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朝堂PPT,皇帝喊母后

作品:《我在三国搞事业:名将们为我卷疯了

    长乐宫。


    晨曦艰难地透过高窗上厚重的云锦帷幕,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却丝毫驱不散殿内那令人窒息的阴冷和沉重。


    空气里弥漫着尚未散尽的血腥味、恐惧的味道,还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


    原本庄严肃穆的大殿,此刻更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陷阱。


    何莲,或者说何太后,端坐在珠帘之后。


    身上的玄色凤袍沉重如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层层叠叠的绉纱珠帘在眼前晃动,将殿内的一切切割成模糊而晃动的碎片。一夜未眠,脑子里属于现代社畜的记忆碎片和属于何太后的绝望情绪还在反复拉扯、撕咬。


    【李丽君啊李丽君,你昨晚是喝了多少假酒才敢对吕布说那种骚话?!还“摸着趁手”?你当是菜市场挑猪肉呢?!那可是三国第一猛男兼二五仔!董卓那死胖子没当场把你剁了真是奇迹!现在怎么办?他肯定憋着更大的坏水!】


    【辩儿…我的辩儿…董卓狼子野心…哀家该怎么办…】


    两种思维在颅内激烈交火。她放在宽大袍袖下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那岌岌可危的镇定。后背的里衣,早已被冷汗浸透,紧贴着肌肤,冰凉一片。


    珠帘之外,殿内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不再是昨日永乐宫那寥寥数人。三公九卿,各部朝臣,能喘气的、还能勉强站着的,几乎都被“请”到了这里。一个个噤若寒蝉,面无人色,如同待宰的鹌鹑。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前方,更不敢去看珠帘之后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死气。


    董卓。


    那个噩梦般的庞大身影,如同铁塔般矗立在丹陛之下,最前方。


    他换了一身更为华丽厚重的玄色甲胄,猩红披风垂地,腰间那柄环首刀并未出鞘,却比出鞘了更令人胆寒。他双手拄着刀柄,如同巡视自己新猎场的猛虎,鹰隼般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睥睨和残忍,缓缓扫过殿中每一个瑟瑟发抖的臣子。


    那眼神,像是在清点自己的财产。


    最终,那目光穿透晃动的珠帘,落在了何莲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志在必得的狞笑。


    何莲的心猛地一沉。


    来了。


    下一秒,董卓那洪钟般带着浓重西凉口音、如同闷雷炸响的声音,粗暴地碾碎了殿内死寂的空气:


    “陛下年幼!”


    四个字,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小皇帝刘辩坐在龙椅上,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煞白如纸,下意识地就想往珠帘后的何莲那里缩。


    “太后妇人!”


    董卓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轻蔑和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目光如刀,狠狠刺向珠帘!


    “见识短浅,优柔寡断!前有十常侍祸乱朝纲,诛杀忠良何大将军!后有……哼!”


    他刻意停顿,那声冷哼如同冰锥,让殿内温度骤降。


    “如此妇孺,焉能秉政?何以安天下?何以慰先帝之灵?!”


    每一个字都如同裹着冰碴的巨石,狠狠砸在何莲的心上,也砸在所有朝臣的心上。殿内死寂得可怕,只有董卓那粗重的呼吸声,如同拉动的破风箱。


    “国不可一日无长君!”董卓猛地踏前一步,铁靴踏地,咚然巨响!他环视群臣,眼神凶戾如刀,“陈留王协,聪敏好学,仁德敦厚,更肖先帝!”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激昂,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


    “为江山社稷计,为天下苍生计!臣董卓,泣血叩请——”


    他微微躬身,动作却毫无敬意,反而像猛兽扑食前的蓄力。


    “废黜少帝刘辩!改立陈留王刘协,承继大统!”


    “请太后……用玺!”


    轰——!


    如同平地惊雷!


    整个长乐宫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倒抽冷气的声音!虽然早有预感,但当董卓**裸地将这滔天逆谋宣之于口,那冲击力依旧让所有朝臣魂飞魄散!


    废帝!立新君!还要太后亲手用印,盖棺定论!


    这是要彻底撕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将汉室皇权的尊严踩进泥潭!


    “不!不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踉跄出列,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废立之事,关乎国本!岂能如此儿戏!董卓!你……”


    “聒噪!”


    董卓甚至没回头,只暴喝一声,如同虎啸!


