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等待进入网审

作品:《骨惑

    十月的风卷着桂花香,把教室的窗帘吹得轻晃。林小雨举着宣传单冲进来,满脸雀跃:“归云山枫叶节!学校包车,当天往返还能野餐!


    欢呼声炸开时,我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机械地默写着“solitude”,墨色在纸上洇开一团墨点。


    秋游?


    这种集体活动于我而言,不过是花钱买罪受——昂贵的野餐费、漫长的车程、跟着人群走马观花,最终疲惫返程。


    更何况,没人愿意和我结伴。


    表格传到我手里时,我在“是否参加”后面写了个否。


    “繁郁同学,”林小雨推了推眼镜,“这次是去归云山自然保护区,学校承担大部分费用……”


    我摇摇头,把表格传下去。


    下课铃响,同学们三三两两讨论着要带的零食。我收拾书包的动作被一只突然按在桌面的手打断——魏云弥的指尖沾着水彩颜料,蓝得像栖霞屿的海。


    “为什么不去?”她压着声音问。


    “不想去。”我盯着她指节上干涸的颜料渍,“没意思。”


    她突然拽起我的手腕,力道惊人。走廊拐角的杂物间里,我被抵在拖把和水桶之间,她带着白茶香的阴影笼过来,呼吸喷在耳畔:“不想和我一起去旅行?”


    “那不一样,这次是全班一起。”


    “所以呢?”她的鼻尖蹭过我的颧骨,“你怕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杂物间的霉味混合着她身上的白茶香,我盯着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喉咙突然发紧。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她一起。”


    这个“她”不言而喻。自从英语月考后,孟逸月对魏云弥的追求几乎摆到明面上:每天精致的便当、桌洞里突然出现的诗集、体育课上明目张胆的肢体接触,亲密得扎眼。


    魏云弥突然笑了,那个单边酒窝深深凹陷:“吃醋了?”


    “没有。”我推开她,“我要回家了。”


    “繁郁,”她一把扯回我,突然正色,“十月是我们的相遇月。”


    我的心脏漏跳一拍。去年十月的初见,她硬塞给我的红豆面包,还有那句“你的骨架太完美”。那时的我像只刺猬,把所有人都推得远远的。


    她突然躬身,鼻尖几乎贴上我的,眼睫在晨光里像两把小扇,投下的阴影扫过脸颊:“车程两个小时,我们可以偷偷牵手。”


    “枫叶林很深,可以躲起来接吻。”


    她的呼吸带着白茶香拂过耳畔,那些露骨的字眼像枫叶尖的红,猝不及防地烧红了我的耳垂。


    这提议像极了伊甸园里蛇的低语,缠上耳畔搔刮着我心底最幽暗的角落——那些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隐秘渴望,瞬间被撩拨得蠢蠢欲动。


    临行前夜,我罕见地失眠了,满脑子都是她说的那句“可以躲起来接吻”。


    台灯的光晕在练习册上投下圈影,我数着天花板的纹路直到凌晨。窗外的桂香顺着纱窗钻进来,混着对未知的忐忑,在胸腔里发酵成微醺的气泡。


    秋游当天,天空湛蓝如洗。


    我缩在靠窗的位置,面朝飞速掠过的风景发呆,假装没看见前排魏云弥和孟逸月正亲昵地贴在一起自拍。


    什么在车上偷偷牵手,都是骗人的。


    坏女人,把我骗过来就扔在一边看她和别人亲近。


    期待像涨破的气球,连带着一整天的情绪都烦躁起来,胃部绞成一团。笑声像浪花在车厢里荡漾,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突然觉得自己像座孤岛。


    同座的林小雨开朗得过了头,和邻座叽叽喳喳从班级八卦聊到明星绯闻。


    我僵硬地坐着,像只误入别人领地的流浪猫,对这些话题完全不感兴趣,只想循着困意闭眼休息。可前排传来的笑声刺痛耳膜,大巴空调的冷气混着颠簸,翻涌起阵阵恶心。


    “繁郁,你脸色好差。”林小雨皱着眉凑过来,脸上挂满天真的关心,“你还好吗?”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可能有点晕车。”


    自从老班在班会上明确不让给同学起外号后,林小雨成了除魏云弥外,偶尔会对我展露善意的人。她收敛了之前的冷眼,偶尔的关心让我们不再是完全陌生的同学。


    “听说听歌能缓解晕车症状。”她摘下一只耳机递给我,“要听歌吗?”


