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众生皆苦1
作品:《废土女娲》 1号卫星城,浮空艇落地站台。
作为唯一可以进入浮空第一基地的地面站口,这里总是如此忙碌。
从其他地面基地赶来的人、举家获得搬迁资格的人、求学求医求一切的人......形形色色的人群在此处来来往往。
对比起进站口的热闹,出站口就显得有些萧条了。这里除了行色匆匆穿着各式制服的人员和凶神恶煞的赏金猎人以外,是基本没有其他人出没的。
从地面基地去往浮空基地需要经过严格的防感染检查,因此只能从1号卫星城的站台进入第一基地,从浮空基地离开却没那么多限制,浮空基地任何一个站台都可以。
陆凌就是这些身着制服的其中一员,一身黑色制服衬得她格外高挑,随着浮空艇逐渐下降,与地面的高度差渐渐缩小,她的心情越来越激荡。
出了站口的那一刻,她脸上的兴奋和激动,遮都遮不住,旁人一眼瞧着就觉得这姑娘身上肯定发生了特别高兴的事。
陆凌此时也不管什么价格不价格了,招手叫了一辆停在路旁的破旧小三轮,一屁股坐在略显破旧的坐垫上,对前面的车主说:“189区中等军校。”
“好嘞!坐好扶稳哈!”三轮车主爽快答应,嘱咐了陆凌一句,动作麻利地松开手刹,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陆凌坐在后座,单手稳稳扶住身后光滑的护栏。
车速很快,带起一阵尘土飞扬,很快就将陆凌弄得灰头土脸,一股熟悉的土腥味钻入鼻间,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这味道熟悉到令人安心。
等红绿灯的时候,车主和陆凌攀谈,他是个看着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身形有些偏瘦,但是肌肉紧实,一看就是干体力活的。
果不其然,交谈之下,车主说他做这行已经快二十年了,平时就载人,还有的时候回送点货物。
“叔,您今年贵庚呀?”陆凌好奇问道。
“我今年三十七快四十啦,老咯。”王叔爽朗一笑,眼角绽开了花,额头间满是深刻的纹路。
“哪里,这不是正当壮年吗?”陆凌打趣。
“这不是还没攒到钱买感染清除剂嘛,买不到不久没几年好活了。”
“哎呀,不说这个,姑娘你是军校的呀,这是去浮空城考试来?”
王叔趁着堵车间隙回头朝陆凌看了一眼,羡慕道:“我家那个臭小子,也吵着闹着要上军校,家里条件不好没上成。”
陆凌听得有些发愣,手指微微用力,陷入了柔软的坐垫,她垂下眼,低声喃喃道:“我也是。”
“啊?你说啥姑娘?”王叔没听清,大声问。
陆凌回过神,收回手捂在胸前的背包,“我说,我其实是因为老师和学校帮助了我很多。”
“那你成绩一定很好吧。”
“还算可以。”
“那你父母可算是有福了。”
......
三轮车穿过大街小巷,城市中心簇新的小高楼被甩在身后,越来越多的低矮楼房映入眼帘。
“到了,姑娘30哈。”王叔捏住刹车,将车稳稳停在了189中等军校破旧的大门前。
陆凌掏出钱递给他,道了句谢,对方摆摆手示意不用,油门一轰,马不停蹄地赶去接下一单生意了。
她迈开腿走到保安亭,指骨敲了敲泛黄的玻璃窗。房间内阵阵摩挲声响起,不一会,一个满头斑驳白发的老嬷打开窗,探出头来瞅了她一眼,认出来人是陆凌,笑着说“小凌回来了啊,李老师可等你太久了,一天要问我十几遍。”
说完她慢腾腾地挪出来,从里面打开门栓。
门栓打开后,陆凌自己推开了门,听到冯奶奶这话,不免有些好笑道:“她老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辛苦冯奶奶你了,我等会说说她。”
“哪有的事,一点都不辛苦,你可千万别跟老李说哈,不然她得念叨死我。”冯奶奶想到李不离那臭脾气就头疼,一把拉住陆凌的手臂,赶紧制止她,生怕晚一步这姑娘就当真了。
“骗您的,我哪里敢说李老师她老人家。”陆凌眼见冯奶奶当真,赶忙改口,还略显顽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哎呦,你这小赖皮,开玩笑到我头上了是吧!?”冯奶奶一看她这鬼精鬼精的样子,就知道陆凌这小赖皮又拿人开涮了,怎么还有年纪越大越无赖的。
冯奶奶抄起铁砂掌就往陆凌身上招呼,一只手还钳主她的胳膊,直打得陆凌嗷嗷叫,显然这也是个对付小赖皮的高手。
“错了!哎呦哎呦,疼!错了!错了!”手臂被抓住,陆凌跑也跑不掉,只得连连告饶。
“哼!”冯奶奶见她叫得可怜,冷哼一声,放过了她。
脱离钳制,陆凌再也不敢调皮,赶忙跑进校园。
校园不大,就一个简单的训练场和几栋两层的红砖建筑,岁月侵蚀下,红砖已经有些风蚀痕迹,但还是算得上189区数一数二的好房子了。
至少对于幼年时期陆凌来说,绝对是的。
此时,塑胶训练场上,一群十三、四岁的少女少年正在烈阳下挥汗如雨,豆粒大的汗珠从她们稚嫩的脸颊滑下。
训练场正中央,李老太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但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偷懒都逃不过她锐利的双眼。
时不时传来她老人家中气十足怒吼声:“跑这么慢!今天没吃饭是么!?”
