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启副本
作品:《救命!和闹掰的竹马误入恐怖副本》 此话一出纪清砚便后悔了,整个人的气势瞬间蔫了,犹豫几秒他飞快地瞟了一眼徐怀谦,视线触及即分。
他也想装大度忘记以前的事,继续和徐怀谦毫无隔阂地相处,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收敛不住自己的怨气。
徐怀谦侧身坐着,垂眼跟他对视,脸上收起了往日的轻佻,语速很慢地重复他的话:“我没有心?怎么得出的结论?”
“纪清砚,嘴是用来说话的,你以前能说的劲呢?”
“过去的事提它干什么?张口闭口就是以前,是能回到以前还是怎样?”
纪清砚不懂他提过去的意义,他们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分明是徐怀谦想要的结果。这份感情他问心无愧,徐怀谦才是最没有资格提以前的人。
初三徐怀谦搬走后,纪清砚仍和以前一样找他聊天,他觉得距离并并不会疏远两个人的感情,可徐怀谦却次次推脱,总是敷衍他发来的消息。
——“最近忙。”
——“能发点有用的信息吗?”
——“我不想听。”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
——“别来找我,我没空。”
——“别联系了。”
纪清砚渐渐明白,这场关系从始至终只是他一个人的心甘情愿。徐怀谦或许早就厌烦他了,对于徐怀谦来说他本来就无足轻重,搬走以后徐怀谦会认识新的人,他在徐怀谦心中的占比只会越来越小。
归根到底,不喜欢而已。
他直视徐怀谦,一字一句地说,就如他当年一样的冷淡:“徐怀谦,你真的很讨厌。”
这时,徐怀谦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两个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纪清砚看到屏幕上的显示反复跳动,隐隐约约看到是“妈妈”。紧接着徐怀谦一张大手盖住手机,低声说了句:“接个电话。”便起身离开。
纪清砚把心头这么多年对徐怀谦的不忿全宣泄了出去,却被一个电话打断,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索性戴上耳机打游戏,万岁悄摸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爬到他怀里,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样子逗笑了纪清砚,他让出位置,万岁麻溜地钻进去,团成个球,两只溜圆的眼睛跟着游戏人物来回转。
一般这种小猫小时候玩性特别大,但万岁乖巧得不像只猫。纪清砚下巴轻轻放在猫咪头上,万岁像是被打开了某种按钮,呼噜声震天响,很有催眠效果,纪清砚心情渐渐舒缓。
第一局刚开始没多久,纪清砚忽然眼前一晕,身体不受控制地起立,转身奔向楼下。纪清砚一路嚎叫地撞开一扇门,径直扑向背对着他的徐怀谦,纪清砚堪堪抓住他的胳膊稳住身体,上身由于惯性前倾,同时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啊!”
巨大的视觉冲击力,纪清砚发出一阵比刚才更大声响的尖叫,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去。
卫生间内徐怀谦用力闭了闭眼睛,反手关门上锁。
从卫生间出来,一个黑漆漆的脑袋再次撞入他的怀里,徐怀谦长叹一口气,抓住企图再次溜走的人。
“你想干什么?”
跑到一半被红线拽回来的纪清砚尬笑:“……”
“没干嘛呀,锻炼身体呢。”
纪清砚挣了挣被攥着的手,见他不准备放开,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发育得真好。”
话音刚落唇上多了个手,纪清砚又不淡定了,嚷嚷着甩开他的手,连退好几步:“啊你没洗手!”
徐怀谦瞬间黑了脸,单手卡住他的下巴将他拉到跟前:“闭嘴。”
“你刚才到底想干什么?”
徐怀谦面色阴沉,纪清砚没法,只得把红线的事全盘托出。
徐怀谦俯身贴近,手指有意无意擦过纪清砚的唇,语气漫不经心:“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天生一对啊?”
纪清砚嘟嘟囔囔含糊道:“不知道。”然后脚底抹油似的逃离这里,一口气跑上楼,趴在桌上闷头困惑不已。
他凭什么发育得这么好?
