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作品:《穿越古代,我支持皇女登基了

    真正致命的是——信中详细地描述了苏玉瑶与一位举人私下传递情书之事;


    交待了苏晚曾帮忙传递书信并截留原件;


    并指责苏承志和秦氏为了促成苏玉瑶与六皇子的婚事,暗中谋害举人,还欺骗苏玉瑶——这位举人为钱背叛两人感情。


    最后,信中以冰冷的笔调写道:“……侄女心灰意冷,不愿再苟活于伯府,已自行离去。


    只求‘清修’。若得清净,自当守口如瓶……


    然若侄女‘暴毙’、‘失踪’或名声有污,三妹妹昔日情事之详证,必将送达六皇子案前,并传遍京中勋贵......”


    秦氏脸色惨白如纸。“毒妇!她竟敢拿玉瑶和六皇子的婚事威胁我们!”


    苏承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与皇家的婚事绝不能有失!这关乎伯府的前程。”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对外宣布,就说晚丫头……因父母早亡,心思郁结,听闻三妹妹喜讯,悲喜交加之下旧疾复发,需离府前往京郊白云庵清修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另外,派人立刻出去找!盯紧她!”


    “老爷!”秦氏听到苏承志的吩咐,不甘道,“难道就让那贱人称心如意?”


    “急什么,就让她苟活一年,待婚事结束……” 苏承志平静道,“……让她‘病逝’。”


    ******


    京城南城,天光微熹。


    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低矮的铺面,卖早点的摊子已经支了起来。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汇成一片喧嚣,充满了令苏晚和青棠心安的烟火气。


    南城,平民与小富之家多聚居于此。


    这里远离勋贵云集的城北,在伯府看来是“下等人”的地方,反而成了苏晚和青棠暂时的避风港。


    苏晚和青棠穿着不起眼的粗布衣裳,用头巾将半张脸遮住。


    一夜的逃亡和寒冷几乎耗尽了两人的力气。


    “姑娘,我们......我们去哪落脚?”青棠疲惫而迷茫,眼前喧嚣混乱的南城,与伯府后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苏晚的目光扫过那些挂着褪色布幡的简陋客栈,心里摇了摇头,客栈人员混杂,她们两个女子入住并不安全,还太过显眼。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一个刻着“柳条巷”三个大字的木牌上,上面贴着张告示,“赁房”两字略有些模糊。


    苏晚扯下告示,正欲沿着告示上简易的指示图前行,却被青棠拦住,“等等。”


    青棠从包袱里翻出白绢系好,“姑娘,咱们扮作新寡的姐妹吧。这年头,只有身为寡妇的女子单独外出才不容易引人怀疑。”


    苏晚点了点头,再次强调道,“别喊姑娘了,叫我姐姐吧。”


    青棠迟疑地答应了。


    两人往巷子里走去,直到一处被竹篱笆围着三间土胚房的小院落,“是这家。”


    两人叩门后,开门的是个老妇人。


    “老人家,我们看到了您赁房的告示。”


    “两个妇道人家?” 老妇人迟疑地下,“前儿官府刚清查过流民,你们不会惹麻烦吧。”


    苏晚屈膝福了福身,努力挤出眼泪,声音带着哽咽:“奴家丈夫半月前病逝,族中叔伯要将我们发卖,只好带着妹子逃出来……”


    老妇人看着垂泪的姐妹俩,面露不忍,叹息着侧身,“西厢房许久没人住了,漏雨的地方拿茅草堵过,凑合着用。灶房可以用,调料需自己单独买,其他厨具只要爱惜些不要弄坏就行。”


    “多谢您,”苏晚和青棠赶紧从袖中掏出碎银递给老妇人,“婆婆,这是租金。”


    老妇人看着姐妹二人身上有些脏污的粗布衣裳和疲惫迷茫的神色,叹息着将碎银推回,“等月底再给吧。”