“乐洋,想干嘛,找死是不是!”
或许是实在不耐烦了,李老太太抽出她那根已经被摩挲得油光水亮的藤鞭,不耐烦地在掌心中一上一下轻击着。
陆凌站在角落,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原本激荡不已的心瞬间就平静下来。
过去七年,伴随着每个日升日落,她也是如此。破旧的训练场、严厉的师长和烈日与汗水见证了短短十七年人生的半程。
时至如今,她回头看,当年不明白的严厉、半懂不懂的苦心得到理解与感激,从一块块顽石炼化作永恒的珍珠,成为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衣衫干了又湿,日头慢慢西垂,火霞铺满地面。
“放学!”
“呜吼!”
“哈哈哈哈,走走走回去喝营养液去!”
少女少年勾肩搭背,三三两两相携离去,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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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走在最后,单手撑腰步伐略微有些缓慢。
陆凌迎面走上前,扶上她老人家的手臂,接过藤鞭。
“早就看到你来了,咋样?没考上也没事,大不了回来接你老师我的班,这老胳膊老腿还真是不行了。”有人扶,李老太太乐得轻松,分了一半重量给爱徒。
一天的曝晒,五十几岁的人一声不吭,全程陪伴,全189中等军校师生谁不说一句佩服。
陆凌默默加大了托起的力道,笑着:“那可真是遗憾,接不了您的班了。”
“考上了!?”李老太太大吃一惊,抽出手肘,扭头看向陆凌。
“那还能有假?”陆凌伸手从背包夹层里抽出红色的录取通知书,递过去,“喏,你瞧,封面上这几个大字是啥?”
李老太太双手有些颤抖接过薄薄的一张录取通知书,仿佛它有千斤的重量,她用粗糙的指腹反复抚摸着封面上几个鎏金大字。
半响后,抬头望向陆凌,喃喃出声:“真的是第一军校。”尾音颤抖,泄露了声音主人此刻的心绪并不平静。
“真的,如假包换。”陆凌郑重点了点头。
“好姑娘!我就知道你能行。”
话音刚落,李老太太一把搂住陆凌,几滴温热的液体划过她脖颈的皮肤,留下濡湿的体感。陆凌微微一愣,明明温度不高,她却莫名觉得有些烫,低头又看见李老太太灰白的发顶,莫名恍惚。
曾几何时,她们两个人角色是反着来的,是曾经幼小的她依偎在李老太太怀里,不过短短几年,瘦弱的少女变得高大健硕,昂首而立的女战士变得苍老佝偻。
时光的残忍在此刻就像一记重拳,狠狠击中了陆凌,她鼻头一酸,眼睛像一湾浅浅的湖水,再也承载不住心中的暴雨,泪水潸然而下。
“好了,不哭了,大好的事哭什么。”还是李老太太先收拾好情绪,用陆凌的衣服擦了擦眼角,劝慰哭得稀里哗啦的她,然而抬眼看见对方泛红的双眼,喉咙一梗,差点又没忍住。
这份录取通知书来之不易,走过的这条路也实在太难。
谁都知道第一军校千万人中录取前三千的难度,可除了李老太太,又有多少人知道陆凌从一个189区的孤儿走到今日的艰辛。
那是多少个日升日落见证下的咸湿训练服,是千万次摔摔打打后的血泪伤痕,是令人窘迫的贫困与他人的歧视与偏见。
这是陆凌的来时路,又何尝不是李老太太的来时路。
李老太太从前线退役后,服从安排到189区执教,见过了太多孩子散漫、堕落、放逐。她和军校的其他老师们没有别的愿望,就是想通过自己微薄的力量,通过教育改变这些孩子的命运。
日复一日的坚持中,李老太太都快质疑她们这样的努力到底有没有用,到底能不能改变这群出生社会底层的孩子的命运。
幸运的是,此刻陆凌的成功,将会给军校所有的师生甚至189区的所有居民打上一针强心剂。
告诉众人,努力一定有希望!
即使是茫茫沙海中迷途的旅人,只要努力,也一定能找到那梦中的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