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昏昏倒地
作品:《hp表妹,收起你的魔杖!》 格兰芬多塔楼温暖得有点过头。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在西里斯斜倚着的椅靠背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烤得他背部微微发烫。
詹姆的声音正亢奋地穿透休息室一角的笑闹声,带着事后的绝对**情绪:
“……然后!噗噜——那么大一个!粉红色的!爆了!啪叽!整整糊了半张脸!比鼻涕虫的粘液还完整!”
他站在柔软的旧地毯上,手舞足蹈,对着正窝在同一张宽大扶手椅上阅读《中级变形术指南》的莱姆斯·卢平,以及蜷在壁炉前小板凳上努力拆巧克力蛙包装(手指还沾着锡纸屑)的小矮星彼得重现着那“辉煌”的时刻。他夸张地用双手在脸前比划出一个巨大圆形,最后猛地双手拍在自己脸上,做晕倒状,发出响亮的“啪叽”声。
“梅林的胡子啊,尖头叉子,注意你的唾沫星子。”西里斯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他一条长腿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把玩着一个拆开的、揉皱的粉色草莓味泡泡糖糖纸。那廉价甜腻的化学香精味若有若无地飘出来。
“嘿!重点!重点!”詹姆毫不在意地抹了把脸,转向明显更忠实的听众——彼得和莱姆斯,“你们没看见那表情!罗齐尔——”他刻意加重了这个姓氏,带着某种微妙的鄙夷,“那个傲慢得鼻孔朝天的小毒蛇,伊薇·罗齐尔!脸白得像幽灵,蓝眼睛瞪得——像被打傻了的猫头鹰!然后,哗啦! 糊了一脸泡泡糖渣!哈哈哈!”
“伊薇·罗齐尔?你的表妹”莱姆斯从厚重的课本上方抬起他那双温和但总带着一丝疲倦和了然的眼睛,微微蹙眉,手指轻轻敲着书页,“就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总挂在嘴边,魔药天才的那位?你把她缴械了,还……嗯,这样戏弄?”
“天才?”西里斯嗤笑一声,终于停止了揉搓那黏腻的糖纸,将它随意地丢进身旁壁炉的火堆里。粉色的锡纸瞬间卷曲焦黑,化作一缕转瞬即逝的异样甜香。“一个小傻瓜而已,魔药熬得再好又怎么样?连个除你武器都放得像个蔫屁。”刻薄依旧,针对的是“罗齐尔”这个姓氏代表的、以及她自己展现的、他所憎恶的一切。
但说出“小傻瓜”时,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黑湖边她苍白如纸的脸颊,还有那双蓝色眼瞳深处——在泡泡破裂糊上去的前一刹那——他曾捕捉到的一丝近乎崩溃的无助和绝望,那种神情像一根细小的冰针。
“她念咒的时候,那点红光,真的像放了个……呃,那个吗?”彼得的注意力显然更多在“滑稽”的部分,他拆开了巧克力蛙,手忙脚乱地去抓卡片,小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詹姆。
“千真万确!”詹姆信誓旦旦。
西里斯也跟着扯了扯嘴角,但笑意没有真正抵达那双盯着跳跃炉火的灰眼睛。他甚至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指腹——刚才,就在他把那根冰凉、刻着繁复蛇纹的黑檀木魔杖递还给她时,她的指尖曾极其短暂地、甚至带着细微颤抖地碰触过一下他的手背。那种冰凉、微微发抖的触感,像被一片雪花蹭过,此刻却异常清晰地残留在皮肤上。
真他妈烦人。
“然后呢?然后呢?”彼得催促着。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詹姆耸耸肩,意犹未尽,“莱姆斯,你没看到最后那个清理一新!优雅!完美!洗得干干净净,但那表情……啧啧,跟被整个黑湖的巨乌贼口水喷过一样!”他模仿着西里斯当时那副姿态。
莱姆斯的目光从书本上方转向西里斯,带着一种平和的审视。“所以,你用她的魔杖……给她甩了个清理一新?” 他轻声问,语气平静。
“省得她带着鼻涕虫一样的玩意招摇过市,给我们可怜的费尔奇增加工作量罢了。”西里斯扬起下巴,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和理所当然,仿佛那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他需要把刚才那一瞬间的、因为指尖冰冷触感和蓝眼睛里绝望而升起的怪异感觉压下去。他只想记住她的狼狈和屈辱。那才是目的?是吧?肯定是。
“精彩,大脚板!太精彩了!”彼得适时地送上真诚的崇拜,将抓到的邓布利多卡片递给西里斯。
西里斯扯出一个足以点亮壁炉的狂放笑容,大手一揽将笑着的詹姆拽回扶手椅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接过了那张卡牌,指腹却用力碾过卡片上老巫师睿智的画像。
“小场面。”他声音低沉而带着惯有的磁性魅力,将卡片随意丢进一旁堆满羊皮纸的坩埚模型里,然后舒服地向后靠进温暖的椅背,“对付一条……虚张声势的小蛇,不值一提。”
炉火在他张扬的笑容上跳跃闪烁,像一层金色的滤镜。詹姆还在兴奋地补充着细节。彼得投来敬佩的目光。莱姆斯低头继续看书,翻页的声音在喧闹中几不可闻,但他那微微抿起的、不赞同的嘴角,带着无声的诘问。
西里斯心中那点烦腻感,暂时被这温暖的、充满了熟悉哄闹的喧嚣所驱散。他只想沉浸在此刻——属于掠夺者们的领地中,享受这份绝对的控制感。
至于那位罗齐尔家的表妹,所带来的一点古怪的、让他手指发痒的残余感觉——
那一定是被那该死的泡泡糖粘上的错觉罢了。他想。
斯拉格霍恩教授圆润的声音在魔药课的尾声里显得格外慈祥,如同熬煮完美的欢欣剂一般令人愉悦:“……为表彰本周在缩身药剂改进上的杰出贡献——斯内普先生,罗齐尔小姐,每人一份欢欣草根茎!”