    他身后,两名如狼似虎的西凉甲士猛地踏前一步,腰间环首刀“呛啷”一声,半截雪亮的刀身已弹出鞘外!森冷的杀气瞬间锁定了那老臣!


    老臣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噎了回去,脸色惨白如鬼,身体摇摇欲坠。


    殿内,再无一人敢出声。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


    董卓满意地看着这死寂的臣服,目光重新投向珠帘之后,带着**裸的逼迫和嘲弄:“太后!请用玺!莫要……自误!”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向何莲。


    珠帘之后。


    何莲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冰窟,四肢百骸都冻僵了。董卓那每一个字,都像无形的巨手扼住她的喉咙。用印?亲手把儿子推下皇位?然后呢?自己和辩儿的下场,只会比何进更惨!十常侍就是前车之鉴!


    【怎么办?硬顶?董胖子绝对敢当场杀人!甚至血洗朝堂!认怂?那就是引颈就戮!李丽君!你的脑子!快转起来!快!】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越过珠帘,投向龙椅上的小皇帝刘辩。


    那孩子小小的身体在宽大的龙椅里缩成一团,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那张惨白的小脸上,眼泪无声地流淌,绝望的眼睛里,只剩下唯一的求救信号,死死地、死死地投向珠帘后的母亲。那眼神,像濒死的小兽。


    【辩儿……我的孩子……】


    一股混杂着母性的尖锐刺痛和属于现代灵魂的滔天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何莲冰冷的胸腔里轰然爆发!烧干了恐惧,烧尽了犹豫!


    【去他妈的董卓!去他妈的废帝!老娘豁出去了!社畜怎么了?社畜逼急了也咬人!老娘还有PPT!哦不,是竹简!】


    就在董卓脸上那狰狞的耐心即将耗尽,准备再次厉声逼迫的瞬间——


    珠帘之后,响起了声音。


    不是预想中的哭泣、哀求或是愤怒的斥责。


    那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甚至有些……过于刻意?


    “董卿家……”何莲开口,声音透过珠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诡异地压住了殿内的死寂,“忧国忧民,心系社稷,其情……可悯。”


    董卓眉头猛地一拧,眼神更加凶戾。这女人在玩什么花样?打官腔?


    何莲仿佛没感觉到那杀人的目光,她微微侧头,对着身边唯一一个还算镇定、但脸色也白得像纸的老宦官(何进死后残存的唯一心腹,老黄门张让?不,这人好像叫赵忠?混乱的记忆碎片翻滚)轻声道:


    “赵常侍,哀家昨日……命你整理的那些‘急务’,可带来了?”


    那老宦官赵忠明显愣了一下,浑浊的老眼里满是茫然和惊惧:“太…太后?急…急务?”


    何莲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一个激灵,声音却维持着那份诡异的平稳:“就是……那些关乎黎民疾苦、刻不容缓的‘卷册’!哀家不是让你务必带来朝议吗?”


    赵忠看着何莲那几乎要抽筋的眼色,一个激灵,福至心灵!虽然完全不知道太后在说什么,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用他那尖细的、带着颤音的嗓子喊道:“老…老奴遵旨!带…带来了!带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从自己宽大的袍袖深处,掏出了一卷……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陈旧的竹简?那是他昨晚胡乱抓来准备写遗书的空白简牍!


    董卓和群臣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卷平平无奇的竹简上。


    何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汗:【老天保佑!成败在此一举!社畜的终极武器——汇报表演!给我开!】


    “呈上来。”何莲的声音依旧平稳。


    赵忠抖着手,将那卷竹简高举过头顶,颤巍巍地穿过晃动的珠帘,递到何莲面前。


    何莲深吸一口气。


    在董卓不耐烦的、如同看跳梁小丑般的目光注视下,在满朝文武茫然又惊恐的注视下,在儿子刘辩绝望又带着一丝微弱期盼的注视下——


    她猛地抬手!


    “唰啦——!”


    一声脆响!


    那卷空白的竹简,被她用力抖开!展现在自己面前!也隔着晃动的珠帘,将一片空白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董卓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眼中杀机爆闪!这女人在耍他?!


    就在他即将爆发的前一秒。


    珠帘后,何莲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上了一种奇异的、极具煽动性的节奏感。她仿佛完全无视了眼前空白的竹简,目光穿透珠帘,直直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射向龙椅上那个抖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陛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清亮而有力,瞬间刺破了殿内凝固的死寂!


    “臣妾惶恐!值此国难之际,宵小窃权,忠良喋血,宫阙染腥!”