    我犹豫片刻,感激地接过来。耳机线很长,两端连着貌合神离的我们,她继续和邻座聊八卦,我缩在角落,倒也相安无事。


    舒缓的流行乐盖过车上喧嚣,我把视线移向窗外,景色渐渐由城市建筑变成清新开阔的田园,阳光慢慢升温,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适感渐渐退了。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把昏昏欲睡的我震得一颤。惺忪着眼点开,是魏云弥的消息——“:)”。


    没有其他内容,只有个略显阴阳怪气的表情。困意瞬间消散,我连忙抬眼,见魏云弥不知何时转头,视线直直落在我和林小雨共用的耳机线上。


    她的眼神淡淡的,却让我背后发凉。


    我盯着那个笑脸,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最终回了个冷淡的问号。


    魏云弥的回复很快跳出来:“和邻座聊得很开心?”


    我愣住了,转头看了眼还在滔滔不绝的林小雨。她正手舞足蹈地讲某个明星的八卦,完全没注意到我的视线。


    “只是借了只耳机。”


    “哦。”她的回信简短得让人心慌。


    我攥着手机,突然觉得荒谬。明明是她和孟逸月亲密无间,现在反倒来质问我?


    我关掉屏幕,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任由颠簸的车身将思绪震得七零八落。


    可被她在意的感觉这么好,哪怕是通过这种幼稚的较劲,也让人甘之如饴。


    大巴渐停,归云山自然保护区的枫叶正值最佳观赏期。窗外的风景过渡到层林尽染,漫山遍野的红枫燃透了半山腰,风一吹像跳动的火焰,又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摇曳生姿。


    我故意磨蹭,缩在队伍最末,无心欣赏,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听老师絮叨注意事项。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下午一点在这里集合!”


    人群瞬间散开,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我站在原地,看着魏云弥被孟逸月拉着往东边观景台走,连个回头都没有。


    骗子。


    说好的枫叶林深处呢?


    说好的偷偷牵手呢?


    我攥紧背包带,转身往相反方向的栈道走去。


    与其会这样……不如不要说,省得有期待。


    栈道蜿蜒向上,铺满落叶的台阶踩上去沙沙作响。越往上走,游客越少,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枫叶沙沙作响,像在嘲笑我的失落。我仰头望着火红的树冠,突然想起魏云弥念过的那首诗——“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现在的我,三者俱全。


    我在一块岩石上坐下,安静地盯着纷纷扬扬飘落的枫叶发呆。


    这是我的减压方式:听歌,沉默,不和任何人说话,远离尘嚣和烦心事。放空是最低成本的快乐,胜过任何廉价的言语。


    偶尔路过的行人、穿着同样校服的同学,或聚成堆打卡,或聚散离合。即便是生命中匆匆一面的路人,也拥有各自丰满的人生。


    放空时的感慨涌上来,天赐的细腻与敏感的心,连照片和文字也无法定格那些爱意汹涌、热泪盈眶的瞬间,脑海里闪过旷野、晴空、瀚海、雪山、日出、野花、雀鸟、微醺、热吻。


    很遥远吗?她在就好了。


    我想要的不多,明明只有她一个。


    “小鸵鸟,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被吓得浑身炸毛。魏云弥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逆光中的剪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我硬邦邦地问。


    她绕到我面前蹲下,歪着头看我:“吃醋了?”


    “……没有。”


    她明知故问,我口是心非。


    魏云弥突然正色,手掌覆上我的额头,眼里满是关切:“还难不难受?刚才在车上,看你难受得眼圈都红了。”


    我猛地别开脸,耳尖却不受控制地发烫。原来她刚才不是没看见,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她都记在心里。


    “早没事了。”


    她却不放过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转过来,目光在我脸上逡巡:“真的?刚才在大巴上,你的脸白得像纸。”


    她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我嘴里,橘子味的甜意瞬间在舌尖炸开。


    “晕车药带了吗?”


    我含着糖摇摇头,含糊不清地问:“孟逸月呢?”


    “她说要去拍网红打卡照,我借口系鞋带溜了。”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指尖在我嘴角蹭走一点糖渣,“不然怎么来找我的小蕨呢?”


    糖块在舌尖化得更快了,甜意漫进喉咙,连带着心里的酸涩也淡了些。


    我偏头躲开。她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往枫树


    林深处跑,红色的叶子在我们头顶簌簌飘落,像一场盛大的雨。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她的笑声混在一起,比任何风声都清晰。


    跑累了,她就势靠在一棵枫树上喘气,我也弯着腰,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阳光穿过枝叶,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你干嘛……”我还没喘过气来,就被她扣住手腕。


    “兑现承诺。”她把我抵在最粗的枫树上,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我的脸颊,带着桂花和阳光的味道。


    枫叶落在我们交叠的睫毛上,远处传来同学们的笑闹声,我们却躲在树下接吻。


    “看到了吗?”她抵着我的额头轻笑,“没人会发现。”


    “魏云弥,”我摸着她锁骨处的红痕,那里其实是我上次咬的印子,“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她突然在我脆弱的喉结上咬了一口,疼得我眼眶发红:“繁郁,你再说这种话,我就在这里把你扒光。”


    “你!”我被她粗俗的言语羞得外焦里嫩,“你怎么说这种话!”