想着玩游戏转移注意力,没几分钟就把跑进卫生间把人看光的事抛之脑后。
此时,一缕黑烟飘来,冲向躺在椅子上的猫,在它头顶上转了几圈忽然转换方向,飘向一旁打游戏的纪清砚,接着毫不犹豫地钻进他的身体。
*
临近傍晚,徐怀谦在门外叫纪清砚,叫了好几声他怎么都不应,推开门才发现他睡着了,电脑屏幕都忘记关。
夜灯昏黄的光晕,纪清砚侧躺在被褥间,柔软的发丝随意平铺在枕头上。只是,半个身体悬在窗外,身体呈现出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他睡着了神色并不安稳,皱着眉头,偶尔无意识地呢喃几句。
良久,纪清砚悠悠转醒,口渴得厉害。他坐在床上反应了一会儿,弄清自己在哪儿下床才想起去找水喝。
出了房间,竟感到一丝凉意。纪清砚只奇怪了一秒,并未放在心上。整个房子没有开灯,纪清砚一句磕磕绊绊来到客厅,房子设计得奇怪,摸索半天也没找到开关在哪儿。
“徐怀谦,徐怀谦……”
喊了好久没人应,此刻他想起还有手机,摸遍全身的口袋没找到,他不得已借助屋外的光亮返回房间。
好不容易在床头柜找到手机,结果发现手机关机了。忙活半天没有喝到水也没找到人,纪清砚有些烦躁。
他从房间出来,透向屋内的光越来越亮,屋外的喧嚣热闹顺着传递进来,好奇心驱使他打开了门。
夜幕降至,深蓝的天空底色逐渐浸染成浓郁的藏青,彼时路上有一对迎亲队伍,个个身着暗红色服装,一辆辆红色装饰的花轿路过房门。
纪清砚起初惊奇今天结婚的人怎么这么多,后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正常人怎么可能选择晚上结婚?
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同一天结婚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
左右看不到头的迎亲队伍,纪清砚看的头皮发麻,他咽了咽口水,生怕被发现,刻意放缓动作关门。
谁曾想他稍一动作,迎亲队伍瞬间停下,所有人僵硬地转动脑袋,齐刷刷地看向他,纪清砚身体霎时僵住,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恐惧疯狂滋长,爬上他的四肢百骸。纪清砚强忍住闭上眼,疯狂安慰自己:假的。都是假的!一定是梦!
耳边砰地一声合上门的声音,掀起的一阵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门关上的瞬间所有的喧嚣消失,身体禁锢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身后覆上的身体,纪清砚精神再次紧绷,那人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
指尖冰凉,好像刚从南极洲挖出来的冰,纪清砚忍不住瑟缩。那人并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不对,指尖探上纪清砚紧闭的眼皮,慢慢划到他的唇上。那人似乎对此很热衷,拇指反复摩挲。
纪清砚睁开眼,一把抓住这个千年寒冰,“滚开。”
“不装了?”那人趴在他耳边轻笑。
纪清砚认出他的声音,反手甩过去一巴掌,出了十成力:“徐怀谦,捉弄我很有意思吗?”
屋里还是很暗,只有微弱的一点光亮。徐怀谦被打的偏过头,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他擦了擦嘴角,重新将人困在怀里,低头哄劝:“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当年我也没办法,我爸妈离婚,家里出了变故,外公外婆相继去世,那时我遇到了太多无能为力的事。面对这些我已经浑身乏术,没有心思回应你。”
原来冷落他是因为这。
横亘在他心中多年的问题,终于在此刻得到解答。
纪清砚有些动容,难得放下态度跟徐怀谦说正经的话题:“你可以跟我说,我完全理解你的苦衷。徐怀谦,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将我当什么啊?”
“宝贝,是我的错,我不想你难过。”徐怀谦抱住纪清砚,顺势把头埋在他的肩窝。
纪清砚想要环抱住他的手僵在半空,再开口时语气生冷,“没人告诉你做戏要做全套吗?”
徐怀谦才不会叫他宝贝。
徐怀谦虽然嘴上的劲不小,但该有的分寸可不会忘。
“装的不像。”纪清砚脚下一转,降低重心,扯住他胳膊借助惯性来了个跨肩摔。
“下次装徐怀谦记得照照镜子。”
纪清砚挑衅地放下一句狠话,在黑暗中按着记忆避开障碍物,直奔原来自己的房间。
纪清砚跑得很快,但近在咫尺的那扇门却飞速后退,距离他越来越远。
怎么回事?
纪清砚瞪大双眼,几分钟不到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超乎常规的事,他完全在状况外。
残存的理智强迫他冷静下来,他放开步子,拼命朝那扇门跑去。
直觉告诉他,越过那扇门,就安全了。
“纪清砚,你跑不掉的。”身后响起一个跟徐怀谦一模一样的声音。
“留下来吧,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破地方谁爱待谁待!
