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除你武器
作品:《hp表妹,收起你的魔杖!》 伊薇第一千次确认:世界上怎么会有西里斯·布莱克这么讨厌的人。
比如现在——
他正大剌剌地跨坐在黑湖边的矮墙上,午后的阳光把他凌乱的黑发淬成熔金色。明明和别人一样穿着校袍,领带却扯得松松垮垮,露出截线条分明的锁骨,风一吹就灌满鼓胀的阳光碎末。灰眼睛在树影间亮得惊人,嘴角此刻正随着詹姆·波特的笑话夸张地弯起,左颊那个可恨的酒窝又浮出来,盛着蜂蜜酒似的晃悠。
更可恨的是他的影子。
当他突然从墙头翻身跃下时,袍角嚣张地扫过她的斯莱特林院徽,一道镶着金边的黑影烙过她的脚尖。空气里立刻炸开青苹果与阳光暴晒过的气味——梅林知道这叛徒用了什么古怪的洗发水,连味道都像他本人一样,蛮横地裹住所有氧气,再添上几缕少年汗意蒸腾的活气,直往她的鼻子里撞。
“哟,表妹。”
他甩着魔杖走近,杖尖故意撩起她肩上一缕黑发,发丝在光线下倏然绷直成愤怒的银线。“挡路了——” 尾音拖得长长的,仿佛阳光也被这懒洋洋的调子黏住,凝在他滚动的喉结上。而她的黑檀木魔杖已经在袖中发烫,这混蛋连后颈滴落的汗珠都在叫嚣:来啊,用你最狠的恶咒打得西里斯跪地求饶!
就是现在!
趁着西里斯目光还黏在詹姆·波特身上,伊薇猛然抽臂——
“除你武器!”
咒语带着她全部的愤怒与羞耻脱杖而出!然而……
噗。
一道比喷嚏亮不了多少的微弱红光从杖尖射出,颤巍巍地扑向西里斯的方向,却在距离他袍角还有一英尺的地方就散了形,化作几缕滑稽的红烟,发出轻微的、如同放了个屁似的啵唧声,消散在阳光里。
死寂。
连掠过黑湖的风似乎都停滞了一秒。西里斯和詹姆同时扭过头来。詹姆脸上看好戏的表情瞬间凝固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奇,嘴巴甚至微微张开了些。而西里斯——
他那双灰眼睛里的漫不经心像退潮一样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低劣冒犯点燃的、极度纯粹的……愉悦?
他甚至慢条斯理地从矮墙上滑了下来,落地无声,动作流畅。他没看那消散的可怜红烟,目光直勾勾地锁在伊薇瞬间涨红的脸上,嘴角一点、一点地往上勾,那个盛满蜂蜜酒的酒窝,此刻却像一个嘲笑的黑洞。
“哇哦,” 他拖长了调子,声音里浸满了毫不掩饰的、如同品尝烈酒般的讥讽,“我听到了什么?一只愤怒小毒蛇的……响指?”
“西里斯,瞧见没!” 詹姆立刻回过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捂着肚子直拍西里斯的肩膀,“史上最虚弱的除你武器!我赌一个加隆,连弗洛伯毛虫的粘液都推不动!哈哈哈!”
笑声像鞭子抽在伊薇的尊严上。她的脸颊烫得能煎蛋,黑檀木魔杖的沉重感几乎握不住。她想再次念咒,想尖叫,想撕烂那两张嘲笑的脸!但西里斯的动作比她崩溃的理智更快——
他极其随意地朝着她的方向一挥魔杖,动作流畅得如同掸落灰尘。
一道纯粹、凝实、闪电般的红光精准射出!伊薇只觉得手腕像是被无形的巨力狠狠击中,整条手臂瞬间发麻!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无法控制地冲出喉咙。
她的黑檀木魔杖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令人绝望的抛物线,像一件战利品,又像一个屈辱的象征,稳稳落入了西里斯·布莱克摊开的、骨节分明的掌心里。
冰冷的蛇形杖柄被他温热的手指包裹住。他故意掂量了一下,嘴角的弧度邪气十足。
“想缴我的械,小表妹?” 西里斯朝她走近,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捕猎者玩弄掌中猎物的兴味,“看样子,你的《标准咒语,初级》该从头再抄一百遍。”
“还给我!” 她嘶声喊道,伸手去夺,脚步踉跄。
西里斯轻松地侧身躲过,动作甚至带着一丝舞蹈般的优雅。他用她的魔杖尖,不轻不重地戳了下她伸过来的手腕,像教训不听话的小猫。冰冷的触感让她一颤。
“还给你?” 他挑眉,灰眼睛里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恶作剧的光芒,“噢,当然。毕竟我是你‘亲爱的’表哥,总要负起管教的责任。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视线慢悠悠地扫过她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苍白的脸,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喷火的、却泄露了无助的蓝灰色眼睛上。
“做错了事,总该有点小小的…惩罚,对吧?”