    “谁让你把注意力分给别人的比我还多。”她的眼神暗得吓人,呼吸有些急促,“你刚才和林小雨,聊得很开心?”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吃醋了。


    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隐秘的喜悦,我故意别过脸:“还行吧,她人挺好的。”


    魏云弥的指尖掐进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是吗?比我还好?”


    阳光透过枫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望着她紧蹙的眉头,突然笑了。


    “魏云弥,你是在吃醋吗?”


    她僵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咬上我的唇。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舌尖撬开牙关,肆意掠夺我的呼吸。我被吻得腿软,后背紧贴着粗糙的树皮,手指无意识地揪住她的衣角。


    “十月是我们的相遇月,还记得吗?”她退开半步,额头抵着我的,声音沙哑。


    我当然记得。


    去年十月,她第一次把红豆面包塞进我手里,说我的骨骼很美。


    那时的我们,一个站在光里,一个缩在阴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可她还是固执地闯进我的世界,把我从自厌的泥潭里拽出来,逼着我承认——


    我也值得被爱。


    “繁郁,”她轻轻吻了吻我的眼角,“别把注意力分给别人,只看着我,好不好?”


    我点点头,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远处传来同学们的嬉笑声,枫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在为我们保守这个甜蜜的秘密。


    下午集合的游戏在围成圈的野餐垫上进行。和周围兴致高涨的同学不同,集体活动对我这种小透明而言,根本是场脱离人群的自嗨。我缩在最外圈,把自己埋进外套臂弯里。


    “来来来,抽签版组队大冒险!”


    林小雨举着两个简陋的纸盒,里面堆满纸条,神秘兮兮地喊:“参加游戏的必须完成任务,A盒为主队员,B盒为副队员。抽到相同数字即为一队。”


    “敢抽敢玩!君子游戏!不准反悔!”


    林小雨晃着纸盒像阵风来到我面前时,我正百无聊赖地撩拨地上脆生生的枫叶,对这种借着游戏名义搞暧昧的事毫无兴趣。


    “抽一个吧,繁郁。”她举着盒子凑过来,满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就当凑个数啦!”


    我错愕地抬头,本想拒绝,抬眼却撞见斜对面魏云弥的视线。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眼尾带着点促狭的狡黠。


    孟逸月支着脸,挂着甜蜜的笑,话却绵里藏针:“不会有人连大冒险都不敢玩吧?”


    这分明是挑衅、激将、宣战!


    我咬紧牙关,头脑一热就把手伸进A盒。掏出纸条的瞬间才恍然——完了,刚才根本没注意魏云弥拿的是哪个盒子的纸条。


    若她之前拿的是A盒,我们就不可能同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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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指尖捏着纸条边角,指腹被粗糙的纸面磨得微痒。展开时,“3”这个数字像枚图钉,猝不及防钉进眼里。


    林小雨已经在吆喝:“抽到3号主队员的举手!”


    余光里,魏云弥的表情僵在脸上,反倒是孟逸月小脸煞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反复比对她和魏云弥手里的签。


    我的心“咯噔”一声,涌起不好的预感。孟逸月手里捏着B盒的签,赫然是个歪歪扭扭的“3”。而魏云弥手里的纸条还捏在指间,上面是“7”。她抬眼看向我时,睫毛垂了垂,像被风吹落的枫叶。


    命运弄人,我们都想和魏云弥组队,却阴差阳错成了队友。


    林小雨已经在催:“3号主队员繁郁,副队员孟逸月!任务卡——‘嘴对嘴咬完一支pocky,不准咬断’!”


    “嘴对嘴咬pocky”几个字像冰锥砸进我耳膜。孟逸月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攥着B盒纸条的手几乎要把纸揉烂,方才的得意全变成了难堪。


    “这、这什么任务……”


    孟逸月声音发颤,眼角飞快瞥向魏云弥,后者正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纸条,侧脸在枫叶光影里显得格外平静,看不出情绪。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起哄,口哨声和低笑声像潮水般漫过来。我盯着手里被攥皱的纸条,突然觉得荒谬——我们俩,两个都想靠近魏云弥的人,此刻却被强行捆在一起,要完成这种近乎羞辱的任务。


    “怎么,不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连我自己都诧异。


    孟逸月错愕地抬头,随即像被点燃的引线:“谁说不敢?”


