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赛的余波还在发酵，后台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江柒雪身上。


    她捏着游戏手柄的指节泛白，耳边是队友们压抑的议论声。


    李清轩站在旁边，脸色不太好看：“他分明是故意的，针对我就算了……”


    江柒雪没接话，视线越过人群，落在顾臻消失的方向。


    他的背影冷硬，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经纪人快步走过来，挡在她身前：“别多想，记者在外面等着，先去应付采访。”


    江柒雪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抚平裙摆的褶皱。


    走廊里遇见职业队的队员，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


    她低下头，加快脚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有些慌乱。


    采访间里，闪光灯连成一片。


    有记者直接问：“江老师和顾臻选手私下很熟吗？刚才的操作太默契了。”


    江柒雪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不熟，只是工作上见过几次。”


    “可他刚才明明能淘汰你，却站着不动。”


    “可能是职业选手的风度吧。”她避开对方的目光。


    又有人提起和李清轩的绯闻，话题渐渐偏离。


    江柒雪应付着，心里像塞了团乱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说“不熟”的时候，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采访结束，经纪人去开车，江柒雪站在会场门口等。


    夜风卷着寒意袭来，她拢了拢披肩，忽然想起顾臻手心的温度。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臻的消息，只有一个问号。


    江柒雪盯着那个问号看了很久，指尖悬在屏幕上，终究没回。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泄露出心底的慌乱。


    会场里的人陆续离开，喧闹声渐渐平息。


    江柒雪看到顾臻和队友一起走出来，他走在最后，低着头看手机。


    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抬眼朝她的方向扫了一眼。


    那目光很短，像流星划过，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江柒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躲到柱子后面。


    等她再探出头时，顾臻已经跟着队友上了车。


    黑色的商务车驶离，尾灯在夜色里缩成一个点。


    经纪人的车停在面前，江柒雪坐进去，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刚才顾臻的队友来问，要不要顺路送你，被我拒了。”经纪人一边开车一边说。


    江柒雪“嗯”了一声，望着窗外倒退的霓虹。


    “你和他……”经纪人欲言又止，“保持点距离，电竞圈和娱乐圈不一样。”


    她知道经纪人是为她好，却还是忍不住反驳：“我们没什么。”


    “现在没什么，不代表以后。”经纪人叹了口气，“你别忘了李清轩的绯闻还没压下去。”


    提到李清轩，江柒雪皱紧了眉：“那只是误会。”


    “观众不在乎误会，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车子驶入酒店地下车库，江柒雪推开车门，忽然说：“我想去买点东西。”


    她没等经纪人回应，就快步走向电梯。


    顶层的便利店亮着暖黄的灯，江柒雪走进去，漫无目的地逛着。


    冰柜前，她看到了顾臻常喝的那款矿泉水。


    伸手拿了一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才想起他不喜欢喝冰的。


    又放回去，换了常温的，付账时，收银员看她的眼神带着惊讶。


    江柒雪捏着那瓶水，站在酒店的露台上。


    晚风更凉了，吹得她头发乱舞。


    手机又震动了，是顾臻的消息：“在哪？”


    她犹豫了几秒，回了房间号。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江柒雪透过猫眼看到顾臻，他没穿西装外套，白衬衫的领口开了两颗扣子。


    打开门，他身上的烟草味混着夜风飘进来，比白天更浓些。


    “给你的。”他递过来一个纸袋，里面是她落在战队基地的发夹。


    上次聚餐时，她不小心把发夹掉在了包厢。


    “谢谢。”江柒雪接过纸袋，指尖碰到他的手，烫得像火。


    他没走，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矿泉水瓶上。


    “特意去买的？”他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揶揄。


    江柒雪脸一热，把水藏到身后：“路过顺手买的。”


    顾臻低笑一声，那笑声顺着晚风钻进她耳朵里，有点痒。


    “刚才在采访里，”他忽然开口，声音沉了些，“为什么说不熟？”


    江柒雪的心猛地一跳，避开他的目光：“场合需要，官方说辞而已。”


    “官方说辞？”他往前一步，逼近她，“那私下里呢？”


    他的气息笼罩下来，让她有些窒息。


    江柒雪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到冰冷的墙壁。


    “顾臻，你别这样。”她的声音有点发颤。


    他的手撑在她头侧的墙壁上，形成一个圈，将她困在里面。


    “我哪样了？”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问问你，我们到底熟不熟，也算越界？”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江柒雪能看清他瞳孔里的自己，慌乱又无措。


    “我们……”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熟，他们确实没认识多久。


    说不熟，那些深夜的聊天，聚餐时的照顾，又算什么？


    顾臻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结跳动了一下。


    “江柒雪，”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磁性，“看着我。”


    江柒雪被迫抬起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风暴来临前的海面。


    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带着薄茧的触感让她战栗。


    “我不喜欢李清轩。”他忽然说，语气很认真。


    江柒雪愣住了：“我和他只是朋友。”


    “最好是。”他哼了一声，指尖滑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距离太近了，她能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


    心跳得像要炸开，江柒雪的手抵在他胸口，想推开他。


    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墙上，力气不大，却挣脱不开。


    “别躲。”他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带着灼热的温度，“我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我……”江柒雪咬着唇，“看到了你发的问号，不知道怎么回。”


    “不知道怎么回？”他低笑，鼻尖蹭过她的脸颊，“是怕承认我们很熟，还是怕李清轩不高兴？”


    “不是！”江柒雪反驳，声音带着点委屈，“你明明知道绯闻是假的。”


    “我知道，但我看到他给你递酒，看到你们站在一起，会不舒服。”


    他的坦诚像一颗石子，投进她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江柒雪的眼眶有点热，别过头：“你是小孩子吗？”


    “在你面前，可能是。”他的唇离她很近，“我21岁，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江柒雪能感觉到他唇瓣的温度。


    她闭上眼，睫毛轻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