    她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控诉力量!矛头直指昨日诛杀何进的十常侍余孽(巧妙地避开了董卓),瞬间引起了部分朝臣的共鸣,不少人下意识地点头。


    “然!天佑大汉!陛下洪福!逆贼伏诛!宫闱得安!”


    【安全?安个屁!最大的逆贼就在下面站着呢!】何莲内心疯狂吐槽,声音却更加激昂,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她话音猛地一转,声音沉痛下来,“逆贼虽除,遗毒未清!宫外百姓,水深火热!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她猛地一拍面前的御案!啪的一声脆响,震得珠帘乱晃!


    “陛下请看!”


    何莲的手指,猛地指向那卷空白的竹简!仿佛那上面真的写满了惊世骇俗的内容。


    “此乃司隶校尉部,八百里加急呈报!京畿三辅之地!”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楚:


    “去岁大旱,赤地千里!今春无雨,蝗虫蔽日!田禾绝收,颗粒无收!”


    她每说一句,手指就在那空白的竹简上重重划过,仿佛在指点着上面根本不存在的文字和图样。


    “米价腾贵,斗米千钱!饿殍盈野,易子而食!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急促,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感染力。殿内一些出身贫寒或尚有良知的朝臣,脸上已露出戚容。


    “陛下!此乃臣妾命人星夜查访,汇集之‘民情急报’!”


    何莲的手指在空白竹简上快速移动,像是在讲解一幅详尽的地图。


    “此卷所载,非为虚言!颍川、南阳、弘农……灾情最烈!流民百万,嗷嗷待哺!如烈火烹油!如干柴积薪!”


    她的目光再次穿透珠帘,死死锁住龙椅上的刘辩,声音陡然带上了一种近乎哀求的、属于母亲的急迫:


    “陛下!此非天灾!实乃**!吏治不清,豪强兼并!仓储空悬,赈济无门!若再延误时机,稍有不慎……”


    她猛地顿住,声音带上了一丝恐怖的颤音:


    “则民变蜂起!黄巾……复燃矣!”


    “黄巾复燃”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


    刚刚还沉浸在悲悯中的朝臣们,瞬间脸色剧变,惊恐万状!连董卓那凶戾的眼神都闪烁了一下!黄巾之乱的恐怖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长乐宫!


    死寂!比之前更可怕的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何莲抓住这瞬间的死寂,声音再次拔高,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属于“太后”的担当:


    “陛下!社稷危如累卵!黎民倒悬水火!值此危难之际,岂可再因循守旧,空谈废立?!”


    她猛地指向董卓,目光如电,虽隔着珠帘,却带着一种逼人的气势:


    “董卿家!你口口声声为国为民!那好!哀家问你!”


    “若废陛下,立新君!新君年幼,可能解此燃眉之急?可能平此滔天民怨?可能止此将起之燎原星火?!”


    “可能?!”


    一连三个“可能”,如同三柄重锤,狠狠砸向董卓!


    董卓脸上的横肉疯狂抖动,眼神惊怒交加!他完全没料到这女人会来这一手!用这该死的、无法回避的、如同火药桶般的民生问题来反击他!他西凉铁骑能杀人,能夺权,但能变出粮食喂饱百万流民吗?!


    何莲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声音如同疾风骤雨,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陛下!此乃当务之急!刻不容缓!臣妾斗胆,已拟初步应对之策,请陛下御览!”


    她的手指再次在那空白竹简上快速划过,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其一!开仓!放粮!即刻!洛阳敖仓、太仓、常平仓,所有存粮,无论官民,登记造册,统一调度!设粥棚于四门!活命为先!”


    “其二!清吏治!严查贪墨赈粮、囤积居奇之蠹虫!凡有犯者,无论官阶,立斩不赦!以儆效尤!”


    “其三!募流民!以工代赈!疏浚洛阳周边淤塞河道,修复官道!给其食,活其命,安其心!”


    “其四!急令各州郡!上报灾情实况,开放义仓!凡有瞒报、推诿、见死不救者,视同谋逆!”


    “其五!恳请陛下,下‘罪己诏’!昭告天下!言明朝廷失察之过!与万民共度时艰!”


    何莲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撑着御案,目光透过剧烈晃动的珠帘,死死盯着龙椅上的刘辩,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后的、几乎是嘶吼般的声音:


    “陛下!此五策乃治标!欲治本,需赖陛下长成,励精图治!然此刻!陛下乃万民唯一所望!陛下在!则民心在!民心在!则社稷存!”


