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天道昭昭，亘古不变，遵循其自然而然的规律，才能绵延不绝，


    如今你已被私欲蒙蔽双眼，妄图操控规则，成为破坏天道自然运转的最大元凶，六界最底层的芸芸众生将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何其惨痛的代价，你可曾想过？”


    “那又如何？”


    无妄眼神充满不屑，“我都说了，这些只是暂时的，等这段时间过去，将会是一个新的六界。”


    宴珠：“疯子。”


    昊天：“藐视众生，无视底层，这就是你说的何德何能吗？本座就算是将这个位置让给你，你也做不好。”


    昊天的狂妄和嘲讽直接让无妄黑了脸。


    昊天仍在继续：“不过，若是从前的无妄，或许本座会让给你，这神界之主本座不稀罕，但现在，泯灭人性，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这神界、人界交予你手，与炼狱无异。”


    在昊天提及腾出神界之主的时候，神情散漫，九重神殿外的天空平地起惊雷。


    “轰！”


    宴珠挑眉，天道亲自选出的神界之主，哪能说让就让。


    见昊天无所谓神界之主的位置，无妄简直目眦欲裂，他步步为营，精心设计想要的东西在他人看来，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怎能不气？


    昊天沉声：“无妄已伏法，为夜长梦多，立即押往雷罚台，行刑。”


    归藏躬身行礼：“谨遵神谕。”


    话落，九璃自门外走进，朝昊天行礼：“禀天君，九重神殿被众神包围，经辨认，大多数是无妄的子弟，还有一些不知情被怂恿的神。”


    昊天撇了一眼玲珑棋中闭眼假寐的无妄，“诸神心目中的无妄神尊德高望重，应当从未想过被利用。”


    “借用可利用的一切机会，方能成就大事。”


    无妄没有半分愧疚。


    宴珠望向九璃，对方清瘦许多。


    随后在雷刑台边上，宴珠将凤凰羽递给九璃：“这是锦凰的东西，你替她保管最为合适。”


    九璃的目光停留在那一抹火红，半晌后它移开目光，喑哑道：“这是她留给你护身的东西，你便好好带着。”


    话落，宴珠将凤凰羽直接放在九璃轻颤的手心，“想来你也听说了闻笙陨落后转世的消息，想来锦凰会在以后得某一天以普通人身份归来，但也可能你二人不再重逢，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你困在过去。”


    “九璃如今是戴罪之身，等神界事了，我便游历四海，直至我陨落。”


    宴珠叹气，看来这人是听不进去了，一直坚信锦凰会转世成功，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宴珠忽觉清玄捏了捏她垂在身侧的手，只是长袍宽大，外人看不出来。


    她扭头看了过去，清玄传音：有个念想，终究是好的。


    宴珠回：锦凰肯定不希望九璃被过去折磨。


    宴珠刚要说什么，便被不远处乱糟糟的人群吸引了动静。


    有人提声高喊：“不知无妄神尊所犯何事？竟然要受到雷罚之刑？”


    “师尊常年游历在外，不知触犯那条神规？”


    人群中既有无妄的忠实子弟，也有路人为其打抱不平，雷刑台里里外外都是人，可见对方声明在外，深入人心。


    昊天看了一眼红乐，后者立即用灵力扩音，声音充斥整个雷刑台：“无妄以下犯上，伤了天君圣体，妄想成为神界之主，按照神规，应以紫雷数道，直至其神魂消散，神骨不再！”


    “什么？”


    “这太狠了？”


    “不对啊，无妄神尊怎么会忤逆天君？”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看神尊忍辱负重的样子，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无妄神情悲戚，怜悯地看向台下的诸神，言语中不含半个逼迫，却字字透露着权势压人的心寒。


    “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神规如此，不可更改，希望我走后诸位以此为记。”


    无妄的话模糊不清，不同的人听来各有理解。


    宴珠压低声音问清玄：“无妄当真认罪？”


    这么简单容易吗？


    清玄：“瓶子还未找到，再看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归藏：“会不会又是分身？”


    清玄：“这次是本体，若是分身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他无法给诸神一个解释。”


    宴珠一脸困惑：“如今他被我们控制，无法夺舍，只能在雷刑台上受罚，难道还会有别的后招？”


    清玄睨向一旁看戏的归藏，后者察觉后，转过来的脸上十分茫然：“别看我，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我都想着快点结束回家找镜月呢。”


    “……”


    宴珠总觉得清玄和归藏之间有一种微妙的秘密，不过既然二人不讲，那她也不准备问，道，“镜月在神界？”


