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作品:《财神又来找我寻仇了》 几日后,高阡伤势初愈。
云安街。
“我告你高阡跑哪都没用,还不快速速举手就擒。欠钱不还可谓大罪!知道吗?滔天大罪!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还我一模一样的小木屋,对了还要记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话音刚落,高阡抬起右脚重重踩在地上,脚踝还挂着一双手。
许是这几日,顾钦两眼一闭、耳朵一睹权当聋瞎,与高阡面对面相处的时间过长。一路上絮叨个不止。顾钦一边抓着高阡死活不放手,一边在内心感慨高阡脚劲大。
脚腕拖着个人居然走路的身形和步伐未见一丝异常,他以一种后背贴地扭曲爬行的姿态被一路拽到了门府石狮前。街上不少老幼|男女路过都不由地频频回头,小声议论这番不可多见的奇观异景。
喉咙都快喊哑了,感觉高阡没再行走,心中警惕地冒出不详之意。
顾钦僵硬地抬起头,心头咯噔一下。
高府位于郜京最繁华的云安街之中,属三大名府门第之首,府外常年有修士门童镇守,车马络绎不绝。庭院廊道相连,宛若层叠迷丛的迷宫,而池苑内石山绿林环绕瀑布泉涌。
守门铃随风飘动叮铃作响,众人洽谈其乐,好似欢迎他们来访。敞开一半的大门,笑容满面的高家人,前来拜访的客卿,让顾钦愁眉苦脸更愁几分,心道跑这还真有用,“那那什么我开玩笑的,这笔账我不跟你算了,现在你我两不相欠。从此咱俩桥归桥,路归路,就不必多打扰了,再见。”
高阡一把揪住顾钦命脉之衣领,如同欲要逃跑的兔子被人扼住脖颈无法动弹。一袖白衣忽然从他眼前拂过,雪白如洁,金纹环衣,顾钦欣喜叫喊道,“唉,晋裕兄别走啊,救我一命!”
顾钦疯狂往陆晋裕方向使劲招手,因为被高阡揪住衣领,脚底蹦跶出灰来,也没有移至一寸。陆晋裕笑容满面也朝他招手,下一秒被周围气场冰撼住,高阡用嗔怒的眼神凝杀,仿佛所目之人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陆晋裕吓得直犯哆嗦,睁眼充当瞎子心道,顾公子这事我可真帮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哎哎,你往哪走,我在这!晋裕兄,我在这啊啊啊!!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我们起码好歹也同生共死过啊!”顾钦扯着嘶哑的嗓子,悲痛万分地挽留陆晋裕,可惜陆晋裕去意已决,头也不回地向集市那边走去。
一时喊兴奋了,看到门牌才记起高阡在人间原来还有落脚的地方,可怜如乞丐的他如今已变成一个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倒霉蛋。单说云安街头就有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踏进高府门槛,可顾钦偏偏不想去。
并不是因为高家人看不起他,也不是因为高府规矩森严,在劫难逃。当年耐不住寂寞,翻墙潜入高府,想瞧瞧高阡这些年过得如何。前堂空无一人,撞见家主召集门生在校场开早会,本来名府门第开早会最正常不过。一道飒爽浩气的女声紧连一声声惨叫,余响中隐约透着清脆惊心的皮鞭抽打的声音。
现高府非彼原高府,以前的高府并非名府之首,光鲜亮丽的高府背后却是在外响当当作风糟乱,风气不正的代表。原来的高府仗着自己起家早、实力雄厚,除陆家无人可敌,经常做事半成半废。说他做了吧,高府确实派人前来撑场子,但也就应了撑场子这一说,除了撑场子毫无用处,运气好遇到些实力弱的恶鬼会吓得自己跑,若是遇到那些凶煞的恶鬼,只能自求多福了。
现任高府家主高亦夏,高忠堂正妻之女,高阡同父异母的女兄。高忠堂去世后,高阡自然被接回高府认祖归宗。家主之位从古至今传男不传女,也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本该接任家主的高阡不知去向,高亦夏袭一身家主衣冠参加宴会,忻林剑往主席座一插,现场竟无人敢反对,从此坐稳家主之位。
高府为名府之首,高亦夏则是史无前例的首任女家主,高亦夏性子刚烈,即使内心鄙夷不屑仍对她表面客气三分。正是因为府内有这样女中豪杰,才让顾钦这般节节告退。
如今的高亦夏三个字已经刻在高府名号上,成了人们口中的代名词,提起高家那位或者女家主便都是指高亦夏。在她领导之下高府蒸蒸日上,竟在百家争鸣中激出一波又一波风浪来,摆平不少妖魔鬼怪作乱,甚至还有余力助阵非本家的暴乱。别人一听你家孩子在高府修道,都对其称赞有加。
高阡将他转过身,顾钦不敢正面看他,只听他用寒冷如冰的语气说,“两不相欠?互不干扰?你欠我两次情,用何物还?”
