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皱眉，试图缓和气氛："李军长，周总工亲自设计的，也许我们应该——"


    "周怀安那小子啊？"李云龙猛吸一口烟，喷出一团白雾，"我知道他，弄出过几个新玩意儿，倒是有几分本事。但这次..."他摇摇头，伸手敲了敲"蜻蜓"的机身，发出沉闷的金属声，"这就是病急乱投医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炮声，大地为之震动，掩体内的煤油灯都摇晃起来。


    "妈了个巴子的！"李云龙咒骂一声，"星条国又开始炮击了！那群狗日的，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消停过！"


    三营长满头是汗地冲进掩体："报告军长！星条国集中火力轰炸前沿阵地，五连守备的高点已经被炸塌一半，请求支援！"


    李云龙一拍大腿："看到没？老子哪有功夫在这儿研究这破铁疙瘩！赵政委，你看着安排，把这玩意儿先放着，让红星厂的人看好了，别让咱们的战士靠近，万一是啥危险玩意儿。"


    他抓起步话机，大步流星地走向出口："老子得去前沿阵地看看。记住，这东西先别动，等老子回来再说！"


    李云龙几乎是踉跄着冲出掩体，转头又去指挥防御工作，留下赵刚和红星厂的人面面相觑。


    "这..."一个技术员满脸尴尬，"李军长好像不太相信我们的''蜻蜓''。"


    雷刚苦笑："正常，谁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都不信。"


    战士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真能飞？看着比牛车还沉。"


    "打坦克？就这铁皮壳子？"


    "后方是不是没招了，随便弄个玩具糊弄咱们？"


    "我看这就是个摆设，能吓唬吓唬星条国的飞机。"


    几个技术员听着这些质疑，急得直跳脚。领头的技术员李师傅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你们懂个屁！这可是周总工三天三夜不睡觉设计出来的！能在坦克顶上拉屎，还能一炮轰掉它！"


    "哎哟，吹牛不上税是吧？"一个老兵笑呵呵地说，"要不你现在就让它飞一个？"


    李师傅语塞，涨红了脸："这...这需要特殊扬地，需要周密准备..."


    "得了吧，"老兵摆摆手，"我看你们就是来蹭咱们的口粮的。也行，反正前线苦，你们就当放假了。"


    技术员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声道："这可怎么办？周总工说了，必须让前线官兵看到''蜻蜓''的威力，才能真正接受它。"


    雷刚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别急，等李军长回来，我有办法让他相信。"


    掩体外，炮声越来越猛烈，似乎整个夜空都被爆炸的火光照亮。336高地正承受着史无前例的炮火洗礼，而能够扭转战局的"蜻蜓"，却因为认知鸿沟和前线紧张局势，暂时被束之高阁。


    李师傅望着那架静静停在掩体中的"蜻蜓"，急得跳脚却无法反驳："周总工要是知道他的心血结晶被当成废铁，非得吐血不可！得想办法，得想办法..."


    他焦虑地在掩体内来回踱步，却始终想不出如何在这种险恶的战扬环境下，向这群铁血硬汉证明"蜻蜓"的价值。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外面的炮声，却越来越近了...


    ……


    "轰——轰——轰——"


    336高地周围的山谷被连续不断的炮声填满，炮弹划破天际，带着尖啸落入龙国军阵地。每一次爆炸都掀起一片尘土与碎石，将战壕与掩体撕成破碎的疮痍。李云龙蹲在一处半塌的指挥所内，眉头紧锁地盯着沙盘，脸上的表情如同一块坚硬的花岗岩。


    "老李，情况不妙。"赵刚递过一份电报，声音沉重，"敌人调来了第七装甲师，起码四十辆坦克正向我们主阵地压来。"


    李云龙一拳砸在桌子上，桌面上的铅笔和烟袋一起跳了起来："他娘的，打了一夜炮，现在又来铁王八！老子的反坦克炮弹不多了，这帮狗日的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通讯兵小王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报告军长！三营长紧急报告，敌人装甲部队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步兵紧随其后，还有十几架P-51''野马''战机在低空盘旋，随时准备扫射我军阵地！"


    李云龙猛地站起身，抓起望远镜冲出指挥所，顾不上头顶呼啸而过的炮弹，爬上一处制高点。透过望远镜，他清楚地看到远处尘土飞扬中，一排排钢铁巨兽正咆哮着向336高地推进，坦克后方是密密麻麻的星条国士兵，如同一片灰色的潮水。


    "糟了..."李云龙喃喃自语，心头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几个月的苦战，336高地的防线已经千疮百孔，弹药所剩无几，士兵们虽然斗志昂扬，但在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勇气有时候并不够用。


    他飞快地爬下制高点，冲回指挥所："传我命令，所有反坦克武器准备，预备队集结，掷弹筒小组前出，这次我们死战到底！"


    赵刚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老李，要不要..."他的目光飘向远处那个临时机库的方向。


    "那个破铁疙瘩？"李云龙嗤笑一声，"能顶个屁用！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真家伙都拿出来，反坦克地雷、燃烧瓶、手榴弹，什么都用上！"


    与此同时，临时机库内，雷刚和技术员们通过地下电话线，也收到了前线的紧急战报。雷刚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336高地就要完蛋了！"


    李师傅一脸为难："可李军长命令我们不许动这玩意儿啊。"


    雷刚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李军长现在急着指挥战斗，根本没空管我们。再说了，他不是说''这玩意儿能飞起来他就把名字倒着写''吗？那咱们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蜻蜓''！"


    他转向几个技术员："立刻准备起飞，检查所有系统，加满燃料，装载火箭弹和机炮弹药！十分钟内必须升空！"


    "可是...可是..."李师傅还在犹豫。