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默看了于恒笑的那么开心，莫名的感觉自己不开心了。


    为了救这小子，他假期的时候，要把自己给赔了。


    虽然从某种方面来看，这是另一种的，增进感情的方式吧，但是如果他没有把握好的话……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播放着灾难片：手脚并用挂在墙头活像只绝望的壁虎；一条腿跨在墙外潇酒不羁，另一条腿却卡在墙缝里进退维谷，造型堪比滑稽剧海报；或者更绝——帅气落地瞬间重心不稳，直接表演一个教科书级的屁股墩地，在美人哥哥面前上演平沙落雁式！


    顾子默感觉他未来一片渺茫。


    “子默 ，子默，你怎么了？”许久不来的李恩突然刷存在感了，本来想跟顾子默打声招呼，然后跟他聊会天，结果，他看到这小子一下子变成熟了…...？


    这家伙现在，这目无焦距的，看起来有点生无可恋的样子。


    就是挺意外的安静……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顾子默看到琥珀色眼睛的朋友回归，愣了一下。


    他记得李恩因为家庭原因，虽然学籍在他们这边，但是一直在京城那边学习，现在居然突然回来了，有点意外之喜。


    其实在他们小学初中的时候，他和于恒、李恩，他们仨个关系一直都很好，因为性格相近，家世差距并不很大（？，在后面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李恩就跟他们分开了，然后他记得李恩第二次分化的时候，还是Alpha。


    他们仨个人都是Alpha。


    “原因有点难解释，反正就是正好回来了…然后就想过来看看。”李恩说。


    顾子默听到这点点头，然后对他说:“那你大概什么时候走？”


    “待会儿就走。”


    “那你这回来有意义吗？”


    “你再这样说，我以后就不回来了。”


    “你这句话能威胁到于恒，但是威胁不到我。”


    “……”李恩黑脸沉默，好吧，他想错了，顾子默这家伙从来没有成熟过，就算是成熟，也肯定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因素装出来的。


    没多久之后，李恩走了，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就像一阵风一样。


    结果这个家伙为了报复顾子默，结果把于恒那小子书包里的零食全顺走了。


    顾子默面露微笑，他一点都不怕，反而好整以暇的等着于恒发现这一切。他帮这家伙解决了目前最大的难题，他感谢自己都来不及，怎么会因为他没有给他守住零食就迁怒他呢？


    结果是，于恒确实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他刚从周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已经上数学课了，结果还他拽着顾子默。


    教导主任办公室内。


    让整个海城国际高中高二生闻风丧胆的灭绝师太，周海燕，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其实她年纪也不大，30出头，穿搭很时髦，长相漂亮，快要到腰的头发卷着，妆容精致的样子，但是正因为这些，才让她整个人都具有反差。


    “进。”听到了敲门声后，周海燕放下了手中的笔，她是个Alpha，虽然级别不高，只是一个B-，但是并不妨碍她的气质很吓人。


    于恒把顾子默，领到了办公室内，在他沉默着，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墻缝里，脑袋埋得低低的，专注地研究着脚边绿萝的每片叶子，仿佛那是宇宙终极奥秘。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周海燕看着顾子默说，声音有点吓人，但是，顾子默是多聪明的人，他看出来了他们主任眼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愤怒，反而是有些好奇。


    真的是吓死他了，上楼梯的时候，他一直在追问于恒发生了什么，于恒抱着他的手，差点哭，被他甩到一边之后，伤心的说:“周主任看出来了，那个检讨不是我写的…对不起默默，我出卖了你。”


    他以为他要面临生存难题了。


    “大概知道了，是因为您让他写的那篇检讨吗？”顾子默没有避开与她对视，他知道跟人说话时要直视对方的眼睛，更何况是长者，这是一种尊重。


    “对，那篇检讨写的很好。”周海燕红唇微勾，竟破天荒地露出一丝堪称“和蔼”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看得顾子默心里发毛。


    “就比如说第一条，我深刻的意识到了我的错误，我不该低教导主任的巡查力度，以及……”周海燕抽出了那张检讨，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起来。


    这种情况，居然让顾子默感觉有点好笑。


    实际上，这篇检讨完全是他美人哥哥的主笔，他偶尔提了几个意见，也被写上去了，嗯，可以说是他们两个一起完成的作品，它的好是应当的。


    所以，周主任想让他做什么呢？


    “这篇检讨既然是你写的，那么我觉得，下周的升国旗仪式，你可以去念一下这份检讨，然后当做检讨的优秀案例，被展示出来，你认为呢？”周海燕问。


    顾子默抽了抽嘴角，这虽然说是在问他，但是他非常清楚，他的意见肯定作用不大。


    这个世界对他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明明犯错的不是他，他帮别人写检讨，行，这个是他乐意的事情，可以接受，但是，为什么他还要在升国旗仪式上念这个检讨？