    她猛地指向那卷空白的竹简,如同指向一片虚幻的江山舆图:


    “陛下!此非儿戏!此乃关乎大汉存续之‘生死簿’!请陛下……速速决断!下旨!赈灾!”


    长乐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诡异的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大脑都处于宕机状态。


    三公九卿们张着嘴,眼神发直,看看珠帘后那个如同战神附体、慷慨激昂的太后,又看看她面前那卷空白的竹简,再看看龙椅上那个小皇帝……信息量太大,CPU彻底烧了。


    董卓的脸色,如同开了染坊,青红白紫飞速变幻。鹰隼般的眼睛里,惊愕、暴怒、被戏耍的羞辱、以及一丝丝被那“黄巾复燃”和“民心向背”戳中软肋的忌惮,疯狂交织!他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咯咯作响!


    杀机!


    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机,在他周身弥漫!他死死盯着珠帘后的身影,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冲上去,将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连同那卷该死的空白竹简一起劈成碎片!


    【完了完了完了!董胖子要炸了!眼神好可怕!他绝对想砍了我!吕布呢?吕布在哪?昨天不是还拿了他当挡箭牌吗?今天怎么没来?!救命啊!】


    何莲的心沉到了谷底,后背瞬间又被冷汗浸透。她感觉自己就像站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凝固到即将爆裂的瞬间——


    龙椅上。


    那个一直蜷缩着、抖得像风中落叶的小皇帝刘辩,突然动了。


    他像是被母亲最后那声嘶力竭的呼唤惊醒,又像是被那卷“空白”的“生死簿”和“赈灾”两个字刺激到了。


    他猛地抬起头!


    那张惨白的小脸上,眼泪鼻涕还糊着,眼神却不再是纯粹的恐惧和绝望。里面燃起了一簇微弱却极其执拗的火苗!那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对唯一庇护者的、孤注一掷的依赖和……模仿!


    他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从巨大的龙椅上跳了下来!


    “啪嗒!”小小的赤舄(皇帝礼鞋)掉了一只都顾不上。


    在董卓惊愕、群臣呆滞、何莲心脏骤停的目光中!


    小皇帝刘辩,踉踉跄跄,却目标无比明确地,朝着珠帘之后的方向,一头冲了过去!


    “母后——!”


    一声撕心裂肺的、带着无尽委屈和依赖的哭喊,响彻死寂的长乐宫!


    “哗啦!”


    小小的身影猛地撞开了那象征尊卑的珠帘!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刘辩像一颗小炮弹,狠狠撞进了何莲的怀里!两只小胳膊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抱住了何莲的腰!小小的脑袋深深埋进母亲那沉重的、沾着昨日血迹的凤袍里!


    放声大哭!


    “母后!我怕!辩儿怕!呜呜呜……坏人……有坏人……母后救救辩儿!救救百姓!母后!呜呜呜呜……”


    那哭声,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最纯粹的、对一个母亲力量的盲目信任。


    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


    何莲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


    怀里小小身躯的颤抖和滚烫的泪水,透过冰凉的凤袍,清晰地传递过来。


    也像是一道滚烫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强装的镇定和沙雕的伪装。


    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尖。


    她下意识地、紧紧地回抱住了怀里这具小小的、颤抖的、唯一的依靠。


    【辩儿……我的孩子……】


    她抬起头。


    目光迎向珠帘外。


    迎向董卓那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母子情深”戏码弄得一时僵住的、错愕而暴怒的眼神。


    何莲抱着怀里哭泣的皇帝,缓缓地、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凤冠上的珠翠在剧烈地晃动,撞击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被刘辩蹭上的),发髻有些散乱,凤袍被揉皱。但她的背脊,却挺得笔直。


    那双刚刚还因恐惧而收缩的凤眸,此刻如同被泪水洗过,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孤狼护崽般的凶狠、一种被逼到墙角后爆发的疯狂、还有一种属于母亲的最原始、最不容侵犯的决绝!


    她看着董卓,看着满朝噤若寒蝉的文武。


    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带着血腥气的弧度。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彻大殿,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平静:


    “董卿家。”


    “陛下在此。”


    “万民在望。”


    “你方才所奏……”


    “废立之事……”


    她微微一顿,目光如冰锥,刺向董卓。


    “容后再议!”


    “当务之急……”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


    “是开仓!”


    “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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