    她从林小雨手里抢过那根褐色pocky,饼干棒的巧克力甜香飘过来,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搅。她的肩膀还在微微发颤——是愤怒,还是别的?


    我们僵硬地凑近,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周围的起哄声更响了。


    pocky的两端被含住时,巧克力涂层在舌尖化开甜腻的苦。我盯着孟逸月紧抿的唇,她的睫毛颤得像风中的蝶,视线却越过我,直直钉在魏云弥身上——那里藏着她所有的不甘和倔强。


    饼干在齿间缩短,呼吸交缠的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她眼底的挣扎。我们其实很像,都在这场感情里跌跌撞撞,只不过她选了炽热的追逐,我选了笨拙的躲藏。


    “咔嚓”一声轻响,不知是谁的齿间发力,pocky在中间断开。


    我们像触电般弹开,各自别过脸不敢对视。孟逸月捂着脸往人群外冲,卷发甩得又急又快,像只落荒而逃的鹿。


    我捏着半截饼干,不知所措。魏云弥不知何时走到了我面前,眼里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味道怎么样?”她问,声音里裹着枫叶的沙沙声。


    巧克力的甜混着枫叶的清苦,竟奇异地不难吃。


    “不如橘子糖。”我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膛,却在面上强装镇定。


    她低笑起来,伸手擦掉我嘴角的巧克力渍,指腹的温度烫得我心尖发颤。


    周围的同学还在暧昧的起哄——他们当看热闹般,繁郁和孟逸月两个相看两厌的人在玩亲密的pocky游戏,却不知道,我们的胜负欲和竞争都来自同一个女孩。


    林小雨还在紧锣密鼓地招呼着其他组的大冒险,魏云弥突然拉起我的手。穿过喧闹的人群往枫树林深处走。枫叶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像层薄薄的红莎。


    “干嘛?”我被她拉得踉跄,却忍不住反手攥紧了她的手指。


    “补个任务。”她在一棵粗壮的枫树下停住,转身时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亮,“刚才那个不算,我们来玩真的。”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盒pocky,还是巧克力味的。包装撕开的脆响里,远处的嬉笑声淡成了背景音。


    “张嘴。”


    她举着饼干的一端凑过来,我犹豫着张开嘴,牙齿刚碰到巧克力涂层,就被她突然凑近的呼吸烫得一缩。


    这次的饼干没有在中间断开,她一点点往前倾,直到鼻尖抵住我的,睫毛扫过我的脸颊。


    “记住了,”她含着另一端轻笑,声音混着巧克力的甜,“只有我能这样。”


    饼干在齿间化到最薄时,她轻轻咬了咬我的下唇,像在标记属于自己的领地。


    风卷起满地枫叶,打着旋儿飘过我们脚边。远处林小雨还在喊着下一组的名字,可我眼里只剩下魏云弥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盛着整个秋天的光,和只属于我的秘密。


    “魏云弥,”我舔掉嘴角的巧克力,声音发哑,“你犯规。”


    她低笑出声,把最后一点饼干渣喂进我嘴里:“对别人是规则,对你是例外。”


    枫叶还在落,像一场永远不会停的雨。我们站在树影里,任由那些金黄与赤红的碎片落在发梢、肩头,像给这个偷偷摸摸的吻,盖上了秋天的邮戳。


    回程的大巴上,魏云弥和孟逸月坐在前排,透过座椅缝隙,我看见魏云弥的侧脸映在车窗上,随着夕阳变幻着颜色。


    她偷偷给我塞了一个蓝牙耳机,熟悉的音乐,慵懒的女声轻轻唱着:


    “WefellinloveinOctober,


    That’swhy,Ilovefall,


    Lookingatthestars,


    Admiringfromafar,


    Mygirl,mygirl,mygirl,


    Youwillbemygirl……”


    (我们在十月相爱,


    这就是为什么我爱秋天,


    仰望星空,


    远远欣赏,


    我的女孩,我的女孩,我的女孩,


    你会是我的女孩……)


    临近音乐高潮,她偷偷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这首歌,像不像我们?”


    “嗯。”我思考片刻,又敲下几个字,“相遇十月,相爱于秋。”


    发出消息时,前排背影明显僵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只是把手伸到背后,比了个心形。


    夕阳把她的指尖染成橘红色,像一片小小的枫叶,落在我永远难忘的十月。


    “魏云弥,我们竟然相爱了整整一年。”


    我在对话框敲下这行字,手指久久悬在发送键上,最终没有按下。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枫叶,突然希望这辆车永远不要到站。


    就让我们一直行驶在十月的阳光里,驶向没有尽头的秋天。


    驶向只属于我们的,永恒的相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