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袁本初的算盘与太后的“绩效”

作品:《我在三国搞事业:名将们为我卷疯了

    嘉德殿。


    空气里还残留着面粉和焦糊的味道。


    何莲泡在巨大的、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几乎要把自己搓掉一层皮。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疲惫到极致的身体,却冲不散紧绷的神经。


    赵云那双清冷审视的眼睛,瓮城里那些绝望饥饿的面孔,还有董卓那张隐藏在幕后的、狞笑的脸,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轮番上演。


    【民生…民生…没粮的民生就是个笑话!董胖子掐着官仓钥匙,外面黄巾虎视眈眈,里面朝臣各怀鬼胎…这开局难度是地狱S   吧?!】何莲把脸埋进水里,憋了几秒才猛地抬头,水珠顺着脸颊滚落,像眼泪。


    “太后…”屏风外,赵忠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司隶校尉…袁绍袁大人,殿外求见。”


    袁绍?


    何莲动作一顿。


    脑海里瞬间翻出属于何太后的记忆碎片——四世三公,汝南袁氏,清流领袖,何进生前倚重的“盟友”之一。宫变当日,带兵杀入宫中诛杀十常侍的就有他,然后…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呵呵,盟友?墙头草还差不多!何进刚死,他就缩了!现在冒出来,是闻到肉味了?】何莲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现在最烦的就是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首鼠两端的世家子!


    “传。”何莲的声音透过水汽,听不出情绪。


    片刻后,袁绍一身深紫色官袍,腰佩长剑(依制本不该佩剑入宫,但如今…呵),昂然而入。


    他身形高大,面容端正,三缕长髯打理得一丝不苟,行走间自带一股世家子弟的雍容气度,只是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矜持与算计,破坏了整体的观感。


    “臣,司隶校尉袁绍,参见太后。”袁绍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声音清朗,带着世家特有的韵律。


    “袁卿家平身。”何莲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疲惫,“宫变之后,哀家忧心如焚,倒不知袁卿家身在何处?司隶校尉掌京畿治安,昨日北门流民骚动,几成大变,卿家…可知晓?”


    一上来,就是毫不客气的敲打!


    袁绍脸上那完美的表情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随即被更深的城府掩盖:“臣惶恐!宫变之后,城内乱兵四起,臣忧心陛下与太后安危,亲率部曲清剿叛逆,弹压不法,昼夜不息!北门之事,臣确有耳闻,然分身乏术,未能及时护驾,实乃臣之罪过!请太后责罚!” 他再次躬身,言辞恳切,仿佛真的为没能“及时”赶到而痛心疾首。


    【清剿叛逆?弹压不法?我看是忙着收拢何进留下的兵权,顺便看看风往哪边吹吧!】何莲内心冷笑,面上却叹了口气:“袁卿家忠心可嘉,哀家岂会怪罪。只是…” 她话锋一转,“如今京畿流民百万,嗷嗷待哺,如干柴积薪,稍有不慎,便是黄巾复起,玉石俱焚!袁卿家既掌司隶,不知对此…有何良策?”


    她把“民生”和“黄巾”这两个炸药包,直接丢到了袁绍面前。


    袁绍直起身,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太后明鉴!流民之祸,确乃心腹大患!臣以为,当务之急,一是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安定民心;二是严查奸细,清剿隐匿黄巾余孽,防患未然!”


    【废话!跟朝堂上我说的一样!一点建设性没有!】何莲耐着性子:“开仓?粮从何来?官仓钥匙,可不在哀家手中。至于清剿黄巾…” 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调子,“昨日北门劫粮的黄巾贼,光天化日之下聚众作乱,袁卿家的部曲…可曾抓到几个活口?问出幕后主使?”


    袁绍的脸色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他当然知道粮仓钥匙在董卓手里,更知道昨日北门那场“黄巾劫粮”的水有多深!幕后是谁,他心知肚明,却绝不敢说!


    “这…”袁绍额头渗出细汗,“贼人狡诈,一击即遁…臣…臣正在全力追查!”


    “全力追查…”何莲的声音冷了下来,“哀家要的不是追查,是结果!是粮食!是城外百万流民能喝上一口热粥,不至于易子而食!袁卿家,你是四世三公,名门之后,当知‘民为邦本’!若连京畿之地、天子脚下的百姓都活不下去,你这司隶校尉,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这番话,已经近乎斥责!


    袁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世家子弟的骄傲被狠狠踩在地上摩擦。他强压怒火:“太后教训的是!臣…定当竭尽全力!只是…这开仓放粮,非臣一己之力可…”


    “哀家知道难!”何莲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难就不做了吗?看着百姓饿死?看着黄巾再次席卷洛阳?看着大汉江山分崩离析?!袁本初!你袁家四世三公,累受皇恩!值此危难之际,难道只会在哀家面前空谈‘竭尽全力’?!”


    她猛地一拍浴桶边缘,水花四溅!


    “哀家要的不是空话!是粮食!是办法!”


    袁绍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得后退半步,看着屏风后那个模糊却气势逼人的身影,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位“屠夫之女”出身的太后,骨子里的那股狠厉与…疯狂。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拿不出点实际的东西,这位太后真敢拿他开刀立威!


    冷汗浸透了袁绍的后背。他心思电转,瞬间权衡利弊。董卓势大,但残暴不仁,非长久依附之选。眼前这位太后,虽处弱势,却手段狠辣,更关键的是…她手里还握着年幼的皇帝!或许…是个奇货可居的机会?


    “太后息怒!”袁绍猛地躬身,语速加快,“臣…或有一策!虽非万全,或可解燃眉之急!”


    “讲!”