    一个人在升国旗仪式上念检讨，有第一次，难不成就会有第二次加无数次吗？


    都怪这个检讨，怎么被写的那么好？


    但是肯定不怪美人哥哥……


    “可以。”他装作沉默着思考了一会，然后给出了双方都皆大欢喜的答案。


    顾子默不知道他现在和于恒断绝朋友关系，是否已经迟了。


    不过，回到家之后，他就被桌子上熟悉的缎带礼盒给治愈了。


    “小默，半个小时之前隔壁的那位夏先生来了。”冯姨对顾子默笑了笑。


    “嗯嗯，谢谢你冯姨。”顾子默随手捞了个椅子坐下，然后解开了白色的缎带，这次看到的不是草莓蛋糕，而是草莓布丁。


    草莓还是很新鲜的样子，被切开了，能让人看到里面泛着粉的果肉，然后布丁看起来很q弹，还能反射出灯光，颜色是一种很吸引人的浅黄色，它周围还撒上了一点用来解腻装饰的柠檬，以及还带着点水光的蓝莓。看上去又是非常好吃的样子。


    顾子默感觉人生又有些盼头了。


    想到昨天加到的联系方式，他拿出了手机，看到了置顶，点开了一个备注“哥哥”的人。


    他喜欢这个称呼。


    「夏哥，谢谢你的草莓布丁，感觉很好吃的样子ovo」


    「不用谢，你的检讨怎么样，你们教导主任原谅你了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qwq」


    「怎么了吗？」


    「没什么，没什么，教导主任已经原谅我了」


    「嗯，没事就好」


    其实是有事的，所以让他升国旗的时候，去念一下优秀检讨范例……但是他不敢说，这也太丢人了……


    “所以说，你真的跟那个小Alpha还有点进展吗？”陈允泽有点啧啧称奇。


    夏序虽然看起来温柔有礼，但实际上特别难靠近的，而他跟那个Alpha相处时的那种样子，真的很罕见。


    “是的吧？我们交换了名字和联系方式之类的，然后他偶尔也会给我发信息。”夏序回他说，声音依旧清润。


    陈允泽坐在车上，窗外的风景飞掠而过，一片灯红酒绿，他本来想抽一根烟，但是刚点燃，就突然想到了某个人说的话，他皱了皱眉，还是把烟又熄灭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陈允泽问。


    夏序感觉对方好像刚刚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因为年纪缘故吧，很单纯可爱。”


    “啧，单纯可爱？这个词好像不适合一个Alpha。”


    “但是就是这样子，就像温柔体贴，也不适合一个Alpha，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夏序听出来了他情绪有点不对劲，其实他和那个人的事情，他只觉得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这两个人身上又束缚的东西太多，所以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明明已经相爱过，但是却又分开。


    “你和宋枫怎么了？”夏序说完这句话之后，微微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问这个……？还是你想的那样，陌生人。”陈允泽打开了半截车窗，外面已经下雨了，淋湿了京城的繁华与沧桑，雨声跟车笛声混在一起，然后又因为风，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就好像两年前，他一次与那个Alpha初见时的模样。


    又好像，他们分手时，他强吻着对方，甚至把他的唇咬破时的样子，弄得Alpha泪水流下。


    “两天前许家的庆功宴上，”陈允泽盯着雨刮器在玻璃上割裂霓虹光影，“我端着酒撞见他……这位新晋地产巨子连眼皮都没抬——”


    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像拂开一粒碍眼的灰尘。


    “叮零零”


    床头的手机响了，顾子默下意识的拿过手机，把它扔到了一边去，然后还没有躺下半分钟，他就又睁开了双眼。


    今天周六，他跟人有约来着。


    快速的打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11点半，还行，因为早上对方特别贴心，好像担心他起不来，然后中午又太热了，所以他们就约定的是7点左右的时候出去。


    但是，顾子默心里面有他的打算，这虽然不是约会，但是在他心里面已经约会同等重要了，他吃完饭之后要利用多余的时间，好好的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的衣服，然后，如果有时间的话再去稍微做个发型。


    衣柜像被飓风洗礼过，精心叠放的衣服们壮烈牺牲，在床上堆砌成一座座绝望的“时尚坟场”。顾子默站在废墟中央，拎起一件又一件，对着镜子比划，眉头越锁越紧。


    ——这件太幼稚，那件太浮夸，这件颜色不衬他肤色（？，那件版型显不出他长腿（！，还有就是这些怎么看起来都像暴发户一样？什么全球限量啊，他现在又不需要！


    一个小时后，顾子默悲愤地承认：他，顾大校草，竟然没有一件能配得上和美人哥哥并肩出街的战袍！


    没关系，没关系，他还有时间，还有五个小时左右，他可以去商城买。


    结果，他坐在沙发上，还没有给司机打出电话，就看到他爸给他打电话了。


    嗯，难得一遇。


    “小默，你还记得在你小时候抱过你的欧叔叔吗？”那边的男人用着上位者常有的语气，又带着生疏的温柔。


    “记得。”实则是早忘了。


    “唉，可惜了，他去世了……你待会替爸爸妈妈去参加一下他的葬礼吧，我给你转些钱。”


    葬礼？现在？


    顾子默的抗议还卡在喉咙里，听筒里只剩冰冷的忙音。屏幕亮起，银行入账通知跳了出来，数额还行有二十万了。


    30秒的通话记录，让他沉默着。


    求问四个小时能够参加完一个葬礼吗？


    他难不成第一次和美人哥哥出去约会，就要放人家鸽子了吗？


    人生怎么就是这样起起落落恍恍惚惚……


    小顾：第一次约会竟被葬礼截胡？！  但是为什么夏哥好帅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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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人生大起大落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