    “哪能啊，人界呢。”


    提及镜月，归藏多了分懒洋洋的神态，解释：“神门近日情况不稳定，随时有关闭的风险，对肉体凡胎影响甚大。”


    话落，归藏转头问清玄：“你昨日说由于无妄的作妖，神门在半个月后便会关闭，这个时间饥饿真？”


    清玄扫了一圈脸上愤愤之色的人群，颔首：“原本神门能够坚持百年，但妖界人界的运势陡然转变，神门也受到了影响。”


    宴珠看向高台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无妄，以及高喊声愈发强烈的众人，内心升起不妙的预感。


    “天君此刻若是执意降罚无妄，可能会激起诸神不满。”


    归藏：“或许无妄真正的意图便是让天君引起群愤……”


    “轰隆——”


    眼见紫雷快要落下来，清玄收回看向人群的视线，上前一步，附耳同昊天说了什么，后者摆手，紫雷暂停了一下。


    昊天侧眸：“今日无妄必须被罚，至于解释，本座已经给了足够的解释，只是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而已。”


    昊天态度强势，没有半分转圜余地。


    下一秒，紫雷酝酿的同时，诸神冲破神侍的阻拦，犹如浪潮般有不可阻挡之势，讨要一个准确的事实。


    “天君，不知有何证据证明无妄神尊犯了如此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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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神纷纷讨要一个证据。


    宴珠连忙将无咎呈给昊天，还好她留了个后手。


    无咎：“……”


    昊天的目光滑到清玄身上，后者会意，将无咎的画面投射在半空。


    见到熟悉的场景，本是纹丝不动的无妄，眼底闪过阴霾，又是这个宴珠，还有清玄，屡次三番坏他好事。


    无咎从开始九重神殿外开始录到最后一刻，在宴珠特意强调下，将无妄的一举一动都录在画面中，里面的无妄神情倨傲，大言不惭妄想取代天道，逼迫神界之主，与他们平日看到的无妄截然相反，此刻的这个人已被欲望和野心吞噬，只剩下躯壳。


    诸神看完最后一秒，这才恍悟被人牵着鼻子走了，纷纷将火气对准无妄的子弟们，以及雷刑台上的无妄。此刻的无妄神色冰冷，脸上黑压压的阴沉，气势骇人。有些知道内情的弟子们见情势不妙，当下慌了神，眼神询问那人下一步要如何。


    无妄痛声：“诸位又怎么知道这画面的真实性？”


    躁动的场面开始冷却，诸神面露犹豫，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


    无咎忍不了有人质疑它，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吐露言语：“我是主人的伴生神器，若是说谎，要是被天道知晓，会受罚的好吗？”


    宴珠收回无咎，稳稳地看向众人：“我可立道心誓。”


    归藏面色一变。


    清玄未发一语，嘴角抿直神色有着不明显的紧绷。


    人群窃窃私语。


    “若有人言语与道心誓不符，修炼停滞不说，极易产生心魔。”


    “净浊神这是将自己的修行赌上了。”


    半晌，有人喊：“既然净浊神愿意立下道心誓来辨别您伴生神器真假，那我们自然愿意相信。”


    宴珠嘴角一勾，面向清玄，极其自然坦荡地开口：“我不会道心誓言手决，神君可愿助我？”


    清玄点头：“我的荣幸。


    众目睽睽下，二人一前一后，清玄揽过宴珠纤细的手腕，眉眼温顺地教导女子复杂的手势。


    这一幕落在台下女君的眼里，着实碎了一大片真心。


    原本清玄被宴珠赶出孤境，修为相继恢复，加上天君近臣的身份，有不少女君芳心暗许。


    由于清玄一直在外处理要事，行踪不定，还没找到机会与清冷谪君偶遇，谁承想那人与一个女子有了亲密的动作。


    昊天挑眉，眼中尽是看戏的姿态。


    二人并未注意到台下的异样，宴珠在身后男人的帮助下，立下道心誓。


    阵法完成的那一刻金光大盛，直冲云霄，半晌后，女子安然无恙，无咎也被天道惩罚，足以证明画面的真实性。


    一时间诸神脸色凝重，沉默地看向雷刑台上的无妄。


    天雷滚滚中，一条紫电劈开半空，有人颤颤巍巍地开口：“所以无妄神尊，一直都是骗我们的？”


    “没错，你们敬重的无妄神尊，搅动六界安宁，野心大的很呢！”


    钟离夜自人群后缓缓飞来，稳稳落在宴珠身旁，刚要再进一步，结果被清玄以身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