    西厢房确实许久没人住了——屋内一股霉味,内里只有一张落满了灰的木床。


    苏晚和青棠粗粗收拾了木床,将稻草铺好后,便再也支撑不下,沉沉地睡去。


    更深漏断时,屋外传来婴儿的啼哭,还有男人醉酒的呵斥声。


    苏晚从稻草上醒来,身侧的青棠也睁开了眼。


    带着市井气的嘈杂,让她们意识到,她们已经离开了伯府,在南城安顿了下来。房东婆婆是个心善慈悲的人,只有个女儿,就嫁在柳条巷内,住得不远。她们二人租住在这里,倒是相对安全些。


    但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巨大的生存压力重重压下来。


    青棠想起白天老妇人的好意提醒:“明日卯时去米市,兴许能揽些浆洗衣物的活计。”


    便同苏晚说,“姑......阿姊,我明日去米市找些活计。”


    苏晚自然明白青棠的想法,但浆洗衣服并不在她的计划中。


    一千两!


    苏晚想立女户,需要一千两保证金。而她们只有一年时间!


    苏玉瑶与皇子婚期暂定于明年春日,两人成婚前,苏承志和秦氏不敢去赌丑闻爆出后皇家的反应,只能答应她的要求。


    但婚事结束后,她们就不再有顾忌——毕竟那时候曝出丑闻,不用她们出手,皇家就不会放过苏晚。


    一年一千两!苏晚开始冷静地思考——在现代,她擅长的是整合优化庞大复杂的供应链,而在这里......


    苏晚的目光扫过她们带来的可怜巴巴的几件东西,最终落在青棠做女红剩下的彩色丝线上。


    一个成本低、启动快、且能最大限度利用女子手工能力的方案在她脑中浮现。


    “不,我们不去浆洗。我们做花。”苏晚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花?”青棠一愣。


    “对!我们做绒花。”苏晚拿起丝线,“原料便宜,只要丝线、铜丝;工具简单,有剪刀、镊子即可;全靠手工,启动成本低。


    “我们启动资金少,初期可以先不雇人,自己做,试试水,若能成再扩大经营,通过房东婆婆雇佣附近的妇人。”


    苏晚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原料采购渠道、工时估算、产品定位、定价策略……


    供应链管理的精髓,被她浓缩到了这方寸之地的绒花作坊里。


    这只是第一步。


    苏晚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破败的墙壁,看到了更远的未来:丝线、刺绣、成衣、布匹……


    她迟早能挣到一千两,得到自己想要的生存、尊严和自由!


    ******


    几乎在苏晚成功逃出安远伯府的同时,密报便送至靖安侯府。


    书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靖安侯萧珩的侧脸。


    他身着玄色常服,身形挺拔,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和历经沙场的凛冽气息。


    听完心腹下属关于“安远伯府大小姐苏晚疑似出逃,伯府暗探已秘密出动”的禀报,萧珩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苏晚……


    是她?


    数年前,萧珩父母刚意外身亡,他被大伯和族人以“守孝”之名,强硬送往塞北老家。


    前途晦暗,世态炎凉。


    却不想,安远伯府同样年幼失怙、处境艰难的孤女苏晚,会借口先人有旧,私下送来程仪。


    这份雪中送炭的纯粹善意,让他印象深刻,也帮助他度过了最无措的一段时间。


    这些年,他于塞北倾尽所有,助潜龙成功夺嫡,以命相搏换来了如今的靖安侯之位,掌京畿戍卫。


    他奉命监控京城上下,也听说她在伯府过得如履薄冰。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想出万全法子回报当年赠金之恩,就收到了她逃离伯府的消息。


    “安远伯……” 萧珩语气讥诮。


    他太清楚这些所谓“亲人”的嘴脸,正如他当年的大伯。


    他放下笔:“吩咐下去,给伯府的探子们指几条‘明路’。南城方向,处理干净。”


    “是!侯爷!” 心腹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萧珩走到窗边,望着沉沉夜色。


    “逃吧。” 他低声自语,“是危机,说不定也是转机。”


    ******


    逃出伯府的第二天,正月十七。


    苏晚青衣布裙扮作小户寡妇,青棠则背着粗布褡裢,两人同房东李婆婆问好后,离开了柳条巷。


    南城百纳街,专做纺织相关的买卖。只要与“丝线”“布料”有关的东西,都能在百纳街找到。


    苏晚神情坚定地站在街口,看着人流如织的百纳街,对着身后的青棠说道,“走吧!”随后,便像滴水一般汇入了人群。


    ******


    “陈记丝行”柜台前,布商捏着账单青筋暴起。


    “上等湖丝一两二钱也就罢了,染个红竟要加一钱?茜草市价不过二十文一斤!”


