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作品:《低武藏仙骨:她被双男主娇宠着逆袭

    七月十五的月光,像淬了冰的刀,斜斜劈在苏家朱漆大门上。门楣悬着的白灯笼在穿堂风里打转,烛火将“苏府”二字映得忽明忽暗,倒像是谁在暗处磨牙吮血。


    苏婉宁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抚过铜镜边缘的缠枝纹。镜面里映出的少女,眉眼尚带稚气,鬓边别着支银质梅花簪——那是母亲去年生辰送她的,此刻簪尾的流苏正随着窗外愈发急促的风声轻轻颤动。她刚将《惊鸿剑谱》的残页折好塞进袖中,就听见前院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青石板上。


    “小姐,该歇息了。”侍女春桃端着水盆进来,脚步有些踉跄,“今夜鬼门开,外面不太平,掌柜的都提前收了铺子。”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突然炸开,整座府邸仿佛被巨手狠狠摇晃。铜镜从台面上跳起来,苏婉宁伸手去扶,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镜缘,就见窗纸“嗤啦”裂开道口子,一支羽箭带着破风的尖啸穿窗而入,钉在对面的梁柱上,箭尾的红缨还在嗡嗡震颤。


    春桃吓得尖叫一声,水盆“哐当”落地,水渍在青砖上漫开,映出摇曳的烛影,像一滩迅速蔓延的血。


    “怎么回事?”苏婉宁抓住春桃的胳膊,少女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她虽生于武学世家,却从未真正经历过刀光剑影,父亲总说她体质弱,只教了些强身健体的吐纳法,连《惊鸿剑谱》都只许她看最基础的剑式图解。


    “是……是官兵!”春桃指着窗外,脸色惨白如纸,“好多穿黑甲的人,拿着锤子砸门呢!”


    苏婉宁冲到窗边,撩开被箭洞划破的窗纸一角。只见府门外的石板路上,十几名身着玄铁甲胄的士兵正抡着一柄巨大的破城锤,一下下撞击着苏家厚重的木门。门环上的铜兽在撞击中发出痛苦的呜咽,木屑飞溅如碎雪。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那些士兵的腰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面赫然刻着“镇武司”三个字——那是直接听命于朝廷的秘密监察机构,寻常江湖事绝难惊动他们。


    “婉儿!”母亲柳氏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苏婉宁回头,只见母亲穿着素色襦裙,发髻已有些散乱,手里还攥着一件叠得整齐的软甲。“快,换上这个!”


    柳氏不由分说将软甲套在女儿身上,冰凉的铁甲贴着肌肤,让苏婉宁打了个寒颤。“娘,到底怎么了?镇武司为什么会来?”


    “别问了!”柳氏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你爹在书房等你,从密道走,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她将一枚冰凉的东西塞进苏婉宁手心,“拿着这个,去屠苏阁找屠苏少主,只有他能保你……”


    话未说完,东院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半边夜空。苏婉宁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名家丁浑身是火地从走廊尽头跑来,没跑几步就重重摔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火球。


    “走!”柳氏拽着女儿的手腕冲向西侧回廊,脚下的青砖黏腻湿滑,苏婉宁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护院们的血。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被母亲死死攥着,根本容不得她停下。


    途经假山时,苏婉宁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她稳住身形,才发现是教她握剑的老仆福伯。老人胸口插着一柄镇武司制式长刀,眼睛却圆睁着,死死盯着假山的方向,手指还保持着指向的姿势。


    “别看!”柳氏捂住她的眼睛,强行将她往前拖。苏婉宁只觉得掌心那枚东西越来越烫,烫得她几乎要握不住。那是半块龙纹玉佩,边缘并不平整,像是被人从中间生生劈开的。


    转过回廊拐角,三名镇武司士兵突然从阴影里冲了出来,长刀在火光中闪着森冷的光。“抓住她们!”为首的士兵狞笑着挥刀砍来。


    “婉儿,快跑!”柳氏猛地将苏婉宁推到假山后,自己抽出墙上挂着的装饰剑迎了上去。那柄剑本是用来点缀庭院的,剑身薄脆,哪里敌得过士兵的精钢长刀?只听“当啷”一声脆响,装饰剑被劈成两段,柳氏也被士兵一脚踹倒在地。


    苏婉宁看着母亲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另一名士兵踩住了后背。她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捡起地上的半截断剑,想起《惊鸿剑谱》里“刺腕卸力”的口诀。那是福伯教她的第一招,说女孩子力气小,与其硬碰硬,不如攻其薄弱之处。


    她闭上眼睛,凭着记忆将断剑刺向最近那名士兵的手腕。剑尖刺入皮肉的触感传来,伴随着士兵的痛呼,长刀“哐当”落地。苏婉宁趁机拽起母亲,跌跌撞撞地冲向假山——福伯用生命指引的方向。


    假山后有一处不起眼的石门,苏父正背对着她们,用手掌抵着石门,显然是在以内力撬动机关。他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左臂的衣袖被鲜血浸透,一支羽箭从他的臂膀贯穿而过,箭头还在微微颤动。


    “爹!”苏婉宁哭喊着扑过去。


    苏父猛地回头,看到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被决绝取代。“婉儿,进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石门推开一道缝隙,同时将苏婉宁往里面推,“记住爹的话,去屠苏阁,找屠苏穆武!这枚玉佩……”


    他的话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镇武司校尉带着两名黑衣人从回廊尽头追了过来。那些黑衣人穿着与镇武司士兵不同的服饰,袖口处绣着一朵暗红色的莲花,在火光中像凝固的血。


    “苏阁主,别来无恙啊。”校尉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识相的就把人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你苏家一个全尸。”


    苏父将苏婉宁完全推进密道,自己转身挡在石门处,用尽最后一丝内力催动《惊鸿剑谱》中的“断水式”。只见他手腕一抖,残余的半截装饰剑突然发出一声轻鸣,一道淡青色的剑气从剑尖迸发而出,逼得校尉连连后退。


    “不知好歹!”校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那两名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黑衣人会意,从怀中掏出几枚黑色的针,抬手便向苏父射去。苏父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躲闪,眼睁睁看着毒针射入自己的后心。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却死死用身体抵住石门,“婉儿,关……关门!”


    苏婉宁在密道里摸索着石门内侧的机关,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能听到父亲的惨叫声,能听到刀剑砍在石门上的巨响,能听到那些黑衣人阴冷的笑声。


    “堂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玉。”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那丫头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石门缓缓合上,将外面的惨状与声音一同隔绝。苏婉宁瘫坐在密道冰冷的地面上,手心的玉佩烫得惊人,仿佛要烙印进她的皮肉里。密道里一片漆黑,只有玉佩散发着微弱的红光,照亮了她布满泪痕的脸。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远处传来石门被劈开的巨响,才如梦初醒般爬起来,沿着密道向前跑去。密道狭窄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霉味,她好几次被脚下的碎石绊倒,手掌被磨得血肉模糊,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为了惨死的父母,为了用生命掩护她的福伯和家丁,为了父亲最后那决绝的眼神。


    掌心的玉佩越来越烫,仿佛有生命般在她手中跳动。苏婉宁攥紧玉佩,在黑暗中奔跑着,身后的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她不知道屠苏阁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个叫屠苏穆武的人是否会帮助自己,但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生路。


    密道尽头传来微弱的光亮,苏婉宁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她知道,那是通往外界的出口。只要逃出这里,她就能……


    突然,脚下一滑,她重重地摔倒在地。额头撞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剧痛传来,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在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到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婉儿,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掌心的玉佩,烫得如同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