那个词“惩罚”(Punishment)被他念得又轻又慢,舌尖卷起一种近乎暧昧的威胁。
“你想怎么样?” 伊薇咬牙切齿地问,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强迫自己挺直了脊背。她知道哀求在这个混蛋面前毫无作用。
西里斯的笑容扩大了,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像一头找到了绝佳消遣的英俊凶兽。他朝詹姆努了努嘴。詹姆立刻会意,强忍着笑站得笔直,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灿烂笑容,俨然成为最忠实的观众兼帮凶。
“让我想想……” 西里斯踱了一步,指尖摩挲着属于她的魔杖,仿佛那是一件精巧的玩具,“唔…当然该用点……富有教育意义的方式。”
他的目光在伊薇紧绷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突然,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恶劣笑意,仿佛灵光乍现。
“有了。”
他将伊薇的魔杖随意地插进自己松垮的领口内侧,紧贴着温热的皮肤(伊薇感觉自己的魔杖仿佛被玷污了!)。然后,在西里斯不容置疑的眼神示意下,詹姆立刻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飞快地塞进了西里斯伸出的手里——
一颗巨大的、鲜红色的、能堵住一只地精嘴巴的草莓味吹泡泡泡糖。
西里斯两根手指捏着那颗刺眼的泡泡糖,在伊薇逐渐惨白的脸前晃了晃。他灰眸中的戏谑几乎凝成实质,用她那把冷冰冰的黑檀木魔杖轻轻点了点泡泡糖包装纸。
“来,亲爱的表妹,” 他声音低沉磁性,说出的话语却如同毒蛇的汁液,“当着所有在场的小动物,特别是你亲爱的、崇拜你的、斯莱特林小蛇们的面——” 他故意拉长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周围不知何时聚集起来的几个一年级学生(他们全都屏住了呼吸),
“——把它嚼了。”
他命令道,将泡泡糖向前一递,动作优雅得像在奉上一朵玫瑰,而非屈辱的刑具。
“然后,” 西里斯·布莱克的笑容耀眼得如同撒旦降临,带着摧毁一切骄傲的残忍快意,一字一句清晰地钉在伊薇的耻辱柱上:
“用你最大的力气,吹出一个比我脑袋还大的泡泡。”
“砰!”
黑湖边仿佛有无形的空气碎裂声。伊薇的血液瞬间倒流,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那颗红得刺眼的泡泡糖,听着那恶魔般的指令,感受着周围或惊愕、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特别是远处几个斯莱特林新生投来的、因目睹同院学生遭难而惊恐的视线…。
第一千零一次,伊薇·罗齐尔不止诅咒他的存在,更诅咒自己那一刻因为愤怒而挥出的魔杖。
她死死盯着那颗红色的糖块,像是盯着自己的断头台。没有魔杖的恐怖压倒了被公开羞辱的痛苦,想想看,一个没有魔杖的巫师,任人宰割,甚至连最低贱的泥巴种都不如!她当然可以向各位教授告状西里斯偷了她的魔杖这种恶毒行径。可这跟给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亲手写了投降书有什么区别!