    丝行掌柜算盘珠子摔得噼啪响:“一缸丝耗茜草五斤,柴火八十斤,两个伙计盯三时辰——您当染料自个儿蹦进锅里?”


    他忽然指向檐下晒着的染废丝线:“嫌贵买那个去!五十文一袋,够你做十床被面!”


    苏晚的炭笔在桑皮纸本上疾走如飞——成本:丝线、染色成本占比过高,废丝价格低廉。


    ******


    街角的绒花摊弥漫着劣质浆糊的酸味。苏晚蹲身佯装挑选花簪,瞳孔里倒映着摊主的操作:


    1.铜丝拧骨架 ;2.丝线密绕成实心圆片 ;3.浆糊黏贴叠压;4.晒干定型。


    全程依赖经验,一炷香仅成三朵,花瓣厚如铜钱。


    “婆婆,这杏花怎没花蕊?”


    “添蕊子得多费半柱香工夫!五文钱而已谁卖得起?”老人啐道。


    苏晚在纸上勾出流程图——


    传统绒花工艺:材料利用率低(剪裁浪费30%)  工时冗长(20分钟/朵);人力密集型,拒绝复杂设计。


    ******


    “玲珑阁”的琉璃橱窗刺痛了苏晚的眼睛。


    一朵海棠绒花簪标价三钱银子,堪比贫户半月口粮。


    伙计鼻孔朝天地介绍:“这可是江南运来的高档货!”


    而隔壁杂货摊的绒花,褪色的红粉花瓣粘在铁丝上,三朵捆卖十文钱。


    青棠低语:“这还不如咱自己做的…”


    苏晚盯住中间地带——那些穿着细棉布裙的富户丫鬟、乐坊杂役女子。


    她们在杂货摊前犹豫许久,还是放下了手中标价十文的绒花,又在“玲珑阁”前驻足犹豫,最终只能空手离开。


    价格锚点分析——低端品(5文1朵,15文3朵):品质粗劣;高端品(100-300文):脱离民生。蓝海——中端市场真空!


    ******


    “染布?小娘子莫说笑!”染料铺掌柜像驱赶苍蝇,“没人担保、不入行会,没人敢收你布?”


    他指向墙角麻袋:“碎丝线要吗?染废的,五十文一袋!”


    苏晚指尖捻开一撮废丝,脑中数据炸裂——


    布匹染色成本高 行会垄断,没有背景最好不要踏入;废丝染色自用,既可降低成本,又不显眼,正好她知道几个废物利用的染色方子。


    在掌柜看疯子的眼神中,她丢下一百文,与青棠各扛走一袋废丝,并让掌柜搭了半袋染料渣。


    ******


    又走访了药铺和铜店,苏晚回到堆满东西显得十分逼仄的西厢房内,摊开桑皮纸,用炭笔理清思路,定下战略:


    原料端:收购染坊废丝(成本降至正统丝线1/10)  收购“染料渣”和便宜药材(染色成本大幅度下降,甚至可忽略不计)


    生产端:用铜丝凹出枝干和花蕊曲线,废丝直接裹缠(增添设计感、低成本、省工时) 拆分设计图、成批制作绒条(增加熟练度、省工时)


    染色端:茜草 乌梅汁=樱桃色;靛蓝渣 槐米渣=烟紫色;靛蓝渣 馊豆浆=宝蓝色


    定价锚点:约五十文/朵(碾压低端品质感,价格低于高端品,面向中端人群)


    苏晚合上桑皮纸本。思路已经缕清,一切只待明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