一份用秘银盒子小心封装、散发着淡淡金光的根茎被斯拉格霍恩分别递给了斯内普和伊薇。阴冷潮湿的斯莱特林地下教室似乎瞬间被这份荣耀点亮了一角。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点头接过,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嘴角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些。伊薇则挺直了脊背,下颌微抬,蓝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被认可的、属于纯血种应有的骄傲。她小心地将盒子收入魔药工具包最内侧的夹层,冰冷的金属盒体暂时压下了这几日淤积在心中的屈辱。
然而,这份平静与骄傲并没有持续太久。
刚走出闷热蒸腾、混合着各种怪异气味的魔药教室走廊,在通往公共休息室的阴暗石阶拐角,冰冷的讽刺便如毒蛇的信子般舔舐而来。
“啧,看来斯拉格霍恩的眼光还是被坩埚熏得不太行了?”一个懒洋洋的、拖长了调子的声音响起,属于五年级的斯莱特林纯血埃弗里。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双手抱胸,身边站着同样一脸讥诮的穆尔塞伯。他们的目光如同阴沟里的苔藓,粘腻地扫过斯内普和伊薇。
“让一个……” 埃弗里的目光刻意在斯内普油腻的黑发、不合身的旧袍子上停留,嘴角恶意地勾起,“…‘混血’分享了顶级材料?教授什么时候变成慈善家了?”
斯内普的脚步陡然顿住,他的背影瞬间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握着书本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没有回头,但那种压抑的、仿佛要将岩石缝隙都冻裂的冰冷怒气几乎弥漫了整个角落的空气。
埃弗里显然更享受激怒另一个人的感觉。他轻佻地将矛头转向伊薇·罗齐尔:“至于你,罗齐尔?靠着点小聪明拿了点奖励,是想擦掉上周末在黑湖边沾上的……粉色污渍吗?”他刻意模仿着泡泡糖爆炸的“啪叽”声,“哦,不对,那不是污渍,那是你被某个格兰芬多的蠢狮子玩弄的证据!当众缴械,被迫表演?真是给我们斯莱特林增光啊!”
“粉色污渍”…… “蠢狮子”……“玩弄”……
这几个词像淬了巨怪鼻涕的钉子,精准地、狠狠地扎进了伊薇·罗齐尔心脏上那块尚未结痂、最脆弱也最敏感的伤疤!
黑湖边的微风,放肆的笑声,粘稠糊脸的恶心触感,众人围观的目光,尤其是西里斯·布莱克那双充满了玩味和掌控欲的灰眼睛……所有她拼命想遗忘、想覆盖的屈辱瞬间,被埃弗里用最尖酸刻薄、最恶毒的语气,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斯莱特林幽暗的空气里!
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几个路过的低年级斯莱特林投来的、混合着好奇、同情和隐秘鄙视的目光。
伊薇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为了自己魔药学水平被质疑——那可以通过事实驳斥。不是为了埃弗里本身的挑衅——他这种人,不值得。
是为了那个名字!那个身影!那道永远挂着可恨笑容的“叛徒”影子! 任何与之相关的嘲讽,都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在她的神经末梢!她的骄傲,她的尊严,在这特定的污点面前,被撕扯得粉碎!
就在穆尔塞伯也准备再添一把火,讽刺几句时,一道如同霜月下流淌的清溪般清冷的声线响起,带着天然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说够了吗,埃弗里?”