    “洛阳城内,世家豪族林立,各家皆有存粮,数目…恐不下于官仓!”袁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太后可下懿旨,不,请陛下下诏!言明京畿灾情,晓以大义,令各家捐输粮米,以充赈济!此乃‘劝捐’之法!若有不从者…”


    他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狠意,“便是罔顾君父,不忠不义!自有朝廷法度严惩!”


    【劝捐?逼捐还差不多!好你个袁本初,把得罪人的刀子递给我?让我去捅那些世家豪强的马蜂窝?你自己躲在后面摘桃子?】何莲瞬间洞悉了袁绍的算盘。这计策毒辣!逼世家出血,必然招致怨恨,这怨恨会结结实实落在她和皇帝头上!而他袁绍,作为“献策者”和实际执行者(司隶校尉有执法权),既能捞到实利(操作空间极大),又能博得“为国分忧”的美名!甚至能借此机会,进一步掌控部分兵权!


    【想拿老娘当枪使?行!但这枪,怎么使,得按我的规矩来!】一个更加大胆、更加“现代”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何莲心里烧了起来。


    “袁卿家此策…”何莲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许,“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


    她故意停顿,吊足了袁绍的胃口。


    “这劝捐之法,如何确保公平?如何杜绝中饱私囊?如何让捐粮之人…心甘情愿,甚至…引以为荣?”


    袁绍一愣。


    心甘情愿?


    引以为荣?


    那些铁公鸡一样的世家?


    太后怕不是被水汽熏糊涂了?


    “哀家以为,”何莲的声音透过屏风,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光靠朝廷法度威压,只能得其粮,难得其心。需得…给些甜头。”


    “甜头?”袁绍完全摸不着头脑。给那些捐粮的世家甜头?朝廷现在穷得叮当响,能给他们什么?


    “袁卿家可知,这天下英才,十之七八,尽出世家?”何莲循循善诱,“世家子弟,饱读诗书,胸怀韬略,却因门第所限,或屈居下僚,或郁郁不得志…”


    袁绍似乎抓到了点什么,眼神微亮:“太后的意思是…以官位酬其功?”


    “官位?”何莲轻笑一声,带着淡淡的嘲讽,“朝廷官位,自有法度,岂能私相授受?何况僧多粥少,如何分得均匀?分得不均,反生怨怼。”


    袁绍再次陷入迷茫。


    “哀家要的,不是授官,而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凭本事、光明正大获得前程的机会!”何莲的声音陡然变得激昂,带着一种开创性的魄力!


    “哀家欲奏请陛下,于洛阳设‘招贤馆’!广开言路,招纳天下俊才!无论出身寒门贵胄,凡有安邦定国之策、济世救民之才者,皆可投策自荐!由三公九卿、朝中重臣(她刻意加重了‘重臣’二字,瞥了袁绍一眼)共同评议!择其优者,上达天听!陛下亲览,量才擢用!”


    轰——!


    袁绍只觉得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招贤馆?


    无论出身?


    投策自荐?


    量才擢用?


    这…这简直是…石破天惊!


    这不就是变相的…开科取士?!


    虽然还披着“招贤”的外衣,但其核心,却是打破了世家垄断官途的根基——察举制!


    那些捐粮的世家,他们的“甜头”,不是具体的官位,而是这个让他们家族子弟能“公平”参与竞争、展示才华、获得晋升的“平台”和“机会”!甚至…是主导这个平台评议的权力!


    巨大的利益!


    巨大的诱惑!


    巨大的…风险!


    袁绍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绝对是一把双刃剑!


    但更是一块巨大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蛋糕!


    如果操作得好…他袁本初,不仅能借此掌控“招贤馆”评议的话语权,拉拢一批新兴的、依赖他而晋身的寒门(或小世家)人才,更能将那些捐粮的大世家也绑上他的战车!


    因为捐粮越多,在“招贤馆”评议中的话语权可能就越重(这是潜规则)!


    至于打破察举制可能引发的世家反噬…有这位疯狂的太后顶在前面,他袁绍,何惧之有?


    他甚至可以在背后推波助澜,让这把火烧得更旺,烧死那些碍眼的对手!


    电光火石之间,袁绍已经权衡完毕,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切光芒!


    他猛地躬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太后圣明!此乃安邦定国、泽被苍生之千古良策!臣袁绍,愿竭尽驽钝,肝脑涂地,助太后与陛下,推行此策!劝捐粮米,设立招贤馆,为朝廷遴选英才!”


    【上钩了!】何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科…哦不,“招贤馆”的饵抛出去了!袁本初这条大鱼,果然忍不住!世家豪强的粮仓,算是撬开了一条缝!】


    “好!”何莲的声音带着赞许,“袁卿家忠心可嘉!此事,便由卿家全权统筹!哀家要你三日内,拿出一个详细的章程!包括如何劝捐,如何设馆,如何评议!记住…”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森然的警告:


    “哀家要看到的是粮食!是实实在在的粮食进入粥棚!是流民能活下去!至于这章程里的‘评议’之权如何分配…”


    她故意顿了顿,给袁绍留下足够的想象和操作空间。


    “袁卿家是聪明人,当知如何‘公平’处置,方能…皆大欢喜。”


    袁绍心头一凛,随即狂喜!


    太后这是默许他利用“评议权”做交易了!


    他立刻躬身:“臣!明白!定不负太后所托!”


    看着袁绍强压兴奋、匆匆离去的背影,何莲缓缓从浴桶中站起身,水珠顺着光洁的肌肤滑落。


    【粮食的缺口,暂时算找到补丁了。袁绍这把刀,先用着。但最重要的…】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那个可能还在北门附近维持秩序的青色身影。


    【保镖…得加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