纪清砚充耳不闻,身体爆发出更大的力量。与此同时,和那扇门的距离不断缩减。
再快一点!
就差一点!
终于,纪清砚握住门把手,一把推开它,越过了那扇门。
周身恢复光亮,纪清砚胸脯起伏剧烈,胸腔中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他不顾一切回头看了一眼,给黑暗中的徐怀谦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仿佛在说:不过如此。
不等他做出反应,纪清砚反手关上了门,瞬间他的肩膀松懈下来,放任自己摔进电竞椅中。一闲下来忍不住跟徐怀谦分享刚才的所见所闻:“徐怀谦,你……”
他视线一转,顿时哑了音。
徐怀谦拿着手机对着床拍了一张照,而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正是自己。
搞什么?
那扇门是假的?
纪清砚立马站起来,戒备地盯着两人。
背对他的徐怀谦收起手机,径直走过来,纪清砚慌乱后撤,后背却抵上一个胸膛。
“我说过,你逃不掉。”
胸膛的震动使纪清砚后脊一阵发麻,那人从后环抱住纪清砚,冰凉的指尖包裹住纪清砚紧攥的拳头。
后背出了一层冷汗,纪清砚心里乱的很,目光紧紧锁在床上的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余光中一抹黄色一闪而过,“纪清砚,我饿了,你别睡了。”万岁伸了伸懒腰,迈着优雅的步子踩上纪清砚的胸膛。
纪清砚眼前一亮,“万岁!救我!”
它是神仙,它一定知道怎么办。
随即曲起手肘向后用力,身后那人不设防松了力。纪清砚趁机逃脱,可刚迈出一步便被拖了回去。
那人单手罩住纪清砚的下半张脸,声音低凉:“犯规,罚你不许说话。”
这下纪清砚身体僵硬,怎么也张不开嘴,全身上下只有两只眼珠可以动。纪清砚胸脯剧烈起伏,为了呼吸顺畅不自觉仰起脸。
头顶上跟徐怀谦一模一样的那张脸映入眼前,他不禁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知觉被寄予重大希望的万岁茫然地环顾四周,一个眨眼徐怀谦闯了进来,准备来说,是被扯进来,扯到了真正的纪清砚跟前。
纪清砚瞳孔猛缩,下意识错开即将落下来的一个吻。下移的视线恰好瞥见他垂落的手毫无障碍地穿过自己的掌心。
徐怀谦站直身体,抬手看了眼腕间,有一道浅色的勒痕。
万岁见怪不怪:“红线距离不能超过十米。早就跟你说了,一旦超过十米会立刻被扯到跟前。怎么不长记性?”
“纪清砚别睡了,我要吃饭!!!”
万岁嚷完那个嚷这个。
徐怀谦皱了皱眉,刚要开口掌心一阵刺痛,他低头看,什么都没发现。
他走到床前,拨开万岁,掌心附上床上那人的额头,接着大手下移,两只手指捏住他的脸,一紧一松。
“醒醒。”
“你是猪吗,这么能睡?”
被闭麦的纪清砚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徐怀谦……”我草你大爷!
徐怀谦偏头朝后望了一眼,纪清砚像得到暗示一般奋力制造动静,满怀希冀地等徐怀谦下一步动作,然而下一秒徐怀谦收回了视线,纪清砚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
“留在我身边。”
门吱扭一声开了,身上的禁锢消失,纪清砚被一股力扯进门外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瞬间倾覆而来。巨大的恐慌席卷全身,纪清砚心知,错过了这次机会他永远回不来了。
于是竭尽全力喊了一声:“徐怀谦,救我!”
他紧紧盯着那扇门,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门一点点关上,夺走纪清砚的最后一丝光亮,一颗悬着的心忽而从高空坠落,纪清砚失魂落魄地跌坐在那人怀里。
“他不喜欢你,你应该向我求助。”
“纪清砚!”门再次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朝纪清砚飞奔而来,掀起的一阵风吹乱了纪清砚的发丝。
与此同时,飞扑过来的还有一团东西,它动作敏捷,一脚踹在罪魁祸首脸上。
“你个垃圾,滚远点!”
罪魁祸首擦了擦嘴角,不怒反笑,他伸展开臂膀,露出东道主的姿态。
他说:“欢迎进入梦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