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野居，摆设雅致，屋内一尘不染，光线恰到好处，一面半人高镜面映着雕花大床上的一抹倩影，女子纱衣泛着金粉。


    不过更为惹眼的，是女子那张迷蒙的脸，带着层层水雾，似是山野中沾着清露的花。


    清玄看着缠在自己腰身的纤纤素手，眼神晦暗，更多的是无奈和克制，大手桎梏着宴珠的下一步动作。


    “再靠近，你会后悔的。”


    “什么？”


    宴珠昏沉的意志中带着些许渴求，红唇往上攀，蹭着宽厚的胸膛，一路往上，划过男人紧绷的喉结……


    清玄呼吸更加沉重。


    若有若无的触碰直接令他乱了理智。


    “不会后悔的。”


    宴珠双手抚过清玄的耳廓、下颌。


    清玄大手贴上女子的后颈，将脑袋扣在胸膛，制止其动作的同时，暗自喘息，平复着被撩起的暗火。


    “依兰香的药劲而已，熬一熬也可以。”


    她不清醒，他不能趁人之危。


    清玄：“依兰香的药效很快就会过去，再坚持一下。”


    清玄闭了闭眼，将人稳稳压着，直至宴珠传来轻吟，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松手低头看了过去。


    不料被宴珠一个猛冲，天旋地转后别扑倒在榻。


    清玄瞳孔微缩，似是不可思议，随后反应过来之时，宴珠已然捧着他的脸细细嘬着，传来阵阵痒意，某处顿时升起难言的躁动。


    “不行，宴珠。”


    宴珠感受到身下男人的异常，红唇贴着男人的耳廓，吐气幽兰，仿若最魅惑人心的妖：“你也很想，不是吗？”


    “砰——”


    桌子上的花瓶因为主人识海的剧烈震荡原地破碎，犹如男人的意志，崩然倒塌。


    四目相对之时，宴珠正继续下一步动作，谁料下一秒再次天旋地转，二人已换了身位。


    清玄看着身下女子迷蒙的秋眸，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瞬间崩掉，俯身含住女子的呼吸。


    ……


    空气灼热。


    宴珠因为难耐发出的喘息全部被男人吞如腹中。


    清玄：“我是谁？”


    动作不乏急迫和强势，宴珠只觉得肺里的空气被抽了个干净。


    “唔……”


    “我是谁？”


    宴珠身处男人给予她的暴风雨之中，意识在云端和深渊间不断沉浮，完全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


    得不到回复的清玄也不着急，纵然额头布满细汗，男人也只是亲吻唇畔，不断吸磨，盯着宴珠的脸，继续问。


    “我是谁？”


    由于男人的主动，宴珠身体的难受得到舒缓，却因为这停顿，如潮水般再次涌了上来，席卷她的识海，反扑之后她唇间溢出轻吟，想要的更多了。


    宴珠得到了呼吸的空隙，缓缓睁开双眸，看向上方男人克制的目光。


    “嗯？我是谁？”


    清玄摸上女子潮热的脸，嗓音醇厚，宴珠的耳廓泛起阵阵痒意。


    “清玄……”


    “想要吗？”


    宴珠咬唇，点头。


    男人闻言低笑一声，火速捏决，将女子身上凌乱的衣衫收拾整齐，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下，开口：“你以为我不想？但不是这种情况，嗯？我要的是，你清醒的情况下，再属于我，完完全全。”


    男人一字一顿道：“不然依照你的性子，定然又要装作什么都忘了，那我岂不是很亏？”


    宴珠眨了眨杏眸，都这个地步了……实在是没眼看，到底是谁亏啊？！


    女子难耐的动了动，在男人整理自己衣衫的时候，再次将人扑倒，笑道：“难不成清玄神君……喜欢这样……”


    宴珠伸手往下的瞬间，就被清玄制止，男人神色莫辨，但微微发抖的音色暴露了他的僵硬与隐忍。


    “我更喜欢这样。”


    “？”


    清玄挥袖之际，顷刻间二人来到镜中世界。


    入眼是一片青葱草地，以及此刻身处其中的冷潭。


    冷水减轻身心躁动，宴珠唤回半分理智，蹙眉看向暮色四合，月华倾泻的地方：“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短促一笑，压了压眉心：“在我人界的落脚地，放心，是安全的，此刻我们在镜中世界，这一方潭水不深，足以替你缓解依兰香的药劲。”


    清玄声音带着三分喑哑，宴珠注意到男人身上的某处异动，放佛被电到般迅速撇过了脸。


    男人见状，自喉间发出一声短笑，似是呢喃，又是幽怨。


    “宴珠，我就知道，还好刚刚没有顺你的意。”


    宴珠：……


    类似控诉般，清玄继续：“怎么，现在反悔了？害怕了？”


    “不是……你想多了。”


    宴珠顶着头顶那道偏冷的目光，斟酌着措辞，“既然早就有这个地方，为何不一开始就带我来这儿？”


