像是上天故意用来针对人类和整个白星的。
通过接上所有主城和还活着的人类的通讯频道,青尧行端坐着,严肃发布这场跃迁的通知时时刻刻在各频道公布着,让所有公众都保有这份知情权。
“面对人类前所未有的巨大灾害,现有的科技无法找到在现世破解的道路,于是我们研究出了可以进行时空跃迁的环形能量场,达一千平方米,覆盖面积是整个主城,同步阵列已达99.98%,目标‘伊甸’的过去坐标稳定。”
“这是一次冒险但事关人类存亡而不得不做的选择,我们已经无可退路了。而对于能量场所能带我们进行的跃迁,我想必须告诉大家以下几个事实。”
“一,我们无法确定回到具体的过去坐标,只知道是在远在白星纪纪元开始之前的时间点,这样能最大程度保证不会重演历史的悲剧。二,根据目前的实验来看,宇宙不允许过去的信息完整地侵入现在或未来,尤其当我们是以一个‘异物’的姿态整体跃迁时。‘锚定’过程引发的时空调和…必然会清洗掉与旧法则绑定最深的那部分信息——我们的集体记忆,我们的历史烙印,就是我们本身携带的‘旧法则’。”
“因此,我们会到达‘伊甸’,但我们将不再是我们。所以我们给所有人选择,在白星纪203年7月10日下午五点我们将会给所有人发送跃迁的链接信号,接受或者不接受的选择权在所有人手里。”
“最后,愿人类文明永垂不朽。”
在环形能量场开始预备启动的那瞬间,也即青尧行发布这段讲话的瞬间,所有还存活的人都可以看见窗外的天空因全球能量阵列的预热呈现出不祥的蓝绿色脉动,有如裙摆翩翩的极光。
巨大的能量环流在云端若隐若现,那是人类为自己打造的、通往未知同时也是通往遗忘的方舟。
越到最后时刻,时槿越发不安起来。她常常都还是在营地内,看着时刻围绕在上空的蓝绿色光景,把脑海里的记忆全部都完完整整地过了一遍。
梦中的伊甸园真的能到达吗?
最后一个晚上,时槿躺在单人床上彻夜难眠,凌晨的时候有人窸窸窣窣地进屋,然后熟练地钻进了她旁边的被窝里。
时槿本来就没睡着,被旁边人搂住腰的时候闷闷地开口:“回来了?”
祝庭见她没睡有些惊讶,半晌又轻声问她:“在担心明天的事情?”
时槿蜷缩进他怀里,又动了会找到个自己舒服的姿势窝着,道:“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会忘记一切,我也不想忘记你。”
祝庭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发旋:“那我们留下来?”
时槿被他的毫无原则震惊了,半晌她捏着祝庭的衣角摇摇头:“在这里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窗外持久亮着的脉冲光波时不时透过窗帘的缝隙晃进屋里,像她心中的情绪荡来荡去。
祝庭低声笑,对于这一切他倒是接受良好:“你相信我吗?”
“怎么不相信,命都给过你好几次了。”时槿无奈道,想起没失忆以前在塔纳托斯的日子,祝庭常常是她的眼睛,而她会毫无怀疑地冲向祝庭让她去的每一个地方。
祝庭眼神很温柔,自从脱离白色大楼的控制以后他对于自己情绪的把控就消弭了很多,现世也不再需要这些造梦的人了。他把时槿从自己怀里捞出来亲了口,女孩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看得祝庭心痒痒,他和时槿对视道:“那就等我来找你,好不好?”
时槿毫无预兆地落下泪来,她慌乱地擦眼泪,又点头:“好……我真的没想哭。”
“我知道,你只是舍不得。”祝庭顺着她的眼泪吻过去,和她唇瓣相抵,喟叹道。
时槿吸了下鼻涕,又埋回祝庭的胸膛里,声音嗡嗡地:“睡觉。”
“好。”祝庭回答她。
第二天下午十指紧扣的两人和无数主城的人都按下了选择链接的选项,时槿在最后的关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米迦勒的影子,米迦勒出现的时候周围都非常安静,蓝绿色的光在她身旁停滞,她看着时槿,胸前的红宝石很亮眼。
“米迦勒?”时槿喊道。
米迦勒点点头,但是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把胸前的红宝石卸下了,非常郑重地放到了时槿手里。时槿眨了眨眼,在她的背后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笑着的时知津和安榆的身影,她眼眶一下子红了。
米迦勒对她笑了下,下一秒随风消逝不见,在空中留下一个鲸鱼的影子,一阵鲸歌风铃一样略过,她一瞬间好像在万物生的海底,又好像是妈妈的子宫,温暖而沉溺。
“等等——”时槿抓住手中的项链,徒劳地伸出手想要留住米迦勒的身影,但只抓到了空气。
下一秒,一个个光点自这个星球上升起,和遥遥的蓝绿色天际交相呼应,人们在最后时候手牵着手,奔向一个已经过去的但足够美好的未来。
而世界偌大,此刻所有的亡魂都得以安息,所有的遗憾都在等待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