纳西莎·布莱克不知何时出现在石阶上方。她今天穿着剪裁完美的墨绿色长裙,淡金色的长发挽成一丝不苟的发髻,浅蓝色的眼眸如同覆雪的湖泊,淡漠疏离。她的姿态完美得像斯莱特林地窖入口的蛇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场低劣的闹剧。
她的未婚夫,卢修斯·马尔福,则无声地站在她稍后一点的位置,苍白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距离感的厌倦。他那根华丽的蛇头手杖轻轻点着地面,节奏稳定,仿佛在计算这无谓争吵浪费的时间。然而,当他的目光掠过纳西莎被走廊幽暗光线勾勒出的完美侧脸时,那份浅淡的厌烦融化了一瞬,转变成一种不易察觉的专注欣赏,如同收藏家在凝视最珍贵的秘宝。他抬起带着马尔福家徽戒指的手,极其自然地、不带一丝狎昵,却充满了占有意味地,轻轻拂去了落在纳西莎肩头的一粒几乎看不见的灰尘。这个细微的动作流畅而熟稔,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属于“他们那个阶层”的优雅默契。
纳西莎甚至没有转头,对卢修斯的动作习以为常。她的目光依旧冷若冰霜地锁定着埃弗里和穆尔塞伯:
“你们的家族教养似乎被遗忘在了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如同薄冰碎裂,让埃弗里和穆尔塞伯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一截。“与其在这阴暗角落里嚼舌头,”她的目光扫过伊薇苍白的脸,并未停留太久,只是带着一丝属于高位者的、疏离的警示,“不如多花点时间提高一下自己的魔药水平。否则……”她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下次被嘲笑的,恐怕就不止是课堂表现了。”
卢修斯适时地接过话,声音圆滑低沉:“亲爱的纳西莎说得对。内讧,”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角落,“是最愚蠢的行为,尤其在斯莱特林。” 他的目光落在伊薇身上,稍微停顿,带着一种衡量价值的审视,“罗齐尔小姐的能力值得这份奖励。至于无聊的闲话……”他优雅地摆了摆手,仿佛在驱赶苍蝇,“只有苍蝇才喜欢围着垃圾打转。”
纳西莎高贵地微微颔首,卢修斯极为自然地伸出手臂,让她纤长的手指可以轻轻搭在上面。他们没有再看冲突的当事人,转身就要离开。
安抚有了。警告有了。体面给了。卢修斯的“垃圾”、“苍蝇”言论更是直接踩在了埃弗里的脸上。
够了。旁观者会这样想。该见好就收了。
但是。
“昏昏倒地!”
一道刺目的、毫无预警的猩红光柱猛然从伊薇·罗齐尔的魔杖尖端爆发出来!速度快得惊人,凶狠决绝,饱含着她压抑了多日的、无处宣泄的、对那个名字和与其相关一切羞辱的狂暴怒火!目标直指埃弗里的胸膛!
事发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刚刚还被马尔福夫妇“庇护”过的伊薇会毫无征兆地动手!
埃弗里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惊愕地瞪大眼睛,甚至来不及举起魔杖防御!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埃弗里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双脚离地,如同断线的木偶般朝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然后像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彻底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红色的光芒在阴暗走廊里缓缓消散,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埃弗里粗重又戛然而止的呼吸声证明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穆尔塞伯张大嘴巴,惊恐地看着昏厥的同伴。斯内普猛地转身,深黑色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伊薇,里面充满了惊愕和一丝……警惕?几个被巨响吸引过来的低年级吓得捂住了嘴。
“哦?我的天哪!” 随后赶来的斯拉格霍恩教授那带着惊恐和痛惜的声音打破了这片诡异的死寂,他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埃弗里,再看向喘着粗气、魔杖还指着前方、脸上没有丝毫悔意只有燃烧余烬般愤怒的伊薇·罗齐尔,声音都变了调。
“冲动!极其冲动!我的孩子!” 他痛心疾首地看向伊薇,眼神复杂。他欣赏她的才华,却无法容忍学生斗殴,尤其是使用昏迷咒这种明显具有攻击性的咒语。“罗齐尔小姐!” 他努力压下自己的惊慌,试图找回教授的威严,“禁闭!今晚开始!费尔奇先生会告诉你地点!现在,立刻,带埃弗里先生去医疗翼!” 他指挥着吓傻的穆尔塞伯和几个赶来的高年级。
伊薇·罗齐尔缓缓放下了魔杖。手指因为刚才的爆发而微微颤抖。怒火发泄后的巨大空虚感和冰冷的恐惧感开始交织。
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