在周遭死寂的空气和西里斯充满玩味审视的目光中,伊薇僵硬地伸出手,指尖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几乎是用抢的,一把抓过了那颗滚烫又冰冷的、该死的草莓味泡泡糖。
嚼。
一下,两下…机械的、僵硬的动作。
黏糊糊的胶质紧紧缠绕着她的牙齿和舌头,像是要把她窒息在这屈辱的滋味里。她能感觉到旁边詹姆那毫不掩饰的、灼人的爆笑目光(尽管他现在捂着嘴努力不发声),更能感受到西里斯那双灰眼睛——像精准的手术刀,细致地解剖着她咀嚼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品味着她被迫吞咽下的每一丝难堪。他在欣赏。他在享受。
够了。必须结束。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倔强地打转,被伊薇用意志力狠狠逼了回去。她用尽全身力气咀嚼着,试图将那份绝望和愤怒一起嚼碎咽下。感觉到口香糖勉强达到了体积…
吸气——
她闭上眼睛,仿佛要用这口气吹散灵魂里所有的污浊和不堪。再猛地睁开,用尽全身的力气和这具身体能产生的所有肺活量——
噗噜噜————!
一个巨大、圆润、带着粉红色泽和不健康的油光的泡泡,迅速从她因用力而显得滑稽的唇间膨胀出来!
泡泡越来越大,遮住了她半边脸,将她鼻尖挤压得变形,也映照出周围所有扭曲的、倒映的人影——包括西里斯那张带着惊叹和极大满足感的英俊侧脸!
“啪!”
在泡泡即将膨胀到西里斯要求的“脑袋大小”极限前,它终于承受不住内部的压力,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黏糊糊、湿漉漉的粉色橡胶网猛地回缩,啪叽一声紧紧糊在了伊薇的半张脸上。草莓味的甜腻和肌肤的黏腻触感混合在一起,如同给她戴上了一块屈辱的面具。
死寂再次降临,这一次是连呼吸声都被掐断了般的死寂。下一秒——
“哇哦!!”
“噗哈哈哈哈!!!”
詹姆·波特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足以吸引湖对岸巨乌贼注意的狂笑!周围零星的学生也都绷不住脸,低低的笑声和抽气声此起彼伏。那几个斯莱特林新生脸色煞白,互相拉扯着躲向树丛后面,不敢再看。
而西里斯·布莱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伊薇脸上那黏糊糊的残骸,看着她颤抖的身体,看着她那双死死盯着他、几乎要喷出地狱之火的蓝色眼睛。一丝近乎残忍的、餍足的笑意在他嘴角深处蔓延。
没有嘲笑声,但比任何嘲笑都让人难堪。
“非常……有表现力。”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是懒洋洋的赞许,仿佛在评价一场成功的哑剧表演。他甚至优雅地抬手,将她那根沾染了他体温的黑檀木魔杖,从自己领口里抽了出来,然后——
他修长的手指并没有立刻递还魔杖。而是魔杖尖端微不可查地轻点了点。
“清理一新.”
一道细小、温和的白光轻轻掠过伊薇的脸颊。那让人崩溃的、黏糊糊的粉色橡胶网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皮肤被清洗过后微微泛凉的感觉。
干净了。
可那份深入骨髓的粘稠屈辱感,如同附着在灵魂上的毒液,岂是一个清理咒能抹去的?
魔杖终于回到了她的手里。
“拿稳了,表妹,” 西里斯微微倾身,靠得极近,那股青苹果阳光混合着汗水和绝对胜利的气息再次霸道地钻入她的感官,“下次想缴我的械……记住这个教训。”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残留的淡淡红痕(泡泡拉扯的痕迹)上停留了一瞬,灰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然后,他大笑着转身,揽住笑到直不起腰的詹姆·波特。
“走吧西里斯,该去找莱姆斯他们了,精彩落幕了!” 詹姆大笑着喊。
两人嚣张的背影再次融入炽烈的阳光,留下一串毫无负担、张扬跋扈的笑声,和在原地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伊薇·罗齐尔。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黑檀木魔杖,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疼痛发白。口腔里那廉价草莓的甜腻似乎已经浸透到了喉咙深处,化作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般的血腥气。她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任何人的脸,阳光晒在她暴露的后颈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