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试探
作品:《她本来没想动心的》 “小遇小遇,听说昨天,你在所有人面前,大声斥责了一个高二的男生,还当众说穆逢是你的好朋友,有没有这回事?”
第二天,一下早自习,姚摇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一脸八卦地问她。
秦遇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姚摇激动地又是拍手,又是摇头,“哎,气死了!我怎么没在现场,别人都看见了,就我没看见。”
“其实也没什么。”
秦遇取出下节课要用的练习册,翻到新的一页。
“快给我说说,那个高二的男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来找你?不对,他是不是得罪过你,要不你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秦遇诧异地指指自己,“我?发很大脾气?”
姚摇露出一副“当然了”的表情,“全班人都看见了,你可是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毫不留情!”
秦遇耸耸肩,“随便吧,我一看见那个人就烦,简单来说,就是没有眼缘。”
姚摇似懂非懂地思考着,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大课间,姚摇把她拉到校园里的一颗大树后面,避开人群,继续谈论这件事。
“小遇,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吧?”
秦遇点头,“当然。”
“那你有事不能瞒着我。”
秦遇笑着说“当然。”
“那我可就问了,你和穆逢,到底是什么关系?”
“全班人都听见了,不,就连二班和三班的人也都听见了,就是好朋友的关系,本人公开认证。”
姚摇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足有半分钟,直到她眼睛发酸,忍不住揉了揉。
“你不喜欢他?”
秦遇轻咳一声,正色道“高中不能早恋。”
姚摇立刻抓住她话里的漏洞,“你说的是不能,没说不想。”
秦遇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不想,也不能,行了吗,大小姐?”
姚摇仍一脸狐疑,“听说你俩晚上经常一起走。”
“恰好同路,只一起走半程。”
“再说了,我还经常和徐伟民一起走呢,怎么不见你怀疑我俩?”
姚摇“噗嗤”一声笑出来,“徐伟民是女性之友,女生朋友太多了,无论他和谁走在一起,大家都不会想到恋爱上去。”
……
“……雅典民主政治的特点是人民主权和轮番而治,促进了雅典政治、经济和文化的高度……”
历史课上,蓄着山羊胡子、穿九十年代垫肩西装的历史老师正在讲课,他的声音又平又快,双目盯着正前方的空气,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秦遇听着听着就走了神,笔尖在格子纸上无意识地乱画,竟画出一条形似细长甬道的图案。
她盯着这图案细看。
本城中有不少这样的背街小巷,少有行人,一些恶行常在这里进行,比如她上次,就是在这样的小巷子里被霸凌……
想着想着,背后忽然蹿出一阵冷汗。
她怎么忘了,前世的穆逢就是死在这样一条小巷里?!
那条小巷叫什么来着?
她努力回忆着上一世看过的本地报纸,终于依稀记起两个字,一个是“庆”,一个是“长”。
名字里含有“庆”字的路,和以“长”开头的路,夹在这两条小路中间的,一条没有名字的背街小巷,就是他葬身的地点。
死因呢?
好像是被高空抛物砸中,正中脑袋,据说地上散落了一地碎瓦片和泥土,还有被车轮碾碎的花和叶子,警方据此推测是花盆。
奇怪的是,事发现场的建筑,是一栋废弃的三层居民楼,年久失修,并无人住。
警方只能把缉凶目标放在附近的流浪汉和不安分的社会青年身上,却始终没找到证据。
报上没有登现场照,可是,只要一想到穆逢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血色一寸寸流失,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喘不过气来。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如果说,上一世和穆逢毫无交集的她,在听到他的死讯时,只有淡淡的惋惜和可怜,如今,在成为日渐熟悉的朋友,在一同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她心头渐渐升起一个念头,且这念头坚定无比: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死。
可是,该如何劝说他?
她总不能直接冲到他面前,告诉他,明年的除夕夜,你会死在XX地点,所以,那一天你一定不要出现在那里!
穆逢一定会以为她疯了!
这不怪他,换了是她,她也不会相信。
秦遇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对策,总而言之,应该先确定事发地点,然后,再想办法劝阻他。
最好是让他离开这个城市,最不济,也要想办法让他明年除夕夜,避开那里。
重生以来,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比如,她已经成功地阻止了爸爸的出轨,再比如,她已经提前为自己和吕程的“孽缘”画下了休止符,更不用说那些细微之处的变动。
她已经看清楚,这一世的剧本,不必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想明白了,说干就干。
一下课,她就拍了拍前座朱志的背,“朱志,我记得你有一本本城的地图册,借我看看吧。”
这一天,接下来的课她都没听,而是一页一页地翻看地图册,查找那两条路。
终于,在下午倒数第二节课的时候,她找到了那两条路。
余庆路和长盛路,在本城最西边,几乎靠近城郊,两条路中间有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没有名字,在地图上只有一条短短的细线。
她拿出塑料尺量了量,换算了一下,巷子的实际长度不会超过300米。
说起来,活了两世,她从没去过这个地方。
她盯着地图继续看,忽然发现,这个地方再往北一点,就到了穆逢上次带她去看日落的河边。
她沉思数秒,拿起纸和笔,比着地图画了下来。
下了晚自习,她又在篮球场碰见了穆逢。
不,确切地说,是穆逢照例在篮球场等她,他依然是那个姿势,双手插在兜里,站在篮球架前,看向教学楼,看向她走来的方向。
看见他,秦遇加快了脚步。
走到他身边,穆逢向她伸出手,手心朝上。
秦遇了然,掏出口袋里的棒棒糖放到他手心,不忘叮嘱“当心,吃太多糖,牙会坏掉。”
穆逢淡淡地“嗯”了一声。
推车子的时候,她发现车胎没气了,到门卫室借打气筒,却被告知,打气筒坏了。
没办法,只能推到校外去打气。
她正想推车子,穆逢的手按住车把,“太冷了,我送你回去。”
秦遇越过他的肩膀,看向车棚外,那颗大榕树下是他常停摩托车的地方,今天却空空的。
“你不是没骑摩托吗?”