顾钦打岔道,“这两不是一件事,咱们就事论事,那两次稍稍往后放放,改日再提。”
大门被人挥开,几名灰衣修士簇拥着为首的白衣修士跨槛,白衣修士身形修长,头戴峨冠,身穿一件宽敞的金纹外衫,腰间同样束有金龙玉佩,这才称其谓真正的金龙玉佩,玉身为龙形,龙瞳经朱红点缀。
“长吟许久未见,好生热闹啊。”这人点头示礼 ,随即眯起眼睛笑,看着有种狐狸般狡猾,令人感觉好不舒服。他瞥了眼身后之人,震惊片刻,恢复原来面容道,“江公子,别来无恙啊。”
“子舒,许久不见。”高阡俯首回礼。
此人正是陆府陆家主陆梣,字子舒。
高阡往左移了半步问道:“是来见阿姊的吗?”
陆梣点了点头,“刚与高姑娘议谈近日郜京几起突发的惊尸案。”
听见“惊尸”顾钦偷摸探出头,陆梣示意高阡前往不远处的酒馆谈论此事,他长长吁了口气,虽然也需跟去,但总归不必再进高府。
陆梣开了个包厢,要了壶普洱茶,点了花生瓜子各一盘、牛肉半斤,便吩咐店小二非必要不打搅。
陆梣给两人倒了杯茶,“此事说来话长且极为蹊跷,在此之前郜京一直为小鬼单尸出没,从未听闻多名凶尸齐同犯案。”
顾钦边磕瓜子边倾耳细听,原来郜京这个月接连不断发生五起命案,一连串发生诡异之事,本该上报仙府接手处理,但因这五名死者身亡于深夜,逝时身上毫发未损,故认为仅一时未想开而随之。自柳府遭遇凶尸,陆高两府恐遭其遇,开始着手调查起城中怪事。
“首位报案者为州刺史,称其子自饮毒酒致死于桌案,一命呜呼,半个月前被人撅墓弃尸,尸首失踪数日至今不知去向。”
州刺史之子为青楼常客,平日喜惹是生非,时而欺辱良家妇女,州刺史教子无方,撒泼蛮横乃为常态,长安街百姓避之不及,唯恐引祸上身。
据州刺史府仆人所言,膳房师傅已归家,家仆也回厢房歇下,白日除州刺史招待客卿要来些酒酿之外,后然无人再取,桌案那瓶酒壶不知从何而来。再者管家歇息前早点过花名册,无人不在,州刺史也深知自己儿子何种德行,也不敢大番声扬,对外宣称其子生重病已逝草草下葬。
哪知下葬三日后,墓室金银铜器一件未丢,棺材被重物砸得稀碎,尸首不翼而飞,听闻柳府凶尸突袭,这才前往陆府呈报此事。
陆梣:“有几人称自己在棺材板上看到紫气,不过仅一两人有这说法,其余称无异常。”
顾钦:“紫气?”