    清玄不咸不淡地开口：“神尊倒是学会了倒打一耙。”


    “？”


    “神尊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缠着我，不给我丝毫机会。”


    “……”


    清玄目光细细扫过宴珠的脸，发现对方眉眼微蹙，神色转冷，开口：“怎么，想不起来了？我倒是不介意帮神尊回忆，但只怕神尊多忘事，我很吃亏的。”


    男人双手虚虚拢住女子单薄的双肩。


    依兰香随着潭水的浸泡，药劲散去大半，宴珠觉得精气神恢复了三分。


    于是她翻了个白眼，伸手将清玄的手拍开。


    “啪——”力气不小。


    清玄挑眉：“看来恢复不错，不过……用完就扔？”


    “注意措辞。”


    “哪里不对？”


    不知想起什么，宴珠脸颊刚刚褪去的红晕再次泛着光泽：“别胡说……”


    “呵。”


    面对女子“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清玄虽早已有多预料，但男人心中下意识并不想看到女子退缩。


    宴珠正要说什么，头顶一片阴影笼罩，下一秒唇畔传来冰凉的触感，随即是阵阵轻咬。


    明明在寺庙中男人动作青涩，不得章法，只有原始驱动下的啃咬，如今动作娴熟，力度适中，让人逐渐沉沦其中。


    宴珠体内歇下去的燥热再次蠢蠢欲动，本能下，她的一双白皙纤细的小臂缓缓搭上男子宽厚的肩膀。


    清玄轻笑一声，故意撩拨，看着眼前人步步动情，在合适的时机，他突然揽住宴珠的后腰，大手用力一摁，水中的二人贴合地更为密切。


    “嗯……”


    宴珠无意识地发出细喘，话出，才恍觉尴尬，于是用力掐了一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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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间的细肉，但男人浑身上下肌肉紧致结实，她无从下手。


    “你……唔……故意……”的！


    两唇微微分离，女子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清玄眉眼戏谑，上扬的眼尾泛红中带着几分愉悦。


    “怎么，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宴珠杏眸微瞪，张了张嘴，半晌憋出几个字：“强词夺理。”


    她想起往日撩拨清玄的时候……


    忽而，木簪忽隐忽闪，如同垂挂夜幕的星子。


    宴珠注意到男人微动的脸色，摸了摸木簪，问：“怎么了？”


    “小事情，”


    清玄抬手抽出木簪，扬手一抛，将其丢出镜中世界。


    木簪看着围在镜子面前的无咎和蓍草珠，气呼呼的小奶音：“你主人，小气。”


    似是刚学会言语，表达不怎么流畅。


    蓍草珠紫光闪了一下。


    无咎翻译：“它说分人。”


    “我是神器，又不是人，看一会怎么了……”


    再说它刚生出灵智，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凑巧碰到了，如今被嫌弃的甩出来，它不要面子的吗？


    镜中世界。


    “木簪有问题。”


    宴珠直接道，“怎么，不想告诉我？”


    清玄低笑一声，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便是。


    它生出了灵智，为你我隐私着想，还是将它丢出去为好。”


    宴珠有点不可思议：“什么时候生出的灵智？”


    清玄挑眉，故意拉长尾音：“可能刚刚？也可能在我们进屋的……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


    宴珠张了张嘴，有些尴尬：“你怎么……才发现……”


    面对女子的无理取闹，清玄嘴角勾了勾，淡笑：“这可不怪我。”


    男人音色难掩愉悦。


    宴珠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清玄在愉悦什么。


    “行了，身体没有什么异样了，走吧。”


    话落，女子化作一道流光飞出了镜中世界。


    夜色微凉，星幕垂接山河，融为一体。


    清玄拉住女子往外走的动作：“不急，镜月会处理。”


    提及镜月，宴珠扭头，问：“你跟镜月商量好了？怎么不告诉我？”


    语气带着宴珠自己都未察觉的凶巴巴，以及某种莫名的情绪，类似心底塞了一团棉花，被浸满了水，很堵。


    岂料男人闻言笑了一声，宴珠莫名更气了：“还笑？”


    清玄想到某个可能，笑意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整个胸腔都在隐隐发颤，在宴珠即将炸毛之际，迅速开口安抚：“不是商量好，只是给了她另一个选择，是她自己选的路。”


    宴珠挑眉，似懂非懂，不过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镜月真的是闻笙？”


    清玄点头：“蓍草珠显示，她所寻的那个背影极有可能就是归藏。”


    宴珠自顾自坐在桌边，抬眼望了望月色，半晌后开口：“记得锦凰说过，闻笙神尊和归藏最后不欢而散，闻笙一走就是百年，而如今成为人界修士，会不会当年另有隐情？”


    清玄沉思片刻：“极有可能闻笙在当年就已经陨落，离开归藏是她的无奈选择，而如今出现在人界，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