“停在校外了,一起走过去。”
“我明天上学……”
“明天七点十五,我在你家胡同口等你,走了。”
“可是……”
穆逢拉起她往车棚外走,“别可是了,已经这么晚了,早点回家休息。”
隔着手套,她能感觉到他手的温度,丝丝缕缕传递过来。
她想抽回手,穆逢却攥得更紧。
“你松开手。”
“为什么?”
“我不想被人看见,说三道四。”
“身正不怕影子斜,好朋友之间牵手,不是很正常吗?”
穆逢偏过头问她,银耳钉随着他头的转动,闪烁着寒光。
“不行,你快松开。”
见她急得皱起眉,穆逢倏得张开手,“这样总行了吧?”
秦遇“嗯”了一声,她觉得脑子里有点乱,不行,她必须要专注,现在要解决的,是为穆逢改写命运的大事,她不能被其他事分心。
“穆逢,你不是这里的人,对吧?”
穆逢英挺的眉毛微微挑起,“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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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你是转学来的,你不属于这里,总要离开,对吧?”
穆逢低低“嗯”了一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穆逢停下脚步,转身,弯腰,双目直视着她,
“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随便问问。”
秦遇竭力克制着,坦然和他对视,不让自己的目光闪烁。
穆逢“哦”了一声,继续问,“你是想让我离开,还是不想让我离开?”
他弯下腰,视线和她齐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秦遇总觉得自己的心思好像已经被他看穿。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这有什么想不想的,你总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穆逢冷哼一声,直起身子往前走。
秦遇看出他的不快,故意装作不懂,继续说,“你上次带我去看的日落,是长这么大,我看过最美的日落。”
穆逢“嗯”了一声,表情缓和不少,“你要是喜欢,改天再带你去,不过,你要多穿点,河边风大。”
秦遇一边点头,一边努力把话题往计划中带。
“你上次载我去河边,走得是哪条路来着?是不是叫余庆路?还是叫长什么的路?总之,是从城西走得,对吧?”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想看看他对这两条路有没有印象。
穆逢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脚步不停,回得干脆直接,“不记得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秦遇放慢语速,给自己时间找借口,“我呢,是想着,有时间了也带秦征去看看,秦征就是我弟弟,他,他也挺喜欢看日落的。”
穆逢点点头,没说话。
穆逢的摩托车停在红茶馆门口,临近圣诞,那里竖起一棵比门框还高的圣诞树,摩托车就停在树下,车上挂着一大一小两个头盔,深蓝色的是穆逢的,粉色的是她戴过的。
秦遇摘下头盔,熟练地戴好,驾轻就熟地跳上摩托后座,身前传来穆逢的笑声,她抬起头盔的玻璃罩,“你笑什么?”
“你第一次坐上来的时候,小心得像要骑上一头大象,现在不怕了?”
“那当然,熟能生巧。”
她答得自然,穆逢唇角笑意加深。
他喜欢她自如地戴头盔,坐上后座的样子,这颗粉色头盔,本就专为她而买,她也是唯一一个坐过他摩托后座的人。
摩托车一路呼啸,穿过浓黑夜雾,停在她家的胡同口。
秦遇跳下摩托,摘下头盔,认真地放回车身侧面的挂兜里。
穆逢熄了火,把前头的灯光调小,照向胡同里。
“回去吧。”
秦遇点点头,踩着灯光往里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穆逢,你明年过年,会去哪里?”
穆逢好笑地看着她,“今年的年关还没过,你就想到明年去了?”
秦遇也有点后悔,自己问得太过突兀,只好支吾道,“我是想问问,你明年,不,是今年和明年,都会在这里过年吗?”
她的眼睛有些闪烁,神色犹豫又不安,落在穆逢眼中,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语气坚定又温柔,“今年、明年、后年,我都可以在这里过。”
“不行!”
秦遇忽然拔高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穆逢皱眉看着她,她慌张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该回去陪你爸妈跨年。”
穆逢的神色冷下来,他别开眼,“再说吧。”
秦遇丢下一句“我走了”,抱起书包往胡同里冲,身后,一张纸片从她外套口袋里滑落出来,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喂,等一下。”
穆逢叫她,她已经跑到了胡同深处,没听见。
穆逢捡起那片纸,纸上用拙劣的笔迹,画着三条纵横交错的线条,两条又粗又长的线条上,分别用箭头往外引,标注着“余庆路”和“长盛路”,两条粗线中间的细线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