陆梣:“对,我想可能这两人看岔也说不准,毕竟他们讲话时语气极为不坚定。”
柳府那日突袭的凶尸背上也有紫气,莫非这具走尸为州刺史之子?究竟是何等邪祟能震碎玄魂符箓施之阵法,施驭这般凶煞蛮狠的走尸,这魔修来头可不小,看来得找个时候用命途籍好好查下这些死者生前的命途,兴许能翻出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钦心头思索琢磨一番,丝毫未察觉高阡眼底藏匿深邃以下的隐忍。
陆梣:“第二位死者,我们比较熟悉。”
报案当日,又来了位怀中抱孩的妇人称丈夫死状蹊跷。妇人的丈夫是城中卖柴郎,每日申时给陆府供柴,前日傍晚发生了件毛骨悚然之事,她丈夫回家后并未进门,而是朝远处夕阳磕拜三起三落,长跪至夕阳落山才起身,吃完晚饭称要散步消食,三炷香便归返,妇人来找寻时,丈夫面目狰狞横死在悬崖边榕树下。
陆梣抿了口茶道:“晋裕和几名门生赶往两位死者身死之地敲过了,州刺史之子那边因拖延太长时间而被破坏干净没发现有用线索,倒是墓中晋裕搜寻到非陪葬物的一枚白棋,上面沾了血迹,我想估计是死者的。另一边的卖柴郎倒没探查出异常,应该是死前见到何种人或事物,面容维持在狰狞大笑的模样,甚是煞人。”
继续道,“其他三起均为高府报案,具体案情不详,我所知那三名死者,一人向阳朝拜,两人落水分别一前一后溺死于莲花池之下,不过均被高姑娘扣押三具死者尸首。”
高阡道,“白棋属何种棋局?”
陆梣道,“暂时推断为六博棋,亦或是战棋。”
高阡道,“那名妇人夫君现同押于陆府上?”
陆梣应道,“没有,便于陆府与高府联合调查,我已吩咐门生将尸首抬至高府内,喝完这壶普洱就去瞧瞧看。”
高阡点了点头,正气凛然道,“那便劳烦子舒随我再回高府一趟了。”
顷言,顾钦左看看面无表情的高阡,右看看狐狸笑容的陆梣,咽下喉间花生粒,撇下碎壳,拍了拍衣摆,“多谢陆兄款待,我先行一步。”
高阡厉色抬唇说了些字句,却未见其声,然后顾钦和高阡手腕上一并出现两头绳结,绳长大致五米散落两人之间,瞬之束缚手腕的绳结和绳长消隐于空气,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是高府的“隐索术”,一般用于羁押或控制罪犯,可束在墙壁石柱上,也可束在人身上,只要能捆上即可。
陆梣刷的一下扬开扇柄,用纸扇遮掩鼻梁之上,露出一双贼兮兮的眼睛,瞳孔左右来回转悠,啧啧两声,语气依旧听出一丝未隐匿的震惊,“长吟,好情趣!”
顾钦还没来得及替自己辩解,陆梣长长吸了一道,又慢慢吁出热气,收了折扇,“事不宜迟,走吧。”
哐当。
高阡放了块银元宝在桌上。
顾钦眼珠子瞪得跟两颗葡萄似的又大又圆,这么轻而易举就掏出了个银元宝,刚吃的一桌零嘴茶水折算下来价格不及元宝十分之一。结果闹了半天,人家是有钱的只是不肯给他,那他这一路大哭小闹的又算什么。
顾钦心苦诉不清,那叫一个愁呐。
发愁呐,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高阡侧过顾钦身旁,举步离去。
心情从震惊不已转变至痛心疾首,留顾钦一人在后面叫喊,“喂,你这人不老实啊!!!”
和尚庙出了位女菩萨,可惜女菩萨会上刀山下火海,无所畏惧~~[狗头叼玫瑰]next甜热身完就要进入正剧gogogo
女兄并没有写错字,等同于兄长这种正式写法,考虑到直接写阿姊的话会比较奇怪捏
ps:可能姐姐初次见面不太好交流的样子,但我超喜欢这位姐姐的,虽然描述得像那种上了年纪比较严格的哈哈哈[竖耳兔头]再见姐姐,便是第六章大家可以期待下[让我康康]
【如果有江公子打错成顾公子请指正